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242节

程子介缓步寻找着两人的身影，却在经过操场时被那儿的孩子们吸引了目光。从操场边缘到直升机舱门之间设置了一些简单的障碍物：破桌椅，垒起来的砖块，几根树干……刚才程子介降落时，第一个看到他的那名分队长正和一名老师一起，指挥着孩子们一次次地练习快速穿过障碍区，登上直升机。

在这样的场景中，小淘气的身影当然是非常醒目。她正轻盈地连续跳过几张长凳，然后像一只小猫一样钻进了直升机的舱门。很快又从舱门边探出红扑扑的小脸，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她身后被抛得远远的那名男同学得意洋洋地喊道：“谢包子，你又输了！”

程子介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这样的练习是非常必要的，但程子介希望他们永远都用不上这样的能力。

看了片刻之后，程子介转身离去。正想继续寻找萧玉梅和白雅琼时，却远远地看到校园门外停下一辆面包车。车门打开之后，惊雷部队第一分队的队员们跳了出来，程子介一瞥之下就安心了不少：第一分队全员都在，而且状态都很不错，没有人受伤。

分队长向校园门口的平民守卫作了简单的报告，然后带队走进校园，很快就迎面遇上了程子介。那名分队长看清他之后，大喜过望，带着队伍小跑了过来，老远就喊了起来：“长官。”

敬礼之后，程子介马上关切地问道：“基地怎么样了？”

分队长为难地摇着头：“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长官。基地外面围了很多丧尸，看样子从我们撤退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围攻基地。我估计至少得有十万……不，肯定不止。至少二十万头以上。我们只能远远地看着，没侦察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们基地附近不是荒无人烟吗？”程子介奇道：“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丧尸？”

“应该是从海源来的，长官。”分队长皱着眉头，似乎也不敢完全确定：“它们还在络绎不绝地往基地集中。我顺着它们的来路一直找到海源市区外，不敢继续深入市区了。所以也不知道它们是从海源市区出发的，还是其他地方的丧尸穿过海源到基地的。”

“它们一直在攻击基地？”程子介有些担忧起来。刘中校虽然是敌人，但他毕竟是人，是同类，程子介还是不愿意他被丧尸击败。

更何况基地中还有大量的新兵。

“是的，长官。”分队长也显得非常担心：“但是它们现在还没有尝试冲过雷区，只是从正面大门方向的通道进行一些低烈度的试探性冲击。”

“这么说，云庆的队伍能守住基地了。”程子介感到轻松了一些。分队长答道：“是啊。他们那么多人，还有战车和重武器，守住单方向敌人骚扰性的攻击肯定没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丧尸会不会发现雷区是可以突破的。一旦它们发现了，从四周同时进攻的话，估计压力就大了。”

既然得到了基地的消息，程子介也就安心了一些。对那分队长道：“行，你们辛苦了。都去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跟我行动。”

分队长大声答应着敬礼，没有多问明天的行动内容，就带着队员们离开了。程子介无心继续闲逛，在校园的一角坐了下来，点燃一支香烟，静静地思索着目前的情况。基地附近的丧尸是哪儿来的？如果说那是刘中校的队伍无意中带来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当然，它们更不可能是被基地中的战斗吸引而去的。基地离海源市区边缘有几十公里距离，连远郊都算不上，除非原子弹爆炸，否则是惊动不了市区丧尸的。

难道是严少将已经开始利用孙志高的研究成果了？似乎是有这个可能，但是阻断六旺渡口的丧尸又怎么解释？如果严少将真的能干扰甚至引导丧尸行动的话，怎么看都不可能放任丧尸占据洪岩和双河之间的那处关键的渡口。

程子介思索良久，却始终不得要领。连吸了两三支香烟以后，有些郁闷地站起身来，走向自己的住处，决定休息休息。

第五百六十二章 好痒

午饭之后，程子介就开始盼望着阿飞和阿木回来，结果连午睡都没睡好。等他午后起床之后，心情更是逐渐焦急起来。以那两位特种兵的速度，早上出发，顺利的话到了下午应该能跑一个来回了。但两人始终杳如黄鹤，让程子介越来越担心。

午后不久，六旺的第一批搬迁过来的成员在李建斌和孙志坚的带领下，乘着长长的车队来到了校园。这一批主要是妇女和伤残或体弱患病的人员，六旺的孩子们因为要在这儿上学，现在已经全部在这儿了，不必临时搬迁。

这也算是近来的一场大事。程子介既然在家，自然是亲自迎接了这些新的成员，然后开始安顿大家的居住。几乎每个管事的人都有事务需要交接，几乎整整忙碌了一个下午。

六旺的第一批成员安顿完毕之后，太阳眼看就要落山。程子介心神越来越不安，几乎每分钟都要向学校门口的方向张望一次。

他一直在推算着阿飞和阿木的行程。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已经足够两人来回，并且当中在洪岩逗留一段时间了。然而两人现在还是行踪杳然，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们并不顺利。

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是严少将遇到困难，还是他们两人在途中遇到了困难？抑或并非这样的原因，而是严少将那儿的药品储备出现了问题？

不管是什么原因，事实摆在眼前：阿飞和阿木并没有顺利地按时拿回药剂。眼看着晚霞如火，暮霭渐沉，程子介如坐针毡。

如果安少尉出了什么问题的话，程子介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虽然是安少尉本人自愿将一支药剂给林司令，但毕竟征求了程子介的意见，得到了他的许可。

当然，如果情况紧急，程子介是有能力保证安少尉安全的。但是……那方面的想法让程子介不寒而栗，只能祈祷阿飞二人顺利拿回药剂，不必自己和安少尉做出那么大的牺牲。

晚餐过后，二人仍然没有回来。但程子介也只能收拾心情，暂时放下对他们的担忧，将助手们召集起来，进行一次会议。

会议室中济济一堂。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参加会议，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除了原来的四位助手，这次又加入了程子介的各位娇妻，孙家兄弟和华中尉，何安静和任乐瞳……惊雷部队的各分队长以及双河原有的大队长也都在程子介的要求下参加了会议。现在双河附近可谓是风云突变，错综复杂。必须让骨干成员对局势都有基本的了解，出现状况时才不至于措手不及，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应对。

会议开始后，大家都将自己的工作做了简单的报告，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接着的重点，当然是程子介讲述自己这次的经历。

程子介这次的经历也实在是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离奇。当他讲到会使用武器的丧尸，和已经变成丧尸却没有攻击自己的大方丈时，大家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当他讲述到变成丧尸的虎鲸和海豚，以及身份不明行踪诡秘的潜艇时，就已经没人再私下交谈了。到了最后，他说到核电站中那头巨大的丧尸充满善意却诡异万分的行为时，会议室中已经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程子介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最后总结道：“我们附近的各支势力都有了新动向。云庆刘中校的部队占领了海源的军事基地，却又被来历不明的丧尸围困。严少将失去基地，暂时在洪岩集结，又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打算先拿回基地还是继续攻打天昌，但肯定不会在洪岩呆太久。连山的海军主要精力在应对外敌，暂时不愿意参与这些纷争。另外就是天昌的人，估计他们已经和云庆的勾结在一起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一阵吓人的沉默之后，还是李建斌先站了起来，声音有些走样地问道：“老大，云庆的部队去了海源，他们的老巢情况不知怎么样。北边山区的流寇我们也要防备。另外，就是阳门，不是有个丧尸头子吗，它们会怎么样？”

李建斌的问题让程子介有些纠结。思索片刻之后，他决定公开荒芜的存在和动向。毕竟那家伙才是所有幸存者的头号大敌。把大家蒙在鼓里的话，万一遭遇了荒芜，会有什么后果？

于是程子介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了起来：“老李，情况不一样了。各位注意了，阳门那头有智慧的丧尸头子已经不在那儿，离开了。”

除了之前就知情的钟美馨仍然在微笑着，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程子介知道必须详细解释，便继续说了起来：“它叫荒芜。”

大家马上纷纷发出疑问：“丧尸也有名字？”“老大怎么知道的？”“它会说话？”之类，而程子介没有回答，说出了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第二句话：“它以前感染的是小淘气柳丽盈姐姐的身体。现在它害死了孙家大哥，转移到孙家大哥的身体里面寄居了。”说完又转向孙家兄弟，带着歉意道：“对不住，之前没和你们说这些，因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孙家兄弟显然都有些晕头转向。然而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程子介的第三句话就接踵而至：“它现在离开了阳门，说是要去南方，找它的一些胆小怕人的同类一起，进行消灭人类的使命。天昌在阳门的南边，我上次带回来那个怕人的丧尸哈雷又正好是天昌的。所以它说的如果是真的话，它现在应当在天昌，而且很可能对天昌的人开始了行动。六旺对岸的渡口可能就是它派同类占住了。”

所有人都明显的被程子介这次公布的信息震惊了，即使钟美馨也是如此。程子介见大家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少都带上了畏惧和疑惑，知道他们的想法，掷地有声地说道：“大家不必慌张。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暂时还不方便透露，但是，以后会让大家明白的。现在大家知道这样的情况就好了。”

众人的神情稍微轻松了一些。程子介继续道：“现在，我们周边的势力可以说都在打。云庆的在基地和丧尸打。荒芜和天昌的可能打起来了。严少将应该正在做打谁的准备。连山的海军在打外敌。核电站里的丧尸都在互相打。到处都在打，看来只有我们这儿暂时还算平静。”

“真是满目狼烟啊。”人群中不知道谁低声嘟哝了一句。而李建斌沉默片刻，道：“老大，虽然暂时我们没有遇到攻击，但也要做好防备。”

“是啊。”程子介神情严肃地说道：“我向大家报告这些信息，就是为了让各位了解现在的情况。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威胁，是曾经和我们有过节的云庆部队。其他的危险也要防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这是一场漫长的会议，要讨论的东西实在太多。当一切达成共识，时间已经过了午夜。

程子介有些头昏脑涨地做着最后的总结：“明天我得带着惊雷部队的第一分队，按照计划去核电站，看看和丧尸结盟以及恢复核电站运行，一劳永逸地解决电力供应的可能性。夜啸小组那两名特种兵还没有回来，估计严少将那儿出了什么问题，华中尉，你的任务是带着惊雷部队其他弟兄和军部建立联系。警戒云庆方面的任务交给老邓接替，耀煌带人去云庆看看，他们老窝的情况如何。坚哥留在六旺，负责渡口的警戒，主要是提防丧尸，以及天昌的对我们不利。强哥留在双河，协助老李处理事务。明儿早上我可能没法子早起，老李你们召集所有人宣布一下，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两位新当家的……”

每个人在听到自己的任务时，都站起身来严肃地答应着。但程子介还没有宣布完毕，一名护士就来到会议室门口，紧张而焦急地喊道：“老大，大夫人，不好了。那个军队来的安少尉，像是突然发了什么病……”

程子介顿时心中一沉。阿飞和阿木仍然没有带回药剂，而此时已经到了凌晨。

的确是没有任何侥幸，安少尉真的出状况了。

“……散会。”程子介飞快地宣布完最后两条杂项事务后喊道。而此时钟美馨已经来到那名护士身边，问道：“什么症状？”

“很奇怪……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病理症状，但是……那个军官很痛苦，一直在惨叫……”

护士说话间，程子介已经来到她身边，先对着大伙喊道：“都去休息吧，明天大家都有重要的事务。”然后不假思索地对护士道：“走，我们上去看看。”

作为战友，何安静和华中尉也跟了上来，五人一起走向二楼。然而还在楼梯间的时候，程子介就听见那手脚摔断却不吭一声的，坚毅勇敢的年轻军人正在撕心裂肺地喊着：“……痒……好痒……我受不了了……啊——”

第五百六十三章 可怜

安少尉的惨叫声已经哑了。但沙哑中又带着一种尖锐高亢的颤音，这种颤音像是有实质的，锐利的刀子一般，直接切割着听者的神经，令人无法忍受。

五个人加快脚步，冲进了病房。病房里，和钟美馨换班的医护人员们围着安少尉的病床。安少尉正在病床上痛苦地扭动身体，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疯狂地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抓。他身上不少地方都已经被自己抓破了，淋漓的鲜血沾到白色的床单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而且，他这样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另一边手脚的伤口，疼得他面容扭曲，灰白如同死人一般，看得人心胆俱裂。

其他伤员们保持着安静，但大部分人都不忍再看。只有两个伤势不重的士兵和医护人员一起想要按住安少尉，制止那种疯狂的举动继续伤害自己。但半混乱状态下的安少尉完全不是这些普通人能控制得住的。他们不但拿安少尉毫无办法，反而更加深了他的痛苦。并且有一名护士被安少尉无意识地一挥手臂，打中了额头，马上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

一名伤兵赶紧将她拉开，和安少尉保持着距离。

目睹了这一切的程子介径直冲到床边，一把按住安少尉的肩头和手臂，焦急而痛苦地喊道：“安少尉！快住手。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啊……啊……痒……”安少尉拼命想要挣脱程子介的控制，力气之大令程子介也必须使出全身的力度，才能将他的上半身按住，无法继续伤害他自己。但他的下半身则像离水的鱼一般，一挺一挺地撞击着床板，砰砰作响。很快，他断腿的包扎就在撞击下散落开来，渗出殷红的鲜血。

“安少尉。安少尉。你清醒一点。”程子介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徒劳地喊着。看着这位年轻的军官如此痛苦，那种无力感让他五内俱焚。

但安少尉已经神志不清，完全认不出程子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如同白痴，只是痛苦而徒劳地哀嚎着。

“镇静剂。”钟美馨在床边稍微观察片刻，便对一名护士不容置疑地喊道。

护士大声答应着，跑向门口。但她刚出门，众人就听见一声两人相撞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少女摔倒时清脆的惊叫：“哎呦！”

“小淘气？”程子介顿时大怒。这小丫头实在是太不懂事，这时候竟然还不睡觉，并且跑到这儿来凑热闹。

那护士拉起小淘气，便继续跑向隔壁的医务室。而小淘气缩着脖子，一瘸一拐地走进病房，看着程子介生气的表情，赶紧趁着他发火以前摆着手，拼命解释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哥哥你别生气，我是刚才晚饭以后一个人又跑去练习越障登机，结果脚扭了一下。刚才还没事，现在越来越痛，痛的我睡不着，就来医务室看看能不能拿些药。我不是故意要来淘气的！”

“晚上没大人照顾，一个人练习什么！”程子介心情本就糟糕，扯着嗓子对小淘气没好气地喊道。

小丫头的眼眶一下子委屈地红了，倔强地扭过头去，没有说话。钟美馨赶紧道：“好了，你先去医务室等等，我一会去看你。”

“好。谢谢大夫人。”小淘气看着安少尉痛苦万分的样子，和其他人沉重悲伤的表情，小脸上也满是关切同情。但程子介刚发了火，她自然不敢多问，而是一步三回头地，一瘸一拐地走去了。

小淘气刚刚离开房门，刚才那名护士就捧着药品和注射器跑进了病房。钟美馨迅速调配好药品，将注射器扎进了安少尉的手臂。

镇静剂很快发挥了作用。安少尉的神智从混乱中恢复了清醒，停止了挣扎，虚弱而艰难地向着程子介道：“程长官……”

“我在。”程子介紧紧地握住这位年轻军人无力的手，回想起他带队端掉炮兵阵地的高效，包抄戴啸天后路的迅捷，打掉敌对坦克的精妙……他甚至还会说一口流利的外语，实在称得上文武双全。

虽然认识不过短短两天，但两人的同伴情谊已经超越了很多人。而如今他躺在程子介面前地病床上，断了一侧的手和脚，浑身都是自己抓出的鲜血淋漓的伤痕，虚弱而痛苦，英俊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坚毅的目光也涣散无神。

这让程子介难以忍受，只能喃喃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没了药会出问题，还同意把药给林司令……”

“长官……”安少尉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海军的战友们在和丧尸战斗的时候损失很大，很多人牺牲或者伤残……如果这个药品也能帮助他们，我个人是自愿冒这些风险的。”

“好，好。”程子介赶紧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少尉皱起眉头，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后，带着一些疑惑地回答道：“痒，长官，就是痒……太痒了……全身都痒……”说着说着，面容又开始扭曲起来。

“没有其他的不适？”安少尉的回答让程子介感到非常惊讶，医护人员也是面面相觑。

“没有，长官，没有……”安少尉说着说着，又有些声嘶力竭起来：“帮个忙，把我的手捆起来……捆起来！我忍不住了——”说着就想伸手去抓自己的胸口。

程子介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抓，回头对钟美馨喊道：“妈，你快想个办法帮帮他啊！”

钟美馨微微一怔，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赶紧向另一位医生道：“黄医生，这种情况我没有经验，像是过敏了？”

那名黄医生面色凝重，语气严肃又带着一丝迟疑：“大夫人，他没有过敏反应啊。你看这皮肤正常，没有水肿之类的现象，眼睛，鼻子，粘膜这些地方也是非常健康的特征。轻率地按照过敏来进行处置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就算真的是过敏，也要找到过敏源才行……”

“嗯。”钟美馨秀眉微蹙，轻轻点头：“黄医生说的是。那你看看怎么处理合适？”

黄医生有些紧张地看了看程子介，轻声道：“我先给他输液吧，用些治标的药品，看能不能止痒再说。其他的，还是要等搞清楚病因才能再作决定。实在搞不清病因的话，我们还要考虑先试试我们国家的传统医学。这个我们都不行，但是六旺的顾大夫是专业。实在是别的手段都无效了，才能考虑按过敏处置，而且要慎之又慎……”

“好的，黄医生你处理吧。这情况我估计帮不上什么忙，就不随便说了。”钟美馨说着走向门口：“我去看看盈盈吧。这小丫头……又把自己弄伤了。”

“哎。”黄医生答应一声，和护士们一起紧张地调配起药品来，很快就为安少尉开始了静脉注射。

药品似乎很快发挥了效果。安少尉的痛苦缓解了不少，疲倦地躺在床上，没有再试图乱抓。程子介心中总算舒服了一点，思索片刻，决定告诉钟美馨关于安少尉的更多情况，以便寻找针对性的对策。

于是他放开暂时平静下来的安少尉，举步离开病房，来到了隔壁的医务室。钟美馨正在这儿一边为小淘气检查脚踝，一边柔声说着：“……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我们会治好他的。”

小淘气看起来也很关心安少尉，难过地大声说道：“嗯，大夫人说可以就一定可以的！不然他看起来太可怜了。”

“好啦。你还是多操心一点你自己吧。天天往医务室跑。看你这脚，都成什么样了。”钟美馨爱怜地微笑着，轻轻地摇着头。

刚进门的程子介不由得看向小淘气的脚。小腿纤细修长，脚掌线条优美，两只小脚丫是颇为动人。只是左脚的脚踝青肿一片，而且两只脚上都是满布伤痕。

末世的生活本就艰难，而这孩子生性淘气，不知道给自己找了多少苦头吃。加上已经没了亲人照顾，所以闹得是伤痕累累。

程子介看着她的脚，不由得叹息一声。小淘气本在调皮地做着鬼脸，笑嘻嘻地说着：“我不怕受伤！我要快点学本事，帮小静姐姐的忙！”突然听到程子介的声音，回头一看，马上就不说话了。

“妈。”程子介打了个招呼，转向小淘气微笑道：“盈盈，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向你发脾气。”

这小丫头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听到程子介道歉，马上开心地笑了起来，摆着手道：“哎呀哎呀，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大哥哥不生气就好啦！”

“嗯。”程子介打量着她的脚，问道：“妈，她情况怎么样？”

“没事。”钟美馨扭开一瓶药油，在掌心中倒了一点，然后抚上小淘气的脚踝：“我给揉揉，贴块虎骨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