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登基称帝了,篡位系统才来? 第72节
一时间,朝堂上“宽仁”的赞誉不绝于耳。
……
散朝。
义宁坊,大理寺。
李贤亲自来到了关押薛怀义的大牢。
这地方也就是俗称的天牢了。
薛怀义伪造祥瑞的案子虽然结束了,但他在李贤这儿的事儿还没结束。
李贤心里有了些好奇,那位能折腾出来硫酸的人是何许人?
他的手里又会不会有其他的黑科技?
万金之躯到来,天牢里的衙役自然是诚惶诚恐,大理寺卿徐有功更是亲自陪同左右。
“陛下,薛怀义押在……”
徐有功小心翼翼的开口,他自然知道天牢里关进来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也以为李贤是来视察薛怀义的。
“不了,先去看看丘神勣。”
李贤摇了摇头,心血来潮。
丘神勣也羁押在这天牢之中,只是和薛怀义的“死缓”不同,丘神勣是无期限的劳改,说白了就是李贤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他就能出来了,同样的,李贤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他也就可以下去见阎罗了。
“丘神勣?噢噢!”徐有功急忙带路。
李贤的目光落在这位徐有功身上,这人也是武曌时期就任命的大理寺卿,但和薛怀义不同,徐有功以其刚正不阿、守法护法的形象著称,可以说算得上一位能臣了。
也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能臣存在,李贤才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武曌所有班底清空。
思索间,李贤已经来到了一处大牢前。
看到丘神勣的时候,李贤甚至都快要认不出他来,昔日孔武有力的左金吾卫将军,现如今却已经枯瘦如柴,披头散发,枯灰的囚服穿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和路边行乞的乞儿没什么区别。
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只是颤抖了一下手指头,便没了任何反应。
“丘神勣,陛下来视察你了!”
徐有功一声低唤,丘神勣这才像回过神来一般,转过头,看到李贤,一双灰暗的眸子逐渐有了光彩。
接着,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就突然冲到了牢笼前,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磕头,涕泪横流。
“陛下!卑职知道错了!卑职知道错了!求求您!杀了我!杀了我吧!”
一个七尺男儿,竟连死也成了奢望。
天知道这些天他经历了什么!
若只是每天无休止的劳作八个时辰也就罢了,可偏偏连吃和睡都不安稳!
丘神勣需要时刻警惕自己的吃食里有没有掺进一些奇怪的东西,否则一不小心便会上吐下泻,浑身虚弱无力的跑去劳作。
每夜入睡时更是不得安宁,一开始还只是有人敲锣打鼓,太困顿了丘神勣也能做到充耳不闻。
可后来就改成了让自己夜里点熏香,偏偏那熏香还是一截一截的,自己每睡一段时间就得爬起来拿前面的熏香点燃后面的,否则第二天若是熏香灭了,自己劳作的工作量就得翻倍!
弄的自己只敢将熏香夹在手上,每每熏香燃到尽头,就会将自己烫醒,然后点燃下一根熏香,接着夹在手中,如此周而复始,才能幸免于难。
丘神勣无数次想死,可他不敢死。
他若“私自”死了,他的亲朋,他的好友,甚至他的九族都不一定能存活。
“陛下,杀了卑职吧!”
丘神勣再一次央求的看向李贤。
……
第85章 这也是西域推拿的一部分吗
“丘神勣啊……你知道朕为何不杀你么?”
李贤悠悠的声音响在丘神勣耳侧,丘神勣死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冀,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
“为……为何?”
丘神勣可不想昧着良心夸李贤什么宅心仁厚,若能想出那么些折磨人的法子的人都称得上宅心仁厚,那丘神勣觉得自己都算是活菩萨了。
“因为你是朕的警钟呐,若没有你,朕又怎能硬下心肠在这大唐王朝存活下来……”
李贤只是过来看一看丘神勣就走了。
正如他所说的,丘神勣对于自己来说是警钟,丘神勣是自己穿越而来,第一个真正想要自己的命的人。
留着他,才能让李贤时刻提醒自己,这是残酷的封建王朝,而非后世那个法治社会,在这里,你若不吃人,便只能等着被别人吃掉!
与其说丘神勣是警钟,倒不如说他是李贤在这个时代的锚点,让李贤时刻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
阴森昏暗的过道里,李贤突然开口:“徐卿,是否觉得朕手段有些残暴了?”
徐有功若有所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臣不觉得,严法才能明纪,甚至臣是主张将丘神勣背后之人一并严惩的……”
丘神勣背后之人是谁早就不言而喻,只是李贤曾公开说过武曌的事情到此为止,所以徐有功也并未点明。
但徐有功的话让李贤来了兴致:“噢?武后对你有提携之恩,你竟丝毫不念旧情?”
徐有功果断的摇了摇头。
“提携老臣的是这大唐律法,而非武后,臣也只想将毕生报效于大唐律法。”
李贤继续追问:“噢?莫非徐卿连朕也不愿效忠?”
这话让徐有功面色一窒,而后开口:“陛下开口,便是金科律令。”
李贤哑然失笑,也不再调侃这人。
转眼间,已经来到关押薛怀义的大牢前。
刚被羁押的薛怀义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见到李贤进来,跪倒在地不住哀求。
李贤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秋后问斩。”
薛怀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李贤则是继续开口:“你家中妻儿家眷也一并流放岭南,若是你希望他们平安抵达岭南,朕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就好。”
发配边疆并非就一定能平安抵达,实际上许多押送犯人的士吏图省事,都会在半路上将犯人逼死,然后直接回去交差。
朝廷对这种事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怀义也知道这点,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颓然笑道:“陛下问便是,老臣知无不言。”
“武后如何传讯于你?”
“陛下问这个有何用,来的是个奴子,传的更是口讯,口讯说完,那奴子便自裁在了老臣面前,即便是老臣交代,陛下也该是觉得老臣空口无凭,死无对证。”薛怀义又一次苦笑。
李贤点了点头,这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武后的事朕便不问你了,你是从何处得知那硫酸可以腐蚀巨石的?”
“陛下说的便是那绿矾油吧?若是陛下去寻此人倒是还能找到,那人名唤唐同泰,原本乃是洛河天津桥下的一游方术士,随老臣一同入长安,现如今在清都观内静修。
“可武后却只命老臣于此人处取来绿矾油,那绿矾油被拿来做了什么,那人一概不知。”
李贤点了点头,薛怀义说的这些应该八九不离十。
以武曌的性子,若是到了必然要弃子的地步,绝对会把这颗棋子的价值压榨到极致,换个说法就是脏活累活儿全都丢给这一个人。
若非知情,甚至都让人怀疑薛怀义是不是那种义胆忠肠之人,把所有的罪责都大包大揽了下来。
但实际上,这些活儿还真就是他一个人干的。
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辅佐,李贤最终确定这人的确没什么价值了。
堂堂三品大员的棋子,在武曌手里竟只是为了伪造一场虚假的祥瑞。
悲哀!
李贤正要转身离去,薛怀义哀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陛下……岭南多瘴气,老臣的妻儿身子硬朗也还罢了,可老臣那八十的老母,可否……可否留她在这长安城内颐养天年?”
李贤脚步顿了顿。
“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为何不曾想过你那八十的老母?不过,朕能许诺你的便是,即便是大唐的岭南,将来也会变得如长安一般富饶。”
……
从大理寺出来,李贤便一路到了太极宫。
身后跟了数十个力士。
“挖!”
李贤平静的开口,那块被称为祥瑞的巨石便被力士们挖了出来。
果不其然,下面埋满了黄豆,大量的豆子已经发芽,抽出了肥嫩的芽苗,这一幕落在围观的内侍妃嫔眼中,引起惊呼一阵。
咱们大唐陛下果真料事如神,竟事先便知道了这祥瑞的奥妙。
随着这块巨石被挖出,太极宫祥瑞的流言也彻底被终止。
李贤独自走进宫内。
这次的事情似乎的确对武曌打击极大,武曌整个人都像是丢了一截精气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甚至李贤还能在她眉心看到一缕缕竖起的皱纹。
“母后。”
李贤平静的声音响起在太极宫空旷的宫殿中,似有回音。
“明允这一局胜了朕整个子。”
武曌头也没抬,那只叫狮子骢的狸花猫又被武曌抓在了怀里,秋起,狸花猫似乎在换毛,武曌华贵的袍子上沾满了毛,但她却浑然不觉,依旧左手托着狮子骢,右手在它背后一遍一遍的抚摸着。
“母后若是不动,这颗钉子拔不掉。”
李贤走上前,在武曌边上坐下,又伸出手,从武曌怀里夺过狮子骢,在它脑袋上抓了一把。
秋日的猫儿懒散了许多,见到抱着自己的换了个人,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再次低下头舔舐起了自己的爪子。
武曌同样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长长一叹:“朕不得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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