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969节
随后,他与众人攀谈一番,挨个儿勉励了一番之后,才翻身上马,下意识地冲南门里头望了一眼。
他不是在寻望长孙羽默,而是在寻望天策府一系的臣僚。他很纳闷,真是见鬼了,自己要随蜀王就藩这件事情早已不是秘而不宣之事,怎么就不见天策府一系的臣僚前来送行呢?
长孙无忌没来,房玄龄没来,高士廉没来,愣是天策府系的人马,一个也没有前来送行。
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琢磨着,莫非是因为他们觉得陛下派我随蜀王就藩,而天策府素来就是不待见杨妃母子,因此这些人直接将我开除出天策府一系了?
我靠,郭业忿忿地皱了下眉头,心里郁闷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真让李二陛下乱点“鸳鸯谱”给坑苦了。
郁闷至极之时,早已在前头等候多时的蜀王又派人来询问,郭业只得收起郁闷沮丧和疑惑的心情,准备出发。
继而,他对秦怀玉、房遗爱等人抱拳说道:“诸位兄弟,多谢你们前来送行,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
众人纷纷面露不舍,一步一步地迎送,将郭业送到了贞娘所在的马车前。
郭业登上马车后,钻进马车之前,又冲诸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喊道:“我就离开长安一年,你们几个在长安要学会精诚团结,学会自己解决困难。我希望一年后再回长安,你们一个个都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最好是一个个都能加官进爵,兄弟们共享富贵。”
殷殷嘱咐完之后,最后才冲他们正儿八经地拱起手,朗声喊道:“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整个人钻进了马车之中,马夫一甩响遍,马车缓缓驱动朝着前面蜀王的队伍追赶去。
众人见着郭业钻入车中,马车驶动,还是没有离去返回城中的意思。
相反,一个个的,还在后头小跑追着,不断挥舞着手臂口中各有叫嚷。
“二哥,你要早点回来啊,没了你,咱们弟兄在长安城中玩不转啊!”
“二哥,长安城的风花雪月之地,咱们哥几个还没开始玩呢!”
“二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一年后再见啊!”
“山不转水转,二哥,山水终有相逢时哩……”
……
……
“噗哧~”
坐于马车中的郭业听着这些混球的叫嚷,忍俊不禁笑出声儿来,不由叹道:“人家离别以诗相赠,你们尽说些乱七八糟的屁话,什么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土匪啊?什么叫山不转水转,山水终有相逢时?生死仇家啊?没文化,真可怕,一群不知所谓的混球!”
“你们都要好好的,兔崽子们,咱们一年后再见!”
郭业靠在车壁上,一人独自在那儿自言自语宛如睡梦呓语一般。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贞娘惊讶叫道:“大官人,你哭了?”
“呃……哭个屁,风大沙子吹进了眼,难受的紧。”
“风大?沙子?可咱们在车里头啊?大官人。”
“贞娘,啰嗦什么呀,长路漫漫无聊透顶,唱支小曲儿给哥听吧,唱欢快一点的,别尽唱那些苦大仇深的小调啊。”
“哦……大官人,你刚才真没哭?”
“哭个蛋,别废话了,唱吧,起高了唱哈……”
第640章 下马威
行路难,行蜀道更是难上加难。
长安距蜀中数千里路,真可谓是山迢迢水远远,甚是艰辛。
加上此次蜀王李恪一行浩浩荡荡上千人,停停歇歇耽搁了不少日子。足足过了二十来天,郭业才与李恪等人顺利进入剑南道,又辗转反侧穿州过府七八天,才正式抵达蜀王的就藩之地——剑南道蜀州。
到了蜀州郡城正门口已是天黑时,城门早已关闭执行宵禁。
蜀王李恪被阻挡在城外,不过并未如郭业想象中那般颐指气使的发飙发怒,而是不急不慢地下了命令让这近千人暂时原地休憩,而后又让统率数百亲兵的一名致果校尉策马前去与城门守兵交涉,叫门。
很快,致果校尉一手持着蜀王李恪的蜀州大都督府金印,一手执着皇帝下给剑南道各州各府关于蜀王就藩的圣旨,毫无阻滞地敲开了蜀州郡城的大门。
吱呀吱呀,古老陈旧的两扇巨木大门被徐徐推开,蜀王这才下令队伍开进城中,并殷殷嘱咐交代城中已经宵禁,不要闹出动静以免惊扰了寻常百姓人家。
李恪一声令下,上千人尽量压低着动静,排成长龙悄声缓缓地进了城中。
郭业的马车走在最后,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搀和说话,从头到尾静坐于车中,隔着车帘观察着蜀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心中不由一阵赞赏,不以位尊而颐指气使,不以鞍马劳顿而作威作福,时刻能自省吾身,果真不愧为贤王。
一时间,郭业对蜀王李恪的好感再次加深,对于李承乾和李泰那两位二逼皇子的厌恶也同时再次加深。
入了城中,尽管天黑宵禁,街上无灯无火无闲杂人,蜀王还是下令禁止士卒们点火把照明,生怕吵闹到城中街道两旁早已安歇的百姓。
在几名城门守卒的带领下,他们慢行慢赶朝着蜀州大都督府的府邸行去,期翼早些到了地方好好休息。
车中,贞娘也是困倦袭来,连连打着哈气,无精打采地强提着精神,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大官人,这位蜀王殿下真是贤明呢,一点架子都没有,相反还很亲民呢。”
郭业也是点头赞同道:“是啊,一块可供精雕细琢的璞玉啊,较之太子承乾、魏王李泰等皇子,可谓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于诸皇家子嗣中。不过也是可惜啊,后天再如何优秀又有何用?先天已经输了,就是输了。”
贞娘乍闻好奇不已,立马困意顿消,眨巴着眼睛问道:“咦,什么先天、后天的?奴家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郭业没有正面解释,仅轻声叹息一句道:“唯血统论,真是够坑爹的!”
“唯血统论?这又是什么呀?”
贞娘再次不解地问道:“大官人,你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奴家愣是一句也听不懂嗯?”
“呵呵。”郭业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听不懂最好,懂太多了还徒添烦恼。总归来说,我是替蜀王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