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四万年 第2902节
爆炸的余波,令指挥舱里的灯火都颤颤巍巍,闪闪烁烁。
在古正阳和村民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麻枯和费重两大凶人同时从空气微妙的变化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对视一眼,麻枯向费重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四五名悍匪急匆匆地离开指挥舱,前往甲板查探。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非但人没回来,就连通讯频道都被切断,就像是跌入一个黑洞,什么都感知不到。
原本部署在甲板上的几处暗哨,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通讯频道中只传来阵阵“沙沙”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麻枯这个刚才让众人冷汗直冒的绝世凶人,此刻终于自己也涌出了满头冷汗。
“死老鬼!”
麻枯提高了声音,面孔变得愈发狰狞,但越是狰狞就越无法掩饰他眼窝深处的恐惧,“你在外面耍什么花样!”
古正阳和诸多村民目瞪口呆,懵懵懂懂,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韩特和琉璃暗暗对视一眼,隐隐意识到外面的异变可能和“耀老”有关。
麻枯察言观色,知道这些村民真的一无所知,而且在赤火帮的威名镇压之下,的确生不出半分抵抗之意,重重哼了一声,让赵烈解除他们的武装,又交待了一句:“在这里看着,谁若是敢轻举妄动,立刻把指挥舱里所有人统统杀光!”
他自己则带着几名心腹回到甲板上。
然后,就和费重一样,一去不回。
赵烈和剩下的悍匪,落入进退维谷,尴尬至极的处境中。
悍匪和村民,双方大眼瞪小眼,随着时间推移,外面所有的爆炸声几乎都消失了,诡异的寂静令他们的气势对比逐渐逆转过来。
“爸爸……”
赵冲一个劲儿直吞口水。
赵烈的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忽然道,“村长,把其他人都捆上,你带上韩特和琉璃,和我到外面查看!”
“嗯?”
另一名匪帮小头目对他的安排似乎有些意见,赵烈却回了一句:“这里无路可走,万一外面真的有事,逃都逃不掉!”
第1981章 父与子
赵烈、赵冲和六名悍匪以枪口抵住古正阳、韩特和琉璃三人,一步步朝甲板爬去。
外面寂静无声,被一层虚无缥缈的黑雾笼罩,就像是铁壳大船无风自动,行驶到了一片鬼魅的世界。
饶是几名在血战世界中身经百战的凶人,都不由冷汗涔涔,牙齿不由自主地碰撞。
即便将古正阳、韩特和琉璃推到前面充当肉盾,都抵消不了他们心底的不安。
“怎么回事,人都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连厮杀声都统统平息下来,黑水帮不是在前面猛攻的么?”
“麻枯和费重,究竟在哪里!”
众人提心吊胆地踏上黑雾缭绕的甲板,只觉得天空中的星芒和自己晶铠射出的玄光统统被雾气吞噬,两三米开外的事物就影影绰绰,模模糊糊,根本看不到船舷在哪里。
一路朝舰首探索,终于发现黑雾中好像有一台晶铠站着,那匪帮小头目大喜过望,伸手去抓,晶铠却像是玻璃打造的一般轰然倒塌,变成满地亮晶晶的碎片和构件!
“叮叮当当”声乱响,恍若一阵冰雹轰击着众人的心脏。
一股冰锥般的寒意,在匪帮小头目和赵烈心脏深处同时升起。
和“极乐世界”里翻云覆雨的超级势力相比,赤火帮掌握的晶铠虽然都是最低级的量产型,绝大部分还是经过多次维修和翻新的杂牌货,但终究是严丝合缝,环环嵌套,防御力极其强大的“法宝之王”。
此刻,却被人以庖丁解牛的方式,还原成了最基本的构件,连指甲盖大小的镜片都被拆卸下来。
最可怕的是,分解之后的晶铠构件,竟然还能像一台完好无损的晶铠那样站立着,直到外力推动,这才轰然倒塌!
而晶铠碎片之间,既没有尸块,也没有血渍,就好像原本穿着这套晶铠的悍匪,直接蒸发了一样。
匪帮小头目和赵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吞了口唾沫,脚不离地,一寸寸向前挪动。
他们依旧没有发现半具尸体,却在甲板上发现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人形剪影,看样子就像是一个人曾趴在地上,发生猛烈的燃烧,连甲板都被烧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微微凹陷下去。
甲板是金属打造的,要烧出漆黑的印记并不困难,但要烧得微微融化和凹陷,那温度一定高到无以复加。
而承受这样燃烧的血肉之躯,最终的下场也不难想象怕是彻底灰飞烟灭,连半点渣滓都不会留下。
正当匪帮小头目和赵烈纷纷大吞口水,心惊肉跳之时,四周黑雾终于消散一些,令他们能看到更远的地方,亦听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正是麻枯的声音!
众多悍匪大惊失色,破开黑雾看去时,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麻枯,而是费重。
这名在双龙谷中臭名昭著,心理变态到极点,最喜欢虐杀无辜者的绝世凶人,身上的晶铠被扒得干干净净,以一个类似“求饶”的古怪姿势跪倒在地,脸上的肥肉不再颤动,却是早就惨死。
他的面容扭曲到了极点,就像是五官都争先恐后地从肥肉里爬出来,想要逃离他的脑袋,下身还沾染了大团黄褐色的污渍,散发出熏人的恶臭,却是被吓得屎尿齐流!
“究竟什么力量,可以在瞬息之间,无声无息扒下费重的晶铠,杀死这个绝世凶人,而且还让他在临死之前,被吓得跪地求饶,屎尿齐流?”
赵烈、赵冲、匪帮小头目和所有悍匪统统像是跌落一个不可思议的噩梦,神经末梢如针扎般刺痛。
就在这时,麻枯从黑雾中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他身上的晶铠同样消失不见,露出不住颤抖的竹竿身形,明明是悍不畏死、凶残至极的匪徒,此刻脸上的表情却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叫声又尖又细,就像是喉咙上被割了一刀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