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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袁术 第15节

  从这群人里面得到人望,将来,就能从他们这边获得十几倍、几十倍于他们人数的名声。

  所以他决定深入这群门生群体之中,以自己袁氏子弟、马氏弟子的身份,与他们辩经,并且取得接连不断的胜利。

  如此一来,自然可以树立起自己在大部分门生心中的崇高地位。

  另一方面,针对那群依附弟子的门生,既是打击,也是给他们一个近距离接触自己的机会,从中挑选真的有才学的人,重点观察一下。

  虽然说使用贿赂手段获取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是涉及到知识这个层面,袁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一下这些人。

  在这个学阀遍地走的社会里,如同袁树自己这样一出生就几乎拥有全部知识知情权的人,少之又少,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片竹简的人才是大多数。

  所以但凡有点可能,不管是花钱还是苦苦恳求,都是获得知识的手段,这种时候,硬是要分个高下,就好像对比两块黄金哪一块更加高尚一样。

  实在不能说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和他们比起来,那些以此牟利的弟子和玩忽职守的高足才是罪魁祸首。

  袁树并没有把矛头直指门生,而是将矛头指向了马家大宅。

  门生们真正的忧患,不在大宅门之外,而就在大宅门里头!

  大宅门里头烂了一个,大宅门外头就要烂一片!

  在一个多月的辩经大作战彻底大获全胜、把所有人都给辩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情况下,袁树发起了第二波进攻。

  他要把这大宅门里头那些混帐们开膛破肚,把他们的五脏六腑拾掇出来洗一洗,看看里头到底有多少脏污。

  这波进攻的最开始,袁树委托窦云、魏甲、苏初、马然等与他关系紧密的门生们各自寻找到那些和弟子们关系匪浅的门生,将他们召集到袁树身边,由袁树对他们展开忽悠……不是,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知道你们所作所为的初衷,是为了获得学识,学识很难知晓,没有人传授,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可更改,我知道这是你们的难处所在,所以,我并不认为你们的错有多大。”

  “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助纣为虐,就是在帮着推动这种不合理的事情进一步变得更加不合理。”

  “高足弟子们求学,是可以得到师尊认真传授的,而师尊也规定了,高足们需要定期代表师尊传授学识给诸君,弟子们如遇到有门生求教,也不该推辞,应该为其解惑。”

  “可他们都没有做到,若他们是官员,这就是严重的渎职行为,不仅如此,还有恶人向你们索取财物、礼品,以此过上十分奢侈的生活。”

  “这些东西本就是你们应该得到的,可现在,你们却得不到,反而要付出更多的额外的代价才能得到,你们自己就不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吗?”

  “被坏人针对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为帮凶,甚至还认为这样做是对的,理所当然的,把这件坏事常态化,使之成为束缚所有人的锁链。”

  “我知道,以你们的力量,不足以撼动这一切,但也可以不参与啊,如果这都做不到,至少也不要助纣为虐,不要去嘲讽那些坚守自己本心的人。”

  “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做到了吗?求学不是问题,为了求学付出点什么也不是问题,为了求学而伤害他人,就是问题了。”

  “我希望你们认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若能反思,则还有救,若不认为自己有错,甚至为此沾沾自喜,那就真的是奴性深重,无可救药了。”

  “我知道,我在这里空口白牙说的好听,你们未必乐意,那我就向你们承诺,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而你们,只需要看着我去做就可以,等我做完了,你们再对我说说你们反思的结果。”

  说了一大堆之后,袁树要求这些人把他们这些年来孝敬给那些弟子们的钱财数目告诉他,若有账册,则把账册交给他。

  他以汝南袁氏子弟的名义发誓,自己一定解决掉这个问题,就算解决不了,哪怕动用京兆尹老爹的势力,也要让这群弟子就此销声匿迹。

  他们不必担心遭到报复。

  

  眼见袁树对天发誓,这些门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基本上都选择了向袁树交出他们留存的账册,更有甚者愿意做人证。

  当然,也有一些门生不发言,不表态,显然对于袁树这个“神童”还有诸多疑虑,认为袁树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袁树也不勉强,拿着自己收集到的东西,就直接进入了大宅门,向着马融所在的内堂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当时,天色已晚,马融已经用过晚饭,正在接受三名侍女的按摩,准备按摩完就休息了,结果袁树不经通传就直接闯了进来,脸上还满是怒气,搞得像是来兴师问罪一样。

  马融觉得有点惊讶。

  “术?为何不经通传就私自闯入啊?这一回,为师可没有在你的脑袋上敲三下吧?”

  “老师没有在弟子的脑袋上敲三下,但是老师这一次是犯了大错,所以弟子很生气,前来问罪,便没有通传。”

  袁树张口就是惊人之语,不单单把马融给惊到了,也把给马融按摩的三个侍女都给吓到了。

  一时间,内堂里十分安静。

  好一会儿,马融才反应过来,极其错愕地看着袁树。

  “为师犯错?你……来问罪?”

  “是。”

  “此话怎讲?”

  “老师面对恶人恶行闭口不言,就当没看到,以至于马氏家学学风败坏、学子受辱,老师作为所有人的老师,难道没有错吗?”

  袁树直接举起了手里的竹简和纸张。

  “这些,都是某些马氏弟子向宅外门生收取财货礼品的证据!这些弟子,将学识当作货物,与门生做交易,换取财富,以此过上奢靡的生活,老师可曾知晓这些事情?”

  马融顿了顿,让身边侍女把袁树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给他看,翻看了一会儿,马融把这些东西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为师不曾具体知晓数目,不过,这些事情倒也是有所耳闻,当初,郑生,还有卢生,还有几位高足弟子,都和为师说过。”

  “老师果然知道。”

  袁树点了点头:“那老师为何不作出规定以针对这些恶行呢?弟子听说,卢师兄曾经仗义执言,但也没有了下文,不知老师如何看待?”

  “子干性情刚直,嫉恶如仇,为师很是欣赏。”

  马融轻笑道:“那术,你呢?你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以你的出身,你的资质,你根本不需要过问这些事情,不是吗?”

第11章 竖子!安敢如此无礼?

  看着马融如此轻松的神态,袁树深吸了一口气。

  “不需要过问,不是不允许过问,马氏门生也遵奉您为老师,老师何故区别对待?若不过问这件事情,弟子心中良知过意不去。”

  “良知?”

  马融呵呵笑道:“你有良知,其他人也有,可是,术,你可知道为什么有人对此不满,却无能为力呢?”

  “还请老师指教。”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驱。”

  马融缓缓道:“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物欲横流,这是现状,而你所言的良知,显然,只有少数人拥有,少数人的良知,如何对抗大多数人的欲壑难填呢?

  民间有俗话,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天下所有的良知加在一起,也填不满深深的欲壑,如你所言,为师的确是可以作出规定,纠正此风,但是那又如何呢?纠正一人,就能改变大多数人吗?

  他们在为师这里享有公正,可他们不可能总是在为师这里求学,为师护的住一时,护的住一世吗?等他们离开,或返乡谋生,或进入仕途,眼见世间物欲横流,又该如何接受?

  术,这天下,并非是书中的天下,天下没有那么多的道德君子,来求学的门生们,为师所能传授给他们的重要一课,就是世间险恶,豺狼虎豹遍地皆是,一不小心,则粉身碎骨,对他们来说,提早经历一些事情,有好处。”

  袁树听后,深吸一口气。

  “老师所言,弟子不敢苟同。”

  “为何?”

  “物欲是人心的空洞,良知则是心中填充此空洞的产物,二者同时存在于人心中,也同时存在于人世间,老师见过多少物欲,又见过多少良知?怎么能断言物欲多而良知少呢?”

  “???”

  马融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居然愣住了。

  他没想到袁树居然会这样回答他。

  而袁树见马融愣住,则继续开口。

  “仁德如周公、孔子,也要穿衣吃饭购买物件,也有物欲,罪恶如夏桀商纣,亦有恻隐之心,老师为何笃定物欲多而良知少?老师为何认定之后便坐视物欲横流而毫无作为?这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吗?”

  多少年了,也没有人对马融发起过如此直接的问责,上一次好像还是几十年前,这让很有些既视感。

  但是,说他助纣为虐?

  这一点,他不能苟同。

  “术,你并未真正进入仕途,不曾了解当今大汉官场上下究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为师所说,句句属实,并非虚妄,你之所言,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弟子在家中亦曾听闻家中长辈提及此事,并非不知道官场艰难、人心险恶!”

  袁树缓缓道:“正是如此,良善之辈才应该挺身而出,改正世道,否则,良善之人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坐视恶人肆虐、鱼肉天下,那这世道就彻底烂了,无可救药!”

  “想要改正的人是有的,但是,只有个别人想要改正,又有何用?”

  马融摇头叹息:“有人能想要改正,纵使一时占据高位而改正,人亡政息,又回归原点,乃至于更甚从前,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

  “这种人便是英雄,便是人间的脊梁!”

  袁树怒道:“世人应当感恩,应当铭记,应当追随其脚步前仆后继!而不是如老师这般扼腕叹息,而后冷眼旁观,最后发出一声喟叹,叹息人力终有限、螳臂不可当车!”

  马融眼睛一瞪,顿时怒从心中起。

  “竖子!安敢如此无礼?”

  “老师可以尽情责罚弟子,但是话,弟子必须要说!”

  袁树毫不退缩,梗着脖子硬钢道:“遇到仁人志士奋勇拼搏而不上前帮助,是胆怯,胆怯人人皆有,不可耻,可耻的是明明胆怯,却还要嘲讽奋争之人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如此,与助纣为虐何异?”

  “竖子!竖子!安敢如此胡言乱语!”

  马融真的生气了,啪的一声把面前桌案拍响,怒道:“来人!来人!把这竖子给我叉出去!叉出去!”

  门外的马家仆人们走了进来,看着须发皆张的马融,又看了看一脸怒意的袁树,不知所措。

  马融是家主,家主的命令当然要听。

  但是袁树身份尊贵,动他,他的京兆尹老爹会怎么看?

  到时候袁逢生气了,马融肯定没事儿,他们几个可就惨了,万一被当作替罪羔羊,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于是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到底该如何动作。

  马融眼见他们不动弹,更加愤怒,怒拍桌案道:“你们在做什么?速速把这竖子与我叉出去!”

  袁树回头看了一下这几名仆人,眼中寒意令他们不寒而栗。

  “郎君,这……这可是袁公子……”

  “你们!”

  马融看着胆怯的仆人们,更加愤怒,便又要怒骂,骂了几声,声音却越来越小,怒气越发的不足,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怒意的袁树,伸手指向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少顷,他的手臂颓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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