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 第267节
张乐怡介绍说:“七叔,这是我未婚夫周赫煊。”
周赫煊点头笑道:“七叔好。”
“呃……姑爷好。”老者惊讶地看了周赫煊一眼,随即低声说道,“三小姐,你怎么能这样草率?提前打个招呼啊,老爷那里恐怕不好过关。”
张乐怡问:“我爸在家吗?”
老者说道:“老爷在外面谈生意,家里只有老夫人、四少爷、五少爷和小少爷,四小姐也放假回家了,五小姐在隔壁跟金家大小姐在玩。”
张家的兄弟姊妹很多,男丁属于“远”字辈,分别叫“东、西、南、北、模、范”。女孩儿则叫“安、如、乐、德、满”,张乐怡在姐妹当中排行老三。
听老者这么一说,张乐怡心情更加忐忑,带着周赫煊像做贼般进入大门。
众人刚走到楼下客厅,突然蹦出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惊喜道:“三姐,你终于回来……啊!!!!!”说着说着,少女似乎认出周赫煊,以高达90分贝的声音尖叫,“周先生,周先生,你是周先生!”
张乐怡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四妹德怡。”
“德怡你好。”周赫煊问道,“你认识我?”
张德怡兴奋道:“我当然认识你。上次周先生在中西女中演讲的时候,我就坐在下面听。我本来还想找你要签名,可惜人太多,根本挤不过去。”
张家的家风还是不错的,而且很重视教育。张家大哥、二哥都是剑桥毕业,三哥如今也在国外留学,至于张家的五个女人,今后个个都是大学毕业。
这在重男轻女的民国,非常难能可贵。
周赫煊让孙永振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支金笔说:“德怡,初次见面,一点小礼物请收下。”
“谢谢。”张德怡喜滋滋地接过金笔,“周先生,你上次讲得可真好。你说的那个‘四自美德’,都快变成中西女中的校训了……咦,不对!”
张德怡似乎反应有点慢,她狐疑地看看姐姐,又看看周赫煊,终于反应过来道:“周先生,你该不会是我的未来姐夫吧?”
周赫煊笑道:“还得二老同意才行。”
“啊,太棒了。”张德怡欢呼雀跃,她兴奋地说,“等开学以后,我要告诉同学,周先生是我姐夫!”
显然,用不着周赫煊多说什么,张家四小姐已经搞定。
不过真正的困难在后头。
“一个女孩子,大呼小叫的像什么?”张老夫人缓步下楼,教训女儿之后,又把目光投在周赫煊身上。
“妈。”张乐怡紧张地喊。
周赫煊上前敬礼道:“伯母好。”
第二百五十章 讨好丈母娘
离开天津前,周赫煊给张家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其中就数张老夫人的最为珍贵——花了足足3000大洋,辗转求访多人才买到手。
周赫煊从行李箱中取出个小盒子,盒子为紫檀木,外面覆盖着蓝色绒布。他捧上去说:“伯母,初次见面,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嗯。”张母略微颔首,接过来随手放在茶几上。
张乐怡说:“妈,你打开看看吧。”
“不必。”张母显然还在生气。
养了十多年的女儿,突然离家出走,千里北上跑去投奔不知根底的男人,换成哪个当妈的都会不高兴。
张乐怡不敢再说话,偷偷朝四妹眨眼。
张德怡立即会意,装作随意地将礼盒打开,然后惊呼道:“哇,这个十字架好别致!”
张母属于虔诚的基督徒,听到十字架,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
等看清十字架的模样,她立即皱起眉头。因为盒子里的那枚十字架并不别致,而且还有些破旧。材质应该是纯银,但由于时间太久,已经显得有些发黑了。
周赫煊笑着介绍说:“伯母,这是雷鸣远先生佩戴多年的十字架。他离津前留在教堂中,我多方打听寻找,才终于把十字架找到。”
“雷主教的十字架?”张母终于动容,忍不住埋头细细打量。
雷鸣远,比利时人,1912年任天津教区副主教,创立中华公教进行会,天津的《益世报》也是他创办的。
此人是个纯粹的传教士,他批评外国各大修会代表列强利益,进而控制中国天主教的做法,明确提出“中国归中国人,中国人归基督”的口号。
当年法国人擅自扩张天津租界,激起中国人的强烈不满,从而闹出“老西开事件”。雷鸣远始终站在中国这边,利用《益世报》帮中国人说话,严辞批评法国人的无理行径,因此和当时的天津主教(法国籍)发生冲突。
这些做法让雷鸣远既得罪教会,又得罪列强政府,还得罪直属上司,结果被教廷撤去天津副主教职务,勒令其返回欧洲。
雷鸣远虽然离开中国,但他对中国基督教影响很大。如今中国教区有六位主教,都是雷鸣远向教宗推荐的人选。
北伐期间,雷鸣远甚至正式加入中国国籍,历经挫折再次回到中国。如今正以普通神父的身份,在河北各地进行传教活动。
历史上日寇入侵中国,雷鸣远积极主张抗日,还亲自带领教徒到前线抢救伤兵、救济难民和教育失学儿童,最终病逝于重庆歌乐山。
中国此时的虔诚基督徒,都极为敬佩雷鸣远的品德,以及他对上帝的纯粹信仰,相当于外国传教士在中国的精神领袖。
雷鸣远的十字架,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对普通人而言,这就是一坨破银子,融化以后顶多值两块大洋;但对基督徒来说,这却是无价之宝,可遇而不可求。
张母盯着十字架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诱惑,脸色稍霁地对周赫煊说:“有心了。”
张乐怡立即帮周赫煊说好话:“煊哥为了找这枚十字架,可是煞费苦心,派人寻访了一个多月。”
张母没有对此评价,而是问周赫煊:“听说你设计售卖女人内衣?”
“有这回事。”周赫煊道。
“似乎有些不雅观。”张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