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异世封神 第69节
凭借自己的直觉,赵福生已经预断武安镇狗头村的这桩案子不凡。
武立人一家处处透着诡异,虽说没有厉鬼出现,可十有八九是与鬼有关的——这一点看来,庞知县并没有将案子送错。
“武大通、武立人、七八名妻妾、二十多个儿子——”她先将自己已知的涉及此案的人物先理了出来,至于武立富及武九等这种与鬼案暂时无关的人便先择出去。
“好像还有疏忽——”她说到这里,隐约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赵福生的记忆不错,她凡事喜欢在心中先打腹稿,这样再办事时,便提前有准备,行事有条不紊,减少出错的机率与可能。
尤其是她重生之后,办的是与自身性命相关的鬼案,她就更加谨慎,照理来说绝不可能出现遗漏才对。
兴许是受厉鬼附身影响,她借体重生,不止是身体素质远胜从前,记忆力更较以往好些,此时怎么会记不住事呢?
她意识到不对劲儿,顿时便不再执着于去回想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武大敬之前说起事时,也曾出现神情迷茫的时候,仿佛遗失了什么记忆。
这样旁敲侧击的回忆,似是受到干扰的记忆一下复苏,她想起了一个事:她问起武大通子嗣时,武大敬曾一脸迟疑,仿佛不记得的样子。
断档的回忆刹那通透无阻,她一下想起来了自己遗漏的东西:武大通的儿子!
“武大通有两个儿子——”赵福生说到这里,露出笑意:
“除了武立人之外,他还有一个小儿子。”
说完,她的耳朵背后似是有些发痒,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两下,竟摸到了那里不知何时结了一个指甲盖似的痂,她扣了两下,将其撕了下来。
那伤口兴许才长好不久,痂一被撕下,略有些火辣辣的疼。
赵福生摸了两下耳朵,竟不知何时受了伤,再往前细想,唯有在要饭胡同时与要饭鬼搏斗才动过手,兴许是那会儿受了伤也说不定。
好在耳后的伤口并不大,此时撕掉痂后并没有流血,她并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本该将手中的皮屑弹落下地,但不知为何,赵福生鬼使神差的将这块皮痂展开。
这好歹是她第一次与鬼交手后留下的证据,哪能随意就丢弃。
想到这里,她将这块皮痂顺手夹入卷宗之中,当成了‘书签’。
做完这一切后,她抬头往众人看去,却见众人面色茫然,似是不明就里一般:
“大人,什么儿子?”
从众人反应看来,赵福生已经笃定这个案件有诡。
看来武大敬的遗忘并非偶然,而是有诡异力量作祟。
他与武大通自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熟悉非常,可提到武大通的子嗣时,竟似是想不起来了。
不止是武大敬,就连镇魔司内其他的人,刚刚明明听到自己问话,可此时自己再提起武大通的另一个子嗣,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迷茫之色。
这些人未必对自己心服口服,但对她肯定是又畏又惧,绝对不敢在鬼案一事上与她装傻充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人受到了某种可怕的力量影响,失去了关于武大通另一个儿子的记忆。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怪异中心,就在这个武大通的‘小儿子’身上。
赵福生通过与武大敬之间的对话,很快锁定了问题的核心。
其他人还有些迷惑不解,赵福生看着武大敬,他自己都记忆缺失,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哦——对对对,武大通还有个儿子。”
他似是有些尴尬,又伸手扯了扯裤子,并不着痕迹的抓着外层的裤子用力蹭了两下:
“是有个儿子。”
赵福生并没有急于在此时就追问武大通这个小儿子的线索,而是转提起另一件事:
“这样多人,不可能一夜之间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除非他们自己离去。你们既然没有留意门窗是否开启,那前一天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
武大敬十分笃定的摇头:
“村子并不是很大,我家离武立人家不远,平时他家屋中婆娘吵架,我那边贴墙还能听得到动静呢。”
说完,又扁嘴摇头:
“那一天夜里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白天呢?白天可有人看到武立人的家里人离开?”赵福生问道。
“也——也没有。”
说到这个,武大敬倒没有刚刚那样笃定了,不过随后他又再次补充:
“可是大人,此时正值秋忙啊,大家都有事做,又不出门闲晃,村中田里、地里都有人,武立人家人多,若真是出行,怎么可能没人看见呢?”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天,村里人什么样的谣言都有人说,却并没有人提及看到武立人家出行之事。
第59章 去狗头村
武大敬的话说到这里,赵福生几乎已经有八成把握武立人一家是出事了。
村子并不大,仅有一百多人,村长武立人一家就占了村中人口的十分之二还有余。
这样一家人出行,哪怕再是轻车简从,也不可能完全避开人耳目。
既非夜晚出门,白天又没看到行踪。
“本该人就在家里,却偏偏武家人又凭空失踪——”
室内一片安静,唯有赵福生拿着手里卷好的卷宗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极有节奏的声响。
她的声音在这有节奏的敲击声里,显得沉稳、冷静且有条不紊,与她时而展现出来的强势与作死、胆大且有些冲动的形象又截然不同。
范必死在这样的情况下略微有些走神,他想起了赵福生冷静镇压赵氏夫妇、逼迫自己祸水东引、火烧纸人张及办要饭胡同鬼案之中展现出来的非凡特质,再与此时的赵福生形象相结合。
他心生纳闷:赵福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怔愣之际,他听到赵福生又道:
“我假设门窗是从内拴上,而武大敬等人在破门而入之前,武立人家门窗完好无损,此时武家数十口离奇失踪,显然就不正常了。”
这种情况确实有诡异,赵福生再结合自己及众人先前记忆受到干扰之事,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此案没有出现厉鬼,可处处却都透出诡异气息,确实可能与鬼有关。”她将卷宗一握:
“既然是这样,反正我近来没有事,便干脆去武安乡狗头村一趟。”
说完,她转头看向范必死:
“将张传世叫来,让他收拾一些行李,随我同行。”
她倒是雷厉风行,一说要走,便半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庞知县等人此行前来压根儿没有指望说服她立即再办鬼案,甚至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却没料到自己这一行人刚刚一提出话茬,赵福生立即便应准。
众乡绅脸上是又惊又喜,又隐约有些不可思议,还夹杂着一丝迟疑:
“大人,您、您真的要去?”
“是啊。”赵福生点了点头,紧接着就看庞知县等人面面相觑,众人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她笑而不语,一眼将这群人心中的想法猜透。
当日自己许诺要办鬼案后,这些人对她并不信任,今日带武大敬上门,恐怕也不是为了真的要办鬼案,而是想要借此试探自己的态度。
一旦自己答应了要办鬼案,庞知县等人心中有了底,恐怕便舍不得她出行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众人顿了片刻,一个手拄着拐杖的乡绅便率先开口:
“大人——我们倒觉得这个事情不急于一时。”
有了人先发声,庞知县松了口气,也接连附和:
“是啊。”他说道:
“这件事情确实有诡异,但是人、是鬼办案如今尚不清楚。”
说完,他双掌纵横交错一拍,面露懊悔之色:
“都怪下官没有提前查探清楚,不如这个事情交给我来办,我先派差役前往狗头村,详查武立人一家失踪一案,确定与鬼有关后,再由大人出马如何?”
他说得冠冕堂皇,其余几人都点了点头。
范必死面色冷淡,仿佛像是没听到几人的商议一般。
万安县中这些人虽说有头有脸,可赵福生如今展现出非凡的能力,她才是万安县的灵魂领头人物。
如果她不想去狗头村,这些人劝不动;而她如果想去狗头村,这些人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武大敬面色忐忑,听这些‘大人物’们左一言、右一语的劝说。
他屁股后面似是痒极了,不知是不是这新穿的衣裳压在箱底放久了,长了虱子的缘故,他穿在身上十分扎人。
虽说当着众人的面抓痒不太雅观,但他实在忍不住,便偷偷将手放到背后,抓着衣裳用力搓了两下后背。
那衣裳粗砺,大力磨蹭皮肤后有些火辣辣的,他这才解了痒,略略觉得舒服了很多。
就在武大敬抓背时,范无救已经领命出门喊了张传世过来。
这老头儿从得知自己要陪同赵福生办下一桩鬼案时,便已经胆颤心惊,成日魂不附体。
这一天听说庞知县领了一众乡绅前来镇魔司,他顿时既怕且怒,一路骂骂咧咧过来,在心中将庞知县等人诅咒得体无完肤。
但他往门口一站时,就听到庞知县等人劝说,心中不由一喜,弯折的背脊都一下挺直了许多,正欲说话,就听赵福生道:
“不用了。”
她沉声道:
“这桩案子我已经有了些眉目。”
“眉目?”那最初说话的老乡绅闻听此言,一脸茫然:
“什么眉目?”
武大敬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明明事情就是武立人一家失踪,他却偏偏先说武大通外出打工发财,后又提武立人儿子很多,末了再拐到乡里两个村民吵嘴,简直是分不清先后主次。
“赵大人——”那乡绅拉长语调:
“赵大人有心为我万安县办鬼差,这是万安县的福分,但这刁民说话颠三倒四,全没章法,要按我说,赵大人不如还是留守万安县中静观其变——”
“是啊、是啊。”庞知县等人齐声应和。
张传世也夹在众人中间偷摸出声:
“是啊!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