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我家夫君太慎重 第172节

　　中南镇守府在建设交州和中南半岛的同时，也大举进军，向着西边广大的荒岭地带进行探索。关常所率即是十余支队伍之一，经过长达数月的艰辛跋涉，历经重重艰难，最后来到了这里。

　　赵云将他们接待休息之后，没过数日，阳泉方面终于有使来到。

　　圣旨有谕，在益州之南，设立南中镇守府，以辛毗为都督，张松为副督，开发整个南中地区。

　　诏令封赵云为车骑将军，定南侯，总理益州军务，同时，另有一道手谕，令他率军向西南方向进军。

　　辛毗是跟着圣旨同来的，一起的自然还有他的宝贝女儿。放在从前，被发配到南中地区可以算是流放了，但在陆鹏治下，大家都知道皇帝对开辟蛮荒有多重视。整个交州的变化可谓是日新月异，在南中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相比19之下，南中的落后程度比交州要大了很多。尤其是这里的自然环境，可以说是十分恶劣了，道路的险恶让这道旨意足足接近半年才传达下来，于路的风霜险恶更是让小宪英吃尽了苦头。

　　“唉，为父真是后悔了，早知道该把你留在阳泉了。”辛毗叹息道。

　　辛宪英眨巴了一下眼睛，陛下是这么建议的，但老辛舍不得宝贝女儿，非得带在身边不可。他是被如今中土的繁华冲昏了头，低估了南荒的恶劣。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懂事的辛宪英于路再怎么辛苦，也没有叫过一声苦。同行的将士们也对这大小姐十分喜爱，张松尤其对这七八岁的小姑娘感兴趣，这也未免太聪慧了些。

　　因此虽然辛苦，但还是挺平安的。而且在之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队伍跟进。已经有队伍在修建沿途的道路了，对于如今的大夏来说，基建队伍是不缺的，那可是大都经历过阳泉城建的。

　　要开发先修路，然后才是任重道远的开发。这方面南中的蛮荒人民也没有什么抗拒。这就要归功于南蛮组了，虽然当年跟着云哥出走让他们回来后被家族责骂，但其成长到现在的模样，也足以让部族首领们为子弟欣慰了。尤其听他们说起中原的繁华富庶，其他人都不禁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再加上赵云的个人魅力，在这里呆了半年，几乎就成了各部族的偶像，基本都是自家人了。蛮人们往好的一面说是天真纯朴，往坏的一面说野蛮凶残，也就没有太多的心机和欺骗。

　　辛毗等人抵达十余日后，各部族就聚集起来，召开了一场大会，几乎没多大阻力，就通过了归降大夏的决议。

　　甚至连兀突骨的乌戈国众也遣使与会，此虽名为国，其实只是个部族而已。其族人长相怪异，蛮横凶残，但毕竟有兀突骨这层关系在，他可是国主之子，这次使者主要是来接他回去接任的。

　　赵云刚整顿好兵马，正好顺路，就率领大军，跟着兀突骨一起回族。孟获等人迫不及待地跟着出发，虽然不是回中原，但怎么着也比闷在这里强得多啊！

　　临行前除了辛毗张松等人，还有孟节等也来相送。

　　“赵将军一路西去，艰险极多，还请珍重。”

　　孟节拱手，神情有些意味深长。

　　辛毗和张松对望一眼，两人和这孟节接触下来，均知此人和蛮人大相径庭，见识目光均颇为不凡，在蛮人中威望极高，这等人物甘心居于此也是个异数。

　　“先生对那边的情形有了解么？”张松问道。

　　“吾曾有所听闻。”孟节微微颔首，“据闻此去西南数百里，有一大河，宽广辽远，非上等舟楫不得渡。其国人发卷而面黑，性凶残暴戾，蒙昧痴愚，绝难与之交流。还请赵将军此去小心。”

　　听着他一本正经说起其他地方的人有多愚昧，辛毗几人心里都升起一股古怪感觉。

　　赵云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

　　挥手作别，赵云率军向南。向前不远就已经是一片原始蒙昧的大山，道路几近于无。进军的同时也是为后来者开辟道路，同时也有专业的斟探人员和基建队伍，一路向南。

　　山间时不时能够遇上未开化几近原始的穴居人，身穿兽皮，手持木枪，惊恐地逃避着庞大的队伍。

　　有的孟获等人还能够沟通交流，但更多的连他们也听不懂对方的用语，最后翻过了好几道山岭，到了一个山谷里，上万人的“乌戈国”算是这一带最“繁华”的聚落了。

　　兀突骨之父，现任国主对赵云等人态度倒是不错。只是坚决不放兀突骨离开了，他只有一子，肯定是要留下来继位的。

　　赵云只好安抚兀突骨，劝其留下，过段时间回军再来接他。

　　大军继续前行，前面是更加险恶，连乌戈国众也未敢涉足的天险。山岭间处处瘴疠，已经根本找不到路途，很多地方都需要从悬崖绝壁攀爬。

　　如果不是有着庞大的后勤支持，在这个年代，进入这种险绝之地，无异于找死。

　　也只有军纪森严，斗志高昂的大夏军队，能够在这种地方勇猛精进一路向前。如果陆鹏在此，会看到他们获得的经验一点不比打一场战争少。

　　与此同时，西域的马超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使者。

　　这来自贵霜帝国的使者一拨接着一拨，一个个趾高气扬，指责夏国插手西域事务是擅起边衅，声称大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攻打过来。

　　起初马超还以为是来下战书的，和和气气开开心心地接待，毕竟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让他们只管打过来。

　　谁想这一晃俩月，使者流水一般过来，一个个大言炎炎，嘴炮不断，就是不见一个兵卒的影子，反倒是白吃白喝蹭了好多顿饭。

　　要不是杨阜一直拦着，马超早发飙了，到这个时候杨阜也拦不住了。娘的是看咱的伙食好对吧？

　　贵霜使者放完嘴炮，满眼期待地站在那，他还真就指着再大吃一顿，这大夏国的招待是真的让人念念不忘，要不怎么成了美差呢？

　　“拉下去砍了！”马超冷着脸一挥手，他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夷狄之辈简直是脸都不要了，之前听说起来还真以为是个什么强国，有仗打了，结果一等数月，就这？

　　杨阜连忙拦住，劝道：“不用杀之，孟起啊，其实咱们缺的就是时间，西域的局势难得安宁下来，只需要两三年的平静，足可稳定大局，这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非也。”马超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义山，我虽然见识不如你，但有一点很清楚：不展露一下实力，西域这批墙头草也没那么容易心服。之前斩杀康居王后，他们是何表现？此还不够，要平定西域，必要与贵霜一战。”

　　杨阜听得一怔，张了张嘴，好一会感叹地点了点头：“孟起之言确实有理，不过，诚然如此，也要注意行事需刚柔兼济，不可一味暴戾。”

　　“那是自然，断不会失了我大夏风度。”马超挥了挥手，令左右将那瑟瑟发抖的使者头发剃光，割去耳朵，逐了回去。

　　可怜使者没蹭到美食，狼狈万状地逃回贵霜，跪伏在韦苏提婆脚下哭诉夏人的蛮横无礼。

　　韦苏提婆挥了挥手，看向群臣：“看来这大夏人是要跟我们打一仗了，诸位有何看法？”

　　“此乃是并吞西域之良机。”一名大臣说道，“以我军的精锐，加之波德拉苏王子的神勇，区区夏人，反手可灭！”

　　其他人跟着连连点头，韦苏提婆爱听好话，久而久之群臣皆只说好听的，敢于直言的都已经不在这宫殿里了。

　　韦苏提婆果然龙颜大悦，传下旨意，整顿军马，准备出征事宜。

　　不过当晚却有几名老臣惊惶进谏，贵霜人前身为大月氏，是个被匈奴欺侮的部族，几经辗转发展成现在的贵霜。但骨子里仍刻着对匈奴的敬畏，而大夏国，那可是灭掉匈奴的汉国的继任者啊！

　　年轻人不知死活倒罢了，几位老臣可是吓得够呛，苦苦向韦苏提婆劝谏，千万不要跟夏国作对。

　　韦苏提婆听得烦躁，喝令道：“都给我拉下去，关在自家府邸！待大军得胜归来再作计较！”

　　要不是这几个老家伙地位高，早拖下去砍了！

　　波德拉苏王子年方二十四岁，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向被贵霜人称为当世第一勇士。

　　这一日他和将军阿特多婆提兵十万，越葱岭，陈兵蒲犁城西，一时间整个西域为之震动。

　　这百余年来贵霜帝国犹如一块巨石一般压在西域人头顶，相隔既近，远甚于中原王朝。此时贵霜军至，自然人人惊恐。

　　马超却是大喜，总算是来了啊！再不来咱可就只好自己打过去了！要不是中间隔着老大一堵葱岭，西域这边局势又未彻底稳定，他早就挥军南下了。

　　他是早有准备，大军枕戈待敌，此时正要迎击，杨阜道：“此正是以观诸国心腹之良机，可使人知会，令诸国俱遣兵来会。”

　　要说马超是真看不上西域这些小国的兵马，跟大夏军队相比，实在是如同闹着玩一般。但杨阜的意思也就是看看诸国诚意，他也只好勉强同意，派人知会各国。杨阜亲笔写了一份檄书，传檄整个西域二十余国。

　　檄文一出，各国大半倒是勉强响应，毕竟大夏军马的强势诸国也看在眼里，这一战结果尚未可知。但此时也都不敢将精锐带出去，大都是派点人敷衍了事。

　　毕竟这一战两强相争，在各国看来，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漫长战争。大夏固然强盛，但毕竟相隔太远，到底能有多大的力度支撑此战，还是个未知数，多半最后还是更近的贵霜得势。到时候秋后算账如何是好？

　　当日诸国发兵来西夜会盟，那是针对的康居人，虽然也是西域大国，但毕竟不比贵霜这等庞然大物。此时自然就不同了。

　　“果然俱是一群墙头草。”马超向杨阜冷笑一声。

　　“此战至关重要，孟起可有把握？”

　　杨阜长眉微蹙，颇有几分忧色。

　　他毕竟是文官，虽然对大夏军队有信心，但毕竟事关重大，不免患得患失。

　　马超摇头冷笑，他已亲自看过贵霜军队阵势，这等军队如果都打不过，他就是自刎也没脸去见亡父于地下了。

　　马超麾下军队在陆鹏手下算不上精锐，但也是当之无愧的百战之师。从当年潼关之战中拼杀出来，后又与汉军几度大战，再出塞远涉历经风霜。加上大夏先进的军队制度，和练兵场的特殊效果，早就是天下强兵了。作为统帅的马超自然信心百倍。

　　“听说那个波德拉苏王子神勇无敌，孟起亦要小心。”杨阜又嘱咐道。

　　“神勇无敌？呵……”马超冷笑连连，随即大咧咧地拍了拍杨阜肩膀，“义山你就别管这许多了，打仗的事情交给我，你给我管好后方就行！”

　　葱岭之下，大军集结，整个西域的目光全聚集于此。

　　“唉，两强相争，这一仗恐怕又得打上数年。”蒲犁城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兵感叹着摇头。

　　蒲犁城中，平民大都出逃至附近的城池，此时城中基本都是诸国派来应付的“军队”。马超哪里看得上这些货色，将之打发来做一些杂务。

　　这老兵是车师人，年老体衰，走路也一瘸一拐。旁边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尚是一脸懵懂，身形瘦弱，双眼无神。

　　西域诸国派来的大都是这种货色，此时尽数缩在蒲犁城头，畏畏缩缩地瞧着两军对垒。

　　“听说那贵霜人的王子，可是能赤手空拳击毙猛虎的……”老兵正摇头感叹着，战场中，却见潮水一般的贵霜军阵从葱岭下的原野直涌上前。

　　整个贵霜的大军主力接近七万余人，驰名西域的投矛军团最先冲锋，一阵雨点一般的飞矛带着呼啸之声，狂飙着投向大夏阵中。

　　旁观的西域诸王们一个个顿时感同身受，仿佛投矛都朝着自己飞来，人人面色发白，两股战战。

　　“贵霜大军实在是强劲无敌……”其中一人幽幽说着，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噎住。

　　只见手执长枪的马超一身银甲锦袍，正是少年风华正盛时，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一般。身后西凉铁骑重重排开，凝然不动。眼见飞矛投来，骑兵阵丝毫不乱。而两军相距尚远，大半的飞矛都只落在阵前，只有稀稀疏疏少许投向阵中，均被骑士们挥枪格开，造成的杀伤几近于无。

　　在旁观者看来，贵霜人这一波进攻，犹如巨浪卷来，看着声势赫然，但却对礁石一般的大夏军阵未能撼动分毫。

　　随即，两翼突地一分，数千名弩兵手持连弩机，扳动机括，顿时一阵狂啸声破空而起，漫天箭雨飞出。和方才那阵飞矛相比，气势要强悍了无数倍。

　　这连弩机当初可是将虎豹骑射得惨不忍睹，这两年又经过技术更新，其威力已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岂是贵霜人的投矛可比。

　　这是完全技术上的碾压，那投矛兵团还未来得及撤回，早被恐怖的箭雨笼罩，瞬间形成一片杀戮血狱，弩机强大的威力加持下，一支特制巨矢往往能洞穿数人，几乎就在一瞬间，整个近万人的投矛军团就倒了一小半，直接溃散！

　　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让所有目睹的人都为之目瞪口呆，就连马超自己眼皮都连着跳了几下。在这种利器面前，个人勇武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蒲犁城头观点的众人更是目瞪口呆，这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人人看得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这……这是什么东西……”一名于阗贵族捂着胸面色发白的呢喃。

　　而另一边，贵霜的军阵中，阿特多婆将军吓得整个人身子发僵，如果不是左右亲卫护持，险些从马上跌落。

　　飞矛军团溃散的同时，其他各军亦是瑟瑟发抖，好在波德拉苏王子勇冠三军，威信极高，在他的威望下才不至于引起更大的混乱。

　　此时这位勇士王子纵马往来，大声喝叱，奔到阿特多婆旗下喝道：“阿达多！夏人这利器甚是利害，不可与之远战，只能突击！孤当率军冲锋，汝为孤之后援！”

　　阿特多婆也终冷静下来，点头答应。贵霜人集结这般大军，自然不甘失败，眼看人数远胜于大夏，自当殊死一搏！

　　“随孤来！”波德拉苏王子手持一柄巨矛，当先冲阵。身后跟随数千精骑，再后面是贵霜皇室军团，装备精良的长刀盾兵。

　　弩机威力固然巨大，但装填耗费时间亦是极长，此时敌军冲来，便只能退后。

　　“那人就是什么拉苏王子么？”马超眯了眯眼睛。

　　“是德波拉苏王子，兄长。”身后的马岱道。

　　“哼！区区番邦小儿，竟大言不惭，识得我马孟起么？”马超挺枪大喝，“众将士，随某斩将立功！”

　　万余西凉铁骑顿时齐声大喝，声若巨雷，吓得蒲犁城头观战的贵族两腿一软，竟是从城上直直地摔了下去。

　　中原三大骑兵中，西凉铁骑早早名满天下，以气势狂暴凶猛，所向无前的辗压而闻名。马超所率领的这支西凉铁骑更是早达到LV3，单以气势而论，连龙骑都远远不及，更何况贵霜这些杂牌军队。

　　贵霜人所谓的精锐，都只是痛打南边早衰落已久的孔雀王朝，要么就是欺负下西域各小国，连波斯人都敌不过，更何况中原来的百战雄师。

　　此时随着马超令下，在马岱庞德的统率下，潮水般的铁骑奋勇向前，两军对撞，毫无悬念，将贵霜人的“精锐”冲得落花流水，转眼就溃不成阵。

　　“这也太弱了吧！给我杀！”马超不禁有些失望，摇了摇头，亲自持枪冲阵，身后的亲卫连忙跟上护持。

　　此时城头观点的西域贵族们，人人张口结舌。想象中的强强相争，竟然如此一边倒，贵霜人溃败的速度让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