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万历极度叛逆 第35节
刚才他们只是搁不下脸来,现在既然有十多个带头的了,他们自然无所谓了。
张四维手底下的御史和给事中却不敢爬起来。
因为张四维没有睁开眼示意他们可以起来了啊。
文官之所以敢跟当皇帝的硬刚到底,说白了就是凭借一个法不责众。
你当皇帝的总要有人治理硕大的王朝,我们一大堆官员跟你硬刚,你敢把我们怎滴?
如果是数十上百官员,万历还真不好动手,一次杖死这么多官员,那绝对会朝堂大哗。
张四维再借机一扇呼,朝中清流拼死要换掉他这个暴君都有可能。
现在就不一样了,清流全部被他用计瓦解了,地上就剩下十多个张四维手底下的言官了。
他终于可以动手了。
万历见状,突然间怒吼道:“你们就是要无理取闹是吧,来人,拖下去,每人重大一百大板。”
原来是廷杖,不是拖出午门斩首!
张四维手底下的御史和给事中那是又惊又喜。
他们喜什么呢,难道他们真的皮痒欠揍?
这倒不是。
他们喜的是要挨廷杖了。
大明朝就是这么怪,很多文官内心里其实是把当皇帝的当敌人看待的。
文官跟皇帝斗,那就跟上战场一样,挨了廷杖,那就如同在战场上光荣负伤了一样,在其他文官面前是倍有面子。
那些挨了廷杖的文官那都是满脸傲娇之色,就好像在说,看,我为了大家的利益可是被当皇帝的暴揍了一顿。
不过,这廷杖打身上那也不是一般的疼,一百廷杖下来,那肯定会疼得死去活来。
所以,他们是又惊又喜。
他们喜的是,这顿廷杖挨下来他们十有八九要被张四维重用了。
他们惊的是,这顿廷杖挨下来他们十有八九要伤筋动骨上百天。
不管怎么样,挨廷杖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所以,禁军上来拖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喊叫,也没有反抗。
他们都如同英勇就义一般,一个个都抬头挺胸,满脸的荣光。
这个时候,任谁都没想到,他们真的要就义了!
万历说的可是重打一百大板。
这打板子是有讲究的,可以看似重重落下,其实就蹭一下,也可以真重重的打。
如果真重重的打,一百大板就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万历早就给京营将士下令了,就重重的打,往死里打,打死这帮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啪啪啪”,一阵板子声响起,十几个言官便忍不住惨嚎起来。
他们本来还想忍一忍的。
奈何,这帮家伙下手太狠了啊,一板子下来便痛彻心脾,他们根本就忍不住啊。
板子声此起彼伏,惨嚎声那也是此起彼伏。
满朝文武那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廷杖的时候忍着一声不吭的都有,哪有嚎这么惨的啊?
果然,没过多久,惨嚎声就渐渐消失了,唯余板子声还在此起彼伏。
这都打晕了还打?
很明显,这是要往死里打啊!
这个时候,那些起身回到班列的清流官员都开始暗自庆幸了。
还好,他们起身了,要不然,他们估计也要被活活打死。
小皇帝犯起病来那真逮着人往死里弄啊。
如果真是成国公贿买武举功名也就罢了,死谏那也值了。
问题,他们明显是被耍了啊,张四维一伙就是在贼喊捉贼。
如果他们这么被活活打死了,大家估计都会暗地里骂他们傻叉!
还好,还好,他们起身了。
廷杖毕,十多个言官那都没了一丝气息。
他们全被活活杖死了!
如果换做以往,绝对会有人跳出来大骂万历暴君。
这会儿却没一个吭气的。
朝中清流是不想当傻叉。
张四维一党是不想跳出来挨打。
至于张居正旧党,他们正暗自叫好呢。
这场风波貌似就这么过去了。
张四维那就如同睡着了一般,眼睛都没睁开。
他服了吗?
当然没有!
他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皮子底下早已满是恶毒之色。
小皇帝,你找死!
第35章 狼烟起
万历竟然斗赢文官一场!
张四维还想利用清流来抢夺锦衣卫掌控权呢。
谁知道,他不管不顾,就是卡着弹劾成国公的奏折留中不批,他貌似束手无策,其实全是装出来的。
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就是要利用这件事反戈一击,跟文官好好斗一场。
成祖的丹书铁卷就是个引子而已,他知道张四维不会把这东西放在眼里,这样他就有发飙的由头了。
他先是用当场会试让武状元杨俊卿等出尽洋相,也让清流看清了张四维一伙的真实面目。
紧接着,他便使出一招分而化之,从内部瓦解了清流文官的阵线。
最后,他再施出廷杖,逮着张四维手下十多个言官一顿暴打,全部杖死!
对付文官就要这样,逮着机会就杀,杀得他们不敢吭气。
这一下世界终于清静了,没人敢再咬着成国公朱应桢不放了。
他也回到了避暑山庄,开始琢磨烧制玻璃的事情了。
玻璃在这年头好像很难烧制出来。
其实不然。
他早就在书上看到过了,烧制玻璃跟烧制瓷釉的材料其实差不多。
瓷釉就是瓷器表面那层透明光滑的薄膜,其材质其实就跟玻璃差不多。
这东西在唐宋时期就开始盛行了,唐朝的唐三彩,宋元时期的青花瓷,那都是已经很成熟的瓷釉工艺了。
明朝的瓷器那更是发展到了巅峰,但是,历史上的大明却揣着宝贝不知道。
这个说白了就是个意识,没意识到,那可能蹉跎百年都发展不起来,意识到了,那就相当的简单了。
他稍微打听了一下,便命人八百里加急传讯到南直隶,请来了江南最有名的陶户周丹泉。
陶户就是烧制陶瓷的匠户,这年头陶瓷是不分家的,会烧制陶器的也会烧制瓷器,统称就是陶户。
周丹泉可不得了,据传闻,这家伙烧制的唐三彩和青花瓷足以以假乱真,跟唐宋时期的就一模一样。
民间那都尊称其为“周公”,有钱人甚至不惜花费几百上千两求购他烧制的瓷器。
当然,这位周公到了万历面前那啥也不是。
士农工商,这年头匠户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低,就比最底层的商户要好一点。
不过,匠户如果攀上了高枝,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武清侯李伟、永年伯王伟,那都是匠户出身,但他们的女儿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他们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周丹泉就不一样了,他再出名那也只是个匠户,绫罗绸缎做的衣服都不能穿,只能穿粗布麻衣。
这家伙收到消息之后从南直隶赶到北直隶,那都是半个月之后了。
就这,还是国丈张榛知道万历急着见他,所以让漕军行了个方便,用漕船把他从南直隶拉过来的,要是走陆路,他恐怕一个月都赶不过来。
这天下午酉时许,夕阳西下,潮白河两岸那是水光闪耀,青烟直冒。
周丹泉从避暑山庄南面的码头下了船之后,看到这幅奇景,那都懵了。
这什么地方?
为什么造这么多水车?
还有,水车旁边为什么这么多烟囱?
他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因为他坐上漕船之后那就是一路往北狂赶,没日没夜的赶,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要找他,知县大人就是让他赶紧上路,其他啥都没说。
他正发愣呢,永年伯王伟已然迎上码头,拱手热络的寒暄道:“周公,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你穿的可是蟒袍,对我这么客气?
蟒袍除了公侯勋贵好像也就锦衣卫里面的高官能穿,这谁啊?
周丹泉小心的回礼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