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变：我能炼金无限强化 第122节

他那一口大白牙，在晨光之中熠熠生辉。

许慎沉默走到司徒的面前，递出手中的黑色卡片，疲惫万分地说道：“别让沈啸虎和497团白白牺牲，这是导弹发射秘钥，我把他交给你，如果你会成为第二个南宫建，我会回来亲手取走你的性命！”

这话大概只有面对面的两人能够听懂，但许慎当面威胁司徒，说可能会来杀他，这个就太惊悚了！

不论灾变前后，至今为止，都还没有人敢当着司徒的面威胁他。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家伙的上限在哪里。

当你以为他只有D级的时候，他杀D级如屠狗，当你以为他是C级的时候，会发现就算是京都青云的B级大佬，见了他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这样的人物，很可能是整个神州觉醒者圈子里有数的顶尖高手了，许慎竟然在当面威胁对方！

然而一向暴躁甚至让人认为有些残暴的司徒，却并没有发火，反而郑重其事接下了那张卡片，沉默了很久。

“497团，真的没了吗？”司徒罕见地轻声细语，随即皱紧了眉头，取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马头琴牌香烟，点起了一支。

劣质的香烟，燃烧起来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每次他吸这种烟，第一口的时候，都忍不住会被呛到咳嗽。

但似乎他最享受的，也是这一刻。

许慎伸出手：“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

周围的青云觉醒者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都震惊了。

这位大佬，不仅敢当面威胁自己的老大，居然还敢主动要烟抽？

这特么得是什么生猛的人物啊！

司徒的残暴之名，不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人也意外地凶残，这些觉醒者哪一个在他手下不是退了几身皮才混到今天的？

所以对司徒的敬畏，那是深深刻印在骨子里的。

除了沈啸虎，说真的，他们就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老大跟谁客气过。

但司徒却很自然地递过一支皱巴巴的香烟，许慎也学着他，皱起眉头，凑近了引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马头琴香烟，真的不是什么好烟。

灾变之前，只要6块钱一盒，几乎就是最廉价的香烟了。

但它那种独特的辛辣味道，却犹如割喉的烈酒，入口便化作了人世沧桑。

从来都不吸烟的许慎，虽然被一下就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也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司徒这种身份，却在抽这种烟。

司徒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样？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烟的第一口，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每次还是会被呛到，但我就是忘不了这个味道，忘不了第一次学会吸烟的那个下午。”

虽然他带着墨镜，但是许慎却就是知道，此刻这个铁塔般的男人，眼眶一定已经红了。

“那时候我还是个新兵蛋子。”司徒不顾形象，随意地坐倒在楼前的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香烟，却没有吐出一点烟雾，“训练太辛苦了，刚去的时候饭都吃不饱，于是我就偷偷溜去厨房偷吃的。”

“结果被连长抓住，要罚我绕着训练场跑108圈，我就是跑到第二天天亮也跑不完。”

“但是这时候我的班长走出来对连长说，他帮我扛一半，陪着我跑，自己班的新兵坏了规矩，他也有责任。”

“结果我们俩一人跑了54圈，一直跑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

“我这辈子都特么没有这么疲惫过，一停下我就要睡过去了。”

“但是我的班长竟然还有力气，抽了我一顿，就是不让我睡着。”

“他骂我是个方脑壳，为啥不跟他说，问题是我那时候哪敢告诉他我要去偷吃的呀？”

“然后他就第一次递给了我一支烟，抽的就是马头琴，我被呛得要死，他却开心的不行。”

“他说要去厨房偷东西吃，得讲究时间，讲究策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以后饿了，记得告诉他，大家一起行动，犯了错误一起挨罚。”

“想一想那时候真的日子很苦，但是有意思的是，那却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快乐日子。”

司徒再一口，将手中的香烟吸尽，鼻孔里只是袅袅冒出了一点点青烟，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给别人讲故事，而是类似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那时候，我们是三班，跟我们总不对付的就是一班，因为一班那些人，都骄傲到天上去了，每次比武，他们都总是第一，可是他们又有什么了不起？”

许慎这时候忽然插口：“我猜你的班长就是沈啸虎，一班的班长就是南宫建吧？”

司徒沉默了下来，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许慎平静道：“497团当时据说团部的干部都上了一线，他们迎着虫潮，逆流而上，导弹雨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沈啸虎死没死，许慎并不知道，但这种情况的话，大概率他和497团，已经都没了。

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没可能在潮水般的虫海之中活下来。

许慎站起身来，转身迎着朝霞走去，赤城的四面八方，依旧燃烧着尚未熄灭的火焰，这一夜许多家族和势力陨灭，这一夜，赤城的独裁者也落幕了。

地面上一台残破的扫荡者，忽然动了起来，匍匐着来到少年的面前，它抬起猩红的电子眼，电子合成音响起：“南宫建已经不在了，你带我走吧，我不属于这里，而你要想用好那把大枪，却需要我。”

许慎低头：“维塔斯？”

维塔斯：“是我！”

少年想了想，可能现在赤城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就是这个AI了，毕竟自己曾在摄像头前脱下面具，自报身份。

“你要怎么跟我走？”少年想了想问道。

残破的机甲伸手，从后脑拔下一个小东西：“带上它，只要有任何电子设备接入，我就能苏醒。”

许慎没有犹豫，接过了那支小小的设备。

扫荡者眼中的红光渐渐黯淡：“谢谢！”

随后地下某处，骤然传来了一阵隐晦的震动，仿佛哪里发生了爆炸。

而所有的青云觉醒者们，手腕上禁锢他们的电子手环也同时骤然脱落。

司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们吗？这个世界舞台很大，你应该站在更高一点的地方。”

少年没有回头，摆了摆手：“我不属于这里，希望你能善用手中的力量，不负死亡，不负新生！”

这一刻，朝阳彻底挣破地平线的束缚，在东方冉冉升起，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第186章 一直都在（第二更）

整座城市都在烈火中迎来了新生。

没有了南宫建的312师群龙无首，青云司徒自有办法收拢人手，从此开始重新建立秩序。

许慎自知没有治世的才能，小胖子离开他都没能留住，所以这份权利，仍旧需要交到有资格掌握它的人手中。

司徒有没有资格？

许慎说不准，毕竟白沙湾避难所面临危机的时候，青云率先撤离了。

但似乎这里除了司徒之外，已经没有第二个人合适去暂时管理了，总不能让许慎把导弹发射秘钥交给赤城的本地家族吧？

至于他自己，许慎对于权利没有欲望，最主要的是，他此间私怨已了，他要离开了。

不管赤城未来将如何发展，至少有司徒在，应该看不到苦夫与贱民的分别，也看不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养狗人了吧。

灾变之后的时代，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少年向着东方离开，赤城的四面城门已经洞开，312师残部正在维持着秩序，接待城外的难民涌入城市。

士兵们的眼中都是迷惘和挫败，南宫建在这里建立了无上权威，但他一旦离开，原本紧紧凝聚的队伍就会顷刻崩解。

路过开远大厦的时候，许慎看着浓烟滚滚的建筑和满地的弹坑与残骸，能够想象这些本土势力昨夜的反抗有多么激烈，但从一开始他们这些存在就是畸形的，趁着这个机会被除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少年回过头来，沐浴着朝阳，背后就是燃烧的废弃建筑，忽然感觉到心中舒畅了许多。

清晨的大街，寂静无人。

赤城的原住民们都瑟缩在家里，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的世界。

他们知道，这座城市怕是又要变天了。

但是生为黎民百姓，从来在这种事情上，都没有太多的选择权。

日子总还是要过，活下去，就得学会接受。

少年沿着长街散漫地走着，迎面遇到一队接到整肃命令正在巡逻的防卫营士兵。

昨夜哈士奇面具强者，突袭师部驻地，绝杀师座南宫建的事情早已经在312师内部传开。

所以这些人遇到他，明显神色中充满了敬畏，竟主动闪到了道路的一边去。

司徒接手之后，动作很快，许慎都还没出城，但他似乎已经完成了对312师的收编。

毕竟他也曾是军队序列的一员，收编群龙无首的一支部队，应该不是难事。

经历了一夜恶战，此刻许慎走在金色的晨光中，走在笔直宽阔的大街上，心境慢慢归于平淡。

下一刻，他在前方的楼宇顶端看到了逆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色的猫咪面具，黑色的夜行服，还有那条总是悬在脑后的马尾辫。

钟零按说应该早已经接走小胡严，不在这里了，但此刻，两个人隔着长街对望，她却分明就在那里，似乎一整晚都在。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紧走两步跳上房顶，少女就在晨光中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看到许慎上来，钟零拿下了面具，平平淡淡地问道：“人没事吧？”

少年也收起了自己的面具，神色轻松：“死不了，都是皮外伤。”

他左右看看，不见小胡严的身影，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接走小胡严之后应该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挑了挑眉毛：“胡严弟弟的安全你不用操心，相比之下更让人担心的应该是你吧！”

许慎沿着楼顶的边缘，疲惫地席地坐下，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皱皱巴巴的马头琴香烟。

这还是他临走前，从司徒那里要来的。

钟零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用满是血污和伤口的手费劲地点燃一根烟，有些好奇：“你们男人都这么喜欢抽烟吗？”

许慎没多想，随口道：“我还是刚学会，这东西真的很提神。”

结果少女沉默了几秒钟，忽然说道：“直接喝地沟水更提神，你为什么不去喝？”

许慎：“？？？”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孩子就生气了，至少以前好像她还没在自己面前生气过。

“把那破玩意掐了，我不喜欢！”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挨着他坐在了楼顶的边沿。

许慎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拧熄了烟，刚要把剩下的半截装在口袋里，却感受到旁边如同刀锋一般的眼神，只好叹了一口气，把那半截随手丢到了楼下。

两个人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让晨光温柔洒在脊背上，坐了许久。

“许慎。”很久之后，钟零忽然开口，“赤城的事情都完了，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步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