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1592 第75节
在没有完整的军阵的保护之下,骑兵对步兵的血腥屠杀开始了。
李如松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目光呆滞的倭人,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军官,周围日本人都没有马,他却有马,那他肯定是军官,于是挥刀直取此人,大友义统就这样傻傻的愣着,刚才运气好躲过了箭雨,这一次,却是再也躲不过了。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满脸凶悍之色猛冲过来的李如松和雪亮的钢刀。
一阵寒光闪过,马上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少倾,无头尸体喷出大量血液,继而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李大将军最喜欢的就是轻兵突入,率军突击,自己冲在最前面激励士气,所以才有那么多以少胜多的典型胜仗。
女真骑兵完全突入了日军阵内,日军哭天喊地的狼狈败逃,偶尔几个人能反击,檄拉的几声枪响,运气好的能打死一个女真骑兵,运气不好的连枪都举不起来就被砍掉了头颅,女真骑兵的人数本来就多,大友义统麾下骑兵本来就少,三下五除二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最后一百多个铁炮手在必死的境地下爆出了最后的求生**,结成圆形阵型来了一轮齐射,射死了一挟真骑兵,随后就被蜂拥而上的骑兵们砍掉了脑袋,全部阵亡。
战斗过程也就十几分钟,大友义统所部全部阵亡,李如松意犹未尽的收起了刀,瞅着这遍地的尸体数了数,觉得远远没有五千之数,难道已经有倭寇事先跑了?他派人继续往这个方向去索敌,自己留下来打扫战痴割脑袋——这些脑袋可是能换钱的,这是萧如薰亲口说的。
倒是努尔哈赤看着自己死掉的八十多个骑兵有点心疼——这些可都是他麾下最善战的战士,损失一个他都心疼好久,多少年带出来的亲信本部,要真是损失太多,可怎么办呢?
努尔哈赤的心情十分郁闷。
宗义智的心情则是彻底的绝望,心如死灰,困守在最后的平壤内城做着困兽之斗,战争生的十分突兀,至今也不过三个时辰,战争一开始,日军就全面失去了指挥系统,指挥彻底失灵。
小西行长说要去迎接大明天使,结果就不知所踪,他没有跟着小西行长去迎接使者,这反而成了他侥幸逃脱的原因,因为肚子疼不舒服,所以他留在内城休养,结果隆纶声响起,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拖着阐一步一步的挪出屋子准备指挥战斗,到了指挥所才现各级将领根本联系不上,各部军队已经被明军突入的部队打的彻底散开,尾不相连,谁都联系不到谁,只能各自为战,情况十分危急,宗义智当机立断要前往牡丹峰坐镇接过指挥权,尝试着力挽狂澜,结果牡丹峰顶一阵惊天动地的炮火覆盖攻击直接把宗义智轰傻了。
之后,硝烟散尽,宗义智眺望着牡丹峰顶,绝望的现那里已经插上了明军的军旗。
等上城头放眼望去,遍地狼烟,到处都是炮火声和鸟铳的声音,身边的士卒惊慌失措,不断有人前来报告哪里哪里失守,哪里哪里有人战死,哪里哪里有明军突入,不过两个时辰,平壤五分之四的城区已经失守,明军的大部队缓缓集结,向他们最后的阵地——平壤内城压迫而来。
小西行长的兄弟小西与七郎慌慌张张的跑到宗义智身边连声问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换来的是宗义智绝望苦涩的笑声。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这仗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要输,现在又能怎么办?”
小西与七郎也不想死,忙说道:“我们可以从东城突围!我听人报告了,东城外没有明军!我们要快点突围啊!”
“没有明军呵呵呵有了他也不会让你看见,围三阙一,中华兵法入门级的知识,小西君,你不是也读过这些兵书吗?他肯定会在东门外埋伏一支兵马,我们出了城就失去了最后的依仗,会死得更惨,你这都不知道?”
宗义智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是在这里,同样是个死啊!!”
小西与七郎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疯狂的大吼着。
“对!我们都会死!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都会死!!”宗义智突然大吼道:“我就不该来这里,我就不该来朝鲜!P长肯定已经死了帅既然死了,我们这些人就算逃了回去,你觉得宇喜多和加藤会怎么要求我们?他们会落井下石狠狠的踩上一脚,彻底把我们给打垮!我们不在这里战死,就要回去受辱而死!连切腹自炯做不到!”
宗义智的怒喝让小西与七郎怔住了,不一会儿,小西与七郎连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然后趴在地上窝囊的哭了起来。
“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宗义智站起身子,怜悯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小西与七郎,然后苦笑着望了望硝烟四起的平壤城,还有越来越近的明军的喊杀声和炮火声,缓缓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把精致短刀。
“我是对马岛主,我是大名,我绝对不能被人俘虏,我决定切腹自驹全自己的名节,这样至少还能保全家人的性命,与七郎,我先走一步了。”
宗义智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颤抖的手缓缓举起了短刀。
小西与七郎缓缓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双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去听任何声音,也不去看任何事情,直到那种震耳欲聋的声音再也无法阻挡的时候,他颤抖着爬了起来,爬到了已经失去生息的宗义智的身旁,把他的佩刀抽了出来,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凄惨的笑了笑,小西与七郎横刀一抹,身子缓缓倒下,抽搐了几下,血液渐渐浸染了身下的地面。
而后,极其猛烈的炮火覆盖了此处。
平壤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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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威震西北 一百 审判
日落时分,平壤攻击战结束,整整一天,四万明军突入了城内,以极其犀利的手段将一万五千多日军击败,夺回了城池,斩四千六百七十八级,日军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逃出平壤城,军官自小西行长以下或死或被俘,无一幸存,第一军团成建制被灭。网
明军战死六百九十七人,受伤一千八百多人,较整体来看,这样的损失毫无疑问是微乎其微的,萧如薰下令将大明战死士卒就地焚烧收敛骨灰,而倭寇尸体除保留级之外,其余尸骨全部焚烧,一个不留,城内千疮百孔,残存的朝鲜百姓受到不小的损失,房屋损毁也很严重,但是这就不在萧如薰担心的范围之内了。
当日晚间,袁黄从义州城赶了过来,一起参与了对小西行长的审判。
李镒私自出兵被倭寇击败,损失了二百多人,被麻虎率军救下,萧如薰呵斥了李镒一顿,李镒惴惴不敢言,萧如薰便给了他立功赎罪的机会,暂不上报朝鲜王,令他回自己的军营整顿败兵,再行出战。
沈惟敬擒拿小西行长立下大功,被赏银五百,报沽兵部请赏,这次的审判,沈惟敬也得到了参与的机会。
小西行长被沈惟敬用特制的迷药迷倒了,被冷水从昏迷中泼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烛火通明的营帐里,他看到了整整一营的明军将帅,纷纷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而那个把他带入这种境地的沈惟敬,正站在萧如薰的身后面无表情的瞧着他。
与小西行长一起被擒拿的还有外交和尚玄苏,除此二人还有点价值以外,其余被擒的倭寇军官已经全部被有功将官斩示众,充作领赏级,那些疑似将官的级也被收集起来,要给小西行长还有玄苏点名确认等级,然后才能确定赏钱的规格。
两个被捆起来的日本人看着满满一帐篷的大明将官,不寒而栗。
坐在上的一名军官看起来很年轻,手里拿着一支笔正在奋笔疾书着些什么,没理他们。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内,玄苏率先崩溃了。
“将军饶命!大明天将饶命6僧只是一个翻译,只是一个翻译,从来不曾参与任何杀生之事,从来不曾啊9请各位将军看在中国四明禅师的面子上,饶过贫僧吧!饶过贫僧吧!”
玄苏涕泗横流,不停地磕头,脑袋都给磕肿了,小西行长则显得十分的木然,目光呆滞,一言不一动不动,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萧如薰写好了下一份军令之后,搁下了笔,抬头看着玄苏和小西行长,而后再次提笔写下新的军令,并对玄苏开始问话。
“玄苏啊,你说你一个和尚,不在佛门清静之地修身养性参悟佛道,为何要来朝鲜参和这档子事儿呢?看起来,你这和尚六根不净,放到我大明,定是个一等一的花和尚!”
帐内军官们哄堂大笑起来。
玄苏的面色愈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