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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万盛世 第258节

  “陛下不同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三十年前你拿出来或许还可一试。”

  既然犯忌讳,魏广德就要说的委婉一点才好,免得落人口实,罔议龙体安危。

  屋里之人都不是笨蛋,西苑那位的身体也是他们一直关注的。

  实际上除了西苑那位身体看上去倍儿棒外,他之前的三个太子就不说了,就剩下的两个儿子身子骨都不怎么好。

  别问为什么裕王府也知道景王的身体状态,那个实在是复杂了点。

  果然,魏广德说出这话后,其他人都秒懂魏广德的深意。

  “难道.”

  贾应春有点沮丧的说道,只是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魏广德摆手打断道:“我说了,我支持大司徒的海运之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说完这话,魏广德的视线环视屋里众人,他们都是裕王府的官员,属于和裕王绑在一架马车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还是可以放心的。

  “都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用为前朝那些官员的弹劾吓倒,我们有空闲之时还是可以讨论下大司徒的计划,集思广益,取长补短,争取做出一份有实用价值的方案来,待时机成熟就可以按照大司徒之意试行此策了。”

  魏广德虽然没有像高拱那样全力支持他的策略,可是刚才那些话也算把他捧的高高的,策略是对的,只是实际不合适。

  不过魏广德说的时机,贾应春自然也懂。

  诚如魏广德所言,或许自己把奏章递上去,嘉靖皇帝会直接留中,再糟糕点就是驳回,批红概率确实不大。

  好容易回到京城,这个时候的贾应春还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觉悟,这官还没当过瘾。

  既然如此,似乎魏广德的话就很有道理了,继续完善方案,等待裕王殿下登基时尝试。

  “善贷的话有道理,我看就这么定了,大司徒想必也想通了。”

  高拱对魏广德的说法点头,他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就是皇帝年岁大了不想变动,只是没有拿出来说,而是想考考其他人,看他们有人能想到那里去的没有。

  只是可惜,不管是他看好的陈以勤还是其他人,都没有人提到皇帝龙体的问题。

  幸好,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传胪想到了。

  还真是,天佑裕王。

  都已经上升到皇帝龙体上,贾应春也只是点头,不能再继续说了。

  “来,喝酒喝酒,端起酒杯,我们一起走一个。”

  这时候,一旁的李芳李公公乐呵呵的说道。

  众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李公公有笑着说菜都凉了,就要起身去叫人进来热菜。

  魏广德急忙起身摆摆手,制止了已经站起来的李公公,不过他并不是如旁人猜测那样要代替李公公去叫人进来,而是又环视了众人一眼,等到李公公重新坐下后,才说道:“其实裕王和景王殿下都已经成年了,按照祖制,该有一人要外出就藩了。”

  “嗯?”

  “啊?”

  魏广德莫名其妙的吧话头引到了裕王府人最不愿意触碰的禁忌上,谁不知道这个话题敏感,但是现在的裕王府诸公还真有点不自信起来,概因为当朝首辅严嵩的威压太盛。

  按照祖制,就应该是景王外出就藩的,而且在二王大婚后就该就藩,可是却被拖了两年也未实施。

  别说实施,现在的朝堂上,大家也只敢私下议论,而无人敢上奏章言此事。

  不是大家不明白,而是怕到了最后,出现大部分“忠义”之士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发展。

  陛下宠爱景王而疏远裕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就连惯会参透嘉靖皇帝心意的严世番都和景王交好,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

  朝堂上支持裕王的人很多,但是顾虑也是多,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今天这个时候,魏广德却提出“藩王就藩”的事儿,就由不得高拱等人重视,因为这小子刚刚才接到过嘉靖皇帝的密旨,是不是宫里那位等不及了,让魏广德来提这件事儿?

  “怎么突然说这事儿?”

  高拱奇道。

  “两个成年王爷常留京中本来就不正常,该走的要走,该留的要留。”

  魏广德回道。

  “之前二王大婚的时候我们也曾经想要提出此事,但是分析了后果后还是放弃了,难道善贷认为这是个时机?”

  殷士谵开口说道。

  此时,众人当中官职最高的无疑是贾应春,但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也恰恰是他。

  很多事儿他离开京城多年,也是这半年来才逐渐参与到王府中人的讨论里,所以他不确定之前他们是否有过对此的议论。

  “不是让现在就上奏陈述此事,而是要谋划,虽然我也没看到上奏的时机,但是没有机会我们可以想办法创造机会,总归是要把景王挤走。”

  魏广德这个时候毫无顾忌的说道,丝毫没有担心隔墙有耳什么的。

  在裕王府这个私密的酒楼要是还能被外人探听到他们以前讨论的东西,裕王还是趁早去选个封地就藩好了。

  “奏上去,报景王,可万一被驳回呢?”

  陈以勤开口说道:“当初二王大婚那会儿,我们就想联合朝中其他支持裕王的大人们联名上书请求让景王就藩,可是就有人拿出此话来,大家就投鼠忌器不敢上奏了。”

第309章上达天听

  “那个时候应该这么想,也应该什么也不做。”

  对于陈以勤的话,魏广德只是笑着回应一句。

  看其他人都在皱眉思索,魏广德也不藏着掖着,回京路上他就在寻思着杨顺路楷被锦衣卫拿回京城问罪,严阁老知不知道其中详情?

  但不管怎么说,陆炳都是背后递刀子的人,严嵩不会想不到。

  想想倒也有意思,严嵩的干儿子仇鸾,就是被严嵩和陆炳联手做掉的。

  之后的干儿子赵文华也是被陆炳下黑手弄死的,至今死因不明,下面报上来的死法虽然匪夷所思,但不管怎么说,人都是死了。

  现在的杨顺也是一样,陆炳递刀子,假手魏广德,现在人已经下了大狱。

  魏广德回家后也找人打听了,现在杨顺和路楷都选择了拒不认罪。

  当然不能承认杀良冒功,一旦认了不止杀头,还会遗臭万年,牵连家族后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陆炳和严家的恩怨化解不开,虽然会影响到俞大猷的前途,但是和从龙之功比起来,让俞大猷继续在北镇抚司大狱里呆着似乎更好。

  “这次搞倒杨顺,陆都督是幕后推手,想必你们也应该会想到,没有锦衣卫的密报,皇帝怎么可能怀疑宣大。”

  魏广德继续说道。

  话音落下,桌边有人恍然大悟,但多还是微微点头。

  不管出什么大事儿,他们首先习惯性的就是想到陆炳身上,毕竟那是锦衣卫,是文官老爷们最惧怕的存在。

  “不管杨顺最后怎么样,严阁老能不能保下他,严家和陆家未来可能都会继续恶斗下去,直到一方倒下。”

  魏广德说完这话看了看所有人,又继续开口道:“我觉得,在他们两家斗得厉害,最好是严家势弱的时候就是上奏请景王就藩的好时机,我想陆都督那边也会全力支持的。”

  “难,陆炳很难压得住严嵩。”

  和魏广德料想的不同,他以为自己说完大家会去仔细分析思考问题,完全没想到话音落下高拱就开口说话了。

  高拱不是关心的陆炳支不支持裕王,而是说陆炳的势力和影响力远没有严嵩那么强大。

  “陆炳占上风的时机很短,因为锦衣卫的关系,也就是趁严嵩打盹的时候突然密奏入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或许在那个时候,我们也是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严家就已经扳回局势了。”

  高拱分析道,他老早就研究严家,发现严嵩和严世番应对危机的能力是真的强,不管多难的环境,他们都能很快找到破局之法,从而扭转局势。

  当初赵文华那个事儿,其实事后高拱就私下里琢磨,陆炳当时所图怕不是仅仅扳倒赵文华,只是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定局的契机。

  这个契机,就是赵文华拿入诏狱,到了诏狱里,他陆炳有的是手段让赵文华把他和严府的往来,做的那些见不人的事儿抖搂出来,到时候状纸往嘉靖皇帝那里一交。

  只是严嵩还是精明,他打出亲情牌,最后还是让嘉靖皇帝心软,放过了赵文华,不至于让他有牢狱之灾。

  至于赵文华的死法,按照高拱私下里联系的郎中、大夫等人所言,赵文华更像是被人毒杀的。

  或许是陆炳看明的不行就下暗手,直接用毒逼赵文华交代情况,最后赵文华选择硬挺,从而丧命,至于所报的什么肠穿肚烂,或许只是为了掩盖下毒或是逼供的过程杜撰出来,或者刻意制造出来的。

  高拱的意思就很明确了,人家两边都交上手了,他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去判断这个时机?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可是魏广德并不这么认为。

  他可以通过多和陆炳走动的方式,或许可以提前觉察到陆炳的一些图谋,或者通过宫里陈矩的关系,及时了解到一些信息从而做出判断。

  不过要常和陆炳走动也不容易,毕竟对方身份敏感。

  上次他大喇喇的去北镇抚司,也只是见了陆炳一面,就区区一、两分钟时间就离开了,因为那次他是去见世叔,也就是俞大猷,魏广德并不怕被其他人知道这事儿。

  俞大猷长期在江南剿倭,九江卫两次出征参与剿倭,认识是很正常的事儿。

  若是看到俞大猷现在身陷囹圄而置之不理,其实在官场上反而容易被人落下话柄,见利忘义的势利小人。

  不过在此以前,魏广德还要等到西苑那边的消息,不管召见与否,他的这趟差事才算完全结束,然后就要带上厚礼去严府走上一趟,看看严家对待他的态度。

  反正,严家不可能给他准备刀斧手伺候。

  按照魏广德的想法,严家对他的态度最可能的还是和往常依旧,只是以后会提防,并把他从可以拉拢的官员名单中剔除,以后也不会和他走的很近。

  如果严家对他态度如故,魏广德就要提心吊胆,坐立不安了,因为这预示着严家要对他出手实施报复,谁能扛得住首辅大人家的打击。

  魏广德最不怕的就是严家不待见他,甚至门都不许他登,不过以他对严嵩的理解,或许严世番掌家会这么做,但是严嵩还在的情况下是绝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将来他依旧可以游走于严府、锦衣卫和西苑之间,寻找那一丝机会。

  从龙之功,他魏广德初来乍到,不管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超过高拱在裕王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选择另辟蹊径,找到撵走景王的机会,只要让景王离京就藩,他的裕王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就会直线提高,虽然超不过高拱,但也不会落后太多。

  魏广德可不相信裕王和外界传言般老实,难道他对他那个兄弟就没有一点忌恨?

  现在低调,其实不过是实力不足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出现,但是我很清楚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魏广德却是对高拱直接坦言,“但是在消失前,我肯定会发现,或许到那时,我只能靠传递纸条,或者一个口信代表机会来临,你们就要按之前的计划让人马上上奏请景王就藩。”

  “你这么肯定?”

  这会儿已经是魏广德和高拱在直接对话,其他人都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桌上的酒菜就没人动筷子和酒杯,因为他们都竖起耳朵在仔细倾听两人的对话。

  魏广德在说出他有可能提前发现机会的时候,做为这里官职最高的户部尚书贾应春耳根不自觉动了动。

  他回京后,和裕王府的人接触中已经知道了,在京中变局前俩月魏广德就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并预判到赵文华要倒台,这是什么能力?

  现在他又是信心十足的说他有把握寻觅到这样,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显然魏广德有宫里很高层的眼线,否则他是绝不敢撂下这样的大话。

  “现在是不是有了什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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