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21节

出了门，程子介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李建斌他们都已经被捆了起来，李建斌和小武脖子上也是架着刀子。抓着程子介的这个人对黑影里的一个人低声道：“二哥，就这三个人了，怎么处理。”

“大哥也就是叫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没叫我们伤人。……带他们回去看看大哥怎么说吧。”黑影中的二哥回答道。

“嗯。”于是程子介又在这家伙的推搡下向前走去。挟持他们的人带着他们一起下了楼，出了院子，程子介默默地数了数，对方共有六个人，一个打头的二哥，三个人分别用刀子架着自己这边三个男人，另两个本来挟持着钟美馨和苏田田的家伙则拿出绳子将她们也像李建斌和小武的老婆们一样反绑了起来。

“流氓！你干什么！”钟美馨突然大骂起来。拼命地挣扎着。

程子介不用看就知道那家伙在干啥，心中大怒，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出手的时候，二哥低声喝道：“国进！咱们可不是土匪！”

“哎……”那家伙只得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只是将钟美馨绑了起来，色眯眯地看着她。钟美馨也安静了下来，于是程子介决定再观望一会。

很快屋子里又走出两个人，扛着程子介带来的大米兴奋地喊道：“二哥，找到了百把斤米！估计是他们带来的！”

程子介忍着怒火，看着那两个家伙。这时二哥吩咐道：“行，走吧。”

于是一行人被推搡着，从房子面前穿过公路，踏上了公路边一条隐秘的小路。这条路像是废弃了很久，本来该是水泥路面，却到处都裂开了缝，长满了杂草。难怪刚才没注意。

这条小路一直通向黄云山里。幸好天上有些月光，不至于走的太难受。一行人踉踉跄跄地走向山中，程子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出手机会。李建斌和小武一前一后，离自己都有些距离，虽然架着自己的那家伙根本造不成威胁，但是他没有把握同时救下李建斌和小武，更不用说还有女人们。

山路越来越陡峭，旁边的林木也慢慢茂密起来，伴随着虫鸣和阵阵夜风穿过树梢的声音。月光开始时不时被树荫遮挡，静悄悄地走了十来分钟，程子介才和大家一起上到了半山腰。结果暗暗有些心惊：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赫然竟是刚才和李建斌一起看到的那间破房子。

他们竟是住在这儿？

对方实际上并不是住在这儿，带着程子介等人走到那栋破房子后面，有一片长满了杂草的水泥广场，面积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加上广场边的荒地，竟是一片接近足球场面积的开阔地。开阔地的一边是这栋破房子，另一边则是一片被人工削平的山壁，灰色的岩石裸露在外。而山壁中间赫然有一道陈旧的大铁门。

领头的二哥和另一个男人拉住铁门向两边拉开，沉重的吱呀声惊起了山上的一些鸟儿。门一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一股股寒气喷涌而出，让程子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老实点！”小武感到了一点不安，有些挣扎起来，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只得安静了下来。

一群人就这么被裹挟着进了山洞，慢慢地向深处走去。脚步声回响在山洞内，程子介就着前头二哥手里的手提式矿灯的散射的光线，看到这山洞又高又宽，容得下十个人并排站立。头顶最高的地方比普通的住宅客厅还高不少，偶尔还会滴下一颗水滴来。

山洞里的空气倒是流通的很快，似乎从深处不停地向外吹着冷风。山洞两边的墙壁上则整整齐齐地开着不少小门，每扇门里都是一个小房间。

这是哪？程子介从来没到过这么诡异的地方。山洞深得好像没有尽头，越往里走越冷，头顶上滴下来的水渐渐多了起来，四壁和地上都是湿漉漉的，在这初夏时节，竟让人寒意刺骨。

进洞之后足足走了大概半里地，程子介才发现面前居然还有岔路。那些人带着程子介他们拐上了岔路，前面的石壁上看到了一丝灯光。 走了几步，左手边的石壁上开着一个程子介刚才见过的最大的房间。进了房间，才发现这差不多有自己家的客厅和餐厅加起来那么大，中间摆着一张潮湿厚重的木桌子，点着一支蜡烛，旁边靠着墙则摆着两张简单的床。

“老大。”“大哥。”押解着程子介一行人的那些家伙纷纷向桌子边坐着的一个中年人打着招呼，然后将程子介和李建斌小武向前推了一步。

“你们是哪来的。”大哥马上站起身来问道。

“海源。”程子介冷静地回答道，一边就着蜡烛的光观察着面前这个人。 他穿着一身旧军装，本来的平头大概是因为灾难以后没人能理发而有些长了，圆圆的脸膛黝黑壮实，看起来还颇有一点淳朴老实的感觉。

“你是他们领头的？”中年人有些惊奇地欠了欠身子，目光死死地盯着程子介。

“不错。”程子介盯着他腰间插着的一把匕首，心里一动。但是看到他身后还有个人举着一把弩，拉满了弦，锃亮的弩箭正对着自己，决定暂时先不动手，因为毕竟还不知道同伴的情况。

“大哥，他们带着快一百斤米。”二哥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子。

“嗯……”那位大哥沉吟着，程子介沉声道：“那是我们辛辛苦苦从海源带到这儿的。”

大哥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程子介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着，一边用其他的注意力关注着同伴的状况。到了这儿，对方放松了警惕，李建斌和小武脖子上的刀都收了起来，女人们则只是被绑着蹲在墙角。

“哎呀！”钟美馨突然又娇呼了一声。程子介大怒，这时张大哥才平静地对他说道：“我也不想伤你们，把米留下就行了。”

“不行，没了米，我兄弟们和我老妈老婆都要挨饿。”程子介毫不退缩。

“老妈？原来这个是你妈啊……啧啧，不是亲妈吧……你搞过她没。”一个家伙嘴里不干不净地说道。

钟美馨又是一声惊叫，那家伙就是刚才在挟持程子介等人的时候对钟美馨动手动脚的那个，现在又毛手毛脚了起来，嘴里还在乱喷：“我喜欢老一点的，啧啧……你放心，把她留下来就不会挨饿了。”

“呸。”钟美馨怒极，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从没有被这么侮辱过，一口唾沫啐到了那人的脸上。

“啧啧……好甜。”那家伙不怒反笑，这时姓张的头领发话了，神色不豫地看着他：“国进，我说了多少次，别他妈一天到晚吃了春药一样。活下来都不容易，我们拿了别人吃的就算了。”

“哦，张老大。”国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停止了对钟美馨的骚扰，张大哥皱着眉毛，还没来得及转回头来，就被程子介看准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国进的机会，一把挣断了反绑着双手的绳子，向张老大扑了过去。

张老大身边站着的那个家伙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扣动了弩机。但是弩箭的飞行却对精神集中下的程子介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他头一偏，就听见身后一直挟持着他的那家伙一声惨叫，显然是被弩箭射中了。

就在这时，程子介也窜到了张老大的背后。一把从他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顶住了他的喉咙。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房间里没人看清了程子介的动作。待到他们惊慌失措地举起武器的时候，程子介已经控制了张老大，沉声道：“都放下武器。”

第三十三章 投降

对方人数众多，现在却只能面面相觑。程子介知道必须打消对方拼死一搏的念头，免得对自己的同伴造成伤害，一只手继续握着匕首顶着张老大的咽喉，一只手并指成刀，对着那张木桌子的角斩了下去，伴随着“啪”的一声，厚厚的原木桌角被他硬生生地斩断了。

“再说一次，放下武器。”程子介自己心中其实也慌乱不堪，但只能梗着嗓子沉声喝道。

“快、快听这位——这位大侠的。”张老大满身冷汗，哆嗦着呼唤手下。程子介扫视着对方，都在不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家伙，只有那个国进，拿着一把刀一边慢慢地向地上放去，一边盯着钟美馨的脖子。程子介心中一惊，大喝道：“快放！谁敢有什么想法，或者敢伤了我的兄弟一根毫毛，我保证，让你的骨头一根根地变成这样。”说着抓住桌子边缘，手指使劲，木屑纷纷从指间洒落下来。

这下国进不敢再轻举妄动，也放下了刀。程子介盯着他们：“你们大概还在想着怎么反抗。”突然提起张老大飞速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每人扇了一个耳光，啪啪的声音还在山洞中回荡的时候，程子介就已经坐回了椅子，仍然提着张老大的脖子：“我很害怕，谁要是轻举妄动的，我可能会吓得控制不住自己。”

这下对方的人一个个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人的速度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力量也深不可测，不论是提着张老大扇他们的耳光还是对付那张沉重的木桌子，都超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老李，小武，你们自己解开。”程子介将匕首丢在李建斌身边，李建斌赶紧恭恭敬敬地答应道：“是！老大。”背过身子去摸索着捡起了匕首，接着割断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然后赶忙去解开了钟美馨，然后是苏田田。

钟美馨一松开身子就扇了国进一个耳光。国进大怒，盯着地上自己放下来的刀子，刚想弯腰，就被程子介抓起桌子上的一只杯子砸到他头上，顿时瓷片碎了一地，两条血迹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不想死，就试试。”程子介盯着他喝道。

“大家别白费力气了。”张老大倒是很冷静：“我们不是这位大侠的对手，难怪您老年纪轻轻地能当他们的老大。都怪我瞎了眼惹了您老人家，下面的人不懂事，您有气请冲我来，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还有老婆孩子，求您高抬贵手。”

程子介这才惊觉这间房间的门口外已经围了不少人，看来都是女人。

“哼。”自己的同伴还没脱险，程子介也不敢大意，看着李建斌将所有的同伴都解开了捆绑，才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始思考起脱身的对策。

“这位老大，您想怎么样？请给句痛快的。”张老大硬着头皮，低声道。

“我想怎么样？我带着我的人过个路，就被你们抓到这儿来。我还没问你们想怎么样，你们反倒问起我来了。”程子介毕竟年轻，还是心里生气，愤怒地喊道。

“是我有眼无珠，天黑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你们那里有火光，叫兄弟们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我给您跪下了，求您放过我那些兄弟。他们也是饿极了，一直吃野菜野果，求您老人家海涵。”

“饿极了？饿极了用得着、用得着……”程子介越发生气，却不知道怎么说，张口结舌了一会，才对钟美馨问道：“妈，刚才那王八蛋对你干什么了。”

“他、他在我身上乱摸……”钟美馨又羞又气，显然刚才被占了不少便宜。

“国进！”程子介还没来得及答话，张老大就先喝道：“你哪只手摸的，自己砍了，给这位夫人一个交代。”

“啊？张大哥……我……”国进张口结舌，呆呆地看着张老大。

“还不快点！这位夫人心肠好，饶你不死。趁别人还没改变主意，天强！天会！去帮他！”

天强和天会对视一眼，走到了国进身边，将他按倒在地上，抓住他的一只手腕就举起了刀。这下钟美馨反而心中不忍，更是惊异于他们如此坚决，赶紧低声道：“别砍了……”

“还不跪下来给夫人磕头！”张老大闻言，马上又断喝道。国进吓得屁滚尿流，跪在钟美馨面前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撞得房间地面上的岩石咚咚作响，然后又直起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瞎了眼，我瞎了眼！”

钟美馨这下真的怒意全消，转过身去：“不用了。”

国进停下了手，却不敢站起来，还是直挺挺的跪着，看向程子介。程子介却没有看他，对张老大沉声道：“你倒是条汉子。”

“还请老大高抬贵手。”

“算了。”程子介松开手，将他放开：“你也没想着伤害我们，就这样吧。”

说着站起身来，对同伴道：“我们走。”

李建斌赶紧走到门口，门内门外的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地看着程子介一行人离开了这座房间。程子介落在最后，一边集中精神堤防着对方贼心不死，一边听着小武洋洋得意地吹嘘道：“我们程老大你也敢惹，真是吃了豹子胆。他在海源，一上午打死了八百六十五只丧尸，下午又抱着大夫人和小夫人一口气跑了二十多里地……”

程子介听着他说的越来越离谱，也只能皱着眉头，因为知道他是在威慑对方。顺着进来的路慢慢走向出口，终于离开了阴暗湿冷的山洞，看到后面远远地跟着那群人，程子介想了想，环顾四周，看到一块饭桌般大小的石头，走过去一把举了起来，然后大喝一声，跑向那栋废弃的房子，一下子跳到了房顶上。

“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不要再打我们的主意。”说完，程子介举着石头远远地丢进了山谷里，听着石头隆隆地滚下了山，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轻松地拍了拍手。

对方是瞠目结舌，月光下程子介仿佛是天神一般的存在。刚才那块石头他们四个人都很难抬得动，程子介却轻松地举着跳上了楼顶。 每个人心里都只剩一个念头：“他是不是人？”

程子介站在门口，对着洞内的众人喝道：“我的米马上给我们送出来。”

对方赶紧默默地将程子介的米袋子搬了出来，被抢走的一些零碎东西也一件不落的归还了。

程子介这才对他们沉声道：“告辞。”说着带着同伴们就着月光举步向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程子介突然想起了什么，对苏田田道：“刚才有人打了你。”

“嗯。”苏田田赶紧答应着：“不疼。”

“妈的。”程子介骂道，停下脚步回过身去，却正看到两个人追来，正是张老大和那个二哥。

程子介赶紧示意同伴们停下，却看到张老大拉着二哥给他们跪了下来。

“这位老大，我刚才听到您姓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老大留步。”

“什么事。”程子介环顾了一下，看到他们别的人男男女女的足有三四十个，远远地跟在后面，也纷纷跪了下来。

“就是……老大若没有具体的去处，不如留下来住在这儿。我们这些人也能跟着老大找条活路。”

张老大说着磕下头去。

“起来。”程子介低声道，将张老大拉了起来。

“我们看到了老大的本事，对付些丧尸不成问题。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些日子就是靠着山上采点野食，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饿死。所以求老大带带我们。”

和李建斌他们当时哀求自己一样。程子介叹了口气：“你们的人，我可不敢留在身边。刚才一个欺负我妈，还有一个。”程子介顿了顿：“刚才是哪个王八蛋打我老婆的。”

苏田田又惊又喜，看着程子介月光下凛然的神采，不由得有些痴了：他说我是他老婆呢……

老张赶紧对身后的人群喝道：“刚才是哪个，打了这位小夫人？”

沉默了一会，人群中站起一个男人，垂着头走到程子介身前跪下了。

“请老大处置。”张老大低声道，满是乞求的语气。

“田田。”程子介转过身对着苏田田柔声道：“是他打你吗？”

苏田田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心里甜蜜得像要化了，小声道：“好像是的……算了吧，也不疼。”

“这么算了？”程子介心中不爽，想了想：“你自己扇十个耳光。”

那人大喜过望，本以为最少得出点血什么的，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程子介话音未落，他就左右开弓地扇起自己的嘴巴来，清脆的响声在深夜的山谷间回荡。

“行了行了。”程子介皱了皱眉头，看到那家伙脸都被自己抽肿了，叫他住了手，然后对张老大道：“你说的，我考虑一下，我先回住的地方了。明天再说吧。”

张老大知道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只得点了点头：“求老大一定留下来，给我们这些人找条生路。”

“我知道，我回去商量一下。”程子介不再多说，带着同伴们向山下走去。这时张老大向身后挥了挥手，从手下那儿拿来两只矿灯塞进程子介手里，点头哈腰地赔着笑：“山路不好走，给几位夫人照下路吧。”

程子介也懒得拒绝，被他们折腾了一夜，拿两盏灯照照路也是应该的，于是点点头：“谢了。”

张老大带着手下目送着程子介等人消失在山路的转弯处，叹了口气。二哥凑上来问道：“你说这位老大会不会留下来？”

“虽然才打过这么次交道，不过看得出来他心肠其实挺好的，没为难我们。明天我们早点去他们那房子，等着他们出来再求求他吧。”

“嗯。”

张老大这才转过身去，慢慢地走向洞口，一边骂道：“国进，你他妈的，有了三个老婆还不够，今天是碰到大度人，不然你骨头渣都不知道在哪了，老子回去了非把你阉了，尽给老子惹事。”

国进哭丧着脸：“我再也不敢了老大，谁知道那人这么厉害，简直和武侠小说里那些人一样，我哪想得到世上真有这么狠的人。他那、那妈又实在好看，我们这几十个女人加起来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