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第216节
一方面,大河(黄河)流域突降暴雪,百姓受灾,行路不畅。
另一方面,之前几个月里热热闹闹的辽东前线,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那个方向最后传来的信息,还是张俭转述长孙延、指责慕容燕才是反贼、全篇一次也没有提及高句丽的辩白信。
然后,杳无音信。
连张俭、带张亮,以及其他所有的官方渠道,像是说好了一样,同时噤了声,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传过来。
仿佛一夜之间,辽东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久经战阵的人都知道,当你重点侦查的方向,突然没有一个探子回报。
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严格地说,辽东方向并不是彻底陷入静默。
事实上,关于辽东的海量传言,这段时间一直在轰击着朝廷诸臣的耳膜。
从立德殿的怪物主动为高句丽带路,到英明神武的节度使顽强抵抗扶余禽兽,你愿意相信什么版本,总有一款适合你。
因为有《长安快报》的存在,所以百姓普遍是支持后一个版本的。
然而朝廷之上,公平公正的衮衮诸公在做决策时,显然不会采信这种关联关系高度可疑的“流言”。
根据已有信息,他们合理分析,总结出了以下三种可能:
李明已反,高句丽人就是他放进来的,铠甲武器也是他提供的;李明已反,但高句丽人与他无关;李明没有反,但也没有对抗高句丽人。
至于其他可能性,比如李明势力正在与高句丽肉搏什么的,就算是最极端的明粉也不敢轻易采用。
毕竟在为自己涂脂抹粉的辩白信里,李明都没有提高句丽一个字。
那他肯定是躲在山里,避开了高句丽与唐军的兵锋,坐山观虎斗。
嗯,大家觉得,这非常符合李明阴险狡诈的人设。
两仪殿,例行小朝会。
与之前一样,朝臣们根据自己的屁股,分别选择适合自己体质的“李明”理论,捉对厮杀起来。
在一次次攻讦之中,事实越发模糊起来。
李明的立场、辽东事变的经纬,完全成了烂账一堆,谁也说服不了谁。
李世民盘腿坐在龙榻上,手肘撑着膝盖,颇为粗野地捋着胡子。
他的身体虽然比上个月好了许多,但看着众爱卿们唾沫横飞的嘴脸,脸色却也越来越臭了。
他隐隐感到,从民间到朝堂,暗中有一股力量在故意搅浑水,有理有据地放大李明身上的疑点。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大致能猜到是谁,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长孙无忌和张亮。
长孙无忌非常无辜:对对对,又是我,北方大雪也是我干的。
工部尚书张亮则不敢与陛下对视,心虚地低下脑袋。
辽东的“义子”们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连个屁都没带出来,让他丢足了面子。
不过张亮的情报网络突然拉大胯,也是有理由的。
当一个地方连探子都摸不出来的时候,就说明——
“豁?”李世民轻蔑地一哼,中气十足:
“看来,高句丽这次是下血本了啊。
“把辽东围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高句丽必然是倾巢出动,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地堡拍脸、炮灰堵口,将营州和平州牢牢地封锁了起来。
用最纯粹、最粗暴的资源优势,堆叠出密不透风的封锁线,信使就算插翅也难飞。
“但也有可能辽东那边已经送出信了,只是被雪灾困在了河北山东一带。”房玄龄面无表情地提出另一种可能。
反正不管什么锅,先往雪灾上扔。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只要有人和他辩,就能舌战三百回合,用垃圾时间拖过今天的朝会。
这就是老房这段时间的策略。
因为随着朝堂辩论次数的增多,风向正在朝不利于李明的方向偏移。
能为李明争取到的最好判决,也是怯阵。
身为皇子和辽东节度使,李明却躲在一边,坐视高句丽侵略国土、蹂躏百姓。
既不参军相助,也不向朝廷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情报。
简直丢尽了其父天可汗的脸。
至于其他判决结果,那就更精彩了——
谋反和既谋反又通敌之间选一个。
“高句丽此番大规模调动,一定动静不小。李明殿下在最近的信里却只字不提,这实在……蹊跷啊。”
房玄龄的副手兼老对头、尚书右仆射萧瑀说道。
他一眼就识破了老房“往议程里塞垃圾议题”的伎俩,果断选择无视之。
一场论战一触即发。
笃笃……李世民轻轻敲着扶手,强行打断了双方的吟唱。
“现在最急迫的问题不是皇子明,而是高句丽。”
蛮子都特么倾国而出,把大唐国土搞屏蔽了,你们还在搞内斗?
分不清轻重缓急?
刚才还斗志满满的群臣,立刻闭嘴了。
不是他们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而是辽东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传来有效情报了。
根据过时的情报来做决策、搞微操,这是要亡国灭种的。
“按理说,就算高句丽大军压上,营州军也不至于没有反抗之力。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连一封信也寄不出来了呢?”
房玄龄抚摸着山羊胡沉吟道,望向上座。
不知道陛下您有没有什么头绪?
“咳咳咳!”李世民干咳几声。
正是他在上个月头疼时,贸然发出的那封让张俭支援平州的诏令,帮助高句丽人完成了调虎离山的骚操作,让营州形势雪上加霜。
可以说,营州溃败,老李的远程微操要背一半的锅。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支由薛仁贵率领、被调虎离山的营州军,其实在平州活得好好的,而且也不止一次地尝试联系长安。
只是因为他们送的信无法走官道,被当成了民间乱传的杂音,被衮衮诸公们自觉屏蔽了。
长孙无忌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说:
“魏州都督府的部队已经北上了,行军大总管李世绩素有战功。这支部队应该……”
李世民在心里粗略估计了一下,摇头道:
“难,人数不足。”
当时派遣李世绩,战略目标是与营州军联合,维持平州局势、勘察平州情况。
而以平、营州均被封锁,营州军疑似遭受重创的情况下,李世绩军恐怕独木难支。
“何况河北大雪,李世绩的行军速度大为拖累,恐怕不可能按时到达平州了。”房玄龄道。
这次他不是在瞎扯了,天气因素对行军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根据李世绩回报,在经历大半个月的跋涉后,他们还没摸到幽州的边。
“以这速度,恐怕到时候平州都丢了,高句丽把防线都推到燕山一线了。”
李世民轻轻弹着龙榻的扶手,陷入了沉思。
高句丽的战略目标非常直白,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看出来也没用,辽东路远,大唐不可能吹口气,就将灭国大军传送到高句丽家门口。
现在就是比赛速度的局面。
是高句丽彻底占领、消化平州,在燕山一线构筑防线更快。
还是李世绩行军更快。
“如果让高句丽人抢先一步,占据燕山了地利,再重新啃下来就难了……”
李世民仰天思考着:
“该不该让李世绩放弃辎重,轻装急行军呢?”
轻装上阵的行军速度更快,但弊端也是很明显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抢胜利点可以,但攻坚不行。
如何取舍,取决于高句丽能多快拿下平州。
可高句丽的攻势有多快呢?
不知道,情报完全断了。
甚至连高句丽到底出动了多少人,朝廷都一无所知!
一面是自己的儿子和燕山防线,一面是大唐将士的生命。
难以决策,难以决策……
就在这时,忽然有宦官来报:
“陛下,有急报!”
无端闯入小朝会,没有人敢责怪这宦官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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