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方舟,屑到失踪 第225节

　　结果没想到，你这只猫蔫儿坏啊。

　　你居然拿陈墨来压我？你以为你拿陈墨来，我就——好吧，年还真的没啥子办法。

　　毕竟啊，就以陈墨那性子，他要是听到要给年做体检，估计想都不想就会同意的，甚至于，如果给年做体检的人，从凯尔希换到陈墨的话，那这个体检到最后正不正经...那可有点难说了。

　　毕竟体检时，年可是会难得乖巧的坐那儿一动不动的，陈墨要是不趁机做点什么，那才出了鬼了。

　　而且...

　　凯尔希是陈墨的女人，那她的体质问题...貌似暴露出去也没关系。

　　所以综上所述，年在皱眉，挠了挠头发后，便也一咂嘴，一边伸手用筷子继续去夹火锅中的肉，一边也超级嫌麻烦的开了口：“哎，好吧好吧，体检就体检嘛，但你可得等我吃完这火锅，浪费食物可是最可耻的，你要来吃点吗？”

　　“不需要，谢谢。”

　　不过最后吃完了火锅，也没立即前往医疗室。

　　年反而是先上楼，去刷了个牙，漱了个口，毕竟她虽喜辣，但那味道残留于口腔与舌尖，还是会挺难受的，而且在那千百年间，因心中的小心思，她一直都在陈墨面前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这习惯到现在也未改。

　　所以在清理完毕，也梳理完毕后，年这才百般不情愿的，跟着凯尔希去了医疗室。

　　“哎，我说啊，你们这些医疗室，为啥都是这种惨白惨白的色啊，也不觉得瘆得慌。”

　　年跟在凯尔希身后，见着了那和印象中别无二致的一片白时，她便忍不住的这样提了嘴：“换个喜庆的颜色呗，涂个大红色咋样？”

　　凯尔希：“... ...”

　　虽然年不太正经，可凯尔希却正经过头了，明明年只不过是像随口一提而已，但凯尔希闻言，还真的开口解释道：“因为白色会显得干净，就算只有一点污渍也可以看出来，所以越干净越能表现出医生的认真负责态度，这对于病人来说，可以给到很好的安心作用，并且从心理学上来说，白色代表着——”

　　呜啊...你还真的解释啊？

　　年也大致摸清凯尔希这女人的性子了，而且似乎只要进了这医疗室，凯尔希就真的只把她当做病人来对待了，态度超级严谨认真的。

　　以至于在凯尔希解释完之前，年都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意思了。

　　好在凯尔希说话本就是言简意赅，并且体检的地方也不大，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俩就来到了体检的位置。

　　凯尔希伸手，朝年示意，道：“你坐那儿吧，我准备点东西。”

　　先前是年让凯尔希坐，现在是凯尔希让年坐，虽单独看起来还挺正常的，但放在一起，倒是有些微妙了。

　　不过年倒是也没多想，她现在倒是更加心烦，等下她得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儿等个半天。

　　但其实也没那么麻烦。

　　虽说是体检，但只是检查下是否为感染者、矿石病、生命征象等状况。

　　这些早已成体系，凯尔希也行医不知多久了，所以就算只有她一人，也能手到擒来。

　　可...

　　虽然年早就说过她不是感染者，也说过她身体健康着呢，但当凯尔希拿着那张医疗报告单时，却还是陷入了无言的沉默。

　　瞳孔地震...这词还真的不是在说笑。

　　啊，这当然不是在说年怀上了什么的，而是因她的身体体检报告。

　　为何感染者只增不减，几乎无法防范？

　　为何那么多次的感染者革命都以失败告终了？

　　为何明知源石的危害，源石却依旧成为了泰拉大陆的主要能源？

　　原因很简单，源石结晶颗粒，已渗透进了每个人的血液内，存在于这片大地上的各个角落里。

　　不仅是感染者，就算是普通人，就算是那最为神秘、最为空缺、最为未知的深海种族阿尔戈，也是一样的。

　　就好像如同从出生开始就活在温室里一样，就如从未踏足过外界半步与世隔绝一样的阿尔戈，她们的体检报告中，就算是已低到「0.01 u/L」的程度，但阿尔戈的血液中也依旧存在源石结晶。

　　虽这就已足以让任何一个医生，发出「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纯净的？！仪器坏了吗？！」等不可置信般的惊呼。

　　但年的这份体检报告呢？

　　「0.00 u/L」

　　对，绝对的0，完全的纯净，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源石结晶颗粒存在。

　　饶是活了几百年之久的凯尔希，也是平生来第一次的，看见这种离谱到怪异的数据。

　　凯尔希甚至是下意识的，认为这医疗室内的仪器是不是失灵了，坏了，所以才造成了这不可能的数据。

　　但当凯尔希皱着眉，抬头看向那无所事事，正晃悠着腿，打着哈欠的年时——

　　年却给了她一个坏笑的表情，就好像从一开始就猜到了，凯尔希会露出如此有趣模样来一样。

　　“所以...这个纯净度...是真的？”

　　这是凯尔希第二次的，用上了这么不确定的语气。

　　第一次时，是在见到陈墨的体检报告时，陈墨那个感染度就不可能存在于世，凯尔希甚至一度怀疑过陈墨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二次时，就是现在看到年的报告时，这纯净到让凯尔希都开始怀疑现有的医疗体制了。

　　一个感染度高到不可置信，一个感染度为0低到离谱，你们俩人...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

　　“神明啊，可不止仅仅是个称呼而已哦，所谓源石也想触及神明分毫，沾染神明身躯，简直就是个笑话，所以身为神之碎片的我，没有被源石感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原本还坐久了屁股疼的年，看着凯尔希那一副「震惊猫猫」的模样时，心情就瞬间大好了，年带着自身骨子里的傲气，笑道：“哎，看你这样子，就知道陈墨那家伙大概没跟你说过吧，源石都为之避讳的存在，可不止我一个哦？你以为陈墨那家伙，是怎么扛着感染那么严重的身体，依旧活过了千百年的？毅力吗？体质吗？不，都不是的哦。”

第352章.疯子和疯子是不一样的

　　“哎，我想想...哦对对，拉特兰那边，就是那群天使，你知道的吧？被她们当做宝的那本书里呢，除了赞颂、歌颂、记述神明之事外，还有着关于「圣子」...还是「圣女」来着？反正也差不多。”

　　“简单来说，「圣子」和「圣女」，就是那种不会被源石沾染，其血液甚至可以治疗矿石病的特殊存在，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反正她们就是这么写的。”

　　“哎，你也知道的，那群天使把矿石病当做是神明降下的惩罚，所以对感染了矿石病的天使会毫不犹豫的驱逐出境，她们把感染者扎堆的卡兹戴尔视作地狱，将最容易感染矿石病的萨卡兹视作戴罪之人，所以嘛——不会被源石沾染，拥有能够治疗矿石病这种能力的人，就好像是被神明派遣而来拯救她们的是吧？会被她们当做「圣子」和「圣女」，似乎也是理所当然，对吧？”

　　“你是不是以为我说了这么多，之后就该来句「陈墨那个老东西就是这类的存在」是不是？哈哈哈，我跟你说——你猜对了。”

　　年似乎是真的被陈墨给带歪了，她在这样皮了下后，才笑着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然后继续开了口：“陈墨那个老东西呢，其血液能不能够治疗矿石病...这我倒是不清楚，毕竟现在谁敢让他放血，但对于源石来说，陈墨的确是个绝缘体。”

　　对于源石来说？

　　不应该是对于陈墨来说么？

　　这主次是不是反了？

　　但年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甚至在说到了陈墨的名字时，年也难得的正经严肃了起来。

　　凯尔希见此，便也暂且按捺下了心中疑惑，继续静听。

　　而年也没卖关子，她很快就再度开了口：“该怎么说呢，陈墨那个老家伙，怪异的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虽然他也一直在毫不避讳的说着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

　　“别说是感染矿石病了，源石完全沾不了他的身，往身上泼一瓢水都会留下痕迹呢，但陈墨那个老东西，就算是光着腚去源石丛中转一圈，打个滚，回来后你给他检查一遍，嘿，你猜怎么着，你会发现除了满身灰和土，他身上一丁点源石颗粒都没沾上的，干净的可怕，就光这个特质，他去拉特兰自爆一个家门，指不准就会被供起来了。”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为啥子会说「对于源石来说」，而不是「对于陈墨来说」？嘛，那当然是因为——我们啊，啊不，应该说是神明啊，在很久之后才发现，源石在避讳着陈墨。”

　　无言。

　　虽然从古至今，有许许多多关于源石的传说谣言，例如什么「源石能够承载记忆与能力」、「不是天灾带来了源石，而是源石主动召唤的天灾」、「源石其实并不是矿物，而是生命体」之类的，但年现在口中的话语，却是凯尔希第一次听说。

　　源石居然会主动的...去避讳一个人吗？

　　但在凯尔希这样想着时，年那边却将话风一转，笑道：“陈墨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场天灾，什么陨石啊、冰霜啊、火焰啊之类的玩意全砸他脸上了？你应该不会信了吧？又不是在渡劫，还整的那么花里胡哨的，我跟你说啊，那家伙可是对每个不认识他的人都这样说的，把别个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凯尔希摇了摇头，道：“我没信。”

　　毕竟他们俩人那时，完全就是陌生人的关系，是不可能轻信对方话语的，陈墨也完全没有必要对她这个陌生人自爆家底。

　　再者，天灾的确横行，但一场天灾通常只有一个元素，要是真的有陈墨说的那么严重，一箩筐的全砸下来糊脸，那那场天灾早就被记入史册了。

　　不...

　　也可能是真的发生过此事也说不定。

　　只不过是陈墨权利大了后，将这事给压下去了。

　　但在这里瞎猜也没用，所以凯尔希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另一件事上，她微微皱起了眉来：“按你所言，那他的「极强的源石抗性和极强的源石适应力」这个能力，也是假的？”

　　“不，这倒是真的，虽然这只是从结果来看的，但总结成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其实也行。”

　　年可没那么坏心眼，去挑拨这俩人间的信任，所以她便也一摊手，直白的说道：“陈墨那个老东西呢，一开始的确是只有不会被源石沾染这个特性，哎，但是你也知道嘛，这个特性除了被供起来外，也没什么用处了，而千年之前炎国建立之初，神明扎堆、野兽横行、魑魅魍魉遍地都是，再加上他国外敌存在，炎国当时的处境其实挺惨的。”

　　讲故事嘛，总得先介绍下设定不是？

　　所以在年徐徐道来之时，凯尔希也未打搅，就听年这样继续说了下去：“如果你听他吹过屠神那一战，就应该知道他在那时都还正直青年，一腔热血——还一腔热血呢，说的难听点就是愣头青，所以该说是心大...不，神明那边倒是更愿意称他为「疯子」，有史以来疯的最不可理喻的那一位。”

　　如果W在这儿，估计会很感兴趣，毕竟她也被称呼过「疯子」呢。

　　但陈墨的疯，与W的疯，稍微的，有那么小小的不同——

　　“陈墨那个老东西，没有选择被供起来，舒舒服服的去摸鱼，他反而选择了相反的路，他异常直白，也非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说，他需要力量，来帮助炎国去铲除那些魑魅魍魉，抵御外敌，无论这力量，是否会付出代价。”

　　“哎，你也知道的，力量哪有那么容易获得的，又不是玩个游戏充点钱就行了的。”年啧啧的咂了两下嘴，然后一抬手，一把折扇就凭空出现于她手中，就那样一展，然后笑道：“但也巧，付出代价就能获得的能力，不是刚好就有一个现成的摆在那儿，并唾手可及吗？对哦，那就是源石。”

第353章.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来的

　　源石会极大程度的侵蚀被感染者的健康程度，造成身体衰弱、器官衰竭、阻碍认知、精神失常等等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后果。

　　不过与此同时，源石也会给予被感染者超乎常理的能力，不用学习、不用锻炼、不用施法就能直接使用的强大力量。

　　在年的口中，她将当时正直青年的陈墨，描述成了「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腔热血」、「疯子」等形象，虽然与现在相比差别大的不是一丁半点，但如果年没骗她的话，那以着陈墨当时的那性子，还真的可能会直接去接触源石。

　　可问题是——

　　天生拥有对源石抗性的陈墨，是如何借助了源石的力量，让这绝对互斥的两者，融为一体...

　　“人体...试验...？”

　　凯尔希不傻，她到现在可都清楚记得，陈墨明明确确的跟她说过，他异常厌恶「人体试验」这件事，所以才果断的跟莱茵生命那边断绝了一切合作关系。

　　如果其原因，是因陈墨本人就经历过人体试验的话，那便是情有可原了。

　　说实话，之前年跟她说「哎，看你这样子，就知道陈墨那家伙大概没跟你说过吧」这句话时，凯尔希虽未有所反应，但心中其实还是免不了的有些失落感。

　　但如果她现在的猜想为真，那凯尔希就瞬间明白陈墨为何不跟她说了。

　　就这种既让人揪心，又让人绝不可能同意，甚至会发火吵起来的事情，就算已知事情发生，但凯尔希还是有些生气的想去糊陈墨一脸猫爪印。

　　不，她现在就想去糊。

　　可陈墨现在不在这儿，并且年还在继续述说着：“人体试验？嗯...大概吧，毕竟当时谁都不可能想到陈墨那老东西会那么疯，总之他一个人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再出现时，就从源石那儿借得了能——噗...哈哈哈哈，嗯，借的呢。”

　　年就好像是自己被自己给逗笑了般，她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够了，年才用手中折扇扇了扇风，道：“从源石那儿借得了能力？哈...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就行了，你要是有窥探内心的能力的话呢，说不定就能一窥那地狱了哦，嗯，或许还能听见源石的哀嚎声呢，不过我不推荐你这样做，因为那就是源石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