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妻武则天 第99节
这是长孙无忌执政时期,才有的一步程序。
覆核之后,因为疏忽,与一份需要翻译的外国国书搞混,诰书被送到译语人史诃耽的办公桌上,外国国书则被送到门下省。
史诃耽早已下衙,对此一无所知。
当天夜里,一名门下省令史疏忽,将烛台打翻,将当夜盖印的诰书,全部烧毁。
那令史因此被贬到户部。
等到史诃耽发现并未烧毁的诰书时,心中极为惊骇。
他不敢上禀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担心褚遂良公报私仇,借机给他定罪。
没过两日,一份相同的造书出现,送到了户部。
两份造书都有皇帝和两省印章,具有法律效应。
史诃耽因被褚遂良抢了宅邸,一直心怀愤恨,脑海中忽然产生一个大胆的计划。
既然他手中的浩书也有法律效应,便能够让地方州县执行。
如此一来,岂不是能得一大笔财富?
话虽如此,他只是个译官,要想干成这件事,根本绕不开户部。
他把心一横,找上了户部当时的最高长官长孙羊。
长孙羊一开始非常惊愣,然而细细思索,户部当时由他一人说了算,此事竟有极大成功概率。
在金钱诱惑下,长孙羊与史诃耽一拍即合。
唯一的破绽是那名令史,倘若他翻看过诰书,很可能知道内情。
恰好那令史调到户部,长孙羊多方试探,发现对方并不知情,也就安下心来。
经过缜密谋划之后,长孙羊将两份浩书下达到河北五州,并且告诉州县官员,朝廷担心百姓负担太重,故而分两次征税。
州县官员不知内情,以为真的是把一次税收分两次征,便按照两份造书旨意,连征两次。
五州百姓苦不堪言,不少人因此家中断粮,只好离开家乡,成为流民,只为求存。
长孙羊暗中操作,将一份税收送到前线,另一份则被他秘密转运,中饱私囊。
史诃耽也因此分了一大笔钱,在宣阳坊重新置了一座大宅。
那令史也是个人精。
长孙羊当时试探他时,便留了心,后来派人去河北打听,被他瞧出破绽,于是找上长孙羊,要求分一杯羹。
长孙羊不愿把此事闹大,便也分了他一笔钱。
李治听到此处,终于明白河北为何有流民过来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此事只与长孙羊有关吗?他背后有没有其他人?”
狄仁杰道:“根据臣调查,此案涉案之人不少,但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只有这三人,他们获得的利益也最大。”
李治道:“长孙诠可与此案有关?”
狄仁杰道:“应该没有关系。”
李治皱眉不语。
如此来看,长孙诠并未涉案,只是在帮长孙羊。
难道就因同姓长孙,他就帮长孙羊到如此地步?
李治又想到了燕山会,寻思:“长孙诠帮助长孙羊,很可能是受燕山会指使,燕山会又是什么目的呢?”
想到此处,李治朝狄仁杰道:“狄卿,你是并州人,可听说过燕山会?”
狄仁杰想了想,道:“臣并未听说。”
便在这时,侍立一旁的王及善忽然道:“陛下,臣知道燕山会。”
王伏胜看了他一眼,道:“王将军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上次在九龙汤时不说?”
王及善沉声道:“上次我只是听人提过,后来找那人详细问过,这才向陛下汇报。”
李治道:“你说的是谁?”
王及善道:“是臣魔下果翼都尉,程务挺。”
第107章 贵妃博戏
李治暗暗沉吟。
程务挺长期随父镇守营州,他既然知道,说明燕山会很可能在营州一带活动。
“传旨,召程务挺觐见。”
未几,程务挺来到大殿。
他见王及善侍立殿内,还给他打了个眼色,心中有了底。
“臣程务挺,拜见陛下。”
李治抬手道:“程卿不必多礼,朕找你过来,是想问燕山会的事。”
程务挺道:“回陛下,那燕山会是河北一个结社,首领姓窦,自称窦建德后裔,打著让河北百姓翻身做主的名号,四处活动。”
李治道:“既是如此,河北官员为何从未上报?”
程务挺道:“那燕山会并无固定据点,行事隐秘,父亲说,各州官员都不愿担责,所以都等著别州上报。”
李治明白了。
无论哪一州上报,燕山会的出现,都会成为该州责任。
年底考评时,降几个评级,那是少不了的。
如今燕山会并无固定据点,他们不上报,也不会有知情不报的罪名。
自然无人主动揽下这事。
“你父亲也知道燕山会吗?”
程务挺道:“曾有燕山会的人来找过父亲,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被父亲砍下脑袋。臣也是因此知道燕山会存在。”
李治点点头,朗声道:“狄仁杰听旨。”
狄仁杰拱手道:“臣在。”
李治道:“你和刘卿二人即刻收网,抓捕长孙羊等一干贪污国家公款之人,
并且尽快追回公款。”
“臣领旨。”
李治道:“王及善听旨。”
“臣在。”
“你即刻前往河北,调查燕山会,朕会让司宫台和长秋台的人配合你。”
王及善道:“臣领旨。”
李治道:“你二人都退下吧。
待两人离开,李治朝王伏胜道:“伏胜,你派人盯住长孙诠,朕想知道,他为何加入燕山会。”
王伏胜知道皇帝的心思。
皇帝真正关心的是长孙无忌是否牵扯此事。
倘若燕山会与长孙无忌有关,一切就都变了性质。
他当即领诺,退出大殿。
春风拂面,柳絮纷飞,池塘的蛙鸣声,树梢上的鸟叫声,交织出一首欢快的春日旋律。
李治迎著暖风,沿著千步廊一路向北,朝著薰风殿而去。
来到后殿外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其中一道最动听的声音是郑贵妃的笑声。
另外还有两道声音,都是年轻女子的笑声,一个娇柔,一个沙哑。
李治示意门外的宫人内侍不要出声,走进殿内,只见三名女子正围坐在一张宽大的榻床上,玩博戏。
博戏是这个时期的赌博游戏,在宫廷中非常流行,分大博和小博。
小博两人玩,大博可四人同玩。
三人玩的正是大博。
游戏守则很简单,棋盘为二十四道,当中为水。
每人六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又有两枚棋子置于水中,当做鱼。
玩家轮流掷琼(骰子),根据掷出大小,决定棋子前进步数。
棋子到达终点,便可竖起,成为骁棋,可入水“牵鱼”获筹,获六筹为胜。
在李治看来,这游戏和飞行棋有几分相似,趣味性还比不上飞行棋。
可宫中妇人却总能玩的津津有味。
和郑贵妃玩棋的两名女子,容貌皆是上等,一人三十多岁,妩媚动人,一人二十多岁,娜多姿。
当然,与郑贵妃相比,两女皆要逊色一筹。
三女玩的投入,并未注意到李治的到来。
李治召来一名宫人,低声问那两女身份。
那宫人低声道:“回大家,左边那位娘子,是太原王氏王福时的夫人,右边娘子是渤海高氏,司农少卿长孙冲的夫人。”
长孙冲虽是驸马,因公主已死,他守了三年丧期后,重新娶了一位续弦,便是渤海高氏女。
长孙无忌从小是舅舅高士廉抚养长大,掌权后,便对高氏关照有加,让儿子娶了高氏女。
此时正轮到正贵妃扔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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