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袁术 第154节
剩下没有跟他们离开的人则被提前安排到了城外的别院里,以刘悝将要去别院休养身体为理由前去准备。
等刘悝一家老小跟着一起润走之后,整个渤海王府只剩下一个七十岁的老仆还在看守,渤海王府闭门谢客。
于是对内对外都有了交代,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所以最开始,这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直到三天后渤海国相高程派人前来探病的时候,才从那个老仆口中得知刘悝去城外别院休养了。
探病的人又去别院打探消息,意外得知刘悝说是要来别院,但目前为止还没到,他们只是先期前来别院打扫布置。
探病的人感到奇怪,又回到渤海王府打探消息,从老仆口中得知如果刘悝还没去别院,也可能是去访问什么医生了,又或者是去什么地方秋游养病了。
探病的人一无所获,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回去报告了高程,说刘悝不在王府也不在别院,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来也是搞笑,高程素来和刘悝相处的不愉快,平日里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得罪过刘志的宗王,派人去询问病情无非是象征性的了解一下,其实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觉得刘悝要是死了,反而更好一点,否则让他守着一个有谋取皇位嫌疑的宗王,实在是让他非常不爽。
国相名义上是宗王的属下,可实际上根本不听宗王的,直属朝廷,是地方最高军政长官,真正掌握地方实权,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忙碌。
宗王就是个吃税收享受的主儿,要是遇到一个不省心的到处搞事情,虽然没有实权,但地位在那儿,处理也不好处理,一个不好,国相里外不是人,真的是要烦死。
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今年年景不好,粮食欠收,收税就成了问题。
可粮食欠收,官府不能欠收,不然老爷们的桌上少了一道菜,那可是要紧的事情。
然而老百姓也不好糊弄。
人家收得那么少,你还要收那么多税,人们都活不下去了,能不跟着你对干?
于是乎,八九月间,渤海国出现了多起抗税事件。
这些抗税事件规模不大,但次数多,不少税吏为此受伤,民间反抗烈度是一浪高过一浪,高程正因为这些问题闹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顾刘悝的事情?
所以他只是点头说自己知道了,然后一忙起来,居然就忘掉了这个事情。
之后他一直在忙碌,一直在应付抗税的事情,早出晚归十分狼狈,各种派兵镇压、维持稳定,或者亲自带兵去“安抚”人心。
之前他已经忙碌了一个月,接下来又是三天的不眠不休,他之后才初步平息了抗税事件,抓住了不少闹事分子,把他们扔进监狱。
狱卒们自会有诸多法门教训这些不给朝廷纳税的抗税分子。
到此为止,他才终于得了些空闲,又忽然想起了刘悝还在生病,于是再派人去问问刘悝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结果就得到了和三天之前一样的答复。
刘悝不在王府,说是去城外别院休养了,但是城外别院的人说刘悝一直没来,所以刘悝就一直没踪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高程这才想起八天以前他派去的人也带给了他同样的消息,但他一忙起来,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赶快亲自去渤海王府和城外别院,又派人在其他地方找寻刘悝的踪迹,城里城外到处找。
半天之后,消息汇总。
刘悝,消失了。
不仅是刘悝本人,还有他的妻子儿女,都不见了,整个渤海王府只剩下一些下人,其他人全都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高程额头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滑下来了。
我渤海王呢?
我那么大一个渤海王呢?
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没了?
国相相对于太守,虽然权力地位差不多,但是额外有一个特殊的职责,那就是监督、或者干脆说就是监视宗王,不能让宗王搞事情,如果宗王老老实实的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那无所谓,但宗王要是乱搞,搞一些有的没的,那国相是有连带责任的。
所以对于宗王的行踪和做的事情,国相必须要知道,并且时不时的还要向朝廷汇报,现在好端端一个宗王人间蒸发,找不到踪影,他这个国相还要不要混?
“立刻派出所有能派出的人,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大王!”
第178章 追!追!追!
高程紧张之下,动员了他所能动员的全部人手,到处找寻刘悝的踪迹。
为了增加成功率,同时不想大张旗鼓,他还下令给各地县令,让他们也全部动员起来,低调寻找刘悝,千万不可声张。
应该说高程是倒霉到了极点,这边刚开始找,那边冀州刺史李邵就来了。
李邵在渤海国相府会见了高程,拿出了皇帝圣旨交给高程,高程一看,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渤海王刘悝有谋逆、篡夺皇位的重大嫌疑,天子令冀州刺史李邵抓捕刘悝归案,严肃审理,只要罪行证实,立刻处死,不可姑息。
高程感觉自己的死兆星正在熠熠生辉,自己的性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其实如果只是李邵过来办事,他大可以搪塞、推攘,各种阳奉阴违,甚至直接抗拒李邵的介入,因为李邵这个冀州刺史也是两千石的官职,传统概念上并没有介入渤海国内政事务的资格。
但问题在于李邵拿着天子诏令过来,那就等于是天子使者,代天子办事,他这个太守如何能抗拒天子令呢?
可是刘悝不见了,他又该怎么说?
李邵察觉到高程的表情不太对,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赶忙询问真实情况如何,高程左思右想躲不过去,只能苦着一张脸告诉李邵——刘悝不见了,一家老小全都不见了。
这下眼前一黑的不单单是高程,还有李邵。
李邵差点没站稳,好在身边部下扶住了他,让他缓了一下,好歹稳住了情绪,双手按在了高程的双肩上,面色狰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如实交代!”
高程万念俱灰,干脆摆烂了,不挣扎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李邵。
说保守估计刘悝已经失踪七天了,他因为要处理地方抗税的事情,所以没有关注这件事情,等他关注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到处找都找不到人。
然后就是现在了。
李邵有点绝望,感觉自己的死兆星也在熠熠生辉。
天子诏令才刚刚送过来,拿到的第一时间自己就调集人马赶过来了,只花了很短的几天时间,照理来说,刘悝绝对没有应对的时间,可他偏偏消失了,而且还是那么多天之前?
那个时间段,连他都还没有接到来自雒阳的诏令,刘悝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这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联系?
难道只是意外?刘悝没有逃跑?
如果是意外,刘悝不会不通报就人间蒸发,他总不会是童心未泯,要和大家玩捉迷藏吧?
如果不是意外,这两件事情要联系在一起考虑,那……
自己得到诏令之前,刘悝就已经知道了,然后做出了应对,逃跑了,这样算来,只有一种可能性。
天子诏令发出雒阳的时候,也同时有人泄密,将消息通知给了刘悝,且刘悝这边的行动速度更快,争取到了几天的时间差,再加上高程的疏忽,遂让刘悝顺利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悝已经抢占先机,接下来就算发出逮捕令,也难说能跟上刘悝逃命的步伐,万一刘悝直接往北或者往南胜利大逃亡,一路不停歇,还真不一定能追上他。
要是他还有一些同谋者相助,那……他甚至可能聚集兵马发动叛乱啊!
事情大条了!大条了!
李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双目空洞的高程,狠狠上前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扇的一脸迷茫。
都这样了,你还打我干什么?
“听着,高太守,你我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办不成这件事情,找不到渤海王,咱们两人都要死,谁都跑不掉,现在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找到渤海王,马上调查!马上追踪,把能派出去的人全都派出去!四面八方的追!追!追!!”
李邵也是疯魔了,啥也不管了,把自己带来的士兵也散了出去。
高程被强烈的求生欲所驱使,也不管不顾了,追着李邵的步伐,将所有能调派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四面八方的追,每一条路都要追上去,绝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另外,为了确定刘悝到底是从哪里离开的,李邵和高程把渤海王府里的老仆和别院里的那些下人全都抓了起来,严刑拷打,甚至当面杀人、碎尸,强逼着他们把知道的消息全都吐出来。
一开始并不顺利,甚至有一个年轻下人都把和渤海王妾室通奸的事实交代了出来,也没人知道渤海王究竟去了哪里,仿佛刘悝真的是人间蒸发了。
就在李邵和高程全都绝望的时候,一个下人无意间说了一件有点意思的事情。
他说他们离开王府到别院做准备的那天上午,他因为肚子疼掉了队,没跟着大部队一起出发,而是自己单独前往别院的。
他出发的时候看到了刘悝一家子急急忙忙的上了马车,跟着一支商队一起离开的南皮县城,出城之后的确是往别院的方向去的,但是他快速抵达别院之后左等右等不见刘悝的车队过来,他一直觉得很奇怪。
李邵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疑点。
“商队?什么商队?”
被严刑拷打的下人哭哭啼啼,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听说是从关中过来的商队,拉了很多凉州那边的货物过来售卖,好像还送给了大王一些葡萄酒,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关中?葡萄酒?”
李邵看了一眼高程,发现高程也在看他。
葡萄酒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从凉州运送到雒阳就已经价比黄金,要是出关运送到冀州,那价格更是要翻好几倍,除了达官显贵,没人消费得起这么昂贵的奢侈品。
更何况这年头天下不安稳,一个商队能千里迢迢从关中把葡萄酒送到冀州来销售,这得是多大的本事,这背后的东家又得是多么的手眼通天?
这个消息很重要,但是李邵和高程因为长期在冀州做官,对于葡萄酒相关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好像抓住了重点,又好像没抓住重点。
良久,高程忽然想到了什么。
“假使渤海王是跟着那商队离开的,商队从关中而来,必然会去往关中,你说渤海王会不会现在正在去往关中的路上?”
“关中?”
李邵皱眉苦思,疑惑道:“为什么要去关中?去关中有什么意义?而且去关中必然会经过三河之地,除非他们转道入蜀,但那样的话道路实在是太过艰难,所以必然还是从雒阳过,这明目张胆的自投罗网,那……”
李邵忽然不说话了。
他通过这些蛛丝马迹,忽然产生了一些很让他感到惊悚的有端联想。
如果之前发生的这一切事件都以刘悝真的有造反之心、准备篡夺皇位为前提来展开的话,那么刘悝这种明显不合常理、反其道而行之的路线……
该不会……
该不会是要直接冲着雒阳过去,要在雒阳周边灯下黑的来一场惊天动地的中心开花式的叛乱吧?
他的目标难道从一开始就是雒阳而不是冀州本地?
他就没想着在冀州叛乱,而是直接冲雒阳去了?
他在雒阳有内应,听说被抓了不少,但必然还有余党,否则朝廷抓捕他的消息不会泄漏,他不会提早那么久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刘悝在雒阳的势力绝对没有被全部解决掉,必然还有后手!
如此来说,刘悝很有可能是打算放手一搏了!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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