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逍遥派大弟子 第841节

无崖子没好气道：“是你个头！你以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吗？这只是一方补药而已，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治好他的病，少说也要数月功夫。”

李察嘿嘿一笑不忘拍一下无崖子的马屁，道：“师傅您医术高超，开的药可不就是灵丹妙药。”

李寻欢接过指甲盖长短的参须，按照无崖子所说的送入口中嚼碎了咽下肚去，这参须和一般的人参不同，汁水竟甘甜无比，咽下的瞬间，他顿觉得胃里升起一股暖意。

这暖意越来越暖，很快如同火焰熊熊燃烧一般滚烫，而且不仅仅是胃，心肝脾肺肾，李寻欢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架在火上烤！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很快布满了汗珠，张大了嘴不住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滚落，好似一道道溪流。

坐在一旁的李察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李寻欢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他的嘴唇很快变得干燥，并且因此而开裂。

等到李寻欢脸上神色变得痛苦的时候，无崖子将手中的捣药罐递了过去。李寻欢急忙接过，也顾不得苦不苦什么的，立刻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说来也奇怪，明明还是滚烫的药喝下肚中却带来了一丝凉意，参须所带来的热流很快退去，就好像夏天喝了一大杯冰过的酒，又好像跳进了水中，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李寻欢缓缓睁开了眼睛，脸色比起刚刚已经是好看不少。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发觉额头上全是汗水干了之后的小盐粒。

“感觉如何？”李察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寻欢笑着道：“我从未感觉有这么轻松，就和一直背着巨石在走路，而现在这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说着，他突然站起身来就要朝着无崖子跪了下去，结果膝盖刚一弯就发觉自己再也弯不下去。

看向前方的无崖子，他顿时会意，直起身来朝着无崖子深深作了一揖，感激道：“晚生李寻欢，谢前辈救命之恩。”

无崖子道：“瓜瓜能把你带到擂鼓山来，说明他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人。既然如此，我也将你看作是我的晚辈。一点点小忙罢了，算不得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他继续道：“去漱漱口吧，真正的百花酒还没有喝。药日后再喝，现在先吃酒。”

李寻欢点头称是，扭头看向不远处还在地上的酒壶，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转身走到水池边漱了十几次口，确定嘴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之后，他才重新走回凉亭内。

无崖子手一招，酒壶离地而起朝着凉亭飞来。随着酒壶渐渐靠近，李寻欢突然在凉亭浓郁的药味之中，闻到了一股香味，令他食指大动。

这香味像是花香，又像是酒香，一下子盖过了药味，在鼻腔里久久不散，让他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等到酒壶落在石桌上时，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浓郁的酒香好像化作了最为醇厚的酒液，令他深深为之陶醉。

李寻欢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西门瓜刚刚会说闻了这真正百花酒的香气，再喝其他美酒就会和白水一般无味。

无崖子拿起酒壶，在四个瓷碗中倒满了酒。一壶酒倒出来刚好是四碗，凉亭中的酒香，因此瞬间更上一层楼，更加浓郁。

李寻欢小心翼翼地端起瓷碗，就好像这不是一碗酒而是一碗黄金，不，在他的心中，这一碗酒，比一碗黄金还要贵重得多得多！

李寻欢仰头一饮而尽，百花酒入口的瞬间味道极淡，好像一杯白水，随即转甜，酒液中的花香这时候也渐渐散发出来，盈满口腔，花香渐渐浓郁，酒液也越来越甜，宛如一杯蜂蜜，但就在最甜的时候，酒液突然又变了。

花香变得更加深沉，而酒液，竟然开始渐渐发苦！不仅如此，这酒好像突然变烈了，就好像是有一团火在口腔里熊熊燃烧，又好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不断地扎着他的舌头

李寻欢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坚持了十多息之后将酒咽了下去，酒好像一团火球火烧火燎地滚入了腹中，当其到了胃里的时候，酒液再次发生了变化，烈性更上一层！胃里的灼烧感，甚至比刚刚吞服参须时还要更甚几分！

李寻欢的脸色因此而不断变化，先甜后苦，这不正是他的人生写照吗？前半生为小李探花，极尽风流，人生快活无比，后孑然一身遁走关外，十年来落得一身病痛，明明已经重新入关，却不敢去见她

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画面闪过，他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此时，口中和喉咙里的苦味渐渐变淡，重新变得刚刚百花酒刚入口的时候一样，只是这一股平淡和刚刚，却又有了不同，在渐渐变甜的时候，味道彻底消失不见。

李寻欢却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第994章 红孩儿

李察率先回过神来，紧接着是无崖子。师徒俩同时看了眼睛紧闭脸上有两道清晰泪痕的李寻欢一眼，随即两人相视一眼，无崖子轻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能医好他身上的病，但是心病我却无能为力，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放任他的心病不管，要不了几年，他的身体照样会垮。”

李察点点头，猛地握紧了拳头随即缓缓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现在他只能希望梅花盗和金丝甲之事能够让李寻欢去除心病，不然的话，他也只能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好一会儿之后，李寻欢睁开了眼睛，他将手中的瓷碗放在石桌上，缓缓呼出一口气，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够有幸得见，乃晚生的福气。晚生李寻欢，谢过前辈。”

说着，李寻欢站起身来又是朝着无崖子深深作了一揖，刚刚行礼是为了感谢无崖子救了自己的性命，而现在行礼，则是为了感谢无崖子酿出了这等琼浆玉液，让他重新认识到酒的滋味。

倘若剑二十三是剑法的极致，是一招不应出现在人间的剑法的话，那么这一坛百花酒，就是酒中的剑二十三，而且不是削弱过之后的剑二十三，而是独孤剑所说的只能用一次的真二十三！

无量山和擂鼓山上的一百种花每年或许都仍旧开放，可是这一坛百花酒中所蕴含的无崖子的心境，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一坛百花酒乃是无崖子恢复全盛之后不久所酿，蕴含了他这几十年来由极甜到极苦，再由极苦解脱的经历，所有炽烈的情感和想说的话以及自己的领悟，都被他融于这一坛百花酒中。

擂鼓山酒窖中的百花酒一年比一年多，但是真正的百花酒，却只有这一坛，而且一日比一日少！

喝过酒后，李寻欢和铁传甲在山洞旁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在擂鼓山上住了下来。

对于别人来说，擂鼓山这等深山老林是个无趣的地方，远不及城市里的繁华之地来得热闹和有趣，除了那些心性淡泊的隐士和像无崖子这样的老人，应是没有人愿意在这擂鼓山上久住。

可是对于李寻欢来说这哪里是无趣的地方，分明就是天堂好吗！每天有百花酒喝，而且还有人能够说话，更重要的是还能跟无崖子学习酿酒，这种日子别说是让他留下了，就是赶他走，他都不愿走好吗！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无崖子药方的调理下渐渐好转，刚来擂鼓山的时候他的面色苍白，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可是如今他的面色已经能看得见红润，整个人的精气神更是有所好转。

铁传甲一个身材魁梧的八尺汉子，因此甚至还激动地落了泪，这十年来都是他陪在李寻欢身边，对于李寻欢心里的苦和身上的病，除了李寻欢自己之外就是他最了解。

如今身上的病渐渐好了，在擂鼓山上的这些日子李寻欢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这怎么能不让铁传甲激动？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小李风流，那个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就要回来了！

这一天，李寻欢突然要提出要下山看看，李察欣然应允，和铁传甲三人沿着来时的山道下了山，来到了距离擂鼓山最近的城市当中。

走在城中街道上，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却极为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少人腰间挎着刀剑，这人来人往的刀鞘剑鞘难免有碰撞，脾气好的道声歉也就过去了，可若是两人脾气都不好，免不了当街大打出手。一条街还没走到头，三人已经看见了三四对因为这原因打起来的。

“天下将乱，就连人们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在擂鼓山上，他也听李察说了些天下局势。大隋虽然明面上还是大隋，但是底子里却是千疮百孔，若是说杨玄感造反之前这艘破船还有三千钉，那么现在恐怕连一半也没了。

倘若天下盛世，人们还能顾及别人一番，可是这乱世之中，人人就只顾得自己，保全自己。

山林中的野兽遇到了敌人，第一反应就是呲牙咧嘴露出獠牙，将自己最凶狠的一面展露出来企图能够吓倒敌人。人虽然不是动物但是在这方面也和野兽无异，所以李寻欢才会说人们变得心浮气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