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251节

戴啸天目瞪口呆地看完，用力摇了摇头，转向曙光敬了个军礼：“大个儿，真有你的。”

程子介马上向迷惑的曙光翻译道：“这位朋友在夸奖你。”

曙光骄傲地回答道：“这个朋友，也很勇敢。”说完，就俯下身子，用一只手指碰了碰戴啸天的肩头。

虽然曙光的动作是表示友好，但戴啸天毕竟是普通人，不比程子介。他被曙光的手指碰得身形一歪，差点摔倒。赶紧后退一步，笑道：“好，好。谢谢。”

程子介赶紧对曙光道：“好了。”接着又对戴啸天问道：“戴队长，它已经把这些丧尸训练的差不多了，可以回核电站待命。你还有什么事吗？”

戴啸天摇着头：“没有，我就是想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场面而已。既然看到了，也就没什么事了。”说完，举手对着曙光挥动起来：“大个儿，再见。”

“好了，曙光，我也要走了。既然你这些同伴已经能听你指挥，你也可以回核电站了。”程子介笑着对曙光道。

“好的……好的……”曙光显得有些恋恋不舍：“我们，等你们，一起。”

“好。记得千万不要独自进攻，一定要等我们来了，再一起配合。”程子介也挥起手臂。

曙光黑亮的眼睛映照着火光，最后看了两人一眼，仰首呼啸一声，带着黑压压的丧尸群转向核电站的方向，开始了它的进军。

程子介和戴啸天两人并肩看着最后一头丧尸穿过机场围墙上被曙光撞倒的一段缺口，背影消失在围墙后，对视了一眼，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直到回到直升机上，戴啸天才喃喃地说道：“太奇妙了……真不敢相信……”

程子介取下卫星电话递给他：“我也是啊……我还看到了它召唤这些丧尸的过程……简直是……难以想象。”

戴啸天看着卫星电话，奇道：“程长官，你干什么你还给我干什么？你回去以后，我们还要联系。”

程子介想了想，也对。于是再次背好卫星电话：“那我就带回双河了。对了，你们那边的领导怎么说？有没有开始拟定清理核电站的详细行动计划？”

戴啸天摇了摇头，歉疚地回答道：“没有……我报告上去了，但是上面的几位现在为了别的事吵得不可开交，没空管这件事。明天我再去问。”

程子介始终有些不放心。直升机升空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的领导是为了什么事在争吵？”

戴啸天倒也并不隐瞒，叹了口气：“我们救援了那艘核潜艇，开回基地以后，军港外围海域一直有不明身份的潜艇在监视我们的行动。今天上午，温上校带着反潜舰队出去巡逻的时候，撵上了一艘，追了很远，想要抓活的。但是林司令看着他离基地太远，强令他撤回来。温上校虽然没有抗命，但是回基地以后马上去找林司令吵架……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是为了克丽丝汀和她的那些异国军人同伴的事争吵，程子介总算放心了一些。沉默片刻后，笑道：“林司令太随和了。”

“嗯呐……”戴啸天脸上浮现出感激和仰慕的神色：“林司令以前就很和气。病毒爆发以后，他更是说，大家都没了亲人了，海军应该就是一个大家庭。他是真的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几乎再也没发过脾气了。”

程子介叹息一声：“那温上校这么做很不应该啊。”

戴啸天摇着头：“温上校也有他的理由……他也是个很负责的长官，很勇敢，很坚决……这次追击敌人，眼看着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成果，却因为林司令的命令功亏一篑，肯定有意见。他就这脾气……觉得自己占理了，就谁都不怕。以前还曾经给国防部的总参谋长下不来台呢……也不能怪他。”

“也不能怪林司令啊。”程子介无奈地笑道：“林司令考虑的更多一点。他是怕温上校的分舰队被故意引出基地，掉进陷阱里吧。”

“是啊。”戴啸天看向舷窗外：“所以我们也没办法，再等等吧。”

于是程子介也不再多问，转脸看着舷窗外的原野。那团野火已经在身后成了一个小点，但距离越远，反而越显得醒目。而直升机下方，就是在夜幕下的荒原中,无声地前进着的曙光和它那支新的军队。

它也正在仰着硕大的脑袋，看着直升机从头顶上呼啸而过，然后加快了脚步。

程子介正出神地看着丧尸们的队伍，戴啸天突然道：“程长官，要是这些丧尸真的帮我们拿下核电站，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养着它们。”

程子介楞了一下，挠起了脑袋：“按道理说，是该给它们吃的。”

“可是这么多，又不吃素，倒是个问题。”戴啸天笑道。

程子介也笑了起来：“它们会休眠，吃一顿能管很久的。你看，我们遇到的丧尸几乎从灾难发生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也都挺好的。”

“我刚才想了想，这么多丧尸，轮流吃，每个月一顿，应该能负担得起。”戴啸天的眼睛在黑暗的机舱中闪闪发亮：“毕竟现在海里的鱼我们吃不完。”

“嗯，我们也会想办法。如果真的在它们的帮助下，恢复了核电站的运行，那对大家都有好处，给它们提供一点食物也是大家的责任。”程子介当然认同戴啸天的说法：“这件事也得考虑，哈哈。”

两人谈论了一会曙光，直升机已经飞到了丘陵地带上空。程子介想起了高丘镇的那些幸存者，问道：“戴队长，你们以前不知道这边有成规模的平民幸存吗？”

戴啸天想了想，摇头道：“没听林司令提起过。我们兵力有限，实在管不了这么远的地方。”

“现在军队不是都在整编平民加入队伍，补充兵力吗？”程子介问道：“林司令有没有相关方面的安排？”

“我们不是严少将他们那个系统，不会强制性地整编平民的。”戴啸天回答道：“不过，征召自愿从军的平民倒是一直有保持。”

“嗯。他们人数不少，而且我看着，很多都有了基本的训练。你们那么缺人，要考虑考虑才好。”程子介关心地说道。

戴啸天赶紧道：“是。我回去会提醒林司令的。”

两位朋友轻松地聊着，不知不觉间，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双河上空。此时已经是半夜，所以程子介就没让直升机飞到中学，而是让驾驶员在离学校还有一公里的一栋房顶上降落。等直升机靠近房顶，他直接跳出了机舱，稳稳地然后回身挥手：“戴队长，既然你们也是军务繁忙，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休息吧。有进展了马上联系。”

戴啸天向他伸出大拇指，然后回到机舱中。于是直升机也就直接再次爬升，很快就消失在南方的夜幕中。

第五百八十二章 程序

程子介心情愉快，哼着小曲儿，很快就回到了安静的校园内。这时候已经过了午夜，供电时间已过。除了守卫和巡逻队，其他人大部分都已经安睡，只有综合楼的医务室和病房还亮着充电灯的灯光。

和校门的守卫打过招呼之后，程子介决定先回综合楼看看。首先，安少尉的情况最令人担心，他要去确认一下。其次，这次在核电站确定了崔哥爱人的下落，程子介想去看看她的精神状态如何，再决定怎么告诉她这件事。最后，阿飞，阿木和华中尉他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回来，去那儿也可以马上得到答案。

于是程子介也不回家，径直走进了综合楼里。然而他刚走上楼梯间，就听见小淘气银铃般的笑声从楼上传来。

夜深了，这小丫头竟然还在这儿，没回去休息。程子介大步走向病房，清楚地听见她在急不可耐地问道：“快说呀沫沫！你被马蜂咬了以后怎么样了？”

沫沫？她在和谁说话？程子介呆了一呆，马上就听见安少尉平和的笑声：“还能怎么样，头上脸上都肿了，跟猪头似的，在基地医院躺了好几天。”

“哈哈哈哈。”程子介听见小淘气乐得直拍椅子的大笑，心中一下子大喜：安少尉能这样聊天，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

是阿飞他们回来了吧。程子介加快脚步，赶在小淘气问下一个问题前走进了病房门口。果然一眼就看到安少尉果然已经恢复如常，丝毫也看不出之前那极度痛苦的样子。他正半躺在病床上，笑眯眯地看着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小淘气。小淘气则捧着一只杯子递过去：“沫沫，喝点水吧。”

程子介惊讶地张大嘴巴。安少尉的名字是安以沫，也就是说，这位军官在小淘气嘴里成了“沫沫”。虽然开朗活泼是好事，但这也太没大没小了。就连程子介，也不会这么随便地称呼那位年轻而勇毅的军官。

这时病房内的其他伤兵陆续看到了程子介，纷纷开始敬礼，敬礼不便的也大声打着招呼：“程长官！”小淘气闻言，马上跳下椅子，回头笑眯眯地看着程子介：“大哥哥！”安少尉也努力坐直了身子，举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碰了碰额角：“长官。”

“嗯，大家休息。以后我来了，禁止敬礼。”程子介挥了挥手，走向安少尉：“这是命令。”

“是，长官。”伤兵们齐声答道。程子介环顾病房，看到每一位伤兵都在，精神和身体状态也很不错，气氛轻松融洽，并没有谁出现伤势恶化的情况，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笑着问道：“大家都好吧？”

“都好，长官。”一位军衔较高的伤兵回答道。于是程子介就直接走到安少尉病床边：“安少尉，你也没问题了吧。是阿飞他们回来了吗？”

安少尉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小淘气，回答道：“是，长官，我现在应该没问题了。阿飞和阿木也都回来了。”

“华中尉也回来了吧？”程子介关心的问道：“他们带回控制药物了？”

“是，都回来了，控制药物也带回来了。不过……”安少尉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今天并没有使用这些药物，是钟夫人给我稳定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哈？”程子介吃了一惊：钟美馨找到怎么控制病毒攻击安少尉他们的末梢神经的办法了？于是他顿时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问问钟美馨，便点头道：“好，我这就去问问情况。”说完转向小淘气，板起了脸：“盈盈，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

“是大夫人让我多在这玩一会的！”小淘气生气地撅起了小嘴：“大夫人说，我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程子介挠了挠脑袋，只得换上和蔼的笑容：“好好好，不过现在也十二点多了，你也该休息了。这些大哥哥都受了伤，也都需要安静的休养。乖，回去吧，明天再来玩。”

“嗯。”小淘气的神情这才舒缓，对安少尉大声道：“沫沫，我要回去啦，明天再来听你讲马蜂。”

“好啊，随时欢迎。”安少尉显然很是喜爱这小姑娘，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脚也受伤了，走慢点。”

“嗯嗯！”小淘气又转向其他的伤兵，笑嘻嘻地挥着手臂：“好了大家，我要回去了。霍哥哥，谢谢你教我用匕首。大米，你答应我的东西，明天要给我哦。”

“放心啦。”一位廋高个的军士笑道：“明天来拿。”

于是小淘气最后转向程子介：“大哥哥，再见。”说完就从程子介身边溜向了门口。程子介看着她脚踝的扭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脚步恢复了往日的轻快，也就放下了心。等她离开病房后，才向大家问道：“好了，各位休息吧。这小姑娘挺淘气的，没有给你们惹麻烦吧？”

伤兵们马上齐声回答道：“没有。”接着，又一名少尉笑道：“长官，她很好啊，不然我们可都闷死了。我说长官，以后你别见到她就赶她走行不？大伙都喜欢她在这儿。”

“顶。”“加一。”“点赞。”大家纷纷笑道。程子介这才意识到，自己赶走小淘气这个举动竟是如此不得民心，只得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好，好，抱歉了各位，我是听着她没大没小的乱叫，想着这淘气包是不是又在这儿闹的你们不安生。既然大家都喜欢她在这儿玩，那以后我就装什么都没看到了。”

“多谢长官。”伤兵们一齐笑嘻嘻地答应着，各自躺下了。

程子介啼笑皆非地走出病房，来到了隔壁的医务室。然而钟美馨并不在这儿，只有黄医生和一名护士在这儿整理一些医疗用品和伤员的资料。程子介敲了敲门，问道：“我妈呢？回去了吗？”

“老大。”黄医生看到程子介，赶紧迎了上来：“大夫人刚才说去楼下看看那个什么哈雷，叫我们有事情再喊她。”

“好。你们忙吧。”程子介答应一声，又离开了医务室。出门之后，却没有先去楼下，而是走到崔哥那间病房门口，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条小缝，向里面张望了一下。

崔哥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熟了。美丽的面颊沐浴着窗外投进的一丝微光，动人的身体盖着一条薄被，如山峦般起伏不定。程子介看着她唇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难过，关上房门，叹息了一声。

他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向她报告曙光的下落。但他知道，他迟早是要亲口告诉她这件事的。

心情纠结地来到一楼安置着哈雷的房间，一推开门，程子介就看到钟美馨和哈雷正面对面坐在一起。哈雷手上还捧着一台平板电脑，正用手指笨拙而缓慢地戳着屏幕，嘴里还在低声呜噜着：“是这个……是那个……可以……”

哈雷会玩平板电脑？程子介吃惊地喊了一声：“妈？”这下可把哈雷吓了一跳，手中一个哆嗦，平板电脑便掉在了腿上。这家伙条件反射地就想逃进笼子里，程子介赶紧用次声波发出信息：“别怕，是我。”

“可怕……”哈雷这才松弛下来，再次捡起平板电脑，但却没有再玩，而是好奇地看着程子介。钟美馨也回过头来，笑盈盈地问道：“回来了啊。”

“这家伙还会玩平板电脑了？”程子介走向钟美馨身边，盯着哈雷手中的平板电脑，好奇地问道。

“没有……”钟美馨微笑道：“其实还是在练习用色块进行交流。只是现在它学会的交流方式越来越复杂，再用塑料块就太麻烦了。所以我就让小瞳给编了个小程序，让哈雷用平板电脑进行色块的组合。”说完，伸手从哈雷手中接过平板电脑，展示在程子介面前。程子介马上看到，屏幕上的确是分布着各种色块，还可以拖动位置，进行不同的排列。

“啧啧……”程子介感叹地看了片刻，然后问起了安少尉的问题：“妈，你没给安少尉用他们带回来的药？”

钟美馨将平板电脑还给哈雷，哈雷马上开心地抱在怀里。然后她站起身来，对哈雷挥了挥手，程子介听到哈雷呜噜呜噜地回答道：“再见，再见。”

这家伙，已经可以和钟美馨进行很多交流了。钟美馨走向门口，开始回答程子介的问题：“是啊。他们就带回了十支药剂，严将军那儿已经没有了。我考虑着，这十支药剂打完，以后怎么办？还是得想别的办法才行。结果无意间发现了有办法控制他们体内的病毒对神经末梢的攻击。”

“没有了？怎么回事？”程子介吃惊地问道：“你找到了什么办法？”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配制这种药剂的原料中有一种被毁了，只有他们的基地才有，现在没办法拿回基地什么的，具体的你自己问他们吧。至于办法，”钟美馨说到这儿，笑盈盈地看着程子介，脸颊上浮现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你刚才在上面看到盈盈了吧？”

第五百八十三章 影响

程子介愣了愣神，不知钟美馨为什么突然提起小淘气，疑惑地回答道：“是啊，她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还说是你让她在那儿多玩一会的。”

“的确是我。”钟美馨确认了小淘气的说法：“她没有骗人。因为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只要她在身边，安少尉就不会发作。”

“什、什么？”程子介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他是完全没想到，钟美馨找到的法子竟是派小淘气待在安少尉身边。

钟美馨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很难理解吗？”

“当然很难理解。怎么回事？”程子介张着嘴巴，一时合不拢：“你倒是详细说说啊。”

钟美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着头：“好吧好吧。你事情也多，估计没时间考虑这方面，所以没有把之前很多事情联系起来思考。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只要盈盈在医务室，安少尉就不会痒。——昨天晚上你记得吧？安少尉一直痒的死去活来的，结果盈盈因为扭伤了脚，进了医务室以后不久，他就稳定下来了。”

程子介回想了一下，连连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不是黄医生给他打了针的原因吗？”

钟美馨摇了摇头：“我后来问了黄医生，他说他那时候打的针并没有抗过敏和止痒等效果，所以他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会那样。”

“哦……”程子介迷惑地看着钟美馨：“那是因为盈盈在安少尉附近？”

“现在看来，是的。”钟美馨也并不是完全确定这一点，但仍然解释道：“你带着她回去了以后，安少尉马上又开始发作了，对吧。”

程子介记得这个情况，马上回答道：“好像是。”

钟美馨微微一笑：“这就对了。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注意到这一点。到了今天，盈盈下午放学以后，在晚饭以前又来了医务室，想我给她治疗一下扭伤的脚。那时候我正好不在，她心肠好，去看安少尉，就在病房和那些伤兵一起玩了起来。结果安少尉那时候麻醉醒了，黄医生正准备给他注射严将军那儿带回来的控制药品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发作。”

“只要盈盈到了附近，就不会发作吗……”程子介喃喃地念叨着，心中一片迷茫。

钟美馨停顿下来，让程子介思考片刻，才继续道：“因为安少尉麻醉刚醒，体内麻醉药还有残余，不适合马上注射其他药品。主要是我们完全不了解严将军那些控制药品的成分和详细药理，为了避免药效冲突，还是尽量等一两个小时才安全。所以，既然安少尉没有发作，黄医生那个时候就没有给他注射。”

“嗯。”程子介答应一声：“然后，盈盈在那儿的时间，安少尉一直很好？”

“对啊。”钟美馨继续娓娓道来：“但是，盈盈在那儿玩了一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还没去，她就自己去吃饭了。结果，又是她刚走没多久，安少尉就又一次痒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