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 第986节
他回到角落处,盘膝坐下,开始修习《气经》。
相比攀登天涯峰之前,韩漠感觉如今修习《气经》的效果大不相同,经过那一次的突破,体内的劲气有着明显的增强,除此之外,五感也是变得越加的灵敏。
不说其他,只说目力,他看向不远处角落时,非但能够清晰地看到那里的蜘蛛网,甚至蜘蛛网上一动不动的蜘蛛也是清晰可见,换成普通人,那是绝不可能发现到的。
毫无意外,自己的整个肉体,因为《气经》的原因,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此时竟是情不自禁想起传授自己《气经》的白夜郎,那个颇有些疯癫的武道强者,如今却是又身在何方?
自从去往风国之后,那个家伙便一去不复返,更是杳无音讯。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的风雪也小了一些,终于,韩漠听得外面传来积雪被踩踏所发出的“嘎吱嘎吱”之声,随即大门响起敲门声,传来韩青的声音:“少爷,开门,是我!”
韩漠上前去,打开门,韩青进了来,在他身后,也紧跟着进来一人。
韩漠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陆宗轩,当日在流晶河畔一场京中子弟的大闹,二人曾是私下里见过面的。
只不过与当日相比,陆宗轩显得憔悴许多,衣裳简陋,不修边幅,多日没有刷洗,下颚满是粗胡渣子,他看到韩漠,立时拱手,显得颇有些激动:“韩将军!”
韩漠也是拱手道:“陆兄!”
陆宗轩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长叹一声,一脸悲愤。
韩漠看了韩青一眼,微微点头,以示嘉许,随即向陆宗轩温和道:“陆兄,咱们坐下说话!”
陆宗轩点点头,二人在角落处的蒲团上坐下,韩青则是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动静。
陆宗轩坐下后,轻叹道:“韩将军虎胆,这个时候,竟然有胆量进城来,陆某佩服。如今京里豺狼当道,苏家父子作乱,圣上紧闭宫门,按兵不动……”他看着韩漠,苦笑道:“兵变过去多日,各郡竟是没有一支勤王之师,而第一支勤王之师,却是韩将军从西北带来的军队……”说到此处,陆宗轩又是摇了摇头,神色看起来很是悲愤。
陆英季尽忠,九门提督府成为第一个受兵变牵连的衙门,陆英季自身为了保住九门兵符,毫不妥协,甚至付出了家人性命的代价。
可是尽忠的结果,却换来皇帝的按兵不动。
非但皇帝没有动,各地更无勤王军队进京,甚至是对皇帝忠心耿耿的渤州郡郡守赵夕樵都没有丝毫动作。
虽然不知道陆英季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想,但是陆宗轩却是内心充满了悲愤。
至少在他而言,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陆家付出了血的代价,对皇帝尽忠,可是皇帝陛下,竟是对陆家的付出毫无反应,只是关闭宫门,对此次兵变的反应异常的冷漠。
陆宗轩不是笨人,他隐隐觉得,陆家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枚可以被牺牲的弃子。
韩漠能够理解陆宗轩此时的心情,拿起旁边的酒袋子递给陆宗轩,陆宗轩接过酒袋子,灌了一大口,将袋子递还给韩漠,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看着韩漠道:“你要我怎样做?”
第790章 篡位之心
世家巨头们被软禁在同一所宅子里,只不过每人各有一处房子,几处房间,都是被严密监控,甚至于屋顶上都待着弩箭手,院落各处就更不必说,只要世家巨头稍有异动,分布在院内各个角落的弩箭手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射出弩箭,想要从这防卫森严的宅子里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被囚禁的这几日里,韩玄道一直都很平静。
屋内简单无比,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一桌一椅,再无他物。
韩玄道静坐于房中,甚至拿着一本书,淡定十足地看着,就似乎是在自己的书房,而不是被人囚禁起来。
房门被推开之时,韩玄道依然正襟稳坐,波澜不惊,只是微转头,看了一眼从门外进来之人,神色淡定,平静道:“观崖兄终究还是来了!”
推门而入的豁然是苏观崖。
苏观崖儒雅风度,拱手道:“玄道兄,这几日委屈了。”
韩玄道慢悠悠地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合上书卷,淡淡道:“有吃有喝,服侍周到,也算不得委屈。”轻抚胡须,道:“观崖兄,你乃明智之士,怎会做这糊涂之事……罢手吧!”
苏观崖神情温和,并没有靠近韩玄道,只是缓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背负双手,背对韩玄道。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但是韩玄道却是纹丝未动,他实在太清楚,苏观崖敢走进这间房内,自然有十足的把握不怕被自己挟制,而且韩玄道已经知道,此时在屋顶上,在窗户外,恐怕正有数支弩箭对着自己,自己稍有异动,那些弩箭必定毫不留情地射出来。
苏观崖沉默片刻,终于道:“玄道兄,依你之见,当今皇帝是怎样一个人?”
韩玄道平静道:“一代明主!”
“玄道兄,观崖欲与你真心相谈,你又何必说这些谁也不信的套话呢?”苏观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依然是背负双手站着:“当今之主,心思险恶,乃是极其阴险之人,这一点,你不可否认!”
韩玄道凝视着苏观崖,并没有说话。
苏观崖看着韩玄道,平静道:“我不得不起兵。”
韩玄道缓缓道:“你告诉我,苏雨亭起兵暴乱,是否与太子有关?太子前往西北边关,是否另有隐情?”
苏观崖轻叹道:“玄道兄素来目光如炬,我早就知道,这中间的缘由,玄道兄只怕是一清二楚了。”
韩玄道皱起眉头,道:“莫非太子前往西北,真的是要篡夺西北兵权?”他冷冷地看着苏观崖,道:“令郎在京中起兵,自然是配合太子行事,一旦太子在西北得手,令郎在京中配合,里应外合,便可将我们各大世家置于死地,而苏族因为令郎有功,却大可以继续存活下去?”
苏观崖叹道:“犬子一时糊涂,与太子走在一起,等我知晓之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韩玄道冷然一笑,道:“既然如此,观崖兄又何须多说?我们各大世家已经尽在观崖兄的手底之下,观崖兄一声令下,世家官员人头落地,太子与令郎的大计,便可完成。”
苏观崖摇头叹道:“玄道兄误会了。”他真挚地看着韩玄道,缓缓道:“观崖所说无可挽回,并非是说要对付京中世家,而是……不得不集合世家之力,做一件大事了!”他一副无奈之色,道:“将玄道兄和诸位请到这里来,并非观崖有何恶意,实在是为了保证诸君的安危,不得不出此下策。”
韩玄道波澜不惊,淡淡道:“那却是要请教了!”
……
“玄道兄,苏雨亭起兵,手中不过两大御林营。”苏观崖目光阴冷:“可是皇宫的那位,手中也有重兵,却紧闭宫门,并没有下旨来平定苏雨亭所谓的叛乱……”他诡异一笑,道:“玄道兄是否觉得这中间很有意思?”
韩玄道盯着苏观崖的眼睛,“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