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412节

袁领袖突然一个激灵，目光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神情，最后却停留在一种带着乞求的意味上，张了张嘴，欠下身子，从嘴角咧出一个苦涩而恭敬的问候：“……程将军。”

所谓的伟大领袖和亲密战友这样的称呼已经再没有任何意义。程子介平静而温和地点头问候：“袁先生，好久不见。”

袁领袖喃喃地回答道：“好久不见。”

“我这次专门过来了解一下天昌那边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就不废话了。”程子介转向仍然站在一边的齐少校：“齐少校，你也坐吧。”

就算自己把齐少校赶走，这些人也肯定早有准备，自己和袁领袖的谈话内容他们还是能知道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度点。更何况，自己今天和袁领袖的谈话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齐少校脸上掠过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有料到程子介允许自己旁听。相反，他恐怕这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留在谈话现场。现在程子介主动开口让他坐下，愕然之后，倒是对程子介尊重了不少，答应一声：“谢谢程将军。”便拉过一张椅子来，坐在了程子介斜对面。

而袁领袖对齐少校视而不见，一直注视着程子介。等齐少校坐下之后，马上问道：“程将军想了解什么？”

程子介开门见山，直入正题：“据我所知，袁先生应该和我一样，有和丧尸交流的能力。”

齐少校本来松弛的坐姿一下子绷紧了，袁领袖的语气却没有任何波澜：“嗯。我能听懂丧尸之间的交流。但是没办法和它们交流。程将军应该知道的。”

和以前的推测一致。程子介自然不会意外，继续问道：“所以，袁先生是亲自出去侦察丧尸动向的时候，听到了它们的交流，才判断丧尸没有敌意。”

袁领袖仰起脸，满脸都是无法掩饰的疑问，乞求的意味更浓，仿佛是在乞求程子介能解决他心中的疑问：“是……我带着人摸到了一群丧尸附近，听到它们乱糟糟地喊着什么这几天就要和人类合作，我们就和这附近的人类合作吧，先去人类那附近，我很饿，和人类合作的时候马上找人类要吃的之类的话……再联系到程将军您刚刚通报的，几天内要和丧尸进行谈判，进行交流合作的计划，而且程将军说过，这个消息在丧尸当中也传开了，所以我觉得它们就是在做和人类合作的准备。”

直到现在，一切都符合推测，更符合逻辑。只是事情发生了转折。程子介想了解的，就是发生了什么样的转折：“那丧尸怎么突然开始攻击你们了？你做了什么？”

袁领袖满脸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知道……我侦察了两三个丧尸群，听到的都是一样的交流……甚至听到了有丧尸在下命令，到了人类那里以后，绝对不许攻击人类……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判断，丧尸是不会骗人的——更不会自己骗自己，对吧？”他注视着程子介：“所以我认为丧尸这次绝对不是来攻击我们，我就放心地回去睡觉了。后来的事，您也知道了……凌晨的时候，丧尸突然开始攻击我们。在这段时间我什么都没做——因为我不会和丧尸交流，也没有和它们进行任何接触。”

程子介现在还给不出袁领袖想要的答案。如果丧尸本意真的是为了和人类合作做准备，为什么短短几个小时内突然转变态度？这绝对是有原因的。

会是什么样的原因呢？程子介思索着问道：“它们攻击你们的时候……和以前的攻击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袁领袖死死地盯着程子介，仿佛程子介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乞求程子介告诉他为什么：“程将军，这次丧尸就算在攻击我们的时候，喊的也都是‘和人类合作’之类的口号。它们嘴里喊着要和我们和平相处，手上却同时在攻击我们。——它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干过。”

第九百九十六章 目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对袁领袖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目光，程子介也只能沉重地摇头：“我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袁领袖失望地瘫回沙发，再次垂下了头。客厅中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隐隐能听到楼下传来的，不知是云庆还是天昌的成员的叫喊声，但在此刻的程子介听来，却像是夹杂着丧尸的咆哮。

思索良久，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头绪。程子介知道在这里枯坐也是无济于事，只得把思绪从脑海中的一团乱麻中抽离，再次开口问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异常？”

袁领袖蜷缩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喃喃自语般回答道：“没有，程将军。我被手下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丧尸已经打到我楼下了。我那时候已经彻底混乱了，连逃命都是小焦拉着我逃的。特别是听到冲进楼里的丧尸嘴里还喊着要和人类合作这种口号的时候……”

程子介理解袁领袖的崩溃。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一样会崩溃。要求那种状态下的袁领袖能注意到什么细节处的异常也太强人所难了。

只能问问别的问题了。虽然艰难，但这些问题终究不能逃避。程子介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保持着平静，问道：“你们只逃出来这么点人？”

袁领袖似乎对自己势力的覆灭毫不在意，完全陷入了“丧尸为什么会如此”这个问题的思考之中，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就这么多了。”

程子介自然不肯这么轻易地放弃，追问道：“这也未免太难以想象了。袁先生，恕我直言，你们那里看起来铁板一块，但是你那些手下怕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心思吧？至少每个人都有危急时刻怎么逃命的准备。别人不说，你那位参谋，蒋先生，是我见到过的心思最缜密的人。这个人如果没有准备几套自己逃命的方案，就这么简单地完蛋了……我是不信的。”

袁领袖这才抬起头来，多少有些好奇地看了程子介一眼。

程子介只得用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蒋参谋在你们对我的攻击行动以后，应该要走了洪岩的几个女人。其中领头的那个姓丁的，是我的女人。”

袁领袖现在的状态显然没有能力更没有心思思考程子介的话是真是假，更何况程子介这本就是真话——虽然不是重点。听完之后，便苦笑起来，也不斟酌言辞，口无遮拦地回答道：“有这事。因为他的整体谋划，我们才成功的打下了军事基地和双河这里，甚至抓到了程将军本人……虽然那女人很重要，但也只是个女人……他既然只要那个女人作奖赏，老刘和老温那边心思也都在军事基地和你本人身上，大家也就顺水推舟，做了这个人情。”

既然袁领袖承认了这些事，顺着问就行。程子介正色道：“很好。既然你痛快承认，我就开诚布公地问了：我对你那位蒋参谋没有兴趣，但是我想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

袁领袖摇了摇头。良久之后，才苦笑道：“覆巢之下。”

程子介不肯罢休：“袁先生自然不会注意那个女人。所以我先要找到蒋参谋的下落。虽然我对他了解不多，但我觉得，他这样的人，在危急时刻肯定有自己保命的能力。”

袁领袖看着程子介，哈哈大笑起来：“程将军，这次的变故连我都差点完蛋……蒋参谋虽然足智多谋，但也只是对付人的时候有用。如果是丧尸的危机，他那些心思简直一无是处。”说到这里，他收敛笑容，给出了程子介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我亲眼见到他被丧尸咬死了。”

程子介的心脏像突然空了一般一直向下坠去。沉默片刻之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亲眼见到？”

袁领袖对这个话题再无任何兴趣，缩回沙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嗯。当时离他也就十米吧。被小焦拉着逃命。小蒋落在后面。我最后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被丧尸咬破了。喷出来的血都发黑了……一只手也被丧尸咬断了……其实我也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丧尸围着咬他，给我争取了那么一点时间，我怕是逃不掉了。”

既然袁领袖亲眼目击，智囊确实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除非程子介本人当时也在场，并且肯做出令人难以启齿的牺牲，才能挽救那家伙的性命。

而智囊如果丧生，丁蔷薇自然也不言而喻。

程子介只能勉强自己不陷入烦躁，悲伤，失落的情绪，努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问道：“你们焦大队长也逃出来了对吧？他在哪？”

袁领袖没有抬头，倒是一直在旁静听的齐少校马上回答道：“在这边。程将军请跟我来。”

于是程子介站起身来，对着沙发上再次蜷缩着陷入沉思，对自己毫无反应的袁领袖叹了口气，便跟着齐少校来到了对门的另一家住户。这样的安排让程子介有些感叹。刘上校做的也未免太绝，不但落井下石地把天昌的幸存的这些人控制起来，还要把他们仅存的领导人隔离囚禁。

但焦大队长却还能保持着平静。见到程子介时，情绪也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个月前在新金时亲手抓住程子介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们已经落到这步田地，程子介自然没有任何报复他们的兴致，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焦队长，丧尸攻击你们的时候，应该是你指挥的防卫战斗，对吧。”

焦大队长平静地回答道：“对不起，程将军。谈不上什么有效的指挥。我们的防线几分钟就崩溃了。”

这种结果是当然的。程子介想问的也不是这个问题：“嗯。这次丧尸的攻击，组织和战术表现得怎么样？是有良好组织和有效战术，还是乱糟糟的一窝蜂乱冲？”

“有良好的的组织。程将军。战术得当，兵力调配合理，反应也很迅速。”

“嗯。”程子介回答一声，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思索。

如果丧尸们都是喊着和人类合作的口号，又是怎么保证指挥的？它们要怎么传递和口号截然相反的命令？

还是说，丧尸们这一次做了专门的准备，提前进行了训练，给它们的语言赋予了新的含义？让一样的发音表示不同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是否代表着丧尸整体有针对人类的大规模计划，天昌只是一次尝试？

想到这里，程子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如果丧尸改变了语言，自己，以及像袁领袖这样的人，今后就再也没有获得丧尸情报的能力了。

这是无法忽视的可能性。不论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必须对此有所防备。程子介马上就坐不住了，却还是忍不住再次问了一句：“你们蒋参谋死了，对吧？当时你也在场？亲眼看到蒋参谋被丧尸咬死了？”

无论是伪装的平静，还是真正的平静，焦大队长的语气还是没有出现任何波澜：“是，程将军。我看到蒋参谋的鼻子耳朵都被丧尸咬掉了。脖子也被咬断了。”

两名目击者给出了一样的答案。姑且不说他们被刘上校隔离了开来，就算没有，程子介也不觉得他们在这件事上有串供欺骗自己的理由。

事到如今，再抱侥幸心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智囊确实是死在了这次变故当中。而且死得还很惨——耳朵鼻子被咬掉，手被咬断，脖子被咬穿……

是咎由自取？是恶有恶报？还是……行善真的比作恶更难？

那家伙以前作恶多端时一直优哉游哉，从来没有受到过惩罚。如今刚刚说希望追随程子介，挑战一下建设和行善时，却还没来得及发挥他的本事，就丢掉了性命。

当然，这个结果对他的受害者来说，自然是公平而且合理的。那位无辜女服务员在程子介面前被残忍杀害，是一直梗在程子介心头的块垒，如今终于也随着智囊的死而烟消云散。还有其他这样的人，也算是可以安息了。

所以程子介虽然心情极为复杂，却也有一种意外的轻松。只是可惜了丁蔷薇……

“蒋参谋要了洪岩的几个女人，带头的那个丁小姐，你知道她的下落吗？”

焦大队长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看起来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平静，语气疑惑地回答道：“我不知道，程将军。但是……蒋参谋本来应该是可以最先逃的，——他一直都是我们当中准备最完全的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状况都能算到，都能有对应的准备……但是这一次，他好像是为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或者人，跑到一半又折返了一小会，结果就没有逃掉。”

第九百九十七章 希望

程子介立即警觉起来。本来以为丁蔷薇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但此刻无疑出现了那么一点希望。他顾不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腾地站了起来，并且还忍不住朝焦大队长走了一步，激动地喊道：“具体点？详细说说经过。”

焦大队长眼皮也没有抬。在以前的冲突当中，这些曾经的对手自然都对程子介做过足够的调查，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对他这样的反应不会觉得意外，平静地回答道：“我们确实一直有各种危急情况下怎么逃生的预案。比如我们大楼后面的空地上，就一直准备着几个热气球，长期保持着随时可以放飞的状态——我们没有直升机，只能用带动力的热气球代替。”

原来这些家伙是通过热气球逃生的。程子介本还觉得有些奇怪，丧尸的攻击必然是从四面八方发起的，而袁领袖等人的住处却是天兴县城的中心地带，这也意味着他们逃生时实际上已经陷入数百万丧尸的重围。这些人并没有自己的身手，即使有，程子介也觉得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自己逃生的几率非常渺茫。

难怪自己曾经有一次在天兴看到他们在摆弄热气球，原来是一直就准备着的紧急逃生手段。程子介默默点头，稍微冷静了一些，听着焦大队长继续道：“我收到丧尸突然开始进攻的消息，在前线看了几分钟防线崩溃的速度，知道这次完蛋了，就马上回去通知各自逃命。小蒋马上做出了反应——他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睡觉都很警醒，立即就开始行动了。我们伟……袁先生却按照惯例，休息时不许任何人打扰，别人通知不到他，我只能自己去拉他逃命。那个时候，我就看到小蒋已经先跑到了一个热气球的吊舱里，一解开缆绳，他马上就可以走了。”

程子介屏住呼吸，他能想象当时的混乱。同时也越发觉得疑惑：既然这样，智囊为什么没逃掉，——或者说没逃？

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做？程子介当然不敢奢望他是为了丁蔷薇这么做，这无论如何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但焦大队长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我拉着袁先生从他的住处跑出来的时候，丧尸已经冲到我们楼下了。但是我发现小蒋的气球还在那，没有飞走。等我们逃出大楼门口，丧尸也差不多追上我们了，这时候我才又一次看到小蒋——很明显他是折返回去了一次，不过……方向并不是他自己睡觉的那栋小楼，而是他一直用来安置那……位小姐的小楼。”

按照焦大队长的叙述，智囊确实是放弃了逃生的机会，折返去了丁蔷薇的住处，做了些什么。程子介当然不会怀疑焦大队长对智囊的了解，在天昌这些人当中，每个人对自己身边的人的了解，恐怕都像对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而且全面。智囊对焦大队长的了解，也绝对能精确到他有几根头发的程度。所以，焦大队长知道智囊回去的地方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人，再正常不过。

那么，智囊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他具体做了些什么？听到这些情报的程子介更加疑惑，焦急地问道：“但是你只看到蒋参谋，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焦大队长看了看程子介，很显然是有意采取了委婉的说法：“那个时候环境非常混乱，我还要拉着我们袁先生逃命，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别的情况，扫了一眼只看到小蒋一个人，刚出那栋女人的小楼，就被丧尸追上，然后被咬死了……没有注意有没有其他人。”

虽然说法很委婉，但是程子介知道，即使智囊真的是折返回去打算带丁蔷薇一起逃，丁蔷薇也只能和他自己一起丧生。而没带丁蔷薇一起逃……姑且不论他回去的目的，只考虑结果，丁蔷薇被独自留在几百万丧尸攻击下的天兴县城，而且必然还被剥夺了自由更没有武器，恐怕连挣扎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智囊是为了丁蔷薇折返了一次，而且因此导致自己本来可以安然逃走却最终丧生。程子介不由得有些扼腕，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如果是这样，一个人就算再作恶多端，最后却为了做一件好事——在那种情况下折返回去找丁蔷薇，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为了作恶——而丧生，那么，他曾经作的恶确实再也没有追究的意义。

无论如何，智囊最后的这个行为，都算是洗去了他在程子介心中留下的污点。今后程子介想起他恐怕只会惋惜，——就算不惋惜他本人，也会惋惜他的出色才智没有机会用来建设和行善。实际上程子介现在心里就只觉得非常惋惜，本来他还有不少疑问想要得到智囊的指点。

这样的结果，让程子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喃喃自语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他既然要了那个女人，怎么会不安置在自己的住的地方？”

焦大队长抬起头，表情奇怪地看了程子介一眼。现在的程子介也算是有了些阅历，马上反应过来，苦笑道：“哦，是主动为了避嫌。”

智囊第一次见程子介时就说过，自己虽然也会在有需求的时候找女人，但身边是不留女人的。天昌的高层当然都知道他的风格。如果现在为了丁蔷薇破例，而且丁蔷薇本来就身份特殊，即使本来没有什么特殊目的，恐怕是免不了从袁领袖到焦大队长的全部同僚的猜疑。

更何况，智囊本来还是有特殊目的的。他自己自然更明白这一点。

只可惜这一点小小的问题最后却造成了让程子介难以承受的后果。人类群体之间的猜疑，防范，争斗……这些内容在丧尸面前全都不值一提，只能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智囊的损失对他来说已经非常惨重了，这家伙本可以弥补程子介的短板，让他不再犯错。即使犯错，也不至于付出过于沉重的代价。而失去丁蔷薇对他则是另一方面的打击，从感情到信心都是。

如果两人住处在一起，智囊逃生时带走丁蔷薇一起逃，两人应该都能安然无恙。想到这里，程子介更是难过，再次忍不住喃喃自语地问道：“他难道不知道折回去的危险性？他那样的人不可能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问题。”

只可惜，除非智囊复生，才能亲自回答程子介，当时他的想法和判断了。

但是这个问题却让程子介再次燃起一丝渺茫的希望：既然智囊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折返回去找丁蔷薇的危险性，却仍然要放弃逃生机会这么做，是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么做是有意义的？既然袁领袖和焦大队长都没有真正看到智囊带着丁蔷薇一起逃出，甚至都没有看到丁蔷薇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智囊并不是回去带丁蔷薇逃生，而是有别的目的？或者说别的行为？他是不是对丁蔷薇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虽然智囊自己的死已经确定，但丁蔷薇还没有。

不像他自己那样有目击者。至少并没有人看到丁蔷薇被丧尸咬死。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亲自去证实一下。而且，天兴县城本就是要亲自去看看的。

当然，不能贸然马上去。程子介虽然找到了一丝希望，但反而冷静了下来。

既然丧尸攻击了天兴，而自己还不清楚它们的用意，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地直接去那么多丧尸当中找它们的头儿。——如果丧尸真的决定和人类开战，这么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在去天兴之前，至少还要观察一下周边其他丧尸群体的情况和动向，最好能搞清楚它们的计划和目的。最合适的目标，当然就是海源市区的丧尸们了。

根据各方面的情报，它们还并没有攻击人类。

而且……何安静应该也在海源市区。刘上校派去侦察海源市区的队伍毫无疑问是遭到了何安静的骚扰，根据刚才关中尉的描述，何安静一直在保持着对云庆部队的威慑，那么，她的藏身之处也只有海源市区最合适。离基地距离适中，容易找到补给，环境复杂便于隐藏而军事基地附近的其他地方都是荒原无处藏身，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很大它们的存在，云庆部队绝对不敢出动大部队去海源市区搜索何安静。

去找何安静。如果可以的话，和很大联系上，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子介站起身来，问了焦大队长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那里最后怎么样了？”

焦大队长垂着头，即使表现得再怎么平静，此刻的他也难以掩饰沮丧。毕竟那个组织也有这个外表不起眼的人的无数心血，如今却彻底灰飞烟灭：“我们的气球起飞以后，我看了看下面，只看到丧尸冲进我们的各处建筑物里。整个县城都被丧尸占领了。”

程子介点点头：“你安心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齐少校紧跟在后，直到程子介离开这栋住宅楼，径直走向直升机，才忍不住问道：“程将军，请问您下一步行程怎么安排？”

程子介收回思绪，向着舱门边对自己敬礼的直升机驾驶员问道：“油量还有多少？够飞多远？”

“很充裕，将军。副油箱的油还没有用完，还可以飞三百公里以上。您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