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478节
张传世将一勺粥舀了起来,罗六拼命挣扎。
但系在他脚踝上的鬼线将他捆得牢固极了,他心中恐慌,拼命大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喊的同时,脑子飞速运转,也真的想起来了。
“乔越生公布了配方,村民都去买了药材,按照他说的话磨粉,结果并没有制出香料,他骗人的!”
其实乔越生并没有骗人。
直到后来,村民们才知道,神龙树的树汁不是每个季节都有制香的妙用。
但当时大家不知道,还以为乔家骗人。
反倒是因为这个阴差阳错的误会,众村民不敢造次了,深怕乔家不肯公布真正的秘方,而是都将乔家捧着。
一时之间,乔家成为了当地牛栏村的魁首,一时风头无两。
乔越生地位逐渐变高,村民以他马首是瞻。
到了第二年,在乔越生带领下,牛栏村的村民割树制香,那一年香料销往万安县,共计卖了四千两银子。
这对于当时的牛栏村村民来说,可是个了不起的大数。
乔越生性情耿直,这笔钱他并没有先行瓜分一笔,而是一分一厘对账公中,最终村里家家户户平分,每家每户到手三十两之多。
消息一传出去,顿时附近几个村庄都沸腾了。
老猪寨子的人悔不当初,心思浮动下也开始偷偷割树。
但他们不知道香料配方,便想方设法要将香料秘方弄到手。
有人讨好乔越生,有人则另觅蹊径,从收买牛栏村的村民入手。
一时之间村子乌烟瘴气。
第三年再割香料时,为了争夺神龙树的龙血汁,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村庄大打出手。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两个村的人为了争夺树汁,越打越上火,几年之后便成了世仇。
“每年六七月前,村里便会提前几月招揽人手,以应付后来的抢夺树汁之战。”
早前两个村子关系和睦,还缔结姻亲,出行遇到了都会亲热招呼。
可短短几年之后,大家再见面时,却份外眼红,平时远远见到也会扭头,甚至彼此仇视,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情理之中的事。
到了村中宗族大战前夕,双方会提前备砍刀、镰刀、锄头等物。
这些本该是农耕用具的物品,此时却成为了杀人的利刃。
每年抢夺战后,便会有大量的人死。
“村里年年都要找人定棺材,有时十几口都打不住——”
死的人太多了!
牛栏村原本的村民人手不足,便对外招揽,邀请附近其他村子的人加入村斗。
野猪寨子的人也不服输,四处广邀亲朋好友。
双方越杀越狠、越杀越恨,多年下来,牛栏村死的人不知凡几,家家户户都备棺材。
不知过了多久,便无人再记得‘牛栏村’三个字,最终就改名称棺材村了。
这就是罗六提到的,棺材村的来路。
第308章 呼之欲出
“杀成这样,牛栏村只是名存实亡。”赵福生道。
罗六听了这话,怔了一怔。
他一时之间心绪起伏,甚至忘了自己还被倒挂在半空中,冷笑了一声:
“谁说不是?许多原本的村民家里都死光了,便请外来的人援助。”
激愤下,他情绪失控,一双短手在半空中胡乱划舞:
“死了,都死了。”
他哭:
“我爷死了、爹死了,家里两个弟弟也死了,我娘她们哭得眼睛都瞎了。”
罗六道:
“什么棺材村?其实都不对,外头的人当初叫我们牛栏村叫寡妇村。”
提起十里坡的龙血香是鼎鼎有名,两个争抢香料的村子也人人都知道,但如果说‘牛栏村’、‘野猪寨子’是没人知道的,若一起提棺材村、寡妇村,便人人都清楚了。
罗六声嘶力竭的怒骂,骂完又再哭得稀里哗啦:
“三娘的男人也死了,她命苦——”
说到这里,罗六本来崩溃的理智却又像是一下苏醒了过来,立即住嘴不说。
……
听到这里,镇魔司众人总算知道了两村恩怨的前因后果。
但赵福生并没有忘记罗六口中的关键人物。
她总觉得这乔越生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与这桩鬼案相关的。
“双方打起来后,乔越生呢?”她问罗六:
“更何况我最初的问话是这间野庙,你们说起这野庙来历时,提及了龙血香来源,又说起两村交战——”
赵福生说到这里,顿了片刻:
“莫非这庙是跟你们村子有关的?”
她一面问话,张传世在一旁虎视眈眈,翻转着手里的木勺,热气夹带着肉香冉冉升起。
罗六咽了口唾沫。
这肉粥真是香又可怕,他一面有些馋,一面想到赵福生的威胁又觉得喉咙痛。
听到赵福生问话,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贵客这话问对了,这间野庙,就是乔越生出钱让人搭建的。”
果然跟他有关!
赵福生探查这桩无头鬼案,至此终于有了眉目。
“龙血香一出后,县里不少商人来此,来来往往的人多,商贩也多了。”
村里的人或多或少因此沾光,除了在六七月份采割龙血外,其他时候有些村民脑子灵活,也开始做些小生意。
一旦有了商贸往来,十里坡内人气比以往更足。
这里气候、天色反常,许多人走到半路遇雨、遇雾的时间多。
乔家是最初采割龙血的受益者,收获也比其他村民多。
在村民打生打死,为了资源争夺流血丢命时,乔家依靠第一次贩卖香料,已经有了相对富足的生活。
乔越生自小读书,因此明事理、辨是非、知善恶、懂廉耻,家境富足后,他甚至有了更多的同情心,会去怜悯其他的村民。
“山里有些瘴雾有毒,且山中蛇虫鼠蚁也多,若是在山林野地中被瘴气迷晕,有个地方落落脚,歇息片刻就再好不过。”乔越生便出钱雇人搭建了这样一座供人临时栖息的草屋。
罗六道:
“一开始也不是庙,后来有人感念他恩德,为他铸了泥胎像,供在这台上。”
他说到这里,扭头去看那断头的泥胎,神情怔忡了片刻。
罗六话音行间对乔越生极为不满,且心生怨恨,赵福生本来以为他是恨毒了乔越生的,可此时见他神情,又不全然像是恨。
她默默将这一点发现记在了心中。
“这泥胎像为什么断了头?”赵福生再问。
罗六将头梗了许久,兴许是累了,便垂了下去,自暴自弃的任由血液往头顶流,冷冷的道:
“断了就断了呗,始终只是泥物,断了也是正常的。”
“乔越生怎么死的?”赵福生问。
“他——”
罗六刚说出了一个字,孙三娘就急忙接口:
“他没死,逃了哩。”
罗六抿住嘴唇,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孙三娘的说法。
但赵福生却从这二人态度中,品出了一些别样情绪。
问话进行到现在,赵福生对‘乔越生就是梦中杀人的厉鬼’这个猜测有六成以上的把握。
既然已经厉鬼复苏,那就证明人是已经死了。
且鬼的行迹是与生前种种有瓜葛的。
厉鬼梦中杀人、砍头,极有可能是因为鬼物在复苏之前,就被人砍头而死。
罗六、孙三娘对他的死晦莫如深,是在掩饰什么?
她顿了顿,故作没有听出这两人言外之意,又问:
“他逃了?”
刘义真轻咳了一声,向她使了个眼色。
赵福生回了他一个眼神,暗示他稍安勿躁。
罗六垂挂久了,逐渐承受不住,求饶道:
“诸位英雄、好汉,放我下来吧,要杀要剐也由得你们了,放我下来说话。”
赵福生冷冷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