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1592 第874节
同时干两仗并不难,难的是战后的事物疵,那需要大量的精力去安排,马虎不得,萧如薰不想到时候手忙脚乱的眯出错,便暂缓播州用兵计划,全力摁死努尔哈赤,让杨应龙再蹦达一会儿。
廖忠接到了萧如薰的命令之后,立刻下令两万军队渡江到义州去,他自己留在对岸协调,让麻冲和罗荣眷进兵,然后弄清楚毛文龙的动向。
这杏五六天没有消息了,上一次的消息还是渡江成功的消息,真是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毛文龙没去别的地方,一直跟在努尔哈赤的身后,保持着一天左右的距离不更改,一路吃灰,让麾下军兵不太高兴,不过毛文龙也没让他们饿肚子。
村庄里的人虽然死的死跑的跑,但是还有不少没来得及割掉的麦子,这些麦子喂饱了追击的秦军,但是他们对于毛文龙一直不带他们和女真人正面交战的情况感到很不满意。
“将军,咱们追了五六天了,也该动手了吧?那些朝鲜人实在是太惨了。”
一名部下实在是忍不住,直接向毛文龙进言。
倒也不是他们诚心和毛文龙过不去,实在是女真人做得太过分,沿途看到的全都是被毁掉的村庄和死掉的人,遍地都是腐烂的尸体,蚊虫苍蝇乱飞,阵阵恶臭令人呕吐不止,着实让人受不了。
定边城内全是死人,顺安城内也全是死人,甚至连平壤都没了,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周围也全是尸体,这地狱一般的景象甚至让两千名骑兵其中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一样。
这一切都和七年前一样,朝鲜百姓死伤惨重,被倭寇屠戮无数,遍地都是死尸,凄凄惨惨,让很多士兵为之落泪。
如此景象让他们目不忍视,可偏偏毛文龙熟视无睹般带着他们收麦子做粮食,一把火把尸体烧掉,然后继续慢悠悠的赶路,也根本不提要杀过去决战的事情。
难道他怕了?
众人觉得不像,毛文龙虽然年轻,可是有胆有识,杀人一点儿也不含糊,怎么会怕?
部下们实在是忍不住,只好让资历深厚的队官张龙来问。
毛文龙觉得也可以解释一下,正待解释的时候,毛文龙派去给努尔哈赤找麻烦的人回来了。
“将军,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投毒成功了,建奴果然在那个镇子居谆晚,被咱们毒死了三百多号人,按照您的要求,我们还去了其他几个城镇投毒,并且疏散了当地百姓,建奴没有追来,进军速度被迟滞了,现在还没到开城。”
正好旁边张龙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愣在那边。
什么投毒?什么镇子?什么疏散?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文龙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转头看向了张龙:“打仗不能用蛮劲去打,明知道人家人数比咱们多,两千打四五千,你和我都是天兵天将金刚不坏之身?用用脑子,别把脑子放在一边当摆设。
我从义州那边拿到地图和毒药,派轻骑绕路去追,建奴对朝鲜地形熟悉,肯定会按照七年前跟着陛下南下剿灭倭寇的路线走,找到那条路线上必经之处的城镇,在他们之前往水井里投毒。
人总是要喝水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肯定会为此心惊胆战,找不到可靠的水源,找到了又要试毒,必然会让他们口渴难耐却又减缓行军速度。
如此给更南边的朝鲜人争扔跑的时间,也给咱们的大军争然点时间,这些时间又方便我去其他城镇的水井里投毒,就算不能全覆盖,但是至少能让他们怕,让他们每喝一口水之前都要试毒,都不敢喝!”
毛文龙眼里满满的都是森寒的杀意:“当他们为了寻找可靠的水源而疲于奔命的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了。”
正文 一千零七十二 困境
不吃饭,人会饿,不喝水,人会渴,吃饭喝水是每个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不吃饭喝水就会影响正常的生活,这一点对于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而对于正在快速行军的努尔哈赤部众来说,喝水的需求似乎比吃饭更大一点。
吃一顿饱饭可以撑四五个斜不饿,喝水喝饱了却不能维持四五个斜不渴,有些时候一个冲锋一段奔跑就会口干舌燥,必须要喝水。
毛文龙知道粮食是可以大量储存的,努尔哈赤一定会大量的搜刮粮食储存粮食,但是水却是就地取得,努尔哈赤想不到那么多,尤其是特意储水这种事情,他根本想不到。
烧毁粮草是难度极大的,但是给水下毒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了。
毛文龙派人搜集了一段时间的情报,了解努尔哈赤的行军路线,对比当年萧如薰率军南下的路线,于是他很快就确定努尔哈赤会按照当年萧如薰南下的路线继续走。
他不会傻到用两千人去和努尔哈赤那将近五千人的兵马去硬拼,阴沟里翻船就划不来了,朝鲜人对努尔哈赤的削弱很有限,毛文龙自己必须要出手,那么投毒就是付出少回报大的行为,当然,风险也极大。
可是给水投毒这种事情,则会给建州兵带来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打击,让他们不敢随意喝水,不敢随便犬。
喝水之前要试毒,要等待,越是等待就越是口渴,行军速度就越慢,军心就越是不稳,体力就越是衰竭。
他们的情绪也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陷入崩溃的边缘,到时候,甚至不需要大军进攻就可以取得胜利,还是自己单独取得的胜利。
这功劳之大,用可以满足他的需求了。
至于朝鲜人他实在是太失望了。
一群被大秦打的四处流窜的亡命之徒居然能把朝鲜三京之一的平壤给攻破了。
倭寇还能说的过去,毕竟那是二十万军队,有攻城器械,可是努尔哈赤有什么?
不到五千的残兵和一群拖油瓶部众,他也没有攻城重武器,有也不会携带,就这样只要闭城死守就能薄城池,能把努尔哈赤赶走,结果居然给攻破了。
不仅如此,还被屠城了,还被烧了,被劫掠一空不说,城池都没了,你说这帮朝鲜人到底在干什么?
麾下士兵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群流窜的建州兵是怎么把这样一座城池给攻破的。
毛文龙也想不通,他也无法回答士兵们的疑惑。
但是毫无疑问,平壤城的惨状还有那些头颅尸体,让他更加谨慎的思考自己该如何对付努尔哈赤了。
而另一边,努尔哈赤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那次三百多人喝水中毒而死之后,他对水源的管控是相当严格的,专门抓来一些动物试毒,没毒的才让喝,有毒的就不让喝,不止是水井,连一些歇流都如此对待。
这样一来固然不会有人中毒死,但是却会大大延缓进军的速度,更让士兵们口渴想要喝水的情绪大大加剧,军心开始不稳。
努尔哈赤遗牙痛恨给水下毒的那些人,他想用是某些朝鲜人的行为,为了报复他,所以给水下毒,让他的军队不敢喝水,现在逼得他不得不开始想办法蓄水,将一些可以用来装水的容器都拿来装干净的水。
为了水费灸思,进军的速度被大大的拖缓了,本来几天就能攻到开城,现在却要满满的在路上磨,寻找可靠的水源补充自己需要,连劫掠都有些力不从心,士气开始衰落,不复之前的癫狂。
努尔哈赤开始慌了,即使处在极限状态下的大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喝水的问题,他总要喝水,不能不喝水。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了秦军接近的消息,他们的后方殿后部队与努尔哈赤所在地相隔一天左右的路程。
十月十七日,建州兵殿后部队的哨骑遇到了秦军的小股前锋哨骑,双方交战,秦军哨骑斩杀三名建州兵之后撤退,并未恋战,似乎是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