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文豪崛起 第386节
刚开始,左联准备邀请鲁迅来当主席,鲁迅感觉太危险就拒绝了。但在反复思考后,鲁迅还是不顾个人安危,答应出席左联成立大会并发表演说,还担任了左联执行委员会委员。
至于潘漠华,则是北方左联的主要筹建者之一,此时正在为成立左联北平支部而积极奔走。
听到周赫煊拒绝加入,潘漠华显得十分愤慨,他说:“周先生,如今国党禁锢思想言论,真正有益于国家民族的文学作品难以发表,难道你就对此视而不见吗?我们左联的责任就是反对思想压迫,领导进步文学的创作,用积极向上的文艺作品唤醒国民,传播进步思想。这是抗争,也是革命!”
周赫煊笑道:“你就不怕我向国党举报?”
“我相信能写出《神女》、《狗官》的作者,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潘漠华死盯着周赫煊,“周先生如果真的倒行逆施,那就尽管去举报吧。我的头颅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拿去,我的血流干了,终将染红脚下这片大地!”
周赫煊无奈叹息,面对慷慨激昂的潘漠华,他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眼前这个热血爱国青年,几年之后就会牺牲,而且是被严刑拷打、折磨致死。
周赫煊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他左思右想,决定效仿朱自清等人的做法,说道:“左联我不正式加入,但我答应参加你们的一些活动,并在进步刊物上匿名发表一些作品。”
“那也是可以的。”潘漠华大喜,激动地握着周赫煊的手说,“周先生,我就知道你有一颗爱国赤子之心。”
周赫煊回房拿出纸笔,写下一首诗交给潘漠华:“这首诗你拿去吧,算是我交给左联的第一份答卷。”
潘漠华低头阅读,只见这首诗的标题叫做——《我爱这土地》。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第三百六十三章 鲁梁骂战
北大,政治系。
马珏捧着课本走进教室,瞬间引起全体男同学的注意。等她找位子坐下,旁边空位上迅速多了七八个人,不为别的,那些男生只是想靠校花近点。
或许是自惭形秽,近10个男同学围着马钰坐下,居然没人敢上来搭讪,最多也就是朝她那边偷偷看几眼。
还有几个正在聊天的男同学,也刻意提高了音量,妄图利用高谈阔论来吸引马珏的注意力。
马珏对此颇为烦恼,拿出本文学杂志,低头静静阅读起来。但那几个聊天的实在太大声,她不想听都不行——
“听说魏老师也辞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咱们还要停课。”
“有什么办法?没校长,没拨款,老师们总不能饿着肚子讲课吧?”
“都怪他们高年级的老生,非要通电全国复校,把校长都赶跑了,搞得教育部对北大不闻不问。”
“就是,你看北工大那几所学校,不搞复校还不是照样上课。”(北京工业大学在并校后成为北平大学第一工学院,并未解散复校,与其他几所国立大学一起持续到抗战后,内迁至西北组成西北联大,西北联大即新中国西北大学的前身)
“唉,老生们胡来,我们这些新生跟着遭殃。”
“怎么能说胡来呢?老生不坚持复校,现在哪里还有北大存在。”
“我听说蔡元培先生会回来做校长?”
“他早就不管北大了,好像是周赫煊先生要回北大。”
“管他谁做校长,教育部随便派个校长来都可以,咱们辛辛苦苦考上大学,总不能半途而废回家种地吧?”
“……”
这个话题显然是同学们最关注的,越来越多的学生加入讨论。
马珏对此也很担忧,她父亲是北大国文系主任,平时经常听父亲和叔叔们谈起学校的困难,国文系老师这半年来辞职了将近一半。
就在同学们议论纷纷时,突然一个男生闯进来,挥舞着手里的杂志说:“好东西,好东西,上海左翼作家联盟团体刊物《萌芽月刊》!”
“真的?快给我看看!”
“可以啊,你小子上哪儿搞来的?”
“我听说好多大作家都加入了左联。”
“……”
马钰对左联也有所耳闻,她好奇地抬头看过去,犹豫着是不是该找那个男生借书来读读。
那男生得意地说:“这是《萌芽》最新一期的杂志,我托叔叔专门从上海带来的,北方的书店里根本买不到。”
“别废话,快拿来大家一起看!”有人急切道。
那男生翻开杂志目录页说:“人太多麻烦得很,干脆我给大家朗读吧。这期《萌芽》刊登了鲁迅、柔石、殷夫、魏金枝……等先生的文章,同学们想先听谁的?”
“鲁迅,鲁迅!”大家一致高呼。
“那我开始念了。”男生笑道,“鲁迅先生这篇杂文的题目叫《新月社批评家的任务》:新月社中的批评家,是很憎恶嘲骂的,但只嘲骂一种人,是做嘲骂文章者……从此以后,恐怕要不满于两种现状了罢。”
鲁迅的这篇文章并不长,连800字都不到,参加高考是要扣分的。他全篇不带一个脏字,却把新月社的批评家往死里挖苦,讽刺新月派文人表面上反对国党,暗地里却奴颜婢膝、摇尾乞怜。
同学们听完杂文后,有人忍不住问:“我挺喜欢新月社的,鲁迅先生这次骂的是谁啊?”
“是啊,鲁迅先生怎么又跟新月社起冲突了?”
“应该是胡适吧,听说鲁迅先生和胡适先生一直关系不好。”
“怎么可能是胡适?胡适因为反抗国党压迫思想,已经被逼得远走海外了。”
“……”
学生们讨论半天也没有头绪,终于有人问马珏:“马珏同学,你好像跟鲁迅先生很熟,他这次的文章是在骂谁啊?”
马珏还真知道,因为这篇文章她已经读过了,当即回答说:“骂的是梁实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