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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蝉:我家夫君太慎重 第174节

  在寂静无人的原野里他这样喃喃地低语着,手掌缓缓合拢,似乎将明亮的月亮攥在了手中。

  轲比能的野心日常膨胀,他也是个果断而又聪慧的人,既然下了决心就不再犹豫,开始着手准备事宜。

  他知道大夏很强,但也不觉得自己没有一战之力!鲜卑有数万在马匹上长大的战士,有了马鞍之后,夏人拿什么抵挡?

  当然,计划是在秘密地执行着,除了极少数亲信,没有人知道。

  “赫司真就这么简单地回来了?”

  一两个月过后,轲比能愕然地听到回报。长子赫司在阳泉为质已有数年,他尝试地派人送去消息,没想到真的接到长子归来的讯息。

  “这大夏皇帝,脑子不太好吧……这么轻易就放赫司归来?”

  轲比能按着眉心,一遍又一遍地思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不过,赫司是真的回来了。看到儿子阔别数年的眉眼时,轲比能也不禁心生欢喜。

  作为长子的赫司是最像他的,性格果决,处事冷静,当年是迫不得已才将他送去夏国的。

  “赫司啊!为父我……对不起你啊!”轲比能拍着儿子宽厚的肩膀感叹。

  外表是没什么改变,但这一身夏人衣着有些扎眼,而且……总觉得他身上多了些什么东西……

  轲比能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儿子,赫司却是流着泪哽咽拜倒:“父亲大人,孩儿远隔万里,每每思念至亲,也只能对月黯然而已。如今重回膝下,儿愿留下略尽孝道……”

  轲比能被自家儿子说的话搞得有些头晕,好在他是读过不少汉籍的,倒也听得懂,也颇为感慨:“放心,既然你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对于轲比能来说,迫于无奈送出长子为质,实在是奇耻大辱。

  轲比能对归来的赫司十分满意,从任何方面说都无可挑剔。一如既往的聪明过人,果断英明,不愧是我轲比能的儿子!

  更何况,他也无数次地表达出了对鲜卑人处境的忧虑和不满。他谈及阳泉的富庶繁华,讲到夏国人美好的生活,再对比眼前的鲜卑,不禁慨然长叹,好几次向轲比能拱手道:“父亲大人,我们和大夏的差距太大,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大,您应该早点做决定,南下拜见皇帝陛下才是。”

  “南下……自然会的。”

  轲比能眯着眼睛点头,数日后,他将自己的大计向儿子和盘托出。

  “赫司,看见了吗?这片辽阔的大草原上,到处是我的战士在奔驰!我一声令下,他们能为我打到天边去!”轲比能看着惊呆的儿子,傲然地说道。

  “父亲大人……您已经决定好了吗?”赫司神情复杂地说。

  “那是当然,如你所说,我们鲜卑人不能只在大草原上放羊!南边的花花世界,那些你啧啧称奇的物事,我们也要去抢过来!来吧,你我父子同心,将所谓的大夏搅个天翻地覆!”

  轲比能热切的看着儿子,而赫司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张着嘴欲言又止,好半晌才低声说:“您就如此有信心?您……都没去过大夏看一看啊!”

  “我知道夏人富庶,我接见过很多商人,他们一个个都是脑满肠肥的家伙,眼里只有利益!但在真正的战士面前,就犹如小鸡仔一样可笑!从你传回的信息里,可见那阳泉的人已经是沉溺于富贵享受当中,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赫司失望地看着父亲,从前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很英明的人,但现在……或许只有井底之蛙四字可以形容吧。

  他竭力想进行最后的劝说:“您还记得当年的精绝营,是怎么击垮不可一世的乌桓人吗?”

  “乌桓人!”轲比能却只是冷笑,“乌桓人不过是一群废物,懦夫罢了!给大草原丢尽了脸!像难楼那种背叛族人的家伙,现在还在做乌桓的首领呢!我们鲜卑人有这样的货色吗?”

  赫司仔细地看着面前的人,轲比能已经是四十岁的年纪,在大草原上,已是接近暮年的人了。也难怪他如此的执念狂热,很快赫司做出判断,自己是不可能劝说得了他的。这个男人一向如同岩石一样坚硬固执。

  于是他拱手下拜:“既然如此,儿子愿追随父亲,大展身手!”

  “很好!”轲比能长笑一声,“夺了夏国江山,那时为父我便做做那皇帝,你就是王子!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中,赫司挤出笑脸,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接下来,赫司像是真的全力协助轲比能。他认真地讲述了夏国强大的军队实力和技术,就在轲比能听得大皱眉头时,赫司又正色道:“虽然如此,夏人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好大喜功,摊子铺得太大!他西征西域,南下蛮地,还有交州也耗费了大量的人手财力,甚至远征一个叫邪马台的小国。这些都是天南海北的地方,大夏的实力再强,如此分散下去也不足为惧。”

  轲比能顿时满意点头,说道:“不错,夏人就是目光短浅!”

  “因此,孩儿以为,要打败夏人,就要联络各方势力!孩儿建议父亲先与乌桓人联络,再去寻找那邪马台、贵霜等夏国的敌人,一起攻打,才是最稳妥的上策!”

  “乌桓人?”轲比能顿时皱眉,不屑道,“那群人似乎已经成了夏人最忠诚的走狗了吧?”

  “不会,乌桓与夏人有灭族之恨,多少族人被蒋公奕屠杀!孩儿在阳泉时,与难楼之子木说相交,彼此情投意合,极为默契。我愿请命往乌桓游说,必能成功!”赫司从容道。

  “可。”沉思了一会后,轲比能点头同意。他也清楚夏人并非自己平常向部下渲染的那样无能。

  赫司率了一队人马,去了辽东乌桓。乌桓在难楼的率领下,声势早已大不如前,但毕竟根底还在,依然是草原上的强族之一。

  一个多月后,赫司传回消息,难楼同意了,请轲比能亲自前往商讨盟约事宜。

  轲比能亲率两千人出发,在半途赫司同了木说前来迎接,两个青年陪着轲比能在帐中宴饮。

  “这是阳泉御酒坊所产,请叔父大人品尝々ˇ 。”木说恭敬地举杯劝道。

  “真是美酒啊!”轲比能眯着眼睛感叹,不禁想象自己打下南边江山,坐拥万千如花美人,数不清的美酒佳肴任意享用,那才不枉男人这一生啊!

  他不禁哈哈大笑,举杯连饮。

  不知不觉,轲比能就失去意识,醉得昏天黑地。

  当他醒来时,只听得身周车声辚辚,一片昏黑。

  “莫护跋!赫司!赫司!汝等何在?”轲比能只觉手足尽被捆着,不由心里一凉,大声叫喊着。

  过了好一会,旁边帘子一掀,一道光亮照进。

  “父亲,请好好歇息,这有轨马车速度极快,很快就能到阳泉。”赫司平静地说。

  “……”轲比能呆呆地看着儿子,父子对视了一会,赫司将车帘放下。

  一片黑暗之中,鲜卑首领轲比能整个人都懵了。为什么自己的亲儿子,会来算计自己?

  难道在阳泉的时候,那个皇帝给他下了毒能够控制他?

  他心里一阵强烈的懊悔,为什么要相信这个从阳泉回来的家伙!

  “背叛部族!谋害亲父!赫司你不是人啊!”良久,他嘶声大叫。

  车外,赫司听着这声音不禁眉毛一跳,随即蹙了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旁边的木说正色劝道:“兄长你不要乱想,你这不是背叛族人,反而是拯救族人于危难之中。你我都知道若叔父一意孤行,鲜卑人除了族灭外没有任何其他路。至于叔父自己,当今陛下是宽仁之人,咱们恳求之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赫司木然无言,好半晌才痛苦地叹了口气。

  以为靠着一个马鞍就能跟大夏国作对,这是何等不自量力!

  身在阳泉数年的两个青年,自然深知夏国有多么强盛!皇帝陛下的目光都已经放及四海去了,只恨找不到人来揍,这种时候还敢自己跳出来找死?

  也只能说,在草原上呆了一辈子,再怎么聪明的人,目光总是太过短浅的啊!

  马车疾驰入阳泉时,陆鹏正在接见西域来的诸王。

  “这是鄯善王,这是焉耆王……这是疏勒王……”通译高声地唱着名,诸王依次上前拜见,紧紧地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蒲犁一战,西域各国可说是心惊胆战,连见到马超都情不自禁腿软,何况是拜见传闻中的大夏皇帝。

  从前他们只听说中原天朝繁华,却也没有什么具体概念,此次被马超逼迫着东来,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间天堂!

  和这里相比,西域实在是一片荒芜的大漠,最繁华的城市相比之下也是如此可笑,连这里的一条小街道都比不上!

  “诸位,远来辛苦。”陆鹏微笑着说。

  “不……不敢……”胆子最大的疏勒王颤声回答,其他人只能连连叩首。

  这时陆鹏不禁摇了摇头,回想起当年越人部族前来朝见的情形。那些小部族的头领都比这些所谓的王强得多,至少敢悄悄地抬头看一下自己。

  不过,这也是这些年来威势更盛的原故。

  所谓“高处不胜寒”,坐上皇位后,连几个妻子都对他态度恭敬了许多,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他意兴索然地挥了挥手,命礼部官员带着诸王去馆驿歇息。

  “德波拉苏怎么样了?”他又随口问道。

  “呃……回陛下,那番邦王子跟着吕奉先在学习天文知识呢。”

  陆鹏不禁无语地摇头,德波拉苏王子当日被吕布一把拎起来,如拎小鸡一般。可怜的王子吓得险些晕厥过去。

  那过后,陆鹏却是没将这王子关起来什么的。阳泉一向是个充满了包容的城市,那比武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看看这王子的本事而已。

  他并没有将贵霜当成多强大的敌人,自然也不会太重视德波拉苏,其实要走随时可以走,只是路途遥远,不知道王子能不能找到回家的道路。

  但德波拉苏连输三场以后,却是老老实实地在阳泉呆下来,他竟然缠着吕布,一心拜其为师!

  最后吕布被他搞烦了,敢就收了这徒弟。不过,不是教他武艺,而是传授天文物理等各种稀奇古怪的知识。

  可怜一个两米高的黄须壮汉,就经常在阳泉学院里抱着本书晃来晃去,瓮声瓮气地念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口诀,渐渐成了阳泉学院新四奇之一。

  想到这里,陆鹏不禁失笑摇头。此时旁边一名缚神卫笑着说:“现在阳泉城里的番人是越来越多了呢,现在大都见怪不怪了。”

  一个强大的中原王朝,总是会引来周围的诸多小国朝见膜拜,大夏当然也不例外。而陆鹏更是目光最辽阔的君王,他从未停止过向外扩张的步子。理所当然的,远近各处,普天之下的诸多国家的人们,都跋山涉水的来到了阳泉。

  他们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带着各种目的,但在阳泉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很多人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遥遥领先时代的伟大城市,富丽繁华,美好积极,而又充满了包容性,每个人的观念都会受到强烈的冲击,随即深深地改变其人的思想和立场,这就是阳泉的魅力。

  因此,赫司和木说这样的年轻人,在阳泉一呆数年,整个立场和见识,都产生了质的飞跃,眼界思想都大为不同,之前的事就毫不足奇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对于父亲来说这都是一种背叛行为。因此赫司是极为痛苦的,到了阳泉后,他求见陆鹏,跪在大殿上将额头叩出了血,请求免父亲死罪,宁愿他承担。

  陆鹏挥手令人将他扶起来,平静地说:“轲比能欲谋反虽然是死罪,但你此次有功,朕可以免其一死,但却必须羁押起来,明白么?”

  “是!是!”赫司顿时喜出望外,感激地又跪了下去。能够免于一死就行,他愿意留在阳泉一直陪着父亲,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自己。

  野心勃勃的轲比能就这样被关在了阳泉,北疆的一场祸乱消弥于无形,甚至都没几个人知道。

  张辽率军北上,在鲜卑族选出了新的首领,对整个草原都强加了管控。

  同时,随着道路的发达延伸,草原人和中原的交流也越来越多了。从中原来的各种美观实用的物品渐渐盛行于大草原上。

  轲比能之后再没有野心和才干兼具的人物,诸多部族渐渐地聚集在中原王朝的统治下,关于皇帝的伟大传说随着有心人的散布流传开去,阳泉也成为了传说中的城市。

  ……

  江东,会稽城。

  石兰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连忙加快脚步向家走去。

  宽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小贩高声叫卖,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想伸手去掏身前中年人的衣袋,却被后面紧跟着的高大男子一把揪住,顿时引来一阵哗然围观。

  石兰只是瞅了一眼,没有停下脚步,这样的热闹远不及家里晾晒的衣物重要。在会稽生活了六年多了,这个城市她已经非常熟悉,每一处转角后面会有什么都了如指掌。

  一个女孩子孤单地生活这么多年,自然是遇上了很多困难。但好在她也遇到了好多好心人,没有他们的帮助,石兰肯定早就死掉了。

  现在回想起当年的左家,石兰已经能够平静地想起那晚的画面了。时过境迁,当年的惨景早失去了颜色,仿佛蜕色的画片,只是在记忆里有着那么浓浓的一笔。

  她早已放下心结,这么些年看得太多,是非对错,她已经悟了。左家那是咎由自取,到现在,当年那谋反的二十一家,仍然在各个故事背景里,被当成反面的典型。

  她唯一放不下的,是当年在那大雨中,满身淋漓将她送走的少年。

  “小宇哥……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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