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名将 第462节
易寒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就算你着荆钗布裙也难掩你的美丽,只是这头上的簪子与你一身华丽却显得格格不入”,说着转身打开屋门离开,也不索取一个临别时的拥抱。
别绪离情作何消遣,惟有无声耗磨光景,当易寒消失在宁雪的视线中时,她已是泪眼盈盈,走到梳妆桌前,看着镜子中一脸凄楚的自己,伸手去触摸头上的木簪子,却怎么也无法露出微笑来。
第三节 各自为谋
一个月之后,安卑攻下了唐县,在唐县告急的时候,苏定心屡次让贵州军出兵来援,可绕道望都攻打安卑的后方,可是林秋枫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苏定心迫于唐县兵力不足,主动撤退到顺平县,保存实力,这顺平县是安卑到达保州城的最后一座城关,一旦安卑攻破顺平,可就兵临保州城下。
而易寒这个时候却刚刚攻占了北敖前方的一个重要城关铜川,铜川是个大城,全歼城内的一万北敖守兵,只是却没有缴获多少战略物资,有此可见北敖的战略物资都是按时分配,而不是一下子就堆积一年半载的粮草,从易寒在短短的时间就攻下铜川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北敖的策略是正确的,易寒以战养战的目的并不能很好的实施,这样一来就要等后方的粮草运送抵达,才能进行下一次的征战,如此一来就大大拖延了易寒攻城掠寨的时间,北敖并不在乎这些城关,易寒每拿下一座城关,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越打兵越少,战线越拖越长,后面的战役也会变得越来越艰难,要攻打到银川都不知道要那年那月,更重要一点,易寒若无法攻占银川,那他所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北敖耐住性子,在平凉和固原的主力依然没有动,与麒麟的军队打野战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阿尔斯楞全军覆没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麒麟的军队与大东国的其他军队并不一样,他敢与自己在野战上正面交锋,与其耗费精力与麒麟交缠,还不如让麒麟尝尝攻城的艰辛,麒麟是一条大鱼,并无法一口咽下去,北敖在等安卑结束保州战场,当安卑挥师西向的时候,就是麒麟的死期,至于需要多久,就看越里古的本事了。
固原城内,北敖刚刚收到消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麒麟率领大军连下泾阳、三原两地,拿下大城铜川。
北敖营帐之中,众多高级将领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至月前一战,北敖众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当初轻而易举的拿下庸关,短短数个月之内如疯狂扫落叶般轻取大东国的军队,占领大小城县上百个之多,而直至怀来一战,北敖才初尝一败,鹰骑摆在大漠黑骑的手上并不让人感觉意外,沙如雪的王牌骑兵若是那么容易击败,沙如雪也不会纵横沙场数十年却未尝一败的惊人战绩,亦不会有名将之名,而对方指挥怀来一战的主帅苍狼亦是西夏居沙如雪之后的第二人,从那个时候北敖心中就明白,麒麟并不是好惹的,他拥有太多的精兵猛将了,这样一支军队远远比大东国普通军队三十万人还要可怕的多,当然麒麟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的军队并不适合打城关攻坚战,正面交锋,急速增援才是他的优点,相信北敖会对麒麟大军的这个弱点做出相对的应付。
当然月前一战,更让北敖对麒麟更看重了几分,这个男子让他们吃紧了苦头,若不是麒麟从右翼的牵制,惊为天人的几次大胜,西王府和孤龙早就在正面战场上一败涂地了,这一切该归咎与麒麟的能力还是他的运气呢,总知,麒麟大军,西王府大军,镇北军三军让北敖明白,大东国开始动真格了,大东国并不想表面看起来这么虚弱,一旦反扑这势道是强劲的,这不,最让北敖头疼的麒麟已经率先动手了,在几个月前,他们绝不会想象到,大东国有那一支军队不守反攻,敢孤军深入攻城拔寨,意图取北敖后方重地。
布日固德感慨道:“这仗变得越来越难打了”。
妙瀚淡道:“我早就说过,要拿下大东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倘若我们当初不是步步为营,稳住阵势,而是一味的征战,可以想象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远远不止于此,而且物资补给也将会是困扰我们的一个大问题,眼下局势虽然未有任何进展,但至少能让自己保持不败的境地。”
苏赫巴鲁沉声道:“麒麟太可怕了,短短一个月内就拿下铜川,我还以为至少要三个月,他的士兵都是铁人吗?毫不停歇的征战难道不感觉疲惫吗?换做我们的士兵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一语之后道:“从收获的情报中,麒麟的进攻是疯狂的,这一点也显示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攻下银川的决心”。
玄冥淡道:“我虽然不会怀疑麒麟有能力拿下铜川,但不代表在一年半载之内他能够做到,所以目前麒麟大军并不必担心,我所顾虑的是安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怀来的战役”。
布日固德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趁麒麟大军离开,攻打西王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好过在这里干耗着,坐吃山空”。
玄冥笑道:“若打算攻城拔寨,对付孤龙这样的对手,我们并无法占到太大的好处,要知道我们的兵种是以骑兵为主,攻城并不擅长,再者说了,西王府的……”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来,西王府的小王妃逼的大元帅狼狈而逃,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就不打算在大元帅面前提起了。
那知妙瀚却毫不在意,接话道:“西王府的小王妃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更难以让人捉住她的弱点,月前一战,此女足矣自傲”。
在场众人闻言惊讶,大元帅从来不直言赞美别人,就算孤龙,麒麟,他也不曾亲口称赞过,没有想到却把自己的赞美给了一个女子,月前一战,他们早已经分析过了,此女才是这一仗真正的幕后黑手,而相对而言,麒麟和孤龙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一个女子拿两大奇将当做棋子来用,这是何等的魄力。
只听妙瀚笑道:“你们别太高看了此女,也不要因此小瞧了麒麟和孤龙,毕竟我们不是他们,并无法猜想到他们心中真正的想法”。
在场之中只有玄冥听明白了妙瀚的意思,三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并无法笼统的评判出谁强谁弱,西王府小王妃其长是擅长阴谋诡计,麒麟具备的一军统帅的魅力,他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因为他的身边有一帮厉害的人物心甘情愿为他效劳,而孤龙呢,从当日与他一战,玄冥了解到了他在战场上的冷静果断,指挥有度,换做其他人早就全军覆灭,但是孤龙最后却突围而去,尽管自己处处料敌先机。
妙瀚见众人一脸思索,朗声道:“不必多做猜想了,传令下去,全军从今日起演练攻城。”
众将退下,妙瀚独独让玄冥留下,只听妙瀚说道:“玄冥,每一件事情有其长便有其短,你能了解我心中的难处吗?”
玄冥点头道:“玄冥明白,我军擅长野战却不擅攻城,如今与西王府形成僵持之局,若似以往一般,敌人不堪一击,见到我军便望风而逃,事情也就好办了,偏偏西王府兵多将广,物资充沛,那小王妃更是雄才大略,要消灭西王府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妙瀚道:“眼下局势已经不适宜攻打西王府,一旦稍有不慎还很有可能让我们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王上却下令让我必须拿下西王府,全歼燕云十八骑。”
玄冥回想起当日情景,沉声道:“燕云十八骑太可怕了,非狴犴俊骑而不能战胜”。
妙瀚笑道:“这一点已经无需证明了,我亲眼目睹其威风,非普通士兵所能抵挡的”,一语之后说道:“我们的骑兵千锤百炼,无需在这一点耗费精力,我想将训练士兵攻城演练的重任交给你,这才是我们与西王府交战的胜负关键,相比此刻西王府正积极训练骑兵,想与我们正面交锋,而这样一来却忽略了自己的优点,说句不好听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非明智之举”。
玄冥道:“大元帅,那我们将精力用在训练士兵攻城演练,岂不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妙瀚笑道:“不能一概而论,要知道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说到底我们是进攻的一番,想进想退都由我们说的算”。
玄冥点了点头,妙瀚淡道:“下去吧”,待玄冥离开却动笔给越里古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尽快结束怀来战场的战事,封号书信,让人即可送去。
越里古收到妙瀚写来的书信,此刻他刚刚攻下唐县不久,全军休整,正集结兵力打算攻打顺平。
一旁的幼虎问道:“大元帅,妙瀚说什么了”。
越里古淡道:“他让我尽快结束怀来的战事,引兵西去,伏击麒麟大军”。
幼虎问道:“妙瀚怎么不自己出兵,任麒麟长驱直入,以至短短一个月内铜川失手”。
越里古道:“妙瀚也有自己的难处,月前一战,虽然斗个平分秋色,北敖已经锋芒被挫,而且他并不没有把握拿下麒麟”,说着突然重重捶打木案,愤慨道:“可惜当日在桑干河却让他给跑了,否则哪有今日这个祸端”。
幼虎道:“妙瀚这只老狐狸,打算将麒麟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对付”
越里古点头道:“确实是个烫手山芋,麒麟虽只有十万兵马,但是这支精兵猛将的十万人马,岂又能当做十万人来计算,恐怕我就算出动二十万兵马也在他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妙瀚让我迅速结束怀来战事,再引兵西进,大概也知道军此刻应顾不暇,无法做到两面对敌”。
幼虎道:“大元帅,拿下怀来才是重中之重啊,怀来一破,大东国东北版图的所有土地就是我们的地盘,打破两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到时候我们就不必依仗北敖了,更不必受北敖所限制。”
安卑之所以对怀来敢兴趣,便是因为这一点,以前安卑要进入大东国必须借到北敖,从庸关进入,而一旦打通安卑和大东国的这道天然屏障,安卑大军非但不必借道北敖,而且可以迅速集结兵力进入大东国,这对安卑来说,才是改变自己国家命运的大手笔。
越里古道:“目前我们还要依仗北敖,不宜撕破脸皮,待我回信一封先缓上一缓,计划保持不变,拿下怀来,打通两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到时候就算跟北敖翻脸也不必害怕”。
幼虎问道:“大元帅的意思是?”
越里古淡道:“麒麟我们惹不起,他的目标是北敖,就让妙瀚自己操心去吧”,一语之后道:“全军休整一日,明日立即出发攻打顺平,争取在三个月内拿下顺平,兵逼宝州城”。
第四节 兵临城下
两个月之后,安卑攻下顺平,这大大出乎苏定心的意料,敌人一个月内攻陷唐县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以为能守住半年的安平,安卑方面却只用了两个月就拿下了,安卑之所以能远远的超出他的意料在两个月内就拿下顺平,安卑的士兵以及其作战方式与大东国的军队不一样,而当安卑暴露出真正的实力来时,这让与安卑士兵没有太多交战经验的南王府士兵吃了大亏。
当日顺平被攻破,便是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派出一支标枪部队来,当“嗖”地一物飞上城头,洞穿了一个兵士的胸口,顺平的守兵这才知道,原来敌人还有这种进攻方式。
顺平城下,安卑阵中齐整几十排身负标枪的兵士,只听敌人号令一响,一排枪发出,第二排又出,一时天空黑压压的被枪雨遮没,那五尺余长的标枪飞上城头来,威力竟一强如斯,有的兵士躲得稍慢,就被标枪透身而过,更有以盾遮挡的,九分厚的牛皮盾,却经不住标枪一击,惨叫声此起彼伏,这种进攻方式造成的伤害可比弓箭攻击杀伤力大的多,便是凭借着枪雨的强攻,敌人攻上城来,最后拿下了顺平。
而当顺平被安卑攻破的时候,苏定心立即让望都、清宛的守军立即撤回保州城,顺平被攻陷,望都、清宛再无战略意义,若不及时撤退,结果只有一个可能,被安卑活活困死。
南王府大军兵力全部收缩在保州城,如今只有这一座重点的城关要塞,若还是被敌人攻破,大军可就一溃千里了,局势已经不容乐观,见识了越里古厉害的苏定心,此刻已经不敢再放言:只要物资粮草充沛坚守保州城没有问题。敌军统帅是在世七大名将的越里古,真正交手之后,苏定心才知道自己与越里古的差距,从排兵布阵,掌握进攻时机,指挥调度,越里古不止胜他一筹,就像围棋对弈,一丁点细节都足矣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何况方方面面,不得不说,苏定心输的心服口服。
麒麟让南王府驻扎的地盘,几乎全部沦丧,只剩下一个保州城,如今却不能轻敌自信,苏定心一边让兵力龟缩在保州城,坚守不出,一边派人送信给南王爷,让他即可派兵增援,信中言辞严肃,表示若没有援兵,保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同时向贵州军的林秋枫晓以个中厉害,保州与怀来唇寒齿亡,保州一旦被攻破,十万人的贵州军在没有城关要塞的保护下,如何来抵挡这支安卑大军,请贵州军速速来援,与安卑在保州城下决出胜负。
林秋枫在受到苏定心的来信后,并不似前几次那么果断,他犹豫了,越里古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安卑方面的攻城拔寨的速度远远超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安卑拿下顺平至少要半年的时候,到时候等麒麟回来,他贵州军再突然出击,三面夹击,越里古必败无疑,这样是他一直保存实力的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就是玄观只是让他镇守怀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必插手,所以林秋枫并没有轻举妄动。而如今安卑大军兵临保州城下,看样子苏定心已经没有能力守住,若自己不出兵增援,保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一旦保州沦陷,怀来所面对的困难也可以预见,他有自信能守住怀来,但是自信并不能代表结果,何况他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安卑名将越里古,林秋枫再自视甚高,也不会将越里古视如无物。
思索一会之后,林秋枫决定给玄观写封书信,陈述自己的看法,希望将最后的防线,由怀来转移到保州。
信还没写完,就有士兵禀报道:“林元帅,有京城送过来给你的书信”。
林秋枫立即道:“呈上来”,从京城来的书信,只有一个人就是手握正符的李玄观,玄观虽然是他的师妹,但是她却是充满睿智的女子,多年的了解,让他事事以这个师妹为主。
林秋枫拆开书信,看完之后,莞尔一笑,她倒知我甚深,连我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玄观,光是这一分深知,我林秋枫便要打一个漂亮仗来回报你。
信中,玄观只是让他出兵增援保州,至于详细的作战策略并没有赘述,她相信林秋枫,知道打仗的事情并不比她李玄观来教导,林秋枫自然会做的最好。
林秋枫走出帐外调兵遣将,只见远处的救赎部队正在练习弓射之术,莞尔自言道:“前日练习枪法,昨日练刀,今日练箭,难道这宁军师想将这般士兵训练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吗?”
他承认救赎的战斗能力很厉害,否则当日便不会依靠这支奇兵在桑干河打败幼虎,只是在他想来,打仗依靠士兵超群的个人能力是行不通,任你武艺再高,万箭齐发,还能躲避过去不成,真正关键的是将领的谋略与指挥,士兵的训练有素团结一致,令出必行,而眼前的这支救赎部队却显得特别懒散,那种懒洋洋的表情让林秋枫看了十分不爽,冷笑一声:“打乱战还能发挥点作用,一旦遇到正正经经的正面交锋,非但不能建功,而且还是祸害,说到底也就是乌合之众”,当日桑干河一战,别人都将救赎奉作奇兵,没有想到林秋枫却用乌合之众四个字来形容。
突然一支“嗖”的从他耳际飞过,林秋枫虽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是却被刮的耳根一阵火辣的疼痛,望去只见那宁军师迎面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他招牌性的微笑。
林秋枫并不生恼,笑道:“宁军师,好厉害的箭术,我与你相距有百步之遥,这箭从我身边穿过,劲道依然强劲”。
宁霜笑道:“林元帅,我的耳朵更厉害”。
林秋枫一讶,莫非他刚才听到我的话了,若真是如此,此人深不可测,想想却觉得不太可能,笑道:“莫非宁军师的耳朵也能杀人于百步之外不成”。
宁霜轻轻一笑,眼睛盯着林秋枫看,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却让林秋枫心头感觉闷闷的,十分不畅快,打破这股难受的不畅快道;“宁军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宁霜轻轻笑道:“林元帅,你说我的士兵是乌合之众,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可好”。
林秋枫大吃一惊,他之所以吃惊并不是这宁军师想与他一较高下,而是对方居然真的能听到他的话,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武道一门真的如师傅所说,渺渺不可用常理来推测,表面却镇定道:“好啊,我的士兵正要出征,正好先热热身”。
宁霜笑道:“我只有三千人,林元帅打算派多少人来与我对阵?”
林秋枫心里虽然看不起这支懒散的救赎部队,可是毕竟这些士兵拥有过人的个人能力,笑道:“救赎乃是奇兵,不能当做普通士兵看待。”
宁霜点头,林秋枫继续道:“我听说宁军师精文武之道,操攻取之术,为了不让宁军师胜的太轻易,我派一万兵马与你对阵可好”,未比,林秋枫已经先行示弱,让对手有了轻敌之心。
宁霜笑道:“一万人太少了,你的士兵是热身了,我的士兵还没热身呢”。
林秋枫笑道:“不知道宁军师认为多少人才合适呢?”
宁霜淡道:“三万!”
好狂妄的人,就算是孤龙那般骄傲的人,也不敢自信说三千人与我一万人对阵,三千人对阵三万人,我轻易就能将你包围,任你士兵武艺再高,我几轮箭雨下去,你三千人还有人能站着吗?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宁军师,颇有才能,却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笑道:“就依宁军师所说,三万人”,林秋枫一点没有以众敌寡的不耻,在战场上只有胜负,并没有公平可言。
宁霜微笑道:“不计生死可好?”
林秋枫闻言,顿时震惊,不计生死,那就是真刀真枪了,这些日子他辛辛苦苦的训练这支三千人的部队,难道就是拿来送死的吗?收敛笑意,一脸严肃道:“宁军师,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宁霜哈哈大笑,“林元帅,我知你会这么说,所以才故意有此一言”。
林秋枫这才露出微笑道:“宁军师想真刀真枪的,可以拿安卑来开刀”,一语之后道:“我明日就要引兵前往保州城”。
宁霜淡淡应道:“林元帅若在战场上遇到什么困难,宁相乐意帮忙”,说完礼貌的返回。
林秋枫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五节 保州战场
南王爷收到苏定心的来信,心中对于让大军入驻保州周边地区的决定后悔不已,原本以为有自己十五大军和麒麟大军,北敖或者安卑绝不会打怀来的主意,就算要捏也要先找软柿子捏,这样他就可以稳稳在北方扎根,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麒麟居然放弃镇守自己的大本营,反而奔赴千里之外的陇南,支援西王府与北敖作战,这麒麟到底是忠直还是愚蠢呢?这怀来一旦失守,他先前所耗费的心血就全没了,更严重的是,把自己也拖下水来,现在要撤已经不可能了,别说他与麒麟有着盟约,就算没有盟约,自己一旦示弱退兵,安卑长驱直入攻下怀来,京师周边地区也就相当也一并沦丧,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惟人所唾骂。
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立即写信一封,告诉苏定心坚守保州,决不能有撤退的念头,这边他还调兵遣将,让苏定心耐心等待援兵。
一旁的刘文龙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应付呢?”
南王叹息道:“还能怎么应付,积极出兵支援,这保州一失,所有的黑锅都要我来背。”一语之后问道:“文龙,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
刘文龙沉吟道:“在保证南王府基本防御的基础上,还有二万步兵,以及我们唯一一支八千人的骑兵”。
南王苦笑道:“曾经我以为这支八千人的骑兵,可算是我争雄的锋芒利器,如今与别人相比,弱小的不好意思拿出来”。
大东国的军队多以步兵为主,因为训练供养一支骑兵所需要的资源是步兵的三倍之多,若是装备精良,所耗费的远远不止三倍,而在攻城拔寨或者守城方面,还是以步兵为主,所以发展骑兵,所付出的与收益的并不能成正比,而镇西军和镇北军骑兵部队强大却是迫于无奈,若没有骑兵大军压阵,又如何来跟西夏、北敖、安卑这些游牧民族叫板。
刘文龙并没有说话,只听南王道:“凑个三万人,即日奔赴保州支援苏定心,我亲自前往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一趟,许于粮草物资,希望他们能出兵增援”。
刘文龙沉声道:“王爷,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二十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南王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就让我学麒麟愚蠢一回吧”。
刘文龙感慨道:“可惜王爷的大义之心,天下人并不知道。”
南王哈哈笑道:“有大义,也有野心,现在谈论谁胜谁负还为时过早”。
十日之后,南王许于大量物资粮草,终于让华中王和华东王各出五万兵马增援保州。
保州这边,安卑已经强攻十几日,双方都伤亡惨重,攻城就是这样,若没有奇谋妙策而一举攻破,打得就是一个消耗战。
保州城此刻正战火滔天。
城上和城下之间,倾泻这密集的箭雨,面对安卑连续十几日的强攻,保州城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敌人一日接着一日的攻打,就没有休战过,士兵心里承受着沉重的压力。
城头上,箭风呼啸中,几乎找不到容身之地,守将陈边徒只见满眼的血肉横飞,一时之间以为到了阿鼻地狱,困惑还有什么人能在敌人的强攻下探出头来,更别说反击了,敌人弓箭连射八轮,势头稍减,陈边徒忽然大喝道:“弓箭!”,城头之上万箭齐发,箭似隼翼,画了无数道弧线,又准又疾落入敌兵阵中,只是敌人早有准备,混在弓箭阵中的盾牌兵高举手中盾牌,大多数的箭矢都被挡了下来,并无法对敌人造成太大的伤亡,反而白白浪费了一万支箭。
安卑的攻城部队,在刚才借弓箭手的几轮弓射掩护,已经冲到了护城河边,陈边徒长啸一声,拉弦拔剑,顷刻间射出七八箭,每一箭必射穿一个敌人,此刻城头鼓声大作,守城兵士奋勇起身迎战,石块滚木纷纷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