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不丧尸 第427节

真有意思。这丫头在想什么？明显不擅长，却坚持这么做的何安静差点撞上那张办公椅，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早餐：“小橙子，吃饭吧。”

总之，这丫头肯定有什么变化，或者说，她正在试图作出某些变化。程子介想起刚才何安静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亲吻自己的那个举动，虽然他没有感觉那个举动有什么奇怪或者不合理的地方，却并不知道何安静突然那么做的原因。

现在的情况还越来越奇怪了。程子介满心疑惑，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只得拿起一份野战餐包，正准备用牙去咬开包装——只有一只手是很难做出撕这个动作的。何安静却伸手接过，撕开包装，认真地打开袋口，拿出勺子插入食物中，然后递给程子介。她在这个过程中，还一直保持着和程子介对视。

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困难或者隐情？不，不管有什么，只要这丫头自己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她，只有她自己能强迫自己。

程子介食不甘味，甚至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东西。但现在他却没有机会仔细思考何安静的状况，因为早餐还没吃完，他们就听到了集合铃响起。他只好三下五除二地把最后一只罐头中的牛肉塞进嘴里，收敛心情，与何安静一起走出办公室。

虽然素质差的离谱，但刘上校的这支队伍好歹是作为一支军队而存在的，最基本的东西还算是能做到。当程子介来到广场时，士兵们已经集合完毕，列好了还算整齐的队伍。骆中校也带着野战军的官兵在他们对面列好了一个小小的方阵。

一大一小的两个方阵之间，是俨然以邱中校为首的几名云庆的军官，正向程子介的方向翘首张望。当他们看到程子介出现时，立即快步迎上前来。

虽然厌恶这些家伙的这些行为，但现在他们非常有用。空降而来的骆中校等人并不了解这支队伍和这座基地的情况，而且他们的精力也不能放在这方面。现在时间紧迫，让这些家伙各自负责一些工作，才能保证基地维持正常运转。

而且至少，那些血债累累的人现在是不敢跳出来的。邱中校这几位军官应当相对而言比较清白。

至于刘上校，程子介正好看到他带着几名士兵，推着推车从洪岩女平民所在的营房方向离开。身后那十头丧尸中有一两头还在咬着什么东西，其它的也都是满嘴油光。看样子刚刚都大吃了一顿。

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他在场的。于是程子介远远招手，刘上校便带着那几名士兵丢下推车，小跑了过来。

片刻之后，程子介便来到两个方阵之间。他面向云庆方阵，身后依次是刘上校，邱中校等几名军官，最后是骆中校的那一百名野战军官兵。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即使已是深秋，仍然照得不少人鼻尖冒汗。但云庆的士兵还没有不堪到连军姿都站不了的程度，所以也还算保持着庄严安静，全部保持着敬礼的姿势，数千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程子介。

程子介坦然举手回礼。待所有人放下手臂，才朗声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吧？”

邱中校马上抢着回答道：“报告将军。还有几个人在通讯中心。”

程子介皱了皱眉：“几个？”

邱中校张了张嘴，却没有作出回答。另一名云庆部队的少校这才上前回答道：“报告将军，还有一个班长和四个通信兵。要叫他们过来吗？”

程子介转脸看了一眼这位三十来岁的少校，知道他应该是云庆部队通讯单位的主官。虽然他现在和邱中校等人一样，站到了追随程子介的立场，但他至少不像邱中校那么谄媚，而是有些忧愁无奈之色。看样子，只是因为大势所趋，才不得不作出这种对他来说或许有些违心之举吧。

或许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而刘上校见状，上前介绍道：“这是我手下一直管通讯的，姓冯。”

冯少校这才意识到，赶紧站直了自我介绍：“少校冯长庆，请将军指示。”

程子介点头：“你就带原来的通信单位，继续负责通信。”他转向身后的骆中校：“老骆，你带了通信单位的人来吧？”

骆中校心知肚明，从身后的方阵中叫出一名士官和一名少尉：“军长，我团里的通信兵。”

其实是不是通信兵都无关紧要，程子介需要的是他们去监督冯少校。他点点头：“你们协助冯少校，负责通信工作。”他转向冯少校：“你们先去吧。先问天兴丁小姐那边，丧尸领导有没有消息。然后向国防部和青阴军区，北方军区等单位报告，我现在接管了云庆独立旅，晚点我会作详细汇报。最后，你们还要负责通过友军的侦察，以及卫星等一切技术方式，监视丧尸大部队的行动。有什么消息，直接通知我。”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音信

冯少校掏出一个小本记录着程子介交代的事务，然后召集了云庆方阵一角的三十二名官兵，尊敬而又谨慎地和骆中校挑出的那两名军人打过招呼，率领他们一齐向程子介敬礼，然后列队走向地下指挥中心。

程子介注视着冯少校与两名临时安排的协助者交谈着离去，转向剩下那几名军官：“你们以前谁是负责后勤的？”

并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邱中校本想抢答，但刚刚张嘴，却又缩了回去。程子介马上明白了原因，果然，刘上校马上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他在队伍里面。但是他……现在不适合再担任职务。”

刘上校没有明说，但程子介知道为什么不适合。——必然因为是那个人作恶多端，血债累累。既然如此，他也不必现在追究具体是哪个人，转向邱中校：“现在没有新兵训练的工作。邱中校，你来负责后勤吧。老骆，挑两个人，协助骆中校的工作，首先去看看能不能开启地下中心的发电机组，恢复基地供电。如果不行，我叫我们那边的人远程指导，或者下一趟带几个人来。然后是供水。你们这几千人，这段时间都没有稳定的用水来源吧？有什么困难，直接向我报告，我再想办法解决。”

现在的环境下，这是些麻烦繁重的工作。但邱中校喜出望外，连连答应。片刻之后，他带着一百名炊事兵等后勤人员，满脸堆笑地巴结着那两名协助他的士官离去。

日影短了又长，风起了又停。程子介安排完那些非军事工作，然后开始真正地改编主要的战斗力量。

这真是一项复杂而且困难的任务。

“……上尉王鑫骅，晋升为少校军衔，担任第二机步营营长。中尉莫齐辉，晋升为上尉军衔，指挥第二机步营二连……”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全黑。但这座军事基地终于又一次灯火通明。虽然中间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最终，电力还是恢复了运转。

光是这些明亮的灯光，就足够让这座基地面目一新。而且，这些灯光代表着希望，让云庆的士兵们精神为之一振，脸上浮现出希望的表情。

如同程子介估计的一样，云庆那些非战斗单位的人还好，战斗单位的指挥官则大多不再适合继续担任职务了。

结果就是，战斗部队的基层军官出现了缺口。程子介不得不临时为十余名海源野战军的官兵授衔或者晋升，才能保证每个战斗单位都有指挥官。

现在总算是确定了部队的框架。当程子介并没有将队伍彻底打散重编，而是保留了云庆独立旅原本的大致结构。毕竟大战在即，重新编制的部队要恢复战斗力，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严格的训练。

不过他也合并了一些编制不足的战斗单位，从步兵班到机步营。也创建了一些新的战斗单位，尤其是炮兵。

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程子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正规军队的炮火。空中轰炸威力更大，但有现在这个世界诸多限制，而且条件苛刻，持续性也不足。只有炮兵，才是随时随地能持续发挥作用的重火力。

刘上校原本的炮兵火力只能说聊胜于无。虽然基地中储备了不计其数的自行火炮和拖曳式重炮，但他却用不上。现在骆中校带来的人员当中，则有三分之一是专业炮兵。补充一些云庆部队原来的炮兵，以及其他一些素质比较好的人员，已经足够程子介建立一个炮兵营了。

——其实人员仍然有很大的缺口。但现在炮兵们不需要考虑转移问题，只需要就地建立炮兵阵地。也不需要考虑弹药供给，因为弹药库近在咫尺。比如新组建的自行火炮连有十二门炮，却只安排了一个车组驾驶。他们将会分十二次，将每辆自行火炮都开到炮位，然后停在那里，不需要再进行移动。这就能省下大约一半的人员需求。

如果真的战斗不可避免，这个炮兵营就是程子介最大的倚仗。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直到如今这个年代，炮兵仍然是陆军之王。

可惜的是，坦克的数量仍然不够，因为坦克和炮兵不同，需要随时机动，所以每辆坦克都需要保持完整的车组。程子介最后也只能拉出十三辆坦克，它们的作用，恐怕只能当做预备队，用以填补战线缺口，和进行一些短暂的反突击了。

至于步兵单位，程子介只希望他们在面对压力时不会崩溃得那么快，至少不要内部发生混乱。但他短时间内能做的也非常有限，只是进行了一些调整，保证每个步兵班中有两三名信徒，希望他们能在关键时刻保持身边人员的情绪稳定。

最后，程子介还建立了一个特殊技术单位，并且开始准备次声波武器。

完成这些工作之后，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九点。还有许多工作只能留待明日，但这支部队，已经多少展现出了一些不一样的面貌。

或许是因为程子介，以及海源野战军的人员带来了一些变化。但程子介心里明白，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在这次丧尸的威胁下，尽力活下去。这个原因直接决定了他们自身的生存机会，所以他们才不再像以前那样一盘散沙。

士兵们在程子介的命令下陆续解散，他们会按照新的编制一起用餐和休息。现在时间紧迫，只能利用一切时间，让每个人熟悉身边新的同袍。

除了少数需要更换营房的官兵，以及需要安排住处的骆中校这一百人，其他士兵可以自由活动片刻。他们三三两两地分散在基地内，甚至聚集成小群。气氛或许还有些疑虑和困惑，但昨天那种茫然总算消失。

已经二十四小时高强度思考，还要连续作出决定的程子介已经精疲力尽，但他还暂时不能休息。虽然丧尸还没有消息——程子介现在当然希望消息越晚越好，但还需要向其他部队的领导人作出报告。

入夜之后，冯少校已经数次前来报告消息，现在更是已经在一旁等待多时。程子介刚刚解散部队，他就马上来到程子介身前，报告道：“程将军，国防部和各军区的领导已经问了几次了。”

程子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答道：“走吧。丧尸的情况怎么样？”

冯少校赶紧掏出小笔记本：“报告将军，我们八点联系了天兴，小关说没有消息。这一天他都跟在丁小姐身边，但并没有外来的丧尸或者什么外面的人和她接触过。”

到底是什么情况？程子介心里有些发虚。但现在他也无力去关注丧尸的领导群动向到底如何。想了想，吩咐道：“你联系小关，请他转告丁小姐。我说请丁小姐，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请天兴的哈雷它们去问问。”

冯少校回答道：“是。但是小关说，丁小姐主动说起过这个问题，入夜的时候已经请了几个天昌本地的丧尸去探听消息了。”

既然丁蔷薇已经想到并且主动去问，那自己也只能等了。而且，无论那些智慧丧尸有什么计划，也得靠它们那些没有智慧的同类去执行，只靠它们自己几百个是对人类造成不了任何威胁的。所以再次问道：“丧尸大部队的情况呢？”

冯少校翻动笔记，详尽地回答了问题：“根据连山友军的侦察机和卫星提供的侦察资料，天黑前有十万左右的丧尸到了双河境内的陵川镇。三百万左右的丧尸分布在红宁到双河的途中。还有两千万丧尸已经离开了横岭山脉，正在向海源方向前进。”

丧尸还是保持着那种不疾不徐的速度，似乎一切正常，除了智慧丧尸们还是杳无音信。说话间已经到了通讯中心，于是程子介不再询问这些问题，在冯少校的引导下坐在通讯台前，对着麦克风道：“各位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是程子介。”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宠臣

大部分军队领导其实并不关心云庆部队的境况。虽然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但了解过详细情况之后，也基本上都是“知道了”的态度。他们更关心的是丧尸的情况。但丧尸领导群现在行踪不明，所以也无可奈何。

相比而言，他们甚至更关注程子介与丧尸合作的细节问题。比如温少将，在程子介报告完毕之后，马上就找机会问道：“程将军，原定六天之内筹备的鱼，明天时间就到了。请问是先送到你们基地，还是您指定的什么地方？”

其他几处愿意负担类似工作的领导也纷纷道：“对，我这里也准备好了几十吨肉类。什么时候送过去？”“我们这里也随时可以出发。”“我们半夜会有最后一批渔船回港。应该一共能筹集一百吨海产。”

程子介赶紧回答道：“感谢各位。但是我们这里才刚刚恢复电力供应，应该也没有足够的储藏设施。丧尸领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联系上，提前送来很可能坏了。所以还是麻烦各位，等我联系上它们以后再送来。”

“好。那我安排人连夜腌制一部分。”“我们这里冷藏库倒是开起来了，十天半月的没问题。”

最后一段气氛轻松的讨论之后，程子介结束了通话，疲倦地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何安静今天一直沉默地跟在程子介身边，并没有对程子介的工作发表任何意见，而是笨拙却努力地关心着他。这次也是一样。她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了片刻，才意识到程子介的疲惫。却又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该为他做些什么，又纠结了半天，才终于想起为程子介端来一杯水。并且表情别扭地低声说道：“小橙子，现在没什么事了吧？那我们也赶快去睡觉吧。”

程子介虽然发现了何安静越来越异常的行为，也注意到了她说这句话时的的奇怪表情，却没有意识她到这句话本身是非常不对劲的。他确实需要放空自己，好好休息，便站起来道：“好，各位也轮换休息吧。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说到这里，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决定在哪里休息。

看来只能找个地方胡乱睡一夜了。程子介苦笑着拉起何安静的手，走向门外。就在这时，他看到门边闪现出邱中校的身影。

邱中校笑容满面：“将军，基地的全面供水要明天才能恢复。只有部分区域现在有水供应。我在那里为将军准备了住处，请将军随我去休息。”

程子介一愣，随即意识到邱中校如果没想到这个问题才是奇怪的事情。笑道：“费心了。走吧。——你们如果找我，问老邱就行。”

三人一齐走出地下指挥中心，门外还有四名等候的士兵跟了上来。一行人随着邱中校一起，走向基地深处的一个程子介从未去过的方向。

基地已经安静了下来。除了医院和食堂，其他建筑物的灯火都已熄灭。程子介看到食堂内还有几十名炊事兵忙碌的身影，不由得皱起眉头：“怎么食堂还有那么多人？晚上还要做饭给谁吃？”

邱中校的回答倒并不是程子介想象的那样：“报告将军，这是准备明天早餐的材料。”

程子介这才明白。几千人吃饭不是个小事，而根据他自己的命令，云庆部队明天就要开始实行正规的军队作息。也就是说，早上六点钟左右，就有五千多人等着要吃早饭。所以现在就必须开始准备了。

这其实是程子介第一次真正成为这座军事基地的领导。虽然他接手海源野战军已经有些时日，却并没有管理过他们在基地时的生活。想到这里，他赶紧问道：“你手下一百人够不够？如果安排不过来，我再给你调。”

“人手确实紧张，但还能调配得过来。”邱中校显然是为了在程子介面前表现自己才这么说的。

程子介心中有数，并且决定明天再看看能不能给他增加一些人手。一行人跟着邱中校穿过一栋又一栋建筑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基地最偏僻的一角。远远地能看到前方的一排小楼，其中一栋亮着灯光。而邱中校则适时解释道：“将军，这是原来您部队的一部分高级军官的住处。我下午整理出了一间，将军请。”

原来这家伙，早就开始为自己准备住处了。随着邱中校来到那栋亮着灯光的小楼门口，已经有两名士兵在门口等候，马上为程子介开门。进入小楼的客厅之后，程子介更是惊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夜宵，有鱼有肉，甚至还有碧绿的蔬菜和鲜红的西红柿。

程子介确实有些饿。今天的午餐和晚餐，他都是在广场上和普通官兵一起就地解决的，并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但是，这家伙是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

邱中校注意到程子介的表情，笑嘻嘻地解释道：“将军，我刚才在这旁边找到了不知道是部队里的哪些长官原来弄的一个小菜园，现在只有这些东西了。请将军将就一顿。明天我再专心为将军准备。”他嘴上说着，向一名士兵招了招手。然后接过对方拉来的两只硕大的行李箱，打开其中一只箱盖：“将军，这是为您准备的换洗衣服。有礼服，常服，迷彩服也为将军准备了两套，还有睡衣，短袖衫……您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换。”另一只箱盖他则没有打开，而是垂着头，以最恭谨的语气，向着何安静说道：“这是为夫人准备的。”说完之后，便对那名士兵道：“送去将军卧室，在衣柜里挂好。浴衣送到浴室。”

程子介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古往今来的诸多君王，无论明君还是昏君，身边都免不了出现这种所谓的宠臣。因为这样的人实在是能让人过得舒服。

比如这栋小楼，至少已经半无人进入了，现在却每一个角落都整洁干净，见不到一丝灰尘。窗帘显然是刚刚换过，就连空气中也没有任何腐朽沉闷的气味，而是飘荡着熏香的香味。自己还没感觉到饿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宵夜，并且在自己感到了饿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面前。

这家伙为了让自己满意，一定绞尽了脑汁吧？无论自己想过没想过的方面，注意没注意的地方，他都安排得无可挑剔。这样的做法，之前确实令程子介鄙视。但现在程子介却觉得多少有些悲哀。这个中年人，是不是就是这样的生存方式？

这世界上不只是有优秀的人，更多的还是这种平庸的人。如果要鄙视，又怎么鄙视得完。看着邱中校鬓边的星点与眼角堆积着笑容的皱纹，程子介第一次认真地对他道谢：“感谢。就这样就很好了。以后不用这么费心。我也不知道能在这住几天。”

邱中校感觉到了程子介的态度变化，一时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继续介绍道：“这边是浴室，已经准备好热水了。二楼是卧室……”

“好。你们也去休息吧。”程子介等他介绍完，微笑道：“去吧。你们今天也忙了一天。”

邱中校确实也看得出来疲倦，至少像程子介一样疲倦。毕竟他不止像程子介那样有繁重的工作，还得花心思讨好程子介。现在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便最后道：“是，那我就不打扰将军和夫人休息了。将军请快些吃宵夜吧，那条鱼凉了就没法吃了。——你们四个，在这里负责将军起居。在一楼这两间房休息。”

程子介吃了一惊：“这是干什么？”

邱中校正安排四名士兵留下，见程子介发问，疑惑地回答道：“将军，我得给您安排勤务兵啊。”他看了何安静一眼，有些退缩：“对不起，夫人在，应该安排女兵的。但是我们队伍实在是，一个女的都找不到。”

程子介叹了口气：“我不用什么勤务兵。你本来就缺人，还把这么多人放在我这里？都走吧。一个都不许留。”

邱中校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赶紧敬礼：“是，那就按将军的意思。那我们都走。你们四个那就回营房休息。明天将军离开这里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你们再过来打扫。”

程子介叹了口气，也无心再多想这家伙想到了什么，再次挥了挥手，于是邱中校便带着几名部下恭谨地退去，关上了门。

总算是安静了下来。程子介转身看向何安静，她却正在思索着什么。见程子介看向自己，再一次生硬地，强迫自己一般迎上程子介的目光。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一直

夜已深沉，两人独处。气氛有些奇怪，——倒不是尴尬，而是一种有些陌生的微妙。而这时程子介突然意识到，邱中校并没有专门为何安静安排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