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322节
她故意在外间说了两句话,就是想让郭威在寻找儿子的过程中,看能不能触发厉鬼显形。
屋里赵福生、蒯满周都是驭鬼者,且驭使的是灾级以上的厉鬼,尤其是蒯满周,本身情况特殊,处于半鬼化的状态,就算郭家有鬼,如果厉鬼品阶不高,可能会被蒯满周压制住,而不敢现形。
此时赵福生令郭威先进屋,就是想要使他进屋后看能不能诱使厉鬼现形。
毕竟他独自一人在鬼屋之中生存多天而不死,是进屋再适合不过的人。
就算他出现意外,有赵福生与蒯满周在,也足以能保证他的安危。
武少春道:
“大人,郭威他儿子——”
他语气有些迟疑,说这话时,显然心中已经预料到了不妙的结果。
“十有八九已经出事了。”
赵福生道:
“曹大宗说过,郭威一开始推辞差事,是抱着儿子去衙门,说的是他妻子失踪。”
长条镇的差役上门后,发现除了郭妻不知所踪之外,连他的父亲也不知去向。
“直到差役点破后,郭威才意识到父亲失踪,这一点与今夜的情况相同。”
武少春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传来一声凄厉的男人惨叫:
“啊——”
“四蛋、四蛋!你在哪里去了?你别吓爹啊!”
郭威的惨叫声打破了屋里的静谧。
外头的人并没有听到,屋里正说话的三人神色一凛。
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右侧方向传来,赵福生瞳孔一缩:
“走!”
这间屋子并不大,赵福生拉着蒯满周疾步往右行了数步,拐过土墙门框,便见到右侧的一间屋子中,有道人影手舞足蹈,正四处摸索,喊着儿子的名字。
“是郭威!”
武少春有些紧张道。
赵福生大步上前。
这屋里带着一种怪异的烟熏火燎的味道,仿佛熏煮过风干的腌制品。
她吸了两口气,心中生出一股厌恶之感,接着上前一步,伸手将四肢乱晃的郭威一把架住,大喝了一声:
“郭威!”
郭威的身体滚烫,那种浓重的烟熏气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被赵福生制住的瞬间,厉鬼的阴凉之气从她手掌中传递到郭威身上,先前还疯疯癫癫的郭威被这寒意一激,瞬间像是清醒了许多的样子。
“谁?谁?谁!”
他一连大喝了几声,左右转头。
从声音听来,他像是恢复了平静。
周围十分静谧,厉鬼的气息仍在,但鬼物没有现形。
赵福生深吸了口气,转头对蒯满周道:
“满周,你去让曹大宗他们进来。”
厉鬼迟迟不现形,但郭家明显有鬼。
赵福生改变了原本的主意,准备让村民们进屋,点亮火把后再好好查看这间屋子。
“大人,你不是说——”
“曹大宗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进郭家,要出事早出事了。”
赵福生提着郭威,平静的道:
“再说我和满周在,应该出不了大事。”
她话音一落,郭威怔愣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
“我的四蛋,四蛋啊——”
赵福生喝止他道:
“先别忙着哭,你好好回想,你儿子什么时候失踪的?”
郭威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他沉浸在悲伤之中,任由赵福生将他提起,痛苦的揪着自己头发: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怎么失踪了,我怎么会没发现呢?”
郭威正痛苦自责时,蒯满周‘动了’。
事实上她站在赵福生身侧没有挪动过脚步,但武少春却发现这间阴冷的破屋内,却似是突然有一种契机将鬼域打破。
一条阴影在蒯满周脚下出现,须臾功夫,那阴影竟然由黑化红,变成一条由血光铺铸而成的小路。
小路红两尺宽,以蒯满周的身体为中心,顺沿着郭家的屋门将黑暗鬼域冲破,迳直延伸至屋门口。
‘哐铛。’
半掩的柴门在血光小路出现的刹那往内被吸开,刹时之间,嘈杂的人声、火把燃烧时的声响——一切被厉鬼屏蔽的感知瞬间复苏。
……
“好厉害啊!”
武少春见识到蒯满周的驭鬼力量,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
这种‘鬼路’他曾见过。
在办蒯良村鬼案时,当时张传世赶车,庄老七引路时,镇魔司的马车也曾走过这样的‘鬼路’。
此时小丫头驭使厉鬼后,同样的‘鬼路’再现,给武少春的感觉是截然不同。
庄四娘子制造出的‘鬼路’带着阴森恐怖的死亡压抑,而蒯满周展现出技能时,则令武少春无比的羡慕。
“郭家发生啥了?”
“刚刚大人他们进去后咋将门关上了?”
“……门怎么突然又开了?”
屋外曹大宗等人议论纷纷,数人探长了脑袋想往屋里看。
只是之前赵福生有言在先,令众人不要轻举妄动,此时村民及差役们不敢贸然进入。
这会儿屋门突然打开,却不是进去的几人前来开门的,外面的众人正犯怵时,曹大宗听到赵福生说:
“你们进来。”
本来内心正隐隐感到不安的曹大宗听到赵福生声音的刹那,心中莫名一松。
他转头对身边的人道:
“大人让我们进去。”
“走走走。”
差役们相互转头催促。
村民们人多势众,再加上赵福生等人又先进去了,众人不知畏惧,举着火把踏入郭威家中。
“小心一些,把火把举低点。”林老八突然开口招呼。
他话音一落,其他持火把的村民忙不迭的将手里点燃的火把往下举了一些。
叮嘱完村民的林老八转头看到曹大宗一脸疑惑,不由解释道:
“大约十天前,郭矮子家着火了——”
“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修点口德。”曹大宗皱眉道。
林老八脸‘刷’的胀得通红,正要说话,屋里赵福生提着郭威出来了:
“郭家十天前着过火?”
郭威失魂落魄,四肢蜷缩,悲痛得低垂着头,连话都说不出。
村民们数根火把照耀下,将整个郭家屋里照得如同白昼,四周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间并不宽敞的屋子。
屋角靠门的地方摆了一张至人大腿处高的小木桌,下放四根长条短凳。
与桌子相对的地方则摆了一口水缸,缸侧堆叠了长条石头,上面摆了数个破碗。
几个木桶围放在水缸边,用过的废水倒进一旁的桶中,感觉已经好多天时间没有清理过了,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而在桶的另一端则连接一个偏房,屋门半掩,隐约可见内里床铺。
赵福生几人所站的位置则是在另一个房间内。
这里的屋层顶更矮,进门便是厨房,旁边搭了临时的凉床,上铺了稻草。
床铺的一端则是郭家柴灰堆积处,形成一座小山丘,隐约能闻到牲畜粪便干涸后的味道。
郭家实在是贫穷。
进入郭家的村民及差役不约而同的掩住了口鼻,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虽说这个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也没有像郭威家这样邋遢的,屋里一股怪味儿,甚至有些熏眼睛了。
“郭矮子你——”林老八张嘴就想吐槽,但想到曹大宗先前说的话,又将到嘴边的指责又咽下去了:
“你说你——唉——”
赵福生的目光借着光亮,在屋里四周转了一圈。
稻草铺扎的床上没有支蚊帐等物,只凌乱摆了数件破衣,堆在角落。
一小捆旧衣裳扎成枕头,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