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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在晚唐 第182节

  此人对自己唯一的作用也许就是骇一骇城里的人咯!

  于是,许应一刀砍掉了这人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对下面人道:

  “这人拖下去,扒皮,填草,举起来,挂在队伍的最前面!让光山县的人看看,冥顽不灵,这就是下场!”

  就这样,惨叫如杀猪的押官被拖了下去施以酷刑。

  而剩下的横巡早就五体投地,伏在地上给许应一个劲磕头。

  许应望着两人,淡淡说了句:

  “你们回去给我帮个忙,要是不帮也行,破城时我杀你们全家,可要帮了,不仅你们全家免死,我还有重赏!”

  那边被扒皮的惨叫声无时不刻在摧毁着这几人的胆量,二人磕头捣蒜,连称愿意效力。

  望着胆丧的县里人,许应哈哈大笑,顾盼自雄。

  ……

  光山县距离州治定县有多远呢?二十里。

  换言之,当许应他们这边快要抵达光山的时候,费存几人已经带着消息回到了州里。

  此时赵怀安正在校场看着军中教头们给义从们习金鼓、旗帜,因都是沿江搏命人,本就战力不俗,这会只需要教以金鼓、旗帜,就可形成战力。

  这种招募兵勇的方式的确能很快形成战斗力,像前代的大部分军制,实际上都是兵农合一,虽然国家可以无养兵之费,但实际上无论是对农业生产还是军队建设都非常不利。

  而招募职业军人,将他们长时间独立于军中进行管理、训练,不但能迅速形成战斗力,还可以让兵将之间互相信任,这对于战场生存至关重要。

  赵怀安从沿江一路招募的小两千名义从,基本都是按照职业军人来招募的,他们将长时间居住在军营中,甚至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要为赵怀安战斗半生。

  可没有任何事情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赵怀安很快就发现了他这样招募义从的方式,带来了第一个弊端,就是军费激增。

  不是说这些义从的军饷,这些都是赵怀安预计当中的,而是他发现了多出一部分开支,那就是军中子弟的军眷、家属。

  随着赵怀安在光州安定下来,军中很多人都将家中眷属也唤来光山。

  本来赵怀安还挺高兴这点的,毕竟他之前就有想过给军中子弟安排娶亲,让他们能在光州安定下来,这有利用稳定军心。

  而且在这前期,这样非常适合光州的扩张。

  随着部队开始安定、以及后续扩兵,赵怀安很难每场战事都亲临,所以他必须要安排其他领兵将们代替自己出征四方。

  虽然赵怀安素来以恩义相连核心兄弟,但人心这东西从来都是隔肚皮的,一些必要的预防是必要的。

  而如果领兵将手下的军士的家属都在定县,那就算此人有心要反,下面的人也不会支持。

  所以将军中家属集中安置在一起,既能让出征将士无后顾之忧,也能让他赵大更放心几分。

  可问题随之就来了。

  随着第一批军属的到来,赵怀安发现自己错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以为自己一年二十贯的军饷发下去了,还时不时有赏赐,那这些人的家眷不应该是他们自己养活吗?

  可等这些军属来了,他就发现事情不是这么回事,不仅要养兵,还要专门找地方营建房子,好给这些人的家眷居住。

  赵怀安是按照年给的,所以别管这些军士薪俸有多高,他们实际上都没钱安置亲属。

  而且随着赵怀安带着数千人进了定县城,实际上定县的各项物资都在疯涨,要晓得定县城原先不过才不到万人,他赵怀安直接就带了快一半进来,这东西能不变贵吗?

  所以军士们手里的钱实际上就打了折了,就更不用提去买房安置家人了。

  你可以说赵大很冤,但下面人可不算这个帐,他们只晓得,他们要养活家人,养不活,养不起,那一切都是你赵大的错。

  正如那句著名的话,一个人的最低工资是养活他和家庭的收入。

  所以,赵怀安不想在军费上再开支一笔,那他就必须先建房子,把亲属都按照好。

  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朴素的理由,那就是你赵怀安进了定县了,是给亲族又起宅,又娶妻的,咱们当兵的自然不能和刺史的亲族相比,但总不能上头大宅子住着,下面无片瓦遮身吧。

  如是这样,那还谈个屁的恩义啊!

  所以,赵怀安必须建,而且要集中一起建,如此才不负“金杯共汝饮”的承诺。

  可这钱啊!就越发不经用了。

  此时赵怀安算是明白,历朝历代这个冗兵、冗费是怎么来的了。

  现在他手上还都是精兵,养兵的效用比还是非常高的,可随着这些人老了、残了,按照之前他制定的义保制,他到后期需要承担巨大的军费开支,而花了这么多钱,军队战力却没有一点提高。

  这对于一个靠着农业生产来积攒财富的时代,这是一个必死局!

  此时的赵怀安已经能看到三十年、四十年后的结果了。

  但纵然如此,他也没想过放弃这个制度,他很明白保义军能否完成时代使命,不是靠几个英雄豪杰能实现的,他必须形成一个和此世军头不同的势力模式。

  而义保就能完成这样的使命!

  所以他必须要在财政危机爆发前,不断开拓财源,现在保义都还很小,所以靠吐蕃、南诏的三角贸易是能覆盖的,而日后?如果他真有天命在的话,那就需要开拓真正的增量财富了。

  忍不住的,赵怀安将目光看向了南方,那里才有超越这个时代局限的无尽财富。

  也正是顺着这个方向,他看到了费存奔来的声音。

  片刻后,赵怀安坐在高台上的,轻蔑地回着费存:

  “就这?庞勋残党?拥众数千?要攻打光山县?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有甚好乱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对着旁边的牛礼喊道:

  “擂鼓,聚兵!”

  沉闷的鼓点很快传遍校场,正在训练的义从、吏士纷纷在各自什将的约束下整列队伍,然后在队将的大旗下,向聚兵台奔去。

  片刻后,赵怀安大喊一声:

  “出兵!”

  随后他便带着汇来的四百多骑士率先奔出了营门,其后是两千多以纵队行军的步兵,他们扛着无数面旗帜,刀戈如林,鱼贯而出。后在他们后面,又是同等数量的辅军、力夫,他们背着甲胄和靴子还有粮袋,叫喊着追了上去。

  从点兵鼓响,到整队出发,全程不过二刻。

  保义都两千五百多马步便已奔往了光山!

第155章 土鸡

  光山县,到处都是喊杀声,吴玄章紧张地坐在县署,心都跳在了嗓子眼。

  出城的探马已经回报,许应贼党已经抵达西南四里外,城上已经能遥望见他们的身影。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那胡弘略等人都坚持要扑杀城内的贼党,他们在弄到几个贩茶人后,顺藤摸瓜终于确认了大部分贼党的地址,现在就在带人在城内四处出击。

  现在,吴玄章还记得那位脸有点胖胖的胡军将,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县君,现在贼已失了先机,仍还往光山进发,必然是有所恃,末将想来,必是城内有其党羽,不将之翦除,光山不得安。”

  可这话说得简单呀,本来城内贼党是不晓得发生何事的,现在这样打草惊蛇,反倒让这些人发现不对劲了。

  但他说的没用,那胡军将到底是军中人,一句话就封死了吴玄章的所有话:

  “县君,哪有什么算无遗计,想好了,咱们就干,使君常对咱们说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人事,咱们能做的就是这些,至于其他,不是咱们能想的。”

  吴玄章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能让胡弘略等人尽力为之。

  此时已距离下令扑杀过了半个时辰了,忽然就闻得堂外隐隐然有骚动,然后就听得一阵喊杀声。

  吴玄章大惊,忙站起来问何事,可这会厅内无人,没人应他。

  没一会,吴玄章就听到前院有人大声怒斥“贼子”,“好胆”,这些怒骂。

  然后就是各刀戈撞击的金铁声,以及惨烈哀嚎。

  吴玄章能见到厅外廊庑下的甲士在不断支援到前院去,这些人是那位胡队将留下的七八个甲士,这会全部都奔往了前院厮杀去了。

  此时,吴玄章背后全是汗,几次坐下几次站起,最后算认命一般,将头上的幞头带好,就安然地坐在胡床上,望着堂外。

  就在这个时候,县尉薛陀带着三个穿着皮甲的县卒奔了过来,焦急喊道:

  “县君,城内贼党直接攻打县寺了,钱什将正带着人顶在前院,他让咱们先护着你撤走。”

  吴玄章几乎就要起身了,可忽然想到了赵怀安那张笑脸,和那天在小厅内的那番上下相得,他又硬生生地定在了胡床上,颤抖问了句:

  “贼党来了多少人?”

  县尉薛陀忙道:

  “有小百人,但披甲的并不多。”

  可吴玄章却关注的是:

  “他们还有甲?这……。“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去了,多半也猜到这些贼党的甲胄是怎么来的了,他无力地甩了甩手,对县尉薛陀说道:

  “我是县令,守土有责,不能走,你要是想走,你就走吧。”

  说完,吴玄章认命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飞速闪过一生,可最后定格的还是那一日,他在赵怀安面前激扬文字,将他毕生的鲜血送出的那一刻。

  哎,要是能活着亲自实行此茶法,我也此生无憾矣。

  看着自家县君认死了要留在县寺,那薛陀也发狠了,对左右两人道:

  “走,咱们再杀回去!”

  说到底,这吴县令是个好官,在任的这些年,给县里着实是办了好事的,他得护他。

  此时前院已经乱成一团,那位留守的钱什将气喘吁吁地和剩下的六个袍泽团在一起,守在门口。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拥进来,此人大喊一声:

  “退到门口!”

  说完,七人从前院推到了中庭,然后就用据在门口,用步槊攒刺着外面。

  忽然,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县寺前,聚集了大量的县人,他们巴望着看着前院的厮杀,忽然有人大喊:

  “杀了这些贼寇,救吴县君!”

  喊这话的,是县里的一个屠户,他往日曾被城内的贼党欺辱过,是吴玄章秉公执法,搭救了此人。

  而聚在门口的县民们几乎都是如此,要么是受过县令吴玄章的恩,要么就是看中机会,想来搏一把的。

  这会随着屠户的吼叫,数十胆大的县民就从后面冲了上来,将前院的贼党打得措手不及。

  可很快,这些人就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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