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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 第455节

  易寒见越沟作战的士兵渐渐处于弱势,掀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鸣金收兵。

  阿尔斯楞却不打算让敌人从容撤退,他要给敌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敢越沟而来,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下达军令:“士兵出击,追杀敌人,不要手软,冲锋猛烈一点,但是也不要太过深入敌人军阵之中,过于恋战可是要吃亏的。

  双方的箭也射的差不多,这箭总有射完的时候,敌我双方弓箭手的负重都差不多,彼此都是你一轮我一轮,谁也没有多射一轮,密集的箭雨停了下来,天空中不时飞过稀淡的飞箭,而战事却还在继续,步兵白刃战还在继续,战场的中心从北敖的阵前转移到深壕,再转移到护国军的阵前。

  既然敌人赶越沟杀来,易寒当然不会客气,立即出兵围歼,北敖士兵拼杀了一会,发现势弱,边战边撤,因为中间有一条深壕作为缓冲地带,护国军士兵虽然人数众多,并无法做到很好的围歼,战场的中心又从深壕转移到北敖的阵前,就这样敌我双方杀来杀去,战场中心,在双方阵前转移,来来去去几个来回。

  而敌我双手的弓箭手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收集被盾牌挡了下来散乱在地上的箭矢。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已经足足打了三个多时辰,士兵都筋疲力尽,双方伤亡惨重,死伤都是在白刃战中。

  阿尔斯楞见己方士兵已显疲态,有些暴躁,出声骂道:“妈的,这麒麟打算这样耗下去吗?”,他作为坚守的一方不可能先撤退,只有等敌人撤退,他才能收兵回营,敌人想攻到什么时候,他就必须坚持到什么时候。

  镇西军的坚韧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作用了,虽然敌人和自己都很累,但是他们早已经习惯疲惫作战。

  阿尔斯楞见护国军士兵又攻上来了,有些不耐烦,竟不顾自己在士兵在场中乱战,让弓箭手一阵乱射,惨叫声不绝于耳,越沟作战的护国军纷纷倒地,也顾不得追杀敌兵,立即撤退,敌我双方都迅速离开这个落下箭雨的死亡之地,白刃战的北敖兵仓惶往自己的阵地逃窜,当然大部分人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护国军士兵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之下,一半退了回来,这一回合死伤不下二千人。

  阿尔斯楞哈哈大笑,“让你们挖掘修补深壕,有我在此,你们就是明年也填不平”。

  北敖阵前,一些中箭不死,失去行动能力的护国军士兵躺在地上呻吟,只见北敖阵中出现一支步兵小队,在那些倒地呻吟无法反抗的士兵身上慢慢的割开一道道的伤口,瞬间这些士兵身体立即被鲜血浸透,一声声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易寒愤怒的咬紧牙根,拽紧拳头,恨不得将阿尔斯楞无法分尸,若是将士兵一刀砍死,他还不至于如此愤怒,偏偏却使上这种残酷的手段折磨。

  这是阿尔斯楞对敌人的一种震慑,打击对手的士气。

  全身浴血的宋剑出忍不住道:“元帅,我立即带兵杀过去”。

  易寒不忍再看,冷静道:“放箭吧”。

  一阵乱箭,将北敖阵前的士兵,无论敌我全部射杀,响彻天际的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却没有消除易寒心中的愤怒,“阿尔斯楞,这一战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易寒暂时停止让士兵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见此,以为麒麟大军疲惫不堪,打算收兵回营,明日再战,心里暗道:“总算等到这一刻了”,耐心等待敌人退兵,过了好久,却发现麒麟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大军阵型依然保持原样,难道麒麟打算就这样僵持下去吗?阿尔斯楞打了无数战役,从没有见过如此作战的对手,可是敌人不退,他也无法撤退啊,一旦撤退就相当于放敌人毫无压力的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却不想吃这个亏,打定主意,敌人不退,他也不退。

  天边一丝红光,已是夕阳,快要天黑了,连续几个小时的激战,士兵已经筋疲力尽,而且还空着肚子,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连水也没喝上一口,嘴巴都干裂了。

  而深壕两侧也在战斗着,只是没有双方步兵主力这么激烈而已,战斗的焦点主要集中在西夏骑兵打算挖掘的大量马道,西夏骑兵也擅弓射,人数较北敖要多,火力强于北敖,而不顾伤亡的掩护骑手们从容下马进行土方施工,进度却进行的十分缓慢,就算挖掘一条可单骑穿过半丈宽的马道,进展还是非常的缓慢,就算能成功挖掘,这些狭小只容单骑通过的马道,对于几万人的骑兵根本就太少了,若无法全面冲锋,少量的骑兵越沟而战,瞬间就会被大量敌人所围歼,看着这进度,北敖骑兵根本是有恃无恐,没有十天八天,西夏骑兵根本别想挖掘出可容万骑冲锋的马道来。

  苍狼看着已经挖掘一半的马道,又看看了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令人去通知麒麟:“已经可以行动了”。

  苍狼并不打算挖掘出一条完整的马道,只需一半进程就够了,敌人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进程一半的马道虽然并不平坦,却无意间形成了一个三层阶梯陡坡,而这些障碍对于精通骑术的大漠黑骑已经不再是困难了,敌人在无意间已经落入了一个固定思考方式,认为马道未挖好,敌人就无法越沟而战,而另外一点让他们放松警惕的是,就算这些马道完工,敌人也只能做到几百骑的冲锋,几百骑能掀出什么风浪,随便几千骑就能瞬间将其淹没,北敖所惧怕的是大漠黑骑万骑冲锋,因为面对这种冲锋,他们就没有以多敌寡,围歼的优势了,当然还有一点,大漠黑骑有天下骑兵之王的称号,战斗能力惊人,就算北敖鹰骑也落下风。

  天边的红光越发橙红,这说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阿尔斯楞突然看见敌军阵地之中居然冒出无数烟雾,心中大吃一惊,以为麒麟搞什么把戏,亲自上前观看,只见敌军搬来锅炉,居然就地举炊,他打了无数战役,从来未见过如此怪事,敌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举炊,心中有了念头,我若此刻进攻,对方岂不措手不及,仓惶应战,突然念头不对,麒麟不会这么愚蠢,露出如此大的破绽,一定是诱我进攻,好守株待兔将我军步兵主力全歼,我若进攻就中了他的计了,可是倘若敌人真的是在举炊,他们在吃饭,我军士兵却饿着肚子,一会交战岂不吃了大亏。

  阿尔斯楞无法确定麒麟虚实,却有了主意,你举炊,那我也举炊,总不能吃了大亏让我的士兵一会空着肚子跟敌兵交战,他观察局势,确定敌人无法轻易越沟而战,下令全军除了弓箭手,就地举炊,虚虚实实的,彼此自然都不敢轻易冒进。

  端来锅炉,飘起炊烟,北敖士兵一脸兴奋期待,总算等待这一刻,心中不知道已经对麒麟骂了多少遍了,那有这样打仗的,还好麒麟还算有点人性,总算愿意彼此都安安静静吃上一顿饭。

  就在北敖士兵高高兴兴的等待吃上一顿饭的士兵,护国军阵地中突然冲杀出一队五千人的骑兵,竟朝深壕冲锋而来,全体弓箭手顿时一愣,这些骑兵想坠马自杀吗?对于敌人骑兵的奇怪举动,北敖士兵感觉好奇好笑。

  可是当北敖士兵发现,这些骑兵骑马飞跃过三丈宽的深壕时,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的呆若木鸡,奔踏如雷的马蹄声轰隆轰隆在耳边响起,想起射杀敌人的时候,还未拉开手中的弓弦,鲜血飞溅,敌人的马刀已经砍在肉上,此刻这些弓箭手就像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在狂奔的战马,锋锐的马刀面前,如枯叶般被狂风扫落。

  阿尔斯楞见此场景,已经惊的六神无主,可以想象一支筋疲力尽,放松警惕,没有严密阵型的步兵大军,遇到一支冲杀入阵地的骑兵精锐是如何可怕的结果,至此刻他还无法理解,敌人的骑兵怎么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战场瞬间乱成一团,各部队混乱,无法做到有序的指挥,或躲避冲杀过来的骑兵,或本能的奔上去进行阻击,只能用一个乱字形容,骑兵冲入混乱的步兵阵地中,杀人已经是一种本能,一种饿虎扑入羊群的本能,战马所至,北敖士兵无不似被切断的草芥,挡着毙命,逃跑也难躲背后横刀一击毙命的结局。

  眼下,跑根本跑不掉,但是北敖士兵看见这咆哮扑来的死亡,本能的感到恐惧,拔腿就逃,什么能挡住这支骑兵,根本没有。

  慌乱之际,阿尔斯楞立即吹响中军告急的信号,让深壕两侧的骑兵立即回救,否则无需一个时辰,这步兵主力就要全军覆没了,这一仗他已经败了,只是希望不要败得太惨。

  处于绝望的阿尔斯楞浩浩荡荡的冲杀声传来,只见敌人密密麻麻的步兵正穿越壕沟杀了过来,配合着五千骑兵,对己方士兵进行围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倒在敌人刀下,溃不成军,阿尔斯楞却无能无力,这种感觉比昨夜在天水城还要痛苦百倍,只有等待骑兵回救了。

  北敖骑兵行动如风,告急的号角刚响不久,两侧骑兵立即拍马杀到,可是只是这么一小会,北敖步兵主力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

  北敖骑兵加入战场,缓和了一面倒的局势,这让阿尔斯楞看到了希望,步兵是撤退不了了,可是骑兵却还是能从容而退,但是阿尔斯楞没有这么做,自己骑兵加入战场,敌人冲锋过来的步兵就是肥肉,怎么说也得屠戮一番,占点便宜再撤退,他立即下令两路骑兵不顾一切冲杀敌人步兵主力,敌人的五千骑就是相救也救不了。

  易寒也犯了将自己的胸膛亮在敌人的尖刀面前吗?他虽然下令步兵冲锋,但有弓箭手部队一直严阵以待,如今战场混乱,北敖的骑兵勉强集合冲锋,但是这种冲锋并不具备势不可挡的威力。

  易寒中军阵型严密,又有弓箭手掩护,精于野战冲锋的北敖骑兵占不了多少实质性的上风,也就是冲锋上去,承受敌人一轮弓箭,与冲杀出阵的敌军步兵撞上,虽然砍杀这些步兵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却冲锋受阻,一射一挡之下,只能回马重新整队,再扑上去也是大体如此。

  阿尔斯楞看见骑兵冲杀敌军步兵主力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有了退意,吹响全军撤退的号角。

  很可惜,麒麟又给他一个惊喜,只见两支大漠黑骑大军,从两面冲锋而至,赶到战场中心,攻击己方两路骑兵后方,翻身迎敌本是大忌,何况的来的是实力更胜一筹的骑兵之王,幸好大漠黑骑人数并不多,彼此能战个势均力敌吧,但是阿尔斯楞很快就发现,大漠黑骑源源不断的出现,越来越多,就好似从黑洞中冒出来一样,渐渐以绝对的优势兵力,更胜一筹的作战能力将己方两路骑兵给包围了,情况已经从正面交锋到能否突围了。

  这会阿尔斯楞的精神已经频临崩溃了,对方的这支骑兵部队又是从那里冒出来,对方的骑兵神出鬼没,自己却败的稀里糊涂,这到底是骑兵还是天马?

  撤退的号角成了北敖士兵的哀歌,阿尔斯楞没有逃跑,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败,全军覆没,他已经没脸回去了,唯有战死才是自己的归路,他拔出战刀,带领身边百名近卫兵,朝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在阿尔斯楞的带领下,这百余人见血不要命,异常凶悍,总算杀出北敖的一点血气来,阿尔斯楞勇不可挡,一时之间,士兵竟连连死在他的刀下。

  易寒拔出腰间宝刀,此刀乃是易天涯所赠,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在易寒手中第一次出鞘,锋芒毕露,他孤身一人缓缓的朝阿尔斯楞所在的方向走去。

  苍狼将他拦住,沉声道:“元帅不必冒险,阿尔斯楞必死无疑”。

  易寒道:“阿尔斯楞如此勇不可挡,我如何能胆怯”。

  苍狼道:“真正的将军之勇却并非显示在战场格斗上,指挥大军的将帅更多的是把勇气用在大胆用兵方面”。

  易寒笑道:“今日却必须如此,全军将士正看着我砍下阿尔斯楞人头,这把名将宝刀事隔二十年再次出世,却要拿一个大将的血来祭”。

  苍狼一惊,巡视周围,看见护国军众将士竟没有一人阻拦,看着自己所追随的元帅,眼中透出坚定的信念,苍狼没有再阻拦,也许真的如麒麟所说必须如此,这是一个名将的开始。

  易寒斩杀阿尔斯楞身边几个士兵,靠近阿尔斯楞,阿尔斯楞突然感觉到身边威胁,横刀一砍,这一次他却无法似刚才干净利落的将敌人斩杀,两人抵刀僵持,一个年轻人,穿着元帅的战袍,与自己周身沾满血迹不同,他的战袍只是零星沾上几点,“麒麟!”阿尔斯楞用北敖语喊了出来,在自己临时前,他终于见到这个让自己败得彻底的人物。

  几个回合,易寒砍下阿尔斯楞的人头,当易寒举起阿尔斯楞人头的时候,大军顿时欢呼起来,而负隅顽抗的北敖士兵却绝望的跪了下起。

  最后一丝红光隐而不见,夜幕降临,大战落下帷幕,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一天,所有的将士筋疲力尽,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如此困局,结果却是一场全歼敌人的大胜。

  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百二十三节 各怀鬼胎

  一场胜仗,易寒让全军修整,休息一夜,就算人能挨得住,这马也受不了,同时派出探子侦察敌情。

  孤龙这边派出大量的探子侦查战场情况,获的了两个重要的情报。

  西王府的人马依然只是被围困,北敖并没有发动进攻,谁都知道北敖一旦发动进攻,被包围的西王府大军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而北敖迟迟不进攻自然是认定大东国方面绝对不会舍这八万兵马于不顾,这八万兵马可是一股强大的抗敌力量,必定是出兵增援,用的是引蛇出洞的计策,可是北敖难道不怕己方援兵一到,里外夹攻,北敖大军背腹受敌,这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孤龙可以肯定,北敖必定留有后手对付前去增援的大军,无论是麒麟还是自己,自己一旦出兵非但救不了西王府的八万兵马,反而将自己也陷进入,在丘陵连绵的阔地,与北敖骑兵作战就是死路一条,一旦遇到北敖骑兵大军,己方便会被牵制其中,进退不能,这也是最最关键的,西王府八万兵力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被困死,并不是北敖骑兵的冲杀能力,而是强大的机动力,便于在战场上的千里跃进,迂回包围,有时还可以起到冲锋撕裂大军阵型的作用,在可以发挥骑兵优势的地形与北敖作战,对孤龙来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北敖骑兵无法发挥其优势,大东国的优势在于擅长城关攻坚战,山地战、阵地战,而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也是孤龙迟迟没有出兵的原因,没有绝佳的出击时间,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他不像麒麟一样拥有一支能与北敖抗衡的大漠黑骑,孤龙为人谨慎,清楚一招下错,全盘皆输,所以在如此紧张的战况面前,他依然沉住气按兵不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一味的支援拼杀,古今名将无一不是在靠着谋略扭转劣势战胜对手,却并非用绝对优势的武力击败对手。

  而此刻,孤龙却打算出击了,因为麒麟给了他一个惊喜,更是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出击时机,麒麟是如何全歼阿尔斯楞至少六万人的大军他知道的并不详细,只能很佩服的说,西夏大军和护国军打了一场漂亮仗,对于骄傲至极的孤龙来说,这已经是对麒麟极大的认可。

  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却让战局发生了变化,麒麟的目的又是土门坡,援救李凉,倘若北敖留有后手,那确实引出麒麟这条大蛇来,拥有大漠黑骑的麒麟,绝对是一条凶狠的大蛇,北敖一不小心,无法捉到这条大蛇,反而有可能被反咬一口,那就要耗费北敖大量的精力和兵力,当所有人将焦点转移到麒麟大军上面,正是自己暗渡陈仓的好时机,至少自己的谨慎给了敌人一个假象,那就是自己不想与北敖在丘陵连绵的地形作战,他确实不想,连自己都这么想,敌人又岂能猜到他会出击呢?虚虚实实,敌我彼此之间已经难辨真假,只有在真正博弈的那一刻才是真实的。

  孤龙想突击的目标不是支援麒麟,更不是援救西王府被困的大军,而是敌人的心脏——北敖中军指挥营地,一旦突袭成功,北敖大军指挥将处于混乱,没有指挥的境地,各路大军第一反应就是回救中军指挥营地,到时候西王府大军不用援救也能脱困,而麒麟这把尖刀更是可以狠狠的给北敖沉重的打击。

  当机立断,孤龙连夜展开军事会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连夜让骑兵百里奔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孤龙并没有打算出动步兵,步兵机动性太弱,一者拖延行军速度,二者一旦遇到敌人骑兵就会被被牵制其中,三者打的又不是阵地战根本不需要步兵。

  这一役关系重大,孤龙不顾自身危险,亲自挂帅领兵,调兵遣将,将镇西军全部的骑兵老底拿了出来,二万轻骑兵,一万重骑兵,不带任何干粮,减少负重,在丘陵连绵的地形上被敌人围困的可能几乎没有。

  兵贵神速,未等天亮,镇北军三万骑兵连夜出击。

  天水城内,宁雪刚刚召开完一场军事会议,对于眼前局势,诸多将领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多将领认为,明日一早即刻出兵,配合麒麟大军对将己方八万兵马围困的北敖两路大军进行攻击,两面夹击,里应外合,此战可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打赢,能斗个势均力敌,成功解救出李凉将军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期望了,毕竟今日麒麟一役,面对的只是阿尔斯楞不足两万人的骑兵,当然他们还是非常惊讶,因为他们想不明白,大漠黑骑是如何跨过深壕的,难道麒麟有通天之能,心中非常想解开这个疑惑,在获悉阿尔斯楞挖了一道深壕挡住麒麟大军前进的时候,他们估计双方至少需要坚持十天半个月,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只能感慨麒麟的神奇。

  宁雪并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只是说等局势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再做决定,她的话让在场的将领非常讶异,眼下如此局面,变化难道还不够大吗?要知道时机一去不复返,但是他们相信王妃心中有数,前些日子王妃鲁莽做出决定大军进攻北敖后方城关要塞,但是过程却展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料敌先机做好准备,大败北敖鹰骑,最后大军从容撤退,没有人将她当做一个普通女子看待,她绝对有资格成为一军统帅。

  宁雪返回书房,陆机久候多时,笑道:“会议一定很热闹,麒麟此战让人大吃一惊,连我也一样,根本不曾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宁雪淡道:“他只不过运气比较好”。

  陆机笑道:“运气也可以归类为才能的一种,别人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只知道结果他做到了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讲他了”,此刻宁雪却没有往常的冷静,脸上隐隐露出忧愁之色。

  陆机笑道:“王妃是担心孤龙不会出兵吗?”

  宁雪道:“我已经等他很久了,难道他真的谨慎到一点风险都不肯冒吗?不敢大胆用兵,如何能做到出奇制胜,就算百战百胜,有奇将之名也不过如此”。

  陆机淡道:“我研究过孤龙所打过的全部战役,得出一点,孤龙为人冷静沉稳,从不被眼前利益所诱,而他是否出兵又是此战关键,我并无法做到完全掌握他,所以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只是麒麟却无意间帮了我们的大忙,给孤龙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出击时机,孤龙再不出兵行动,就不是冷静沉稳,而是畏首畏尾的庸将了,所以孤龙并不是我们所担心的,真正阻碍我们获得胜利的却是高深莫测的妙瀚,他从来不给敌人留下破绽,要战胜他只能在正面战场凭真正的实力”。

  宁雪道:“这连环计难道还不足矣让妙瀚露出半点破绽不成,俗话说百密一疏,除非他是神,否则无法做到完美”。

  陆机道:“古往今来,战场胜负之果,一是尽人力,二是看天意,妙瀚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我们并无法捉摸,只有等到结束那一刻,才分出雌雄”。

  宁雪与陆机使出这个连环计,真可谓费尽心思,从目前局势来看,情况变得越来越好,老天爷似乎在帮着他们,就算如此,面对妙瀚,他们心里还是没有数。

  就在这时探子来报,说孤龙率三万骑兵出动。

  听来这个消息,宁雪和陆机都露出了微笑,只听宁雪笑道:“孤龙总算行动了”。

  陆机道:“虽然与预计的并不一样,却效果却是相同的,这三万骑兵定是奔向北敖中军重地而去”。

  宁雪道:“北敖的中军重地岂是想突袭就能突袭的,就算妙瀚调用了三十万的大军,就算麒麟大军逼近给予北敖极大的压力,妙瀚岂会没有防备。”

  陆机道:“孤龙自然想到这一点,只是麒麟的一场突然而至的大胜,却让孤龙不能不动,此计能成,王妃最应该感谢的是麒麟却不是孤龙”。

  宁雪并没有应话,整个战略部署,她并不想分功给易寒,跟他无关,她所付出的岂是易寒一场大胜就能够比较的。

  陆机问道:“王妃,燕云十八骑现在何处?”

  宁雪道:“燕云十八骑绕道数百里,就是为了避开北敖在郭家镇一带的前方岗哨,现在在阳坡后方西北方向的陇阳。”

  陆机道:“王妃想的周到,郭家镇一带多山,山路狭隘,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突进,就算如此,阳坡乃是中军指挥重地,前方十里不可能没有岗哨,这陇阳在阳坡后方西北方向三十里外,妙瀚再如何神机妙算也无法猜到,我方在几日之前就不辞辛苦绕道数百里打他中军指挥重地的主意”。

  宁雪叹道;“只可惜这世上只有这一支三千人的神兵”。

  陆机淡道:“如此神兵,千人已是难求,王妃不要太过贪心了”。

  宁雪沉声道:“这是我济宁族下百年的积蓄,尽管如此也无法做到天下无敌”。

  陆机明白,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一支因为燕云十八骑而生的狴犴俊骑,从马匹,铠甲,兵器等装备上来讲,狴犴俊骑要更胜一筹,可是谁更可怕一点呢?没有交手没有人能知道结果,本身双方的能力已经超乎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陆机并没有接话,将话题转移到关键上面去,“王妃如何掌握燕云十八骑的出击时间呢?”

  宁雪道:“陆机,你随我到城楼上走一圈”。

  两人走到城楼上,宁雪指着天空道:“这黑暗的空中其实也隐藏着危险”。

  陆机知道王妃还有话要说,静静不语。

  宁雪突然口中呼哨一声之后,望着平静的夜空,过了一小会,只见黑暗中一道白芒如流星般射来,在靠近城楼十丈距离的时候却突然改变方向朝上,陆机终于看清楚了空中这黑暗中的来客,却是一只大雕,只见大雕张开一丈有余的双翅,缓缓的落在宁雪面前的围墙上。

  这会近距离一视,陆机却是心头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只见此雕体长半丈,体态强健,较之高山秃鹫强壮凶狠,舒展开来的双爪竟比熊掌还要大。腹部纯白,后背却浅黄相间,面目古怪,冠羽高耸,那眼神那模样既狰狞又凶狠,而陆机刚才之所以会被吓到,是因为那如刀锋锐的喙边沾满了血迹和灰色的兽毛。

  宁雪笑道:“陆机你不必害怕,此雕的猎物并不包括人在内。”说着轻轻的抚摸雕额,这雕却极为温顺没有任何反抗,动了动脖子,又伸开那一丈有余的双翅,轻轻拍打了几下。

  陆机博闻多见却也不认识此雕,问道:“这是什么雕?”

  宁雪道:“这种雕叫猎狼雕,是猛禽中极为少见的品种,专门猎杀灰狼,虽体型巨大,面目狰狞,性情却是温顺,与性情暴烈,遇人便袭的高山秃鹫不同,除非受到威胁否则不会随便攻击人。”

  陆机问道:“它喙边的血迹和兽毛便是因为刚刚攻击了灰狼”。

  宁雪淡道:“应该是吧,此雕亦是空中王者,就算高山秃鹫遇到它也不敢靠近,我便是用它来给燕云十八骑传信”。

  光是那对比熊掌还要大的爪子,就可想其霸道,陆机点头道:“西北多猛禽,信鸽易被袭击,有了此雕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宁雪道:“这种雕乃是济宁所养,自幼驯化,能识人亦能听懂人语”。

  陆机惊讶道:“能听到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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