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175节

程子介端着枪哈哈大笑：“多谢师傅。”

何安静也是笑成了一朵花，连连点头：“嗯嗯。好，你现在试着退弹看看。”

小树林中只剩下这对专心致志的青年男女。若不是他们手中的散弹枪，两人的距离实在是超出了必要的亲密。太阳越来越高，何安静清朗的嗓音伴随着蝉鸣，在翠绿的枝叶间袅袅回荡：“……啧啧。果然经不起夸，忘了怎么退弹了？”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快！快！快！这么慢怎么行！”

“加油。熟能生巧，笨一点也没关系的。师傅相信你。”

……

整个上午，程子介都在练习最基本的装弹和退弹。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触军用枪械，必须打好基础。午饭后，两人还是兴致高涨。看着没什么事，难得清闲，于是又相约跑去小树林中，继续练习了起来。

虽然是盛夏的正午，酷暑难耐，但两人都是一心扑在这把枪上，倒也没觉得难挨。程子介总算熟练地掌握了装弹和退弹，接着，就要开始学习实战射击了。

至于瞄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即可。程子介有了使用弩箭瞄准的基础，而这种散弹枪射程不过数十米，加之是面杀伤，毫无精度可言，所以也不用着重练习。

于是，夏日的阳光最毒辣的时分，突然“轰”的一声枪响，在小树林中回荡起来，周围令人烦躁的蝉鸣顿时戛然而止。一大团树皮木屑四处飞溅，一颗碗口粗的大树，树干的一段被轰去了一大半。不少散弹深深地嵌入树干中，看得人有些头皮发麻。

“嗯嗯。感觉怎么样？”何安静检查了一下目标，对程子介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没想象中难掌握。”程子介端详着手里的枪，满足地笑道。弩箭的练习为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加上他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掌握散弹枪的使用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任务。

“那就好。你现在……”何安静正要继续，程子介突然听到学校方向传来一阵隐隐的喧哗声。

“等等……怎么回事？”程子介马上警觉地打断了何安静的话。何安静侧耳倾听，也听到了异样。赶紧道：“学校里出什么事了？”

“快去看看。”两人赶紧中断了学习。何安静取下背着的狙击步枪端了起来，而没有携带其他武器的程子介也飞快地在散弹枪中装满散弹，两人并肩跑向树林边缘。

定睛一看，却正看到学校内跑出不少人，围向一口水井。井边已经围了一圈人，还有好些人拿着竹竿绳索之类的东西跑来。

“有人掉进井里了！”何安静吃惊地说道。见并非外敌来袭，程子介也心中一轻，收起散弹枪：“走，我们去看看。”

第四百一十七章 淘气

两人一前一后，在炙热的阳光下飞快地掠向那口水井。

井边围着的人果然是在试图救人，正在不停地喊着：“怎么样了？”

“不行！太深了！”

“她听得见我们说话不？”

“她沉下去了！没抓绳子啊！咋办？”

“糟了。会水的都去白尾搞鱼塘了！这儿谁能下去救她？还有没有会水的？”

“这么深的井，会水也不行啊！”

喧闹间，程子介已经飞快地冲到井边，大喊道：“怎么回事？”

一位小队长赶紧上来答应道：“老大！一个小姑娘掉进井里了。 我们在想法子救她，但是这井太深了，这儿的弟兄又都不会水……”

程子介闻言，赶紧将手中的散弹枪丢向身后跟来的何安静，自己扑向井边：“是谁掉进去了？”

“是昨天刚来的一个小姑娘。白夫人的小姐刚才还和她一起洗衣服的。我一直在旁边看着，见着那小姑娘玩水玩疯了，可能是天气热……我说了两句，让她小心点，井边地上滑，小婉小姐还不高兴……我就不敢多说。结果一眼没看到，就是扑通一声……”那小队长小心翼翼说着，回身拉着两个小姑娘上前，正是杜小婉和任乐婷。

杜小婉已经吓得小脸发白，浑身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乐婷则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大哥哥！盈盈掉进里面去了，你快救她呀！她会淹死的！”

程子介知道是柳丽盈掉进了井里。也顾不上再问什么，看着井内深深的水面上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并不见柳丽盈的身影。只有大片的水泡咕噜噜地从水底冒上来，知道不能再拖，大喊道：“快去找我妈！准备氧气瓶什么的急救。”话音未落，就纵身跃进了井里。

扑通一声，冰凉的井水没过了程子介的头顶，激得他浑身一个哆嗦。井内空间狭小，而且黑暗阴冷。井壁上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石块滑溜溜的，让程子介难以着力。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程子介停止了用肺部的呼吸，毛孔张开，开始转而通过皮肤吸收氧气。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扒在井壁上，手指扣着石缝，转而向井水深处爬去。

没想到新成员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出了这些事。和双河本地的平民已经习惯了使用水井不同，这些来自城市的平民，大概是从来没这样取过水。

特别是柳丽盈这样的半大小姑娘。她们已经能自立，所以不适合让别人照顾，帮她们打水。她们自己身单力薄，却又生性好奇，现在刚刚安定下来就开始淘气，结果稍有不慎就是扑通一声。

想到这儿，程子介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归根结底，还是能源不足，还是缺电。要是有了足够的电力，不用这样打水，生活将会方便很多。否则的话，没有自来水系统，除了取水难，卫生方面的问题在这炎热的夏日，其实已经很让人困扰。

一千多人聚居的地方没有下水道系统，实际上已经对大家的健康构成了威胁。酷热也极大地影响了夜晚的休息。

电。电力实在太缺乏了。除了生活方面的困扰，还有白尾的鱼塘。听何安静刚刚说的，也是因为没电，没办法供氧，所以很多鱼塘只能眼睁睁地放弃。

这些鱼塘本来到了秋季该是丰盛的收获，现在人力充足，却因为没电，只能面对大量的死鱼束手无策。

还有任乐瞳承担起来的通信恢复工作。即便他工作顺利，不需要专业知识也能知道，在没有电力的时候，通信是无法维持的……

在基本的生存解决以后，电力缺乏已经造成了幸存者提高生活质量的瓶颈。只能保证照明的话，文明是不可能恢复的。生产、生活、交流……无一不需要更多的电力供应。

程子介飞快地爬向井水深处，不由得想起了伍少校提到的那座核电站。那么大规模的核电站，不但可以满足灾难前海源市的大部分电力需求——甚至包含工业用电的需求，而且可以在很长的时间内不用更换燃料。按现在幸存的平民规模计算，控制好核电站的输出功率，各反应堆轮流输出，维持的时间可以是数十年，几代人，直到恢复文明。

那意味着几乎取之不竭的电力。

意味着清洁，安全，方便，效率……

要是能清理那核电站，恢复运行就好了……程子介一边爬，一边仔细地摸索着井水中柳丽盈的下落。

……那儿到底有什么样的丧尸？竟会让一只精锐的特种部队一下直升机就全军覆没？

要是有机会的话，自己有必要去核电站看看？

一定要去。 现在的世界里，需要大规模燃料供应的火电站是无法维持的。水电站和风力发电也受到天然条件限制，而太阳能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维持，还要高科技的保障能力，成本过高。

这些方式都不现实。只有核电站，才最适合为灾难后的幸存者们稳定地提供充足的电力……

应该和严将军交流一下……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此放弃……

程子介正在想着，突然手指尖滑过一缕飘荡的丝状物。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柳丽盈的头发，一把抓在掌心，另一只手顺着摸下去，果然很快就摸到了小姑娘冰凉的脸颊，接着是脖子，胸口……最后一把抄起了小姑娘的腰，两腿一蹬，跃出了水面。

从这儿看向井口，程子介一下子明白了坐井观天这个词的含义。井口在头顶上只剩小小的一圈，一朵白云正在飞速飘过。井边围着的人们的喧哗声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程子介一露头，何安静就大声喊叫起来：“出来了出来了！小橙子——怎么样啦！”

“哎——找到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先拉我上去再说——”程子介抹去脸上的井水，看着光溜溜的井壁。这儿空间狭小，而井壁上的石头潮湿光滑。就算是程子介自己身手不凡，也很难抱着一个人爬上去。

“哎——”何安静干净利落地答应着，丢下一根绳子。程子介一只手抓住绳子，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搂在怀里，然后昂首喊道：“拉。”

于是何安静也发挥出惊人的力量，双手连环使劲，飞快地将程子介拉了上来。程子介刚刚横抱着柳丽盈跳出井口，何安静就丢过绳子，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脚踝，喊道：“溺水的人不能这么抱！放手，我来。”

程子介知道何安静学过应急处理，赶紧松手。于是何安静抓着柳丽盈的脚脖子，将她倒着提了起来。这小丫头可爱的小脸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嘴唇也变成了一片乌青，双目紧闭，胸口也见不到呼吸的迹象。

远处钟美馨已经带着些急救用品，在两位部下的带领下娇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而何安静提起柳丽盈，用力拍着她的背，像是提着一只没了毛的小鸡，对程子介喊道：“把她嘴撬开，让她把水吐出来。”

程子介闻言，赶紧抱住小姑娘的脖子。小丫头牙关紧咬，但抗不过程子介神力，轻而易举地掰开了她的嘴巴。接着，清亮的井水就大股大股地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见水控得差不多了，何安静又飞快地将她放在井边的平地上，然后跪在她身边，喊道：“小橙子，我给她做人工呼吸。你会不会心肺复苏术？”

“啊？”程子介其实多少知道一点按压胸腔帮助恢复心跳呼吸的办法。但目光扫过，却见那小丫头身上的衣裙已被浸透，娇嫩的身体像个半成熟的青涩果实，纤毫毕现，一时间踌躇起来。

但幸好钟美馨已经及时赶到，轻声道：“我来吧。”

程子介舒了口气，赶紧退后。于是钟美馨和何安静一起，为小丫头做起了急救。片刻功夫，这小丫头终于噗地一声，从小嘴里喷出一道小小的水柱，喷了何安静满头满脸。

接下来的情景就让大家都欣喜万分，何安静抹着脸上的水也是笑容满面。小丫头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糊里糊涂地哇哇哭了起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呼。”程子介长长地舒了口气。钟美馨赶紧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检查着她的身体，微笑道：“没事了没事了。别哭。”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杜小婉和任乐婷两个也围到了柳丽盈身边，三个小姑娘哇啦哇啦地哭成一团。钟美馨稍作检查之后，站起身来，笑道：“没事了，救的及时。这小姑娘身体也好。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接着看向浑身赤裸的程子介，笑道：“小杰，又是你下水救她起来的？你也回去换一下衣服。井水凉，别感冒。”

“嗯。”程子介嘴里答应着，抹着头发上的水，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向三位小姑娘：“好了，都别哭。”

“哇……我差点死掉了……大哥哥……谢谢你……不然我死掉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我了……”柳丽盈一边哇哇哭着，一边向程子介道着谢。程子介点点头，却蹲在她们面前，板起了脸：“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不去手柄摇水的封闭井，却跑到这种开放的老井边来打水？”

第四百一十八章 废弃

三位小姑娘顿时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眼巴巴地看着程子介说不出话来。程子介自然知道是这三人淘气贪玩，觉得那种封闭式的摇井不好玩，才跑到这种井边来胡闹。于是故意凶巴巴地喊道：“你们也太淘气了！要不是我正好注意到，或者我现在不在家，来晚一点，盈盈就真的淹死了！你们现在先回去休息，等会晚上吃完饭以后，来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哼。真是无法无天。”

说完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三位小姑娘见他走远，呆呆地坐在地上，片刻，又突然全部哇哇大哭起来：“大哥哥好凶……”

“大哥哥生气了，哇哇……”

钟美馨忍俊不禁，笑道：“行了行了，大哥哥也是担心你们。看你们，身上都湿了，快回去换衣服，好好休息。天气热，下午就别出来玩了。晚上给大哥哥认个错吧。”

“嗯。嗯，谢谢钟妈妈。”三个小丫头一边抽抽搭搭的，一边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住处。杜小婉还对着旁边的何安静道着谢：“小静姐，也谢谢你……”

“你就是小静姐姐吗？你也很好看啊，一点都不可怕……”

“呜，小静姐，”柳丽盈已经止住了哭声，看着何安静背着的那两把枪，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对它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抽着鼻子道：“小静姐，呜，你真厉害，用这么大的枪。我也要学……”

“好，好。”何安静无奈地点着头：“快回去。以后你们乖乖的，我就教你们。”

于是，三个小姑娘互相搀扶着离开了。何安静打起一桶水也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刚才的小树林里，将程子介的散弹枪装好，然后帮他送了回来。

经过这个小插曲一闹，程子介也有些无心练枪。回家换了套衣服之后，便在校园中巡视了起来。这时姜晓霞已经带着几名已经在黄云山安顿好了生活的知识分子回了中学，正在整理教室，准备用来授课。这几名大学师生的到来，完全填补了之前缺乏教育工作者的情况。毕竟双河小小一县，幸存者更大部分都是来自乡镇，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很难负担起初中以上的教育。

现在则这个问题就不用再担心了，有了这些知识分子，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教育都不再是问题。

程子介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会，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接着，他又在操场边看了一会儿新来平民的整编训练工作。这次的平民除了实在伤残严重，或者年幼体弱者，倒还有一半出头，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健康男女，绝大部分在四十五到五十五岁这个年龄范围。他们其实身体没什么问题，也说得上健壮，只是无法参加高强度军事训练，不适合留在军队而已。至于普通的体力劳动，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所以，他们也正在张耀煌和留守的一名大队长的带领下，编成了新的小队，进行一些强度不高但是必要的训练。至少，他们需要在紧急情况下有基本的应对能力，在需要调动和安排时能有效的统一指挥。

程子介也是远远地看了一会，知道这也不需要自己操心，于是继续闲逛起来。医务室中，钟美馨和其他医护人员还在为新来的病人继续治疗。校园门口，陆小艳正在带领一些人，为年纪太小或者严重伤残，实在无法自理的人收回已经洗净晒干的衣服。校园内随处可见刚刚分配了清洁工作的新成员在打扫公共卫生，这些人虽然因为身体原因做不了更多的活，但是现在也总算可以自食其力，所以一个个热情也都很高。

这样的话，新成员融入这个大家庭是没什么问题了。程子介满面笑容地走着，很快又来到了办公楼。江雪宁正在这儿的一间新办公室内仔细整理着大堆文件。她有两点特殊情况：是海源大学的学生，算是知识分子。但是又并没有信仰群星之王，所以也没有随父亲一起去黄云山居住，而是独自住在宿舍。她不会说话，算是残疾人士，但是身体又很健康。所以在早上的会议中，李建斌就提出，安排她专门处理文件资料。

这倒是挺适合她的。她不会说话，所以不能像她的同学们那样教孩子读书。但是总不合适让她去干体力活，也不适合让她什么都不干。毕竟其他人，即使是轻微残疾，也基本上都有各自的工作。她身体健康，总要做一项工作才能公平。

正好，现在随着成员增加，事务繁多，李建斌和苏田田等人要处理要保留的文件材料也越来越多，工作量越来越大。李建斌自己是领导班子里每夜最晚休息，早上最早起床的那个。

所以，李建斌就提出了这么个建议。让江雪宁每天白天的时候继续自己的学业，晚上有电的时候，就为有需要的领导成员整理资料，打印文件……这样的话，可以为李建斌苏田田等人减轻很大的工作量，还可以为教学事务提供不少帮助。

江雪宁自己自然对这份工作没有任何意见，正在安静细心地整理着李建斌和苏田田以前留下的不少旧资料。程子介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知道任乐婷不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和她交流，就悄悄地离开了。

接着，程子介又在县城里转了一圈，然后去双河郊外的地里看了看。虽然他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看着地里一片绿油油的，还是知道种地的事情也是一切顺利。

逛来逛去，好像只有程子介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心情轻松，时间也就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炽热的太阳就逐渐西沉，正在双河郊外的原野上独自信步漫行的程子介突然看到一列车队，正从南方的公路上抵近城区。定睛一看，正是邓团长带领的那些去了白尾的部下们。

于是程子介停止了闲逛，大步赶回了校园门口。

车队在大门外缓缓停下，邓团长带着弟兄们纷纷跳下车来，而李建斌已经迎出了大门。两人一边交谈，一边看着大家将半干的腌鱼一筐筐地抬下车，搬进了校园内。

程子介老远就闻到了车队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腥味。特别是在这夏日时近黄昏的时分，更是让人有些作呕。他大步走向两位部下，李邓二人也迎上前来，大声地打了个招呼。

程子介打量着显然又晒黑了些，而且神态疲惫焦虑的邓团长，知道他忧心鱼塘，赶紧安慰道：“老邓，别着急，白尾那么多鱼塘，我们本来就吃不完，也不可能全部保住的。”

邓团长疲惫地叹了口气，上前递过一支香烟，垂着头道：“老大，对不住……你为了大伙在外面出生入死，我们却连你好不容易拿下来的鱼塘都管不好……”

“说哪里话。”程子介点燃香烟，笑道：“缺电嘛。 没办法。就算有电，那么多塘，人手也顾不过来吧。”

“哎。”邓团长也狠狠地吸了口香烟，满面愁容：“老大。这样的情况要是持续下去，怕是后果不太妙啊……这几天天晴，其实还好。要是遇到阴天，下雨前的闷热天气，估计大多数鱼塘都会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