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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郎 第124节

  荒废田地里土壤松散,箭矢保存基本完好。

  车辆装了伤员的优先撤离,许多头颅无处装载,只能用布袋装了挂在马前,要么被一些吏士挂在腰上。

  被抓的百余名俘虏也用绳索绑成一串,每个人脖子上挂两颗头颅,也充当运力,在轻伤骑士监督下撤离。

  徐晃、去卑顺着驰道,来到‘虎贲中郎将’战旗处,就见赵基马前挂着一颗头颅。

  去卑一眼认出来是黑狼部的名王,多少算是个熟人,但也只是认识。

  去卑再落魄,也是匈奴王族;黑狼部名王太阿厚只是贵种旁系出身,能当大当户已经算是到头了。

  匈奴人不喜欢狼,能用黑狼图腾,就知道这一支有多么的偏离主流。

  徐晃、去卑一跃下马,上前拱手:“侍中。”

  “稍后我率虎贲于当道殿后,左右交替后撤,每次后撤两三里就结阵等候。”

  赵基看向去卑:“贤王这里先撤,先后撤二里路,随后公明兄再撤,后撤三里;我后撤与贤王汇合时,贤王后撤三里;贤王这里立阵平稳后,公明兄再撤。我三部交替后退,每次必须有立阵断后者。”

  “喏!”

  去卑、徐晃拱手应下,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苛刻,是赵基先断后,才到他们两个轮流交替断后。

  只要重复三次,就能返回安全区域。

  在徐晃看来,这种撤兵还是有些保守了,可又不好当众提议,提议就要承担风险。

  而去卑打了那么多年烂仗,对他来说……什么是断后?

  紧接着他就提议:“侍中,黑狼部如此不堪一击,我军士气正盛,何不乘胜追击,再破一阵?”

  他很清楚匈奴部族的习气,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对方摸不着虚实,肯定会退避。

  可若是直接交替掩护撤兵,匈奴人又会满是好奇追在后面看热闹找机会,就差喊‘拉卡尼休’了。

  赵基闻言看一眼左右,突骑、游骑还留下五百多人,都坐在道路周边饮水、休息,还有几个有洁癖正擦洗马身上的汗污泥垢。

  他就去看徐晃:“公明兄如何看?”

  徐晃向左扭头眯眼凝视,阳光洒在他脸上:“侍中,天色将晚。除我等之外,再无接应兵马,久战必失。”

  “那就改日再战!”

  赵基转身上马,对两人拱手:“如令而行。”

  “喏!”

  去卑、徐晃再次拱手,带着卫士走了十几步各自上马,去卑担心忘记,嘱咐左右:“我们先退二里地,再退三里,又是两里,不要记错!”

  “是!”

  跟过来的小王、头人们应答着,观察左右战场,一个个摩拳擦掌,颇有懊悔之意。

  随后撤兵时,就如去卑预料的那样,北面集结的匈奴人小心翼翼跟上来,而且胆子越来越大,越靠越近。

  最近时与赵基相距不足一里地,但始终没人带头冲锋。

  三支军队交替断后,阳光变为橘色时,才返回河口军营。

  都没有急着返回军营,而是在汾水岸边洗漱铠甲、马匹,赵基也不例外。

  脱下铠甲就丢在河滩浅水里,打仗之际谁还管你铠甲生锈,皮甲泡水这类问题?

  一个个累的要死,即便没有那么累,也是不想多动弹。

  赵基脱下战靴,坐在马扎上,双脚泡在水里,感觉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河岸对面,匈奴人驱赶岸边吃饱青苗的马群,数千人与他们隔河相望。

  双方也有相互吹尖锐口哨的人,就这样隔河比拼口哨的技巧,仿佛恨不得吵死对面。

  也不需要赵基嘱咐,再渴的人也不会喝汾水。

  上游陉城附近匈奴人也在河边牧马吃青苗,马粪甚至匈奴人自己的死尸就这样抛到河水里,顺流漂泊。

  这样被抛尸的,多非匈奴本族,而是奴隶、杂胡。

  赵基就看着一具无头、身无片缕的尸体被河水卷到附近,在滩涂浅水处浮浮沉沉,缓慢被河水卷走。

  军营内,贾逵带着军医队收治轻重伤员;裴秀则带人统计虎贲以车辆运来的头颅,安排人运到河边立刻清洗。

  贾诩也开始审问俘虏的几个匈奴贵族、头目,这些俘虏也都老实回答。

  好好配合,还有生还、改编为义从的希望;若是态度不端正,要丢命,还要承受各种酷刑。

  司徒赵温因得到赵基的许可,此刻也来询问受伤的虎贲、什伍长,不时捉笔记录。

  赵基让他记叙这一战,赵温即便不想帮赵基做事,他也想换个生活方式。

  抵达北绛军营后,公卿又要兼任典厩官,这个工作让赵温感到厌倦。

  出来做些文字工作,也好散散心。

  也不是他非要来,而是其他人也请求他出来,好带些外面的见闻回去,给其他人解闷。

  营火陆续点燃,赵温就见裴秀返回,将一车车洗干净的头颅摆列在校场中间,仿佛市集摊位一样。

  百枚一个小方阵,控干水分,扎起头发后,明日参战的虎贲、羽林还要来检首。

  赵温看着第七个方阵快摆好,不由担心起来。

  董卓、李傕再过分,也没请天子检验过首级。

  虽然东迁途中,天子身边近处就有各种战斗,可战斗死伤是一回事,看着方阵一样的头颅,这显然又是另一回事。

  想了想,赵温决定先留着,劝一劝赵基。

  免得惊吓天子。

第146章 抚恤事宜

  参战士兵陆续回营,而赵基简单擦拭身体后,竟然又穿了一套皮铠。

  徐晃感到很是无语,如果董卓有这样的警惕,十个吕布也很难得手。

  就现在这样的气氛,军中吏士谁舍得动手?

  除了新兵,绝大多数时候的绝大多数吏士,都是非必要不穿甲。

  哪怕轻便的皮铠、两裆铠,也是能不穿就不穿。

  徐晃检索记忆,似乎印象中赵基始终甲不离身。

  中军区域,议事大厅。

  赵基捧着木碗仰头饮尽漂着泡发小黄米的稠酒,这就是另一种甜米酒,都是两三天内酿好的。

  口感清甜,或浑浊如糊糊,也有清澈一些的。

  都是战后迅速补充体能的饮料,许多人更喜欢粘稠的稠酒。

  营内的虎步军士也没有闲着,或打磨竹子制作箭矢,或加工各种生活物资。

  此刻各处生着营火,懂屠宰、会剥皮的军士正在火光照映下屠宰伤马。

  连饮两碗,赵基才开始吃主餐,以白米饭为主。

  吃完这些,才端起一碗大麦酿造的甜胚子,算是另一种甜米酒、稠酒。

  大麦颗粒相对完整,他不怎么懂营养学,但知道吃一碗这个能帮助消化,排空肠胃。

  血糖迅速回升,疲倦感立刻袭来。

  想也不想,就盘腿而坐运转技能。

  边上徐晃也在进餐,他没有参加战斗,但也疲倦。

  作为指挥,需要操心、费神的事情太多,吃了八分饱后看赵基那样子,索性就侧身躺下,休养精神。

  侯选、李堪对赵基不熟悉,本以为回来后饱餐畅饮之际,赵基会对他们封官许愿,大加拉拢。

  没想到赵基只是快速进餐,然后就盘坐,一副修行导引术的姿态。

  两个人互看一眼,也是疲倦,就在餐桌附近躺着,不知觉中就睡了过去。

  脚步声传来,徐晃一骨碌返身而起,就见是裴秀。

  裴秀对他颔首,而赵基也睁开眼,问:“七哥?”

  “阵殁名册已编好,稍后梁道这里会送来重伤名册。”

  “嗯,公卿今日如何?”

  “司徒公走访参战吏士,记录此战前后经过。余下诸位,研磨麦豆三十余石,都已拌草料喂马。”

  裴秀上前侧身坐在赵基身边,疑惑:“匈奴人竟如此不堪一击?”

  “各部人心不齐,其王被我射杀,应变不及,这才一击得手,斩获颇多。”

  赵基解释着,拿起竹简翻看名册,虎贲多穿重甲,往往伤而不死,阵亡多来自游骑。

  人体脆弱的时候,哪怕青壮年,摔一跤也能摔死。

  顽强的时候,那身上生蛆都能自愈。

  他左右扭头,起身要去拿笔墨,裴秀先起身要拿,被赵基抓住手臂:“七哥,你我之间不用这样。”

  裴秀不语,就坐在原地。

  赵基起身拿来笔墨,捉笔就在名册上书写评价,只是对虎贲书写,按着大致印象书写‘上’或‘中上’评价,少数几个印象深也好的虎贲,他会写‘上上’评价。

  他看到一个名字一愣:“芮通?他怎么也没了?”

  这是芮氏家族补芮丹留下的虎贲缺额,是芮丹的族兄,是赵基从三个芮氏青壮中选出来的,另外两个一个四旬有余,一个十五岁,都不合适。

  为了让芮通尽可能保命,赵基将他编为鼓车随员,跟随鼓吏学习擂鼓。

  他给芮丹让过两颗首级,也统一了内部说法,闻喜县里安排裴征带人上门去发放奖赏。

  同乡虎贲凑钱的抚恤,公家给的抚恤,以及照例一并给的赏赐,足有六万钱;还有布帛二十匹,其中赵基本人就添了六匹,裴秀、魏兴各给了两匹;最后还给了一匹母马。

  这些东西,足够给芮丹过继一个孩子,并操持家业,养活长大。

  此外芮丹按阵亡算的,按赵基的规定,芮丹的嗣子成年前,每月能领谷一石,钱一百,每半年发一匹帛。

  而芮丹的母亲只要不改嫁还活着,又或者改嫁虎贲,只要芮氏一直补缺,就一直能享受同等规格的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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