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1592 第661节
但是不得不说,萧如薰真的非常讨厌秦淮风月,非常讨厌才子佳人,非常讨厌纸醉金迷。
清兵南下的时候,他们还在风月中纸醉金迷,清兵打到城外的时候,他们才如梦初醒。
秦淮风月终结在了满清的屠刀之下。
这些自称国家栋梁国之柱石的吸血虫们,萧如薰不需要。
十一月初,天气转冷的时候,郑鹰带着军队开进了杭州府的地界,杭州府的抵抗军队就和豆腐一样,一拍就碎了,大炮没响几次,火绳还没点上火,那看起来人山人海的杭州兵就跑了,跑得还贼快,连骑着马的蓟镇精兵都追不上。
十一月六日,杭州城被拿下,十一月八日,杭州全境被拿下,京杭运河的起点也被控制住了,随后,谢禾立刻就让工作组开始了土改行动。
这里的情报已经被黑水部队搜索的差不多了,哪家哪户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多少子弟在外求学多少子弟在外当官,这些大体上都查清楚了。
郑鹰的部队并不停止脚步,继续北上,湖州府和嘉兴府也被纳入了攻击范围之内,火炮隆瞒响,惊天动地,将纸醉金迷的梦惊醒了。
萧如薰的军队开始对湖州府和嘉兴府发起进攻,攻势极猛,杭州府已经被打败,全境沦陷,湖州府和嘉兴府兵败如山倒,根本撑不住,看他们的样子,下一个目标似乎就是松江府!
前首辅徐阶的老家!
徐阶虽然死了,但是徐氏家族在这一带依然鼎盛,占地二十多万亩的事实没有任何改变,徐氏家族已然成为松江府第一豪族,但是这没有用,萧如薰点名要弄掉徐家。
那么好的一块土地,以后也将成为经济重镇,要是土地都属于徐家,那算什么?
徐阶和徐光启一点关系都没有,萧如薰也没有什么担忧的地方,不过是吩咐谢禾搞死徐家的时候注意保护好徐光启的一家老小,然后给他们分配多一点的土地照顾一下,仅此而已。
毕竟徐光启眼下正在缅甸北部的军事研究所里面帮着萧如薰研究燧发铳和米尼弹,这样一个科技方面的大牛人才要好好地利用一下,他和那些只懂得经验主义的老工匠不同,他是一个会总结的人才,依靠他,或许可以跳出经验主义的怪圈也说不定。
在后儒门士绅豪强时代,萧如薰还指望着依靠徐光启开启一波新的时代潮流。
正文 八百七十七 进军松江府
华亭徐氏家族的财产是在徐阶担任内阁次辅和首辅期间由他的两个儿子徐璠和徐琨两个人拿下的。
他们在老家大肆兼并土地,达到了二十四万亩的地步,也有人说是四十万亩,总而言之,整个上海地区徐家是最大的地主,最好最肥沃的土地都归他们,所以他们家族极尽奢华。
后来高拱执政,这个仅次于海瑞的大棒槌逮着徐阶就死咬不放,派出海瑞担任应天巡抚来华亭打老虎,对徐家穷追猛打,海瑞是何许人也,嘉靖朝的大明子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大明天字第一号大棒槌。
那一上任还了得?
三天两头传讯审讯,弄得徐家人疲惫不堪,徐阶招架不及,被海瑞抓住漏洞把罪证交给了高拱。
高拱更绝,直接把徐璠给发配充军了,徐阶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看错了高拱,更没想到自己在嘉靖皇帝面前保下的海瑞是个白眼狼愣头青,居然对自己反咬一口。
后来徐阶无奈,只能在朝廷里开始发力,遥控张居正把海瑞废掉,把高拱斗倒,让张居正做了首辅,这才把徐璠给救了回来,薄了徐家二十四万亩的土地和富贵。
所以史书上都说徐阶晚节不保。
这件事情闹得太大,知道的人太多,时人多有嘲讽和不满,徐阶犯了众怒,加上后来张居正更是犯了天下举子进士的众怒,所以即使是一贯遵从为尊者讳儒门史家们也无法为徐阶这位“忠厚的尊者”避讳什么。
全都写上去了。
甚至在严世蕃死后严党倒台以后,徐阶答应许配给严世蕃的儿子做妾的那个嫡长孙女被他示意徐璠毒杀,他得知以后微笑点头的这件丑事也被记载在万历野获编这本野史当中流传下来。
更讽刺的是徐璠的这个长女到死都没有成年出嫁,幼年被许配给严世蕃的儿子做妾,还没成年严世蕃就死了,她因为已经定了名分,成为徐氏家族的污点,就这样被爷爷和父亲毒杀了。
当然,野史真假尚且存疑,只是这样刻板的套路,能让人想起很多古代王朝和亲政策下被牺牲的女子们。
可见这位“扳倒严嵩挽回大明朝危机局面”的“隐忍英雄”徐阶是一个如何冷血的政治生物。
对嫡亲血脉尚且如此,所以可想而知,在人口稠密的南直隶地区,徐家那二十四万亩的土地家财到底是侵吞了多少人的土地,到底是如何操作,到底是让多少人流下斑斑血泪来让他们一家子显赫发达。
保守估计,也有三四千个家庭为此失去土地而支离破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只为他一家!
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底层百姓的死活,他们心中只有自己的享受和特权,读再多的书,掌握再多的学识,也只是在为自己的私欲奋斗罢了。
徐家只是那个时代的大士绅阶层的一个常规例子而已。
徐阶的功劳再大,名声再大,也掩盖不了他一家对下层百姓的盘剥压榨与累累罪行,读书人们歌颂着徐阶扳倒严嵩的功绩,可谁会去关心徐家暴行之下百姓们的斑斑血泪和累累白骨?
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是时候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而付出代价了。
每每念及于此,谢禾都忍不啄中的愤怒和暴涨的杀意,有萧如薰的指示和军队的支持,谢禾决定干一票大的,彻底废掉徐阶家族,以此开始自己的传奇。
既然决定要把自己这一身肉完全交给萧如薰,谢禾也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干掉了那么多土豪,早已没了退路,早已是战车上下不来的一员,在大时代里,小人物没有太多的疡权。
谢禾已经不打算疡什么了,他只想一条路走到底,他想看看道路的痉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带着最早五个脱颖而出的被工作组内的成员们戏称为“土地五虎将”的得意手下随着郑鹰的大军向松江府进发,伴随着大炮的轰鸣和鸟铳的射击,地方军队的抵抗软弱而无力,一触即溃。
湖州府和嘉兴府分别在十一月十六日和十一月十七日被拿下,用时不过十余日,地方军队抵抗者甚少,而地方大户为守护自己的财产而组织团练对抗镇南军的人数倒有不少。
一概杀光。
郑鹰指挥着炮手发炮,看着在炮弹的轰炸中支离破碎的大户们,再指挥铁骑纵横,将他们踏入泥土之中不复存在。
他要对的起萧如薰为他改的名字,鹰,翱翔于九天的残忍掠食者,强大,冷血,对猎物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心软。
湖州府和嘉兴府没有比杭州府更坚挺,也就是嫩豆腐和老豆腐的区别,同样一拍就碎。
明面上的抵抗结束了,暗潮依然汹涌,对镇南军铁血手段极其不满的大户们筹备着第二轮的行动,然而没等他们准备好,镇南军就找上门来了。
准确的说,找上门来的并不是整齐列装的铁甲士兵,而是红着眼睛满目仇恨的衣衫褴褛的泥腿子们。
那些被他们剥夺了土地财富和生存价值的泥腿子们。
残酷的报复开始了。
郑鹰也带着两万军队杀入了松江府,正式向东南士绅们的后花园发起进攻,没有做任何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