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815节
“在此之后呢?”赵弘润询问道。
游马长长吐了口气,追忆道:“将我游马驱逐出砀郡后,司马安便坐镇砀山,我们游马不敢往北,唯有向南逃亡。……阳夏邑丘众当时的领与我游马有些交情,他们收留了我们,从那以后,名震砀郡的游马众便至此销声匿迹,呵呵呵呵……”
听着那悲凉的笑声,赵弘润心底也挺不是滋味,毕竟若事实正如游马所言,那么,游马众的确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最佳例子,既非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父皇这件事,做得的确不地道啊……
似这种话,赵弘润也只能在心底想想,毕竟魏天子再怎么说也是他老子,儿子说老子的不是,这不像话。
更何况,这是赵弘润他老爹十几年前的黑历史,如今的魏天子,不就变得越来越和善了么?
唔,赵弘润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你们不恨朝廷么?不恨……那一位么?”
赵弘润似有深意地询问游马道。
尽管他很同情游马众,但倘若眼前这个男人说一句憎恨大魏、恨不得让其覆灭的话,赵弘润势必会毫不留情地将这些幸存的游马众也诛灭。
倒不偏袒他爹魏天子,而是赵弘润不希望看到又一支对憎恨魏国的势力最终走到魏国的对立面。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游马闻言笑笑说道:“肃王殿下,这十几年来,可曾听说过我游马做出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来?……即便被朝廷,被那一位所抛舍,但我等,仍然是魏人,仍然自视是大魏的军卒……更何况,我们可不想再招惹司马安那个凶人。”
……
赵弘润很是意外地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地对眼前这个男人肃然起敬,毕竟能有似这般思想觉悟的人,这天底下可绝对没有几个。
半响后,他幽幽说道:“本王……可以使你们恢复游马军的军号。”
“……”
游马微微一愣,似不可思议般瞅着赵弘润。(未完待续。)8
正文 第526章 :激怒
恢复游马的军号……换而言之,为游马平反?
游马惊愕地望着赵弘润,但最终,他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肃王的好意,在下心领,不过,我游马一众,已过惯了似眼下的生活,不想再……再打打杀杀了。”
是不想再被大魏所抛弃了吧?
赵弘润暗自嘀咕一句,在想了想之后,也没有再说劝说。
虽然他很同情游马的遭遇,亦十分惋惜游马军,毕竟这是魏国效仿韩国骑兵的组建模式,对骑兵单独成军的初次尝试。
倘若十余年年并未生楚、魏联合攻宋的那场战争,游马军很有可能会成为魏国的第一支单独成军的游骑兵。
要知道,这可不是像浚水军的骁骑营、砀山军的猎骑营这种为配合步、弓大部队而存在的骑兵队,而是像羯族骑兵、韩国骑兵这种主力骑兵队,是战场上的绝对主角。
只可惜,魏国初次尝试骑兵单独成军所组建的游马众,最终因为窃取宋国领土的关系,被无情地舍弃了。
或许很多人眼里,魏天子为了宋国那么一大块领土而抛舍掉只有区区两三千人的游马军,这是很能理解的事,但赵弘润却不这么认为。
在他看来,魏天子抛舍掉的,不单单是两三千游马军,还抛舍掉了魏国骑兵的未来。
毋庸置疑,游马众单凭他们那点人数,能搅地曾经的宋国焦头烂额,甚至后来还一度切断了楚暘城君熊拓的后勤粮草运输,这说明,游马众是非常擅长游击骚扰战术的。
倘若能以这些经验丰富的骑兵作为骨干,扩大编制规模,说不定魏国就能拥有一支可以比肩羯族骑兵、比肩韩国骑兵的骑兵部队。
要知道,军营里所训练出来的骑兵,充其量只能称作合格的骑兵,而优秀的骑兵,则能做到以小股兵力拖住数倍于己的敌军,且最终将其徐徐蚕食殆尽。
虽然说,眼下赵弘润手中有五万川北弓骑,但不可否认,那终归是外族的骑兵,无论是出于忠诚考虑,还是心中的骄傲,赵弘润都希望他魏国也能诞生一支强大的骑兵,待日后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打败韩国的骑兵,洗刷当年上党战役惨败的耻辱,再次使魏人有底气挺直那根当时被强大的韩国骑兵所打断的脊梁骨,以一个级大国的姿态立于中原之地。
不过很遗憾,游马众虽然还不至于因此憎恨魏国到恨不得其灭亡的地步,但很显然,这些人也不再想回归朝廷的怀抱了。
多说无益。
想到这里,赵弘润岔开话题道:“既然游马足下心意已决,本王也就不再强迫了。……游马,本王想知道,那个关于本王级的悬赏,究竟是来自于何人。”
游马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那是阜丘众与邑丘众接到的,在下并不清楚。……正如在下所言,在下只是应邑丘众的要求,宣示于士馆内而已。”
赵弘润皱了皱眉,不解问道:“你们游马,如今是邑丘众的下属么?”
游马轻笑了几声,思忖后解释道:“肃王可以这般理解。为了报答当年邑丘众收容我等的恩情,如今我游马众可以视为是邑丘众的下属……”
“也就是说,你有办法与邑丘众的领联系咯?”
“是。”游马点了点头。
“那很好。”赵弘润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随即将空酒杯放回桌上,目视着游马说道:“告诉邑丘众,一个月左右,本王要收回阳夏县,使阳夏县回归朝廷治理。”
……
游马闻言眼睛猛地一睁,随即皱眉说道:“肃王殿下,据我所知,邑丘众并未参与行刺殿下你。”
“哼!”赵弘润轻哼一声,淡淡说道:“是否参与行刺本王,与本王收回阳夏县,这是两码事。……阳夏县本就是我大魏治下县城,阳夏隐贼违背朝廷意愿,驱逐、迫害朝廷命官,本就是不可赦的罪名。更何况……”他笑了笑,带着几分嘲讽意味说道:“你口口声声说邑丘众并未参与行刺本王,然而你们这些士馆却高挂着关于本王级的悬赏……这也已足够治罪!”
说罢,赵弘润站起身来,朝着游马拱了拱手,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而游马却仍然坐在桌旁,目视着赵弘润,低声说道:“肃王殿下,您若做出此举,无异于逼阳夏的隐贼们聚合一起,与肃王为敌……”
已转身走向门口的赵弘润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道:“如此,正好本王将其一网打尽!”
说罢,他在宗卫们的簇拥下,迈步走出了屋子,只留下游马一人坐在屋内,面色阴晴不定。
良久,他长吐一口气,喃喃自语道:“素传肃王性格刚烈,想不到强硬如斯……这下麻烦大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推开房间内的一个书柜,从书柜后的一个小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