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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35节

  “就留在阿母身边好吗?

  “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就像去年那样。

  “你给阿母设计好看的衣服,好看的妆容。

  “我们母子俩每天玩麻将、打桌球,快快乐乐的,好不好呀?”

  嬴成蟜沉默片刻,埋在母亲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

  “我要是早点懂事,大父知道我能强秦,就不会只将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就不会死了……

  “我离开秦国的时候,走到东宫前,没进去。”

  姬夭夭稍稍用力,抱住身躯颤抖的儿子,小腹处感觉到一片迅速扩散的温热。

  她知道,她的衣衫湿了。

  那一双美目视物开始有些模糊了,挂上了就要滴下的晶莹。

  她吸吸鼻子,听到幼子强自镇定,有些失真的声音:

  “秦国不一统天下,我没脸见大父。”

  她抿着嘴,抱的越发紧了,就像抱住了她的天下。

  “不怪我儿,不怪我儿,不怪我儿……”她的声音带有哭腔。

  滴滴晶莹垂落,在华贵衣衫上打出一圈圈湿痕。

  按秦历,她的蟜儿才七岁啊。

  她的蟜儿连秦王之位都不要了,凭什么还要为秦国江山打拼啊!

  半个时辰后。

  嬴成蟜躺在母亲的床上,睡着了,眉头皱皱着。

  姬夭夭坐在床沿,用温水打湿的毛巾擦掉儿子脸上的泪痕。

  她放下毛巾,给儿子盖上锦被,轻轻抚平儿子眉心,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

  “我儿想做甚,阿母帮你呀。”她眉眼弯弯,笑的温柔似水。

  嬴成蟜这一觉睡得很好。

  他醒来时,宫室内还有些黑暗,窗棂(ling二声)透进来的光不清不白。

  “阿母!”他大声叫。

  他也不知道叫阿母做甚,就是想叫。

  后室门被推开。

  少年抬眼望去。

  不是阿母,是他的师者白无瑕。

  少女走近,俏脸微冷,吹弹可破,突然出声说道:

  “阿母在此,甚事呼唤啊。”

  被占便宜的少年气结,哼了一声,眼睛在少女稍微有一点起伏的胸前打了个转:

  “吃奶!”

  少女羞恼,一个爆栗敲在徒弟头上:

  “吃你个头!”

  二人打闹在一起。

  少年身体动起来,思绪就平息了,治水一事暂时搁置起来。

  “赶紧放开我!不然等我阿母回来你就死定了!小心我把你剥光了绑起来!”被按在床上,反绑住手臂动不了的少年威胁。

  “呸!色胚!夫人才不会如你一般无耻!”少女娇喝。

  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以夫人对其子的溺爱,这威胁还真不一定为假。

  她略有恼怒,却依然没有放开徒弟。

  夫人刚走没多久,一时回不来。

  东海宫。

  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姬夭夭坐在下位二椅中的一把,手里把玩着一块二指长宽,一指粗细的金印。

  金印翻转到有字那一面时,若是停留时间长,能看到韩国相邦四个字。

  为东海宫主人,却也坐在下位的韩非正在写字。

  坐在上位的韩王然打了个呵欠,对贵气逼人的姬夭夭道:

  “夭夭,你能不能不玩了?转的寡人眼晕。

  “你拉着寡人一大早来找非,却让非一个人出谋。

  “非有口疾,你没有,干甚不说话。”

  姬夭夭攥住相邦印,轻轻丢在桌子上。

  小印在一阵“当啷”声中滚到了韩王然面前,在停下那一瞬间,姬夭夭清脆的声音一同响起:

  “张平已死,集权!”

  韩非顿笔,抬头看了眼族妹,这说的和他写的不谋而合啊。

  “寡人也知道集权,相权一直为张家把着,总算是空出来了。”韩王然感叹一句。

  耳中没有听到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他扭头去看韩非,发现韩非确实停了笔。

  “写完了?”韩王然说着话,就去拿韩非身前的竹简。

  韩非横臂挡住韩王的手,将没写完的竹简递给了姬夭夭。

  韩王然面容有片刻凝固,机械地看看韩非,又看看已经看上竹简的姬夭夭。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要是三人私下商议事,从稷下学宫学成的韩非,从秦国归来的姬夭夭,对他这个生在韩国长在韩国的韩王就很不尊重,经常孤立他。

  “寡人是没你们聪明,但寡人是王啊!”韩王然指着自己的脸:“能不能对寡人尊重一些?商量事带寡人一起行不行?这韩国谁说了算啊!”

  韩非有口疾,没有说话,笑着指了指韩王然,表达了尊重意愿。

  姬夭夭……毫无反应,看竹简看的很入神。

  “夭夭,夭夭!”韩王然喊了两声。

  见族妹仍无反应,伸手去抢韩非写的竹简。

  “做甚?!”姬夭夭用手掌压住竹简,极不耐烦。

  字全连在一起,特不好看,真该把儿子弄得标点符号推广开。

  “尊重为兄一些,可乎?”

  “我一大早拉王上来东海宫,还不够尊重王上?”姬夭夭低头,继续断句读字:“我和韩非商议完,王上以为计策不行,再去找群臣商议便是。过程这种费心力的活留给我们,王上只等结果,做最后的主便是。”

  韩王然一脸木讷,他也想有点参与感啊……

  过了片刻,姬夭夭读完了韩非所书。

  把竹简扔给韩王然,对着韩非说道:

  “兄和夭夭想的差不多,但有一点不同。

  “兄想以师弟李斯为相,夭夭认为这不是良策。”

  韩非提笔落字:

  【李斯虽然名声不显,但其能绝不在我之下。】

  姬夭夭观之,摇头道:

  “我不是怀疑李斯的能力,兄举荐的人,定非凡人。

  “我是认为,我韩国如今欠缺的不是相,而是王。”

  正在看韩非未书完竹简的韩王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大胆族妹。

  韩国缺王?那他是什么?

  韩非凝神,口吐一字:

  “权?”

  他只有在说一个字的时候才不结巴。

  “不错!”姬夭夭颔首:“与其找一个外来者为相,收回部分相权。不如干脆不要相,把被张氏侵占的权力连本带利收回来!化相权为君权!”

  韩王然这才明白族妹什么意思,原来不是造他的反,而是帮他集权。

  张开地,张平父子二人五世相韩,侵占了太多本该属于君王的权力。

  刚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他,这次立刻出声说道:

  “不可!至少要立一个傀儡为相!

  “要是不立相,群臣就会知道寡人要削减他们手中权力,会联合起来抵制寡人,这”

  他刚开始说话,就听到一阵“沙沙”声。

  话还没说完,“沙沙”声就停了。

  韩非把新写的竹简推到姬夭夭面前,也把韩王然后续要说的话推回了肚子里。

  【相权旁落,总会有聪明人看出来。】

  【也总会有蠢货被挑拨,派遣刺客暗杀之。】

  【你确定,要让你子冒这个险吗?】

  “一切,为了韩国。”姬夭夭目光坚定。

  “彩!”韩非冲族妹竖起大拇指,真心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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