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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在晚唐 第192节

  然后就是义社郞们,比如最早的杨茂、孙泰、李虎、王离、牛礼、何文钦这些,后面又有丁会、郭亮、邹勇夫、林延皓、林仁翰这些昔日的霍山党,还有像王彦章、刘威、陶雅这些赵怀安看好的军中后进。

  这些人都被赵怀安吸纳进了义社,与他赵大的关系,有点类似于老师和门徒的关系了。

  最后就是赵怀安自己的亲党,他三个弟弟和四个义子,其中弟弟们还需要跟着学,但赵文忠、赵文英、赵文辉、赵文逊四个其实已够出师了,但他们依旧还没被赵怀安放出去。

  年纪太小,心性不定,又有自命不凡的勇力,让他们出阵,那是害了他们。

  除了这些基本都是武士的,还有一些算是“近侍”,那就是赵六、豆胖子、老墨三个。

  如豆胖子、赵六二人,他们不适合带兵,但他们却又具备军将们没有的东西,那就是赵怀安的信任,所以他们常常会被赵怀安临时安排某个差遣,然后就去办。

  他们也和这些保义郞们一起生活在帐下。

  至于老墨,赵怀安本要安排他退休和那个厨娘好好过日子,可老墨死活不走,那没办法,赵怀安也被服侍习惯了,就由老墨去了。

  只是这老夫少妻,又两地分居的,这老墨最后会不会原谅人家,也就不晓得了。

  ……

  以上为赵怀安编练的精兵,但花费也重,为了维系军中的战力,赵怀安一直奉行的就是精兵原则,所以待遇给的极高。

  普通吏士武士的一年薪俸在二十贯,而到了子低级的什将,一年在六十贯左右,而职级越高,薪俸都是成倍往上翻,像王进这样的都将,一年薪俸就被定在了一千一百贯。

  这么讲吧,这笔财政支出有多重呢?就以光州为例,夏税结余不过四万贯,而保义军有十六个都,光这十六个都将就要吃掉光州一半的存留,就是这么夸张。

  然后这还不包括给军士的福利,比如营房建设和维护、春冬衣绢,武器打造、保养、补充,然后还有战马的口粮,草料,以上种种,都在疯狂吞噬着赵怀安的腰包。

  所以赵怀安很清楚,精锐部队的维持成本太高,所以必须要发展地方的土团,效用作为地方的守备力量。

  这里面就可以像后世宋一样,在地方城县用厢军,这部分按照个人薪俸发,待遇也与衙军减半,然后再发展乡团、弓手,这样的地方义务兵。

  如此才能构成一个军事体系。既可以提高效用比,又可以提拔地方出类拔萃者,进入衙军,为衙军源源不断提供兵力。

  不过现在赵怀安还没时间弄这些地方的守备力量,他现在很饿,必须要吃肉。

  当李氏一族被槛送到定城后,这些人三木之下,啥还能隐瞒的?不仅这些年走私网络上的各家节点都被他们出卖,大别山外围一带的大小山棚也被他们卖了个遍。

  一旦有了情报,赵怀安立即让整编好的衙外八都出动,正好用作练兵。

  而短短月余,衙外八都,基本扫掉了光州境内的绝大部分土豪武装,要么是歼灭,要么就是收编,总之,充分完成了,保义都在光州对暴力的垄断性。

  也正是在不断打击中,赵怀安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情报,他对于山内的情况也越发有数了。

  终于,在乾符二年,七月初四这天,在一年最热的三伏天,赵怀安誓师出兵,剑指南方大别山。

  很多人都会记得这一天,这一天出奇得热,没有半点风,连旗帜都耸搭着。

  保义军全军三千五百众于定县校场集合,由赵怀安亲自在点将台上唱着此战的赏格:

  ”功分五等,绢十匹、钱十贯为第一等;绢七匹、钱八贯为第二等,绢五匹、钱五贯为第三等,绢三匹、钱三贯为第四等,绢一匹、钱三贯为第五等。“

  “此战,获口者功高于斩首!获众者,功高于获贼渠!获茶山者,功最高!……”

  以上还有各种赏罚,但核心就一个意思,这一次入山,杀人不是重要的,获得山内丁口和茶园才是此战最重要的。

  对于战役的目标,无论是军将们还是吏士们都是非常清楚的,此时赵怀安只是再为强调一点。

  最后,赵怀安让王进带领两个都并自己的本都留守光州,他就带着剩下的七个衙内都,六个衙外都,向着南方大山进发。

  这一天很热,万里无风,可谁都不晓得,自今天起,那八百里大别山内,竟会掀起怎样一个风暴。

第162章 搜山

  大别山,东西八百里,南经长江、北遏淮水、西挡江汉、东阻江淮,此天授之与英雄,坐断东南。

  乾符二年,九月秋。

  为了控制淮西茶区,捉生山棚,时光州刺史赵怀安发兵入山,搜山检林,不知不觉,夏去秋来,已经过了两月,而这场攻势却依旧看不到头。

  ……

  一处从深山发源的溪水缓缓地穿行于山谷间,然后与一条自北向南的水道相汇合,它就是贯穿光州全境,并最终汇入淮水的潢水。

  此时,在这处山谷溪流间,碧绿的水潭七八具尸体,他们有的赤裸,有的穿着一身麻衣,就这样躺在水潭里,鲜血晕染着溪水,赤红一片。

  从上游又飘下来几具尸体,有些背上插着箭矢,然后拱着一路飘了下来。

  而在河滩上,有一具尸体穿着一领布甲,望着像是首领,可近前一看,他的首级却已经被砍掉了,脖子处露着渗人的脊骨,不寒而栗。

  几只螃蟹正出入其中,用钳子吞食着脖颈上的血肉。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蜿蜒的山谷深处传来,两名突骑先奔,看到这里的场景后,竖起来一面黄旗。

  伏在后面一处小坡上的两个背旗,看到后,从后背也拔出的一面黄旗开始摇动。

  在下方,看到此颜色旗帜后,一名穿着锁子甲的武士,扶着刀一路奔往后方,在那里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小队正坐在嶙峋的山石上咬着冷馒头。

  这名武士马上奔到一个挺着肚子,踞坐在石头上的军将,此人这会穿着一领柳叶铠,外面罩着一件翠绿的披风,正狠狠地咬着馒头。

  其人一来,单膝着地,喊道:

  “队将,前面山谷安全。”

  这名武士正是傅彤。

  没错,他终于如愿以偿升到了队将,但却绝不是他花了那五贯钱的作用。

  真正的原因是他的老领导周德兴升到了都将,而周德兴对傅彤很赏识,所以也将他的名字报了上去,成为了保义军的一名中低层军将了。

  但傅彤可不晓得这些,他以为那个赵长耳果然实力了得,只觉得五贯钱花得太值了。

  所以在他被提拔到队将的位置后,傅彤也就把赵长耳要到了队里,并安排他做了个什将。

  就这样,傅彤和赵长耳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结局美满。

  就在刚刚,傅彤带着随队在投降的俘口的带领下,深入山里,袭击了俘口所在的聚落,俘获二十多名山棚,健骡两头,茶包六十包,还有一些山里的鹿肉、草药之类,正准备回营。

  这会听前面的哨马后,傅彤点了点头,冲一众吏士喊了声:

  “走吧,过了这山谷,咱们就到大营了,到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听了这话,穿着锁子甲,带着八瓣盔的赵长耳眼睛一亮,问道:

  “是轮到咱们出山了吗?”

  听了这话,傅彤直接骂了过去:

  “一天天好吃懒做,别的队哪天不立功?下面的人恨不得天天进山抓山棚,偏就你整日想着出山修整!以后再敢说一句,看我不扒了你这身衣服,直接滚出保义军。”

  赵长耳被骂后,嘟了嘴,不敢多话。

  毕竟有没有出力,他自己还不清楚吗?所以也心虚,哪里敢在傅彤面前跳?

  随着傅彤起身出发,披甲于山道间行军了五六里的保义都也累得够呛,可他们却没有一个敢脱了衣甲赶路的,因为但凡这么做的,已经死了。

  在保义都入山的最开始两月,直接就摧毁了几支敢于和他们正面对战的山棚。

  这些都是属于光山境内的大别山山棚,也是和昔日江匪们勾连最深的一批,之前在许应被灭的时候,就是这批人从山中奔出,袭扰光山境内的乡里。

  而如今,这些人不是成了山场的伐木工,就是茶厂的采摘工,为光州经济发光发热。

  可随着这批与悍匪勾连最深的山棚被击破,保义军清山的难度直接指数级上升,而且伤亡也多了起来。

  那些山里的山棚已经不再选择和保义军正面作战,而是几个几个一伙,于山林高处,忽然对着下方山谷中行军的保义军抛射箭矢。

  山中的弓矢大部分都是竹制或者单木结构的,弓的磅数都很低,所以基本很难对披甲的保义军吏士们造成伤害,可你要是没披甲,那被这种箭矢也是能射死人的。

  所以保义都也开始在短距离行军中穿着甲胄行军。他们也基本不会距离营地太远,都是五六里路,而且从不攻山,所以这点距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坐着休息好,傅彤带着队伍很快进入了山谷,看见这处溪潭后,就要蓄水,然后就看到那十几具尸体了。

  只是瞧一眼,傅彤就知道这是一支山棚队伍,虽然不晓得是哪一家山寨的,但就身装备,甚至裸着的都有,肯定不是他们自己人。

  他带人走了过去,检查了一番后,皱眉:

  “这是哪支友军做的?不晓得会污染水吗?做事真糙。不过这些山棚怎么都跑到了这里?”

  傅彤也没有多想,让人把尸体搬到岸边,然后就不管了。

  队伍继续沿着河谷走,在队伍的中间,一支二十多人的山棚手被捆着,跟着前进。

  他们也看到了这十几具尸体,不过并没有太多反应,也没什么兔死狐悲,只是继续被牵着走。

  在这片八百里的大别山内,生活着数千个聚落,他们有的是祖祖辈辈生活在山里的,有些是早年从淮西安顿过来的,甚至最晚的,是这两年中原大灾,这些人背井离乡逃难入山的。

  这些人基本都以血缘和经历组成聚落,每个聚落又是五十到百人不等。山里就这个条件,不允许出现集中性的大组织,因为周边的产出供应不了。

  所以基本每个聚落在超过五六十人后,就会分出一个部落寻找山场,然后自己繁衍生息。

  此时被俘的这些山棚就是这些年才逃进山的,他们看那些躺着的,被割首的,基本没有一点感情波动。

  就这样,队伍沉闷地走着,衣甲撞击声威慑着每个山棚的心,让他们提不起一点反抗。

  在转过一条山谷道后,水道忽向北,从前面两山的细缝中穿过。

  山头上有一处岗哨,远远的就看到了返回的傅彤等人,但依旧警惕地看着后方。

  没有任何寒暄和打招呼,颇为疲惫的队伍继续向前,在通过山孔后,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河流映入眼帘。

  而在这处河流的西侧台地上,一处营盘驻扎着,以山中大木制作的营壁呈半圆包住营盘,并和后方的潢水相连。

  这里就是,保义军衙外左厢三都,周德兴部的营地所在。

  当傅彤在营外换了口令后,他带着队伍返回了大营,然后就看见营后的码头,正有不少长夫、附军在忙碌,将一箱箱封好的茶叶和丁口往船上运。

  而此时,已经有不少船只已经撑着竹篙,摇着橹,往北面的下游而去。

  傅彤给都部交了令,然后就将队伍解散了。

  回到自己的大帐,他正要躺着休息会,忽然又起身。

  想了想,傅彤从自己软榻后面翻出一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鹿皮袋子,在手里掂了掂后,忍不住笑了。

  犹豫了一下,傅彤还是从腰间又解下一处鹿皮小袋,然后从大袋子中倒出一半金沙放进小袋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袋子又原封好。

  将小袋子贴身放好后,傅彤起身出帐,往营地中间的大帐走去。

  但路上看到两个相熟的牙兵,问了句:

  “都将在吗?”

  两牙骑正在用水桶给战马洗澡,听了这话后,摇头:

  “上午都将就接到使君的命令,早就坐船到下游了。老傅你找都将何事?”

  傅彤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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