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161节

这个表情、这个看到过好几次的熟悉放空表情……一定是刚才那辆撞向她的保时捷——如果刚才江夏没把她推开，那辆车确实会撞到她。

想到这，毛利兰忽然泪目：错不了，江夏肯定是看到她差点被车撞，所以被触发了某些不好的记忆。

都这样了，刚才江夏竟然还不忘扑过来救她……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只能尽量多带江夏出门玩，一定要让他多感受外面的大好风光，早日走出车祸阴影！

……

时间稍往前一点。

在江夏和毛利兰成功闪避保时捷袭击的时候，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被涌入餐厅的海水卷走，在水中扑腾。

沢木公平所在的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而且他心里早有准备。

在海水冲上来淹没他所在的地方之前，沢木公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屏息浮到餐厅上方，跟其他好运活下来的人汇合。

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混乱中，水中无声地浮现出一道奇怪的影子。

那像是一个人，但却又偏偏带有鱼类的尾巴。

它用一种诡异的韵律搅动着水流，产生的水波不断扩散出去，逐渐一阵比一阵剧烈。那辆被冲得乱滚的保时捷F40最终也受到了乱流的影响，轰然改变了原本的前进方向。

沢木公平正想上浮，然而这时，背后忽然撞来一道阴影。

他小腿骤然一疼，被什么东西闷闷地压住。沢木公平震惊的吐出一串细碎的气泡。他立刻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截住剩下的气流，同时骇然地回过头。

就见一辆车好死不死地卡住了他的小腿。而后，随着餐厅中的水越堆越高，靠近地面的水流逐渐平息，保时捷不再被冲得乱晃，而是带着他，缓缓沉到了水底。

沢木公平感受着自己的下坠，整个人都麻了。

……这tm明明是海底，哪来的车？！

他呆了一会儿，才突然想起那辆被放在大厅里当摆设的保时捷。这个念头闪过的一瞬间，沢木公平脑中骤然充血，青筋突突直跳，涌起一阵难以压抑的愤怒——万恶的有钱人，竟然要在海底餐厅里摆一辆跑车！有病啊！！！

他愤怒地挣扎、拔腿、最后开始锤打车辆……但全都无济于事。即使海水提供了一定的浮力，但这辆钢铁跑车根本不是他能撼动的，何况以现在这种被卡住了一条腿的姿势，他使不上力。

沢木公平挣扎了一会儿，咬牙冷静下来。

他掀开稍显宽松的西装，从里面取出了一只便携式的扁平迷你氧气瓶——这是他制定完在海底餐厅的杀人计划后，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准备的救命道具。

本来是想着万一爆炸过后，堆积的建筑残骸让通往外界海底的路变得太过复杂时，他可以用这个逃脱。

没想到竟然提前用在了这里。

沢木公平得到了氧气，暂时镇定下来。

第240章 这是该挂机的时候吗？

沢木公平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活路——先撑住，等那些警察侦探发现他没浮上去，一定会下来找他，到时候让那些人帮帮忙，他很可能得救。毕竟他的腿只是被卡住了，没被压断

至于这个便携氧气瓶，可是说是在车里捡的，或许是凶手“村上丈”给他自己准备的。虽然这个借口有不少漏洞，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谁还顾得上编一个万无一失的妥当理由。

……

沢木公平头顶，餐厅顶部。

为了营造出更广阔的环境，海底餐厅的顶棚，被设计成了凸向上方的形状，海水无法进到这里。

天花板上，正好还有一些装修设计，现在，这种东西正好方便了从海水里浮上来的人。

一群人各自抓住天花板上的凸起，漂在水里，懵逼的回顾着刚才那一场过于突然的爆炸。

谁也没想到，一个一直用杀伤力不高的十字弩射人的冷兵器派袭击者，竟然会忽然干出这种炸掉一整栋建筑的事。

不过，这些正在思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村上丈疯了吗？”的人里，不包括毛利兰。

她一只手抓住顶沿固定身体。另一只手抓住江夏，正在试图用充满朝气和希望的语言对同学进行人工唤醒。

刚才，江夏在水底开着人鱼的马甲搞完事，就暂时解散了人鱼傀儡。

这里全是水，不是一个点燃鬼薄荷、补充杀气的良好环境。

好在刚才，对保时捷施加影响时，江夏没有耗费太多杀气。

——干扰水流，严格来说并不算人鱼的技能，这更像是她的某种天赋，就像人生来就会嚎哭一样，人鱼，似乎也生来就明白该怎么对水流巧妙地施加影响，只要加入一点点杀气助推，就让它们成为极大的助力。

刚才，江夏正是靠人鱼支招，勉强干扰到了被水流卷动的保时捷。

关于这件事，严格来说，就算之后沢木公平因此淹死在水底，也不能算江夏主观杀人。

——江夏只是比较倒霉，在凝聚出傀儡的时候，不巧遇到保时捷撞向了他，为了自保，他才匆匆改变了保时捷的去向。

而且，比起一点点水流，保时捷会压到沢木公平的更重要的原因，是翻滚的海水推动了这辆车。

而海水能大量涌入餐厅，是因为沢木公平自己埋下了炸弹、按下引爆按钮……

总之，四舍五入，只能算他自杀。

当然，想帮沢木公平完美达成这种成就，还需要给他一点小小的帮助。

……

江夏解除掉人鱼的傀儡后，又开始忙着凝聚另一架傀儡。

海底餐厅里，装设了应急照明灯。

刚才的爆炸炸毁了电源，在这种情况下，应急灯纷纷亮起。

但炸弹给这栋建筑造成巨大破坏的时候，也炸毁了一大半应急灯，这导致餐厅里有一侧非常阴暗。

江夏让雾天狗的魂，飘到了那一侧阴沉的角落。然后傀儡黏土也在那里聚集，无声地凝成了一道人形。

……

这场爆炸虽然惊天动地，但这个世界的人体质比较特殊，水压似乎也有独特的规则。

总之，两分钟后，除了某个被保时捷压住了腿的倒霉蛋，其他人全都无伤浮上顶棚，露出水面，抓住天花板上的东西，暂时苟住。

就连怕水的仁科稔，也被毛利小五郎顺手拉了上来。

目暮警部虽然在专业能力上有所欠缺，但责任心却很强。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立刻开始焦急地点人。

数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

目暮警部蹙眉道：“沢木先生呢？你们看到他了吗？！”

江夏保留了刚才做出来的雾天狗傀儡，意识则回到本体，睁开了眼。

他眼神微动，往前方看了看，目光逐渐定在一处。

毛利兰离江夏最近，也因此第一个发现了江夏从那种挂机……啊不是，从那种应激状态恢复了过来。

她微带惊喜地看了看江夏，又有些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去。

就见在她的正后方，也就是江夏的正前方，有一道人影正抓住吊灯，浮在水面上。

吊灯早就已经断电，而那个人所在的位置，不巧连应急灯都坏了。他整个人都沉在阴影里，只能看出是个男人。

哗哗的水声中，毛利兰朝目暮警部挥了挥手，指向阴影，提醒他那里有人。

目暮警部往那边一看，安心下来——很好，人数对上了，人都齐了。

毛利小五郎朝沢木公平所在的地方挥了挥手：“喂！你没事吧！”

封闭的餐厅中，水声巨大，周围还不时传来小块建筑坍塌的声音，噪音隔断了两边的交流。

不过，几人很快就看到，“沢木公平”背后靠着某块竖立的漂浮板一样的东西，疲惫地抬起手，朝他们挥了挥——他只是普通的打着招呼，并没有比划任何慌乱、或者类似于在求救的动作。

警察、侦探和路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很好，所有人都活着，而且大家都奇迹般的没受什么伤。

既然这样，那就该商量一下怎么脱出了：既然海水能涌进来，说明刚才的爆炸，炸出了一道从餐厅通往海中的缺口。

如果运气好，他们或许能从缺口游出去。

虽然目暮警部很想让沢木公平也游到他们这边参与，但刚才的爆炸和水浪，让水面上漂了不少断茬尖利的障碍物，来来回回有风险。不如等他们商量完，再打手势让沢木公平跟上，这样也能节省一些体力。

……

自从上一次江夏捡到人鱼，再加上以前从基德那弄到了能量核以后，鬼胎们的能力就得到了一点强化。

具体表现为，即使江夏的意识不在，它们也能小幅度、短时间地操纵傀儡，做出一些举动，而不再仅仅只能充当一个维持傀儡人形的模板。

在一群人商量逃脱对策的时候，阴影里的“沢木公平”——也就是傀儡形态的雾天狗，像断线一样垂下了手，疲惫地靠在翅膀上，偷偷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是累、很累、非常累，想马上回纹印空间睡觉。

第241章 同归于尽读条中

江夏把“沢木公平不在水面上”这事糊弄过去后，就让雾天狗的傀儡继续漂在水上挂机。

他自己则开始凝聚另一架傀儡。

——偏暗的水底，人鱼逐渐在水中成型。很快，随着江夏的意识附身过去，人鱼摆了摆尾巴，游向一旁。

当初的野生人鱼鬼，可以独自开着傀儡行动。但是如今，签约以后力量均分，它也和其他鬼胎一样了。

在前往沢木公平身旁之前，江夏先绕了一点路，游到一片堆积的水泥碎屑旁边，用力扯出了被它压住的一块幕布。

然后才带着幕布，赶往附近的跑车。

这时候，沢木公平的氧气还没有用完，但他的心态已经濒临崩溃。他仰着头，隔着大片海水，模糊地张望着远处水面上一群人的下半身。

他发现，和想象中不同：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所有人都只是很普通的漂在水上，根本没做出任何潜水找人的动作，甚至都没人肯趴进水里，往下看一眼。

就好像完全不在乎少了个人一样。

幽暗压抑的水底，极端危险的处境，让沢木公平的愤怒和恐慌都逐渐攀到了顶点。

他看着上面行动自由，又大量氧气的人，双眼逐渐充血，口中呼吸器被咬的嘎吱作响：这群伪君子！平常一个个表现得那么正义，结果真正到了关键，少了个人都不看一眼，这也配当警察和侦探？！

……

江夏拖着幕布，贴着水底，从侧面漂到沢木公平旁边时，

看到的就是一团比刚才膨胀了很多的杀气。

沢木公平的杀意，已经不再仅仅针对仁科稔和他，而是把所有人都囊括了进来——有对他们见死不救的恨意，或许也有比较过双方处境之后，深深的嫉妒。

江夏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加快了速度。

……

沢木公平已经仰着头，从希望到绝望地看了好几分钟。这段时间其实并不长，平时玩玩手机看看报，一眨眼就过去了。但放在此时这种被海水包裹的处境里，每一秒都被拉长到了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