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从百年战争开始 第317节
使者刚才还趾高气昂的使者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慌乱,他原以为这些畏惧他们的君主和贵族们,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劝降书时,会因为大喜过望,而忽略了信仰跟利益这两个核心问题,等到他们乖乖的投降,解除了武装之后,这些问题也就如同温水煮青蛙那般,让他们无法反抗。
不过,作为奥斯曼帝国的使者,他的心理素质当然不会太差,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他很快便挺直了胸膛,继续用模棱两可的话回应道。
“尊敬的大人,奥斯曼帝国的税率跟你们一样,都是十五分之一,至于是否要皈依伊斯兰教这个问题,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这个得去问真主,只有真主阿拉认为你们犯下的罪孽可以得到宽恕,那么就自然可以,如果不是的话,你们可没有这个资格皈依!”
斯蒂芬·乌罗什五世与伊凡·亚历山大,还有约翰五世等君主和贵族们对视一眼,很快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质疑,他们的脑子里面,也旋即联想到了乌尔班五世教皇此前疯狂兜售赎罪券的行为,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怒意。
显然,自从埃德蒙支持了《第一百零六条论纲》,亲手把旧教廷请下了神坛,丢弃到了历史的垃圾堆里面之后,绝大多数的君主、贵族还有平民,已经不在亲信关于原罪还有赎罪的言论。
他们逐渐意识到,人性必须得到解放,所谓的斋戒日、什一税,还有什么禁欲主义统统都是教廷欺骗人的鬼把戏,完全没有半点可信度。
因此,斯蒂芬·乌罗什五世便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噢……不,我们可没有犯下任何的罪责,我们都是上帝虔诚的信徒、子民,还有君主,这一点,是谁都不可以否认的事实!”
伊凡·亚历山大也紧跟着道。
“是的,不论是在罗马天主教、基督教,还是东正教,我们都是虔诚纯洁的信徒,如果我们在你们那儿有罪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们有罪!”
约翰五世也罕见展现出了强硬的一面。
“是的,我们遵循一夫一妻的制度,且不可以随意离婚,而你们的妻子却足有一大群,拜占庭帝国的前任宰相约翰·坎塔库镇努斯先生的女儿,竟然是奥尔汗的第二十三个妻子,她在奥斯曼帝国受尽了屈辱和折磨,这才是在真正的犯罪,您最好给我搞清楚一点!”
盖克兰也趁机继续拱火道。
“快点走吧,你这个贪婪而邪恶的异教徒,穆拉德一世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他就是个粗鲁的农夫,我们会在战场上面让他好看的!”
……
使者讷讷地看着刚才还犹如绵羊般温顺的君主和贵族们,一下子变得像小亚细亚半岛的狮子跟老虎似得凶恶,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基督徒、天主徒,还有东正徒们,居然在几名法国佬的拱火下,面对着奥斯曼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还能表现出如此强硬的态度。
显然,这场看似一边倒的守城战,在签署了《柏林同盟合约》,还有埃德蒙强行干预的背景之下,俨然背离了奥斯曼人的预料之外。
在意识到劝降的计划已经失效,继续耽误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之后,使者极不耐烦地道。
“我不需要搞清楚任何问题,也不想再向你们做过多的解释,你们很快就会在奥斯曼帝国猛烈的炮火中,明白你们并不是所谓的君主和贵族,而是彻头彻尾的罪犯,并且终将成为低贱的白奴!”
使者发泄完心中的愤怒,便潇洒地转过身来,在一众君主和贵族们愤怒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下城墙边的台阶,骑上自己的战马,朝着奥斯曼大军驻扎的一号高地扬长而去。
盖克兰看着使者身后扬起的尘土,心里面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与奈塞利、瓦朗坦,还有安托万等法兰西教官们对视一眼,同时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庆幸。
不得不说,这个来自敌对国的使者,竟然让同一国家两个不同派别心情和思想,达成了惊人的一致,完全可以说明,来自外部的威胁,可以有效的缓解甚至根除来自内部的矛盾。
只不过,那些巴尔干半岛的君主和贵族们的想法,却跟盖克兰等人截然不同。
要知道,早在1354年时,奥斯曼人横渡达达尼尔海峡,在加里波第半岛登陆之后,拜占庭帝国的守军在埃内滋第伯爵的率领下殊死抵抗,最终战败被俘后,所有的俘虏都沦为白奴,男人过着牲口不如的生活,女人则被当成了万物摧残。
而已经投降奥斯曼帝国的亚德里亚侯爵,虽然被夺走了大量的土地、财产,并且还丧失了拥有骑士等武装力量的权力,可他依然享受着此前的地位,跟他手下的贵族和骑士们,过着还算优渥的生活。
于是,除过从塞尔维亚帝国分裂不久,刚当上沙皇的伊凡·亚历山大,还有拜占庭帝国的皇帝约翰五世等少数的君主之外,包括斯蒂芬·乌罗什五世在内的诸多君主,内心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动摇。
盖克兰当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打破了城墙上面的尴尬气氛。
“尊敬的各位陛下,在这个骑士精神迅速没落的时代,我们不应该放弃家族和帝国的荣耀,背叛我们的信仰、骑士,还有手下的贵族,应该像临危受命的埃德蒙陛下那样,勇敢的拿起武器与入侵者战斗!”
第七百三十六章——一触即发的大战
盖克兰的即兴演说虽然发自肺腑,可在这些高举利益至上的君主和贵族们心中,几乎等同于放屁,他们表情各不相同地看着使者进入了奥斯曼军队驻扎的一号高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只不过,穆拉德一世并不会给他们更多思考或是后悔的时间与机会,当他得知了使者的遭遇之后,立刻便下达了强攻贝尔格莱德的命令。
只见头戴白色头巾,上面插着白色羽毛,身穿红色上衣、蓝色长裤,蓄着黑色胡须的奥斯曼士兵们,在贵族军官和奴隶主的率领下,从帐篷区里面涌了出来,十分有序地在一号高地前面排成了重甲骑士、轻骑兵、火枪兵,还有炮兵等不同兵种的阵列。
头戴一顶高高的黄白头巾,长着淡黄色大胡子,身穿红色羊毛呢绒长衣,骑着黑色拜耶尔土耳其马的穆拉德一世,来到排列整齐的军队面前,高高举起嵌满了珠宝的银色长弯刀道。
“巴尔干半岛只属于强大的奥斯曼帝国,我们将延续前任苏丹奥尔汗的脚步,继续扩张我们伟大帝国的疆域,让那群软弱无能的白奴,在奥斯曼帝国强大的炮火面前哭泣吧!”
巴耶塞特一世、侯赛因,还有大量的高门,也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喊道。
“攻破贝格尔莱德的城墙!”
“赶走软弱无能的白奴!”
“占领肥沃的巴尔干半岛!”
……
仔细看去,这支来自于小亚细亚半岛的军队里面,还有很多白皮肤、金色头发、蓝色眼珠的士兵,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然要数一位骑着黑色战马,身穿亮闪闪板甲的贵族,他就是投降穆拉德一世的拜占庭高级贵族亚德里亚侯爵。
作为欧洲诸国历史上向奥斯曼帝国投降等级最高的贵族,他虽然得到了穆拉德一世优厚的待遇,可为了尽忠,他还得率领手下因被遣散而剩余不多的贵族、骑士,还有雇佣军们,上战场为其卖命。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有大量被奥斯曼帝国征服地区的奴隶,他们的肤色、发色,还有人种也各不相同,用万国军来形容也不为过。
事实上,早在1330年时,奥斯曼苏丹奥尔汗就组建了常备军,他们按照十进制的单位组成编队,每个作战单位都有一名军官负责,最高统帅称阿加(将军),也这被认为是早期的军队官僚体系。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提高雇佣军和奴隶们的战斗热情,增加他们对奥斯曼帝国的认同感和归属感,现任苏丹穆拉德一世便签署了相关法令,在战斗中获得军功的雇佣军和奴隶都可以得到晋升和封赏。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包容和变通,也极大地促进了奥斯曼帝国变强的速度和质量。
亚德里亚侯爵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和适应,基本上可以听懂奥斯曼语,不过穆拉德一世的战前讲话,还是让他有些不大舒服。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可是实打实的欧洲人,也就是穆拉德一世口中的白奴,尽管他依然享有奥斯曼贵族的地位和待遇,但面前的贝尔格莱德城,以及城墙上面站着的旧主约翰五世,还有一众老熟人时,他的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只要他的思想意识足够坚固,大不了面对老熟人的鄙视时,大喊一声:我亚德里亚侯爵又回来了,倒也没有什么。
反正,到了后世的时候,打不过就加入之类的言论,还会增加个真香的感叹词。
贝尔格莱德的城墙上面,斯蒂芬·乌罗什五世、伊凡·亚历山大,还有约翰五世等人看着浩浩荡荡的奥斯曼大军,缓慢逼近贝尔格莱德城的时候,也在盖克兰的催促下,匆匆走下城墙,率领着各自的武装力量,开始在城外集结。
由于奥斯曼人的枪炮技术十分先进,火药的质量也堪称上乘,如果但从历史角度来看,远超同时期的欧洲诸国,使得其奥斯曼火炮的射程,也达到了三公里左右。
再加上贝尔格莱德市内面积狭小,无法让部队展开阵型,还有埃德蒙提供个巴尔干联军的火炮,没法儿安放在老旧的贝尔格莱德城墙上面,或者是塔楼、要塞等防御工事等愿意。
所以,按照此前制定的作战方案,巴尔干半岛诸国的君主和贵族们,必须率领各自手下的军队,还有巴尔干联军新兵,离开贝尔格莱德市应战。
这也就使得这场名义上的守城战,变成了一场正面遭遇战,不过,即便在双方都无险可守的情况下,巴尔干联军依然握有主场作战的“优势”。
尽管巴尔干半岛诸国的君主们,似乎对于赢下这场关键的守城站,存在不同的分歧,但在奈塞利等人的训练之下,这支刚刚组建不久的巴尔干联军火绳枪兵,却已经有了一丝法兰西皇家陆军的影子。
只见那些手握法兰西1364式火绳枪的斯拉夫人,在各级军官的带领和指挥下,排成了非常标准的线列步兵阵列,看上去非常整齐。
或许是这种排队枪毙战术,可以给将士们带来无限的勇气,这些新兵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坚毅与果敢的表情,像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军队。
随着两军排列好了各自的阵型,斯蒂芬·乌罗什五世等君主们也站在联军的阵前,用出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奥斯曼人的战阵。
当他们看见亚德里亚侯爵,还有他手下的一众贵族与骑士的时候,不禁露出了众生相,非拜占庭帝国的君主和贵族们,当然流露出了鄙视与蔑视,而约翰五世等拜占庭帝国的君主和贵族的脸上,则因羞愤变得紫红。
显然,在他们的心中,投降的亚德里亚侯爵,俨然成了后世的兄弟,大家既怕兄弟在别人家吃苦,也怕兄弟在别人家发家致富,开上了几百万的大路虎。
毕竟,中世纪的贵族也跟平民一样,在民族主义没有完全觉醒的时候,面对无休止的战争,就跟后世的打工仔跳槽似得,并没有什么道德负罪感。
第七百三十七章——隆隆作响的火炮群
昏君斯蒂芬·乌罗什五世为了显示塞尔维亚帝国的国威,嘲笑曾经盛极一时的拜占庭帝国出现没落,竟然用嘲讽的口吻道。
“快看呐,亚德里亚侯爵还有他手下的贵族们竟然也来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等会一定会用手里的骑枪和铁剑,帮我们刺穿奥斯曼人的胸膛!”
斯蒂芬·乌罗什五世的冷笑话,不禁让本就有些诡异的气氛,瞬间达到了沸点。
其余巴尔干半岛诸国的君主和贵族们,则俨然化身为硫磺、硝石,还有木炭,向彼此投来憎恶的目光,似乎随时都会引爆“巴尔干火药桶”。
在屈辱和悲愤的重压之下,约翰五世怒火中烧地对着自己手下的贵族跟骑士们道。
“凡是背叛上帝的贵族,都将得到上帝的审判,遭受可怕的绝罚,死后不能进入天堂,永远在炼狱之中,遭受痛苦、折磨和鞭挞,他的灵魂永远都会被世人诅咒!”
这些貌合神离的贵族跟骑士们面面相觑,只好假装没有听见,在他们看来,约翰五世的儿子安德罗尼卡四世才是个最大的隐患。
因为这位著名的皇太子,不但拒绝听从约翰五世的命令,而还联合奥尔汗的女婿约翰六世等人,篡夺了约翰五世的皇位,自称拜占庭新帝。
伊凡·亚历山大虽然知道奥斯曼很强,手下有不少的贵族打算倒戈,可作为一名新君,他还想把皇位传给继承人,还让家族延续皇位,于是也紧跟着道。
“先生们,你们都听好了,我早就知道你们当中,已经有人想要干出背信弃义的叛徒勾当,我劝你们最好能明事理,不要干出愚蠢的事情,否则我手里的骑枪,将会刺穿你们的胸膛,你们的家族也同样会遭此厄运!”
而他手下的贵族们,远比拜占庭帝国的更加强硬,作为参与分裂塞尔维亚帝国,成立保加利亚第二王国的元勋,他们当然也有着做沙皇的美梦,恨不能趁乱实现这个梦想。
盖克兰眼见这支刚刚才放弃投降奥斯曼人,排列出对攻阵型的巴尔干诸国军队,又冒出了内讧甚至是内战的苗头,顿感头痛不已。
他现在才意识到,埃德蒙之所以不愿意掺和巴尔干半岛的破事,大概率就是惧怕这种无休止的内斗与内耗,会让领地扩张数倍的法兰西帝国,来不及消化掉新征服的地区,就会陷入自身的内乱之中。
要知道,法兰西帝国的疆域内,涵盖了后世法国、英国、爱尔兰、西班牙、瑞士、奥地利、丹麦、德国、波兰、荷兰、卢森堡、比利时,捷克,以及少部分的乌克兰等国家。
即便在十四世纪末期的欧洲,民族主义并没有完全觉醒,但不同民族之间的习俗和生活习惯,则早已形成,如果不利用开办法语学校等教育手段同化他们的话,法兰西迟早会重演巴尔干半岛内耗的悲剧。
于是,盖克兰来到一众君主面前,高高扬起手里的骑枪,开始转移矛盾道。
“好了,尊敬的各位陛下,现在大敌当前,请你们不要再因为过去的那点纠葛和恩怨,动摇了我们抗击入侵者的士气,我们现在必须得团结起来!”
斯蒂芬·乌罗什五世从约翰五世等君主和贵族的身上,得到了足够的情绪价值之后,也不再继续出言嘲讽背叛的亚德里亚侯爵,他也高高举起手里的骑枪,高声呐喊道。
“塞尔维亚帝国的将士,现在是展示你们强大战力的绝佳机会,我相信你们可以用手里的武器,好好教训一下那群邪恶的异教徒,让他趁早滚出帝国圣洁的土地!”
伊凡·亚历山大和约翰五世等君主和贵族们,也开始朝着自己手下的军队们发表战前演说,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瓦朗坦少校和安托万上尉等法兰西教官们,则来到了最为重要的炮兵阵列,检查着从埃德蒙那儿低价购买的三十门克虏伯加农炮和五门法兰西巨炮。
作为“现代”战争的主角,这种射程超过三公里的大杀器,直接关系到了战局的走势,甚至是战斗的结果,而炮兵发挥的好坏与否,则成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只不过,由于炮兵的要求非常高,不但需要中学文凭,熟练掌握抛物线等数学和物理的理论知识,还得花费至少半年时间,达到熟练操控和维护火炮的实操能力,才能真正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所以,巴尔干联军炮兵们基本上只负责装填弹药,转移火炮等基本战术动作,像调整俯仰角,测算目标距离,称量火药等技术性动作,则由这支法兰西教官团的成员来完成。
瓦朗坦少校站在一个九米多高,由马车改装而来的瞭望台上面,用单筒望远镜等工具测算着敌人的距离,经过仔细对比,他惊讶地道。
“上帝啊,奥斯曼人的战阵居然距离我们有2.3公里,他们的火炮则足有3公里,这几乎跟我们的射程相当!”
“射击角度32°!”
安托万上尉下达完调整俯仰角的命令之后,也忍不住吃惊道。
“按照以往的战报显示,他们应该在2公里左右才对啊,这个距离我们的命中率也就20%出头而已,难道他们的命中率会比我们更高吗?”
瓦朗坦一边指导着副官用炭条在羊皮纸上面标注着奥斯曼炮兵、骑兵还有步兵的大致位置,一边凝重地摇摇头道。
“这我也不敢保证,但埃德蒙陛下多次嘱咐过我,务必要注意奥斯曼人的火炮,所以我们还小心一点为好!”
安托万的脸上,不禁充满了凝重,他忍不住问道。
“真希望吕克准将先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否则以我们手头的这点火炮,大概率是要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瓦朗坦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道。
“我只是听盖克兰先生说,他们已经按照计划抵达了贝尔格莱德城附近,但由于我们之间没法儿联系,所以我不确定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具体在哪个方位,是否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安托万忍不住叹了口气,在胸前画着十字道。
“愿上帝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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