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1240节
但是,今天这事儿,他也是冤得慌,因为郭业误会了他。
倏地,他立马张嘴解释道:“郭侍郎,误会,误会啊,下官对下面的人平日里也是一团和气,从来不随意辱骂下属的。可是今天这事儿,委实是把我气坏了。唉……一言难尽啊!”
“唔?”
郭业眉毛一跳,见着朱宏宇这个看似威猛豪爽的汉子一副委屈的模样,不由暗道,莫非真是我错怪他了?
于是,他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能把你气成这样?对了,你且自己搬把椅子,坐下来慢慢说。”
郭业指了指朱宏宇身侧的一把椅子,有些鸠占鹊巢的嫌疑般说到。
朱宏宇念了一声多谢,然后搬来椅子坐在了郭业跟前,细细说道:“这事儿还歹从十天前说起。十天前,吐蕃国那边派来使者进长安来面见我天可汗陛下。而此次吐蕃国的使节不同以往,竟然会是一个女的。要一个女子来充当使节出使他国,真是闻所未闻,莫非吐蕃已无七尺男儿呼?”
郭业皱着眉头挥了一下手,轻轻呵斥道:“别跟我咬文嚼字,说重点。然后呢?这吐蕃女使节跟我们礼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朱宏宇道:“侍郎大人,咱们乃礼部主客清吏司,管得就是迎来送往外国使节之事。吐蕃国来了使节,自然也归我们负责接待啊。”
郭业点了点头,道:“是的,本官刚才一时没绕过弯了,呵呵,你继续说下去。”
朱宏宇道:“嗯,是这么个情况。这个吐蕃女使节进长安来面见圣上,目的就是要吾皇陛下将文成公主远嫁给他们的赞普松赞干布。”
郭业不由奇怪道:“这事儿新鲜了,联姻之事我们大唐不是与吐蕃有过一年之约吗?之前不是说过,将来要进行多国军事演习,胜者方能有资格娶我大唐的公主殿下吗?怎么一年之期未到,松赞干布又重提旧事了?这他妈不是耍无赖么?”
“可不是?侍郎大人说得极是!”
朱宏宇喟然一叹,道:“郭侍郎有所不知,更可气的还在后面。据我们所知如今的松赞干布已经病入膏肓,病怏怏的连上朝都费劲了,说他命悬一线危在旦夕都不为过,这个时候远嫁公主过去,不就是让我们大唐的公主去给吐蕃蛮子守寡去的吗?”
“草!”
郭业爆了一句粗口,顿时想起来,貌似松赞干布之所以病入膏肓还是出自东厂,出自宇文倩的手笔。这松赞干布都块一命呜呼了,咋的还惦记娶我大唐公主啊?
只听朱宏宇突然义愤填膺地怒骂道:“侍郎大人,你知道为什么吐蕃人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娶我们大唐吗?说出来保准你吓一大跳……”
郭业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风轻云淡地说道:“你说,本官胆子大得很,没什么东西能吓到我!”
朱宏宇恨恨地跺了一下脚,痛骂道:“原来吐蕃人这么着急要娶我们大唐文成公主,是听说我们汉人有娶亲冲喜的习俗。所以他们要娶我们大唐的文成公主殿下,为病秧子的吐蕃赞普松赞干布冲喜祛病驱魔。”
蹭!
郭业整个人猛然从椅子上窜跳起来,紧接着,狠狠一拳砸在书桌之上,嘭的一声震得闷声巨响。
“娶我们的公主给松赞干布冲喜?”
郭业一脸难以置信地神色看着朱宏宇,惊叫道:“吐蕃人脑袋长痔疮了吧?居然要娶我们的公主给松赞干布冲喜?这尼玛是打谁的脸?打我们大唐帝国的脸吗?还是打我们大唐皇帝的脸?还真是欺我泱泱华夏无男儿?”
郭业越说越气,越想越他妈觉得吐蕃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了,顿时又是一句粗口爆了出来:“松赞干布,我……我……扑你阿姆啊!!”
第854章 人渣聚会
所谓冲喜,是汉人的一种迷信习俗。家中有人病危时,企图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转危为安:应该赶紧给他/她(或其儿子、兄弟)成亲冲喜,病就会好。
这种婚配,往往造成女方终身守寡。
但是,为冲喜驱病魔而娶一国公主,委实骇人听闻。就连郭业这个来自后世,见惯了毁三观事件的现代人,都闻所未闻。
更何况,这个要娶走冲喜的公主,还是来自盛极一时,令华夏后人为之骄傲的大唐帝国。
“欺人太甚,吐蕃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郭业气得满脸煞白,怒目圆睁地看着朱宏宇,喝道:“难道陛下就任凭吐蕃人胡来,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大唐的公主嫁过去守活寡?这,这他妈的若是被载入史册,咱们这些人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益州侯,此言差矣!陛下听闻此事顿时龙颜大怒,怎会答应吐蕃人这般蛮横无理的要求?”
宏宇摇了摇头,叹道:“可是,如今我朝大军刚班师回朝正在休整,陛下暂时不愿跟吐蕃人开战,又不愿接见吐蕃使节,因此便将此事交给了我们礼部,让我们将吐蕃使节打发走。可人家吐蕃使节这次是铁了心要将我们公主娶走,干脆赖着不走了。接待番邦使者的差事自然落在我们主客清吏司的头上,唉,这不,吐蕃使节住在鸿宾楼已经将近十天,天天吵吵嚷嚷着要见皇上,就是不肯离开长安回吐蕃。”
郭业从朱宏宇的口中知道了李二陛下的态度,神色缓和了不少,随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十天里吐蕃使节都无理取闹,刻意刁难你们主客清吏司。而你刚才冲那员外郎发得那通邪火,就是因为吐蕃使节之事?”
朱宏宇嗯了一声,点点头,颇为意兴阑珊地叹息道:“正是如此,下官办事不力,倒是让郭侍郎见笑了。不怕大人笑话,如何打发走这吐蕃使节真是愁死下官了,这十天里下官可是一天都没睡过好觉,愁,愁死人了。”
“哦……”
郭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嘀咕道:“原来如此,我可算是知道崔鹤年为何这么大方,要将这主客清吏司交到我手中了。感情儿这孙子打得是这个主意,让我来收拾这烂摊子来的,靠!”
“啊?侍郎大人说得甚,下官怎么听不明白?”
朱宏宇脸色恍惚,没有听清郭业到底说些什么,听得他一知半解。
郭业笑了笑,摇摇头道:“没你什么事儿,呵呵,被人摆了一道而已,迟早老子会还回去的。走吧……”
朱宏宇一愣,不解问道:“侍郎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郭业打趣道:“还能去哪?既然你们办不成这事儿,只得我这个顶头上司出面,替你们收拾烂摊子啊。下属有难,身为上司者,自然要出来顶缸,这才能服众。对否?走着,去鸿宾楼……”
朱宏宇顿时喜出望外,心中激动道,这才是好上司啊,朱某在礼部熬了这么些个年,可算是盼来了大救星了。
说罢,一个窜身打开了房门,毕恭毕敬地引着郭业出了宅院,前往鸿宾楼而去。
……
……
与此同时,赵飞轩也与礼部尚书崔鹤年同乘一部车,出了皇城很快进了东市。
因为崔鹤年今日要赴的午宴就设在东市的一家胡姬酒肆中。
赵飞轩随崔鹤年进了胡姬酒肆的二楼雅间中,一进来雅间中他霎时惊呆错愕了,整个人立马变得慌乱拘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