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268节

　　他淡蓝色的瞳孔，随即猛然一缩，下意识地躬下身子，用拉着缰绳的右手，挡在自己的脑袋上面。

　　电光火石间，飞来的炮弹，就在波兰王国军队的阵列里面，绽放出了一朵朵橙红色的蘑菇云，随着它的快速膨胀。

　　产生的巨大冲击波，还有四散飞溅的铅弹，旋即将爆炸中心点范围内五米的轻骑兵掀翻在地，十米内的轻骑兵，则被铅弹击穿了锁甲或是皮甲，刺入了他们的皮肉骨骼里面，留下了一个个骇人的血洞。

　　更为糟糕的，波兰轻骑兵在行径的过程中，前后左右仅保持了不到两米的距离，也就是说，一百平米的范围内，拥挤着大约五十名骑兵。

　　因此，这支由2.6万名波兰王国骑兵组成的骑兵阵列，给埃德蒙提供了一个达到了6万平方米的巨型标靶，只要克虏伯加农炮的炮弹落入其中，理论上可以让大约五十名骑兵死伤。

　　当然，这是在移动过程中，打击移动标靶，而不是原地不动打击固定目标。

　　这也就让这场陆地上的战斗，像极了在大海上面的双方大炮互射，主打一个随缘。

　　不过，6万平方米的巨型标靶足够巨大，即使没有膛线的克虏伯加农炮，发射出的高爆弹，散布没有那么夸张的话，多多少少都能造成一定的伤害。

　　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80枚高爆弹在膛线和简易陀螺仪的帮助下，不偏不倚地落入了波兰王国的骑兵阵中，瞬间就造成了800余名骑士的伤亡。

　　剩余的160枚高爆弹，则落入到了萨克森选帝侯国，还有其他神罗诸侯国骑兵的阵中，让大约700余名骑兵丧失了战斗的能力。

　　也就是说，法兰西炮兵团的第一轮齐射，就让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损失了大约两百四十分之一的兵力。

　　从理论上来计算，只要能够顺利完成二十轮齐射，就可在一个小时之内，以让其伤亡率达到十分之一以上！

　　由此可见，只要稍稍对炮兵的战法进行改变，就能带来质的飞跃。

　　只可惜，纸上谈兵永远是兵家大忌，法兰西炮兵团的每一轮齐射，不可能都打得这么准，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也不可能像木头人一样，排着整齐的队伍被动挨打。

　　于是，拥有丰富挨打经验的卡其米日三世，再度大声命令道。

　　“快，立刻分散站位，提高行径速度！”

　　在他的命令下，波兰轻骑兵们的间距，很快增加了一倍以上，行军的速度，也增加了两成，可以在冲锋之前，最大限度的保存战马的体力。

　　查理四世等人目睹了遭遇炮击，并及时做出改变的波兰轻骑兵阵列之后，也有样学样地调整了各自的阵型，尽可能将火炮的威胁降到最低。

　　埃德蒙通过望远镜，清楚地看见了神罗军队的应对措施，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他早就知道，这群中世纪的君主和贵族领主各个都是人精，并不像资料跟人们固有映像中的那样愚蠢。

　　考虑到在阵地战中，炮兵团很难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他随即对着身旁的杰拉尔道。

　　“尊敬的杰拉尔先生，告诉卢克少将先生，他们可以自由射击了！”

　　杰拉尔行了个贵族礼后，便将命令传达给了身旁的旗手，后者随即撤下了三面旗帜，升起了一面鲜红底色，印有太阳形象的圣但尼战旗，示意炮兵团自由开火。

　　卢克少将得到命令之后，干脆充当起了第一和第二炮兵团的总指挥，继续利用这80门拥有膛线的克虏伯加农炮，远远地轰击着紧追不舍的敌人，然后让其余的四个炮兵团自由射击。

　　有趣的是，火炮的实际杀伤力虽然不断降低，可它依靠着极佳的听觉和视觉冲击力，则不断冲击神罗将士们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充满了畏惧，生怕这种没有多少准度可言的炮弹，会突然落在自己身边。

　　事实上，在英法百年战争的第二和第三阶段，也就是十四世纪末到十五世纪的这段时间，火炮最大的效果，就是震慑和打击敌人的心理和士气，起到营造恐吓的氛围效果。

　　随着法兰西炮兵团完成了第十七轮齐射，造成了一定数目的伤亡之后，神圣罗马帝国的将士们，再也无法忍受震耳的巨响，还有刺鼻的硝烟，变得惊恐而焦躁。

　　查理四世也察觉到了这种细微的变化，他明白，如果再不做出改变的话，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军队，很可能会出现崩溃。

　　尽管他跟埃德蒙一样，经常做出对抗教廷的事情，可上帝依然不计前嫌，给他了足够的机会。

　　所以，就在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被法军的炮火轮番轰击的时候，拥有火炮和后勤补给车队的法军，也将速度缓慢的弱点暴露无遗，两军之间的距离，也缩短到了不足一公里。

　　只要查理四世稍稍加快行军的步伐，就可以在十来分钟之后，将距离缩短到两三百米，达到骑兵和骑士冲锋的要求。

　　于是，查理四世立刻对着身旁的瓦茨拉夫四世等人，用鼓舞的语气道。

　　“先生们，请加把劲儿，我们马上就追上法国佬了，到那个时候，这群傲慢的家伙，就会成为待宰的羔羊，仍由我们处置！”

　　作为查理四世的长子，瓦茨拉夫四世当然也希望在巴黎决战跟日内瓦战役的失败之后，可以回到家乡之后，获得一场大胜，从而积累宝贵的声望和荣誉，为接替波西米亚王国的王位和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奠定坚实的基础。

　　于是，立功心切的瓦茨拉夫四世传达完查理四世的命令之后，就扬起马鞭，用力地抽打在战马的屁股上面，率先加快了追击的速度。

　　转眼间，两军的距离就缩短到了不足300米！

第六百一十五章——《马赛曲》响彻神圣罗马帝国（求订阅、求追订！）

　　拖在法军最后方的埃德蒙，看着逐渐逼近的查理四世，以及其手下的三十余万神罗大军，知道决战中最为关键和惨烈的阶段即将到来。

　　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家，他从来没有幻想过仅仅依靠一种武器，就可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最终获得整场战争的胜利。

　　要知道，在二战中一战成名的“胖子”和“小男孩”，也是在陆海空三军战斗中，不断取得优势，并转化为胜势之后，才展现出了它们应有的威力。

　　如果没有取得制海权、制空权，那么这两个足以载入人类战争史册的“明星”，也不会让爱好和平和正义的人，早日获得胜利。

　　因此，他早有准备地对着身旁的杰拉尔道。

　　“尊敬的杰拉尔先生，请告诉尊敬的瑞士亲王殿下和奥地利亲王殿下，现在该轮到他们的风琴炮上场了！”

　　杰拉尔微微一怔，虽然完全搞不清楚，那种早已被淘汰的老式火炮，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发挥重要的作用。

　　可还是本能地对着埃德蒙行了个贵族礼，迅速地将这个命令，传达到了瑞士亲王和奥地利亲王的耳朵里面。

　　两人接到埃德蒙的命令之后，便将由挽马牵着的360门风琴炮，移动到了阵列的最外围处，将炮口对准了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兵。

　　显然，他们除过在加固维也纳市的城防工事之外，还很好地执行了埃德蒙打造和训练风琴炮的命令。

　　毕竟，图尔市的老兵工厂距离维也纳更近，途径地都是法兰西的领地，运输也更为安全。

　　风琴炮跟其他铸铁炮一样，都被固定在一个铁质的四轮马车上面，方便进行机动性操作。

　　仔细看去，原本在布列塔尼战役中使用的风琴炮，已经由8个炮管，增加到了18个炮管，口径也又原先的60毫米，降低到了30毫米。

　　除此之外，原本排列整齐的炮管，现在则变成了一个扇形，可以覆盖大约18度的范围，进一步增加它的打击区域面积。

　　由于事先已经装填好了石弹，所以瑞士亲王跟奥地利亲王见炮兵们就位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传来，位于法军尾部的风琴炮，将6480枚实心铅弹，呈一个硕大的扇形，朝着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阵中飞去。

　　风琴炮与其他铸铁炮不同，前者是平射，类似于弩箭，后者则是抛射，与英格兰长弓相似。

　　也就是说，这6480枚实心铅弹，犹如6480支加强版的弩箭那样，轻而易举地击穿了弹道线路上的所有目标。

　　于是，神圣罗马帝国阵轻骑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出现在弹道上的四肢、身体还有胯下的战马，就遭到了重击。

　　原本刚刚恢复平静不久的阵列中，再度传来了骇人的惨叫声，随处可见断裂的手臂、大腿、小腿等残肢，被炮弹击中后，在半空中飞舞，白色、红色还有黄色的液体，也会突然萦绕在周围。

　　由此可见，这些没有火药和弹片的石弹，并不比高爆弹的杀伤力小多少，反倒因为近距离的平射攻击，使得它的命中率极高。

　　即便装填弹药相对麻烦，比其他类型的铸铁炮，要多出将近三倍多的时间，可被打懵了的神罗将士们，十分慷慨地给予了法军足够的时间。

　　这也让瑞士亲王和奥地利亲王阵中的风琴炮大发神威，顺利完成了五轮齐射，打光了携带的所有弹药，充分展现出了他们对埃德蒙的忠诚。

　　在克虏伯加农炮和风琴炮的轮番轰击下，神圣罗马帝国还没能取得任何战绩的情况下，就出现了大约四万多的伤亡，使得原本庞大的三十七万军队，至少又有五万人被迫放弃进攻，只能救治受伤的战友，没法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埃德蒙见风琴炮跟克虏伯加农炮的表演，给本次决战开了一个不错的好头之后，也随即对着杰拉尔道。

　　“尊敬的杰拉尔先生，告诉吕克准将先生，让他率领全部的六个火枪兵师，做好进攻的准备，然后再转告瑞士亲王和奥地利亲王，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下骑士和骑兵身上！

　　哦对了，让军乐团的将士们稍微休息一会，等到敌人开始冲锋之后，就立刻用出所有的力气演奏《马赛曲》，我要让慷慨激昂的旋律，响彻整个布尔诺平原！”

　　杰拉尔也很快意识到，真正的决战即将到来，立刻对着埃德蒙行了个恭谨的贵族礼，开始执行对方的命令。

　　与此同时，忍无可忍的查理四世，终于熬到了接近法军的机会，他迫不及待地高声喊道。

　　“尊敬萨克森选帝侯先生、卡其米日三世国王陛下，忠诚无畏的神圣罗马帝国贵族们，还有诚实勇敢的雇佣兵将士们，现在到了跟法国佬做最后清算的时刻！

　　请拿出你们全部的勇气，跟我们一起冲向法军阵地，用你们手里的骑枪和长矛，刺穿敌人的胸膛，用胜利铸就你们的伟大，胜利只属于圣神罗马帝国！”

　　他说完后，便毫不犹豫地拉下面甲，催动胯下的战马，朝着法军阵中冲去。

　　在查理四世的带领下，憋着一肚子窝囊气的瓦茨拉夫四世、萨克森-维腾堡选帝侯鲁道夫二世、波兰王国国王卡其米日三世，以及其他从伯爵到骑士大大小小的神罗诸侯国君主们，也纷纷拉下面甲，率领着手下的骑士和骑兵发起了冲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将在一分钟以内，冲入法军阵中，他们手里长达三米左右的骑枪跟长矛，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此时此刻，纵使一切都在埃德蒙的掌握之中，可看着如潮水般冲来的二十多万神罗大军，他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随着慷慨激昂的《马赛曲》，回荡在他的耳边时，头戴黑色三角帽，穿着深蓝色长衣、黑色长裤和黑色长靴，手拿火绳枪的58320名火绳枪兵、穿着褐色皮甲，手拿优质长矛的48000名轻骑兵，以及穿着亮闪闪板甲的5000名圣殿骑士，已经排好了进攻的阵型！

第六百一十六章——战歌嘹亮（求订阅、求追订！）

　　埃德蒙高高举起手里的骑枪，带领着法兰西皇家陆军，完成了180度的转弯，将矛头指向冲来的神罗军队，然后用洪亮的声音道。

　　“尊敬的瑞士亲王殿下、奥地利亲王殿下，卢克少将先生、吕克准将先生，以及所有法兰西帝国的贵族和平民将士们，你们即将迎来在欧洲大陆最为重要的一战。

　　请拿出你们所有的勇气与决心与我并肩战斗，用你们手里的骑枪、长矛、火绳枪干掉在英法战争中，支持英格兰的敌人，彻底了解这场持续了将近三十年的恩怨！

　　我坚信法兰西帝国一定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彻底击败邪恶贪婪的神圣罗马帝国，解散这个盘踞在欧洲大陆的非法组织，法兰西帝国万岁！”

　　尽管埃德蒙的声音，不可能传到法军阵中的每个角落，可随着他周围将士们爆发出的呐喊声，将近二十万的法兰西大军中，很快便响彻了震耳的呼喊声！

　　“法兰西帝国万岁！”

　　“法兰西帝国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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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尽管从大战开始，便一直主动撤退的法兰西人，并没有因为“战术逃跑”而士气低落，反倒是在克虏伯加农炮跟风琴炮的优异表现中，逐步占据了心理优势。

　　不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还是普通的平民，他们都坚定不移的认为，胜利终将属于法兰西帝国，曾经不可一世的神圣罗马帝国，很快就将灰飞烟灭。

　　砰！砰！砰！

　　法兰西皇家陆军的六个火绳枪师，在充当了数个小时的看客之后，终于迎来的展露身手的绝佳机会。

　　在吕克准将的带领下，58320名火绳枪，迫不及待地从枪口处装入铅弹，用通条压实弹丸，在火药盘上面，注入适量的火药，将其牢牢关紧，然后左手拖住枪口，右手握住枪托。

　　全神贯注地闭上左眼，用右眼把敌人的身体，与机瞄的准星，锁定成了标准的三点一线，最后迫不及待地扣动扳机。

　　在弹簧的助力下，扳机的另外一头，把冒着火星的火绳，准准地砸在了火药盘上面，火药旋即冒出了大量的白烟，引燃了枪管内的火药。

　　随着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铅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了枪膛，朝着冲来的神圣罗马帝国将士爆射而去。

　　当第一排的火绳枪兵，顺利的完成射击之后，第二排跟第三排的火绳枪兵，也紧随其后的完成了射击，最后熟练的开始给火绳枪加装军刺。

　　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范围内，火绳枪的命中率可以达到惊人的八成以上。

　　因此，完成三轮射击的火绳枪兵，瞬间就造成了超过四万五千名神罗轻骑兵的伤亡。

　　更为不幸的是，当这些冲在最前面的轻骑兵，出现大面积伤亡的同时，他们也重重地从战马上面跌落，将后面来不及躲避的轻骑兵绊倒在地，形成了一道道人工路障，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

　　不但延缓了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的冲锋，也让后面躲过炮弹跟子弹的幸运儿，十分不幸地遭遇了骨折，甚至还沦为战友马蹄之下的冤魂。

　　这一幕，像极了1346年8月克雷西会战中的法军，面对英格兰长弓兵的射击，精锐的法兰西骑士和骑兵被箭矢无情的击中，在战场上形成了一道人工路障，阻碍了后方法军的冲锋。

　　最终，英格兰人仅仅损失了不到200人，就击杀了足足3万名法军，并且还击杀了法王腓力六世，夺取了诺曼底地区的控制权。

　　不得不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1364年的6月中旬时，克雷西会战的一幕又再度上演。

　　好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法军，依靠着埃德蒙灵活多变的战术，还有火炮跟火绳枪的优异发挥，牢牢地占据了战局的主动权，不断扩大的自己的优势。

　　埃德蒙看着应声倒地的神罗骑士跟轻骑兵，脸上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笑容，像此前攻打瑞士联邦或是勃兰登堡选帝侯那样，摆出了一副提前开香槟庆祝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