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人:人类最强的我 第245节

为了能让吉克能去马莱国获取巨人之力。

格里沙夫妇对年幼的吉克灌输了大量艾尔迪亚复权派的信息，他们希望吉克能顺利的继承马莱国的巨人之力以增大复权派的实力。

幼小的吉克难以忍受父母长期疯狂的的思想灌输，在他的眼中，父母那种强烈的期盼，是一种痛苦的负担，也正是因为如此，那种惶恐痛苦的心情就淤积在他的心中，吉克便只能在家外的地方寻求宁静。

“没错···我的确是认识格里沙。”

毕竟当初，就是他将格里沙从城墙外面给带了回来。

基斯坐下的时候，心里面的那种情绪，显然已经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子表达更为合适。

或许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这样子的一种情绪，年轻时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存在。

或者听到一些鼓励的话，没有深究背后的原因，就忙不迭地欣然接受，全然套在自己身上，并且莫名鼓起来一种。使命感，觉得自己是被上天选中，来到这个世界上，注定是要完成一些事情。

基斯也并不例外，在成为士兵的时候立下宏图志愿，想要成就一番了不起的事业，觉得上面的人都是不思进取的傻子，有朝一日等自己爬到那个位子，一定会做到他们想不到的事，狠狠打脸。

可是随着现实中不断累积的一次次失败，时光中增长的一年年岁数，从挫败到动摇，直至崩溃、清醒。

基斯也开始意识到，并确认自己的平凡、普通、渺小，并不能改变世界上的什么。降生于天地，不过匆匆逆旅，更像是一种自然随机现象。

而原本自以为的那种天选之人，能实现自己渴望之事的人，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不是自己罢了。

基斯垂目，眼神之中多有动荡。

回想起来曾经的记忆，多觉得自己的有些可笑，以前觉得高层的人都傻，而注定命运不凡的自己上位就能改换新天的基斯，真正担任调查兵团团长之后，也不自觉地做了最鄙夷的事。

埃尔文提出使用实战运用自己的长距离索敌阵型，自己却是冷冷回应：“不行，等你当上团长之后再说吧”。

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当初自己听取埃尔文的意见，扩展调查范围的战术革新，当年就不会又那样子大规模的牺牲。

他毫无收获一生，明白了一个极为嘲讽的一个道理，就算拼尽全力，付出重大牺牲也还是什么都得不到的战斗，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

努力不一定有用，朋友和敌人就在一线之间，胜利也是夹杂于无数失败之中的惨胜。被特别所衬托的黯然，就像是命运早已经是注定好了一般，这个世界究竟谁才是主角，谁又改默默无闻的牺牲，消失，成为一座无人知晓的石碑，成为一捧灰土！

让自己成为了调查兵团史上唯一一位在世卸任的团长，头发也随着梦境一起凋谢而尽。彻底意识到在自己的那种平庸。

然而打击并没有结束，当他认清并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试图以自己的人生经验，来避免年少的艾伦走上自己曾经的弯路，却是依然不能改变什么。

望着艾伦以惊人的毅力，用故意被破坏的装备坚持训练，但是这件事情却是在他的心中有了更加特殊的存在。

基斯的心里面钦佩与震惊背后，藏着的情感实在太过复杂。那是又一次被特别之人打击的挫败与沮丧，他想作为过来人，教导后来的普通人，结果碰上的是特别的人。那种自己死死被排除在特别之外的无力感，或许才是基斯一直隐瞒与格里沙相识之事的深层原因，直至艾伦觉醒巨人之力，成为墙内希望，他也仍旧不主动提起，只怕是一种彻底与我无关的自暴自弃。

但基斯的人生中最特别，也是最残忍之处，就是普通的他，碰上的总是超级特别的人。

聪明理智的埃尔文，天赋绝顶的克莱德，甚至是毅力坚韧的艾伦，三笠、艾尔敏···

回顾以往自己卸任，接手的埃尔文却将调查兵团带上了最辉煌也最纯粹的历史巅峰。这样的对比、落差、衬托，对于自己也可以说是一种倒霉。

他已经是快要忘记曾经说出来那番话的自己。

看啊！已是调查兵团团长，又一次铩羽而归的基斯，在回城途中重逢已是艾伦母亲的卡露拉，卡露拉问基斯，难道打算做墙外调查这种事一直到死。

基斯恼羞成怒，用上述近乎刻薄的言辞回应，掩饰自己的平庸无能，顺便还将自己的感情，心上人另嫁他人的隐隐怨恨，别扭地扭进话中。

他已经是无法正视真正的自己。

“你知道凡人为什么能一直碌碌无为地苟活至死吗？首先就是缺乏想象力啊，所以到死都不不到高于自身性命的存在价值，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毫不只耻地度过自己只会吃喝拉撒的狗屁人生。丰功伟业，可不是置身于普通范畴内的家伙可以完成得了的，他们甚至连那些许端倪都理解不了，受了些许照顾就对男人一见倾心，除了来回给人倒酒就没有其他优点的家伙是绝对无法理解不的。”

卡露拉显得十分的惊讶：“不是特别的就不行吗，不被他人所承认就不行吗？我并不这样认为，至少我认为这孩子…就算没法成为伟大的人，没法比别人更优秀也没关系。因为你看，他多可爱，毕竟这孩子降生到了这个世界，所以他已经很伟大了。”

卡露拉的想法是比较短视的，十分的符合她普通平凡的身份。

现实历史中，没有类似调查兵团的人和组织，干类似墙外调查的作死之事，只怕难有今日的人类文明。

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埃尔文这样的大才，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是特殊的存在。

基斯沉默了一会，似乎已经是快速的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回顾完了自己的一生。

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坦白一切那又如何？

克莱德也算是清醒明白。

在故事之中的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旧团长和老教练，并没有多少戏份，这辈子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或许就是让位艾尔文。

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人该怎样放下自己的嫉妒和渴望，放弃自己追寻一生的欲望和执念，去甘心接受一个普通人的一生。基斯教官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自量力的最真实的写照。

在格里沙的怂恿之下，向壁外进行着一次又一次不可能的冲锋，最终落得死伤无数，失去众人信任的地步。

被野心和抱负激发起的进取心，最终被自己的平庸和无为所击垮，这正是大多数普通人不得不面对的命运。而且他也没争取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如果格利沙没出现，那么艾伦的母亲卡露拉应该就会顺理成章地嫁给基斯吧。

但是在爱情面前，基斯最后还是怂了，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怂了。

他把自己的半条命交给了九死一生的壁外调查，对于爱情在内心深处则是固执的卑怯，就像他的野心一般傲慢，宁愿把心爱女人的一生交给更普通安稳的人。

而实际上，基斯知识一个幻想着自己是个英雄的人，为坚持的事业付出了几乎所有，最后还是连事业和女人一起丢了。

基斯教官看到眼中含刀的艾伦时，总会想起遇见格里沙的那个下午，也会想起卡露拉对他说的那句话“孩子只需要诞生，就已经很伟大了”。

所以在最后还是他心爱的女人的话，把他从徒劳的事业和功绩拽了回来，真正考虑如何去做一个平凡的人。然后急流勇退，当个教官退伍，当后世谈到基斯的时候，他的墓志铭上会写上“最大的功绩：把团长让位艾尔文”。

最终他还是做不了历史的改变者，而是同样的历史的观察者。

就像是卡露拉是一个完全安于现状的人，认为基斯的想法不切实际，嫁给格里沙，医生这个职业的体面与安全感，普通而稳定的家庭生活前景。唯一想法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过着普通的生活，结束这生老病死的一生。

可如果是面对这样的一生，在基斯看来，恐怕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对于只想过普通日子的卡露拉，基斯其实并没有什么不相配，他觉得卡露拉看不起自己，其实人家只是觉得想法不现实。

当基斯意识到自己的平庸，心里一定想过如果自己早点清醒过来，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而他发现格里沙的特别与异常，多少也有一些卡露拉被欺骗的怨怒。

当格里沙嘱咐艾伦要为母复仇，基斯欲以阻拦时。

可是在那个时候，基斯心里想的是这是卡露拉一个普通女人的孩子。

但他忘了，其实也并不完全知道，艾伦也是耶格尔医生这个传奇的儿子。

格里沙对基斯的回复虽说是这孩子跟你不一样，是我的儿子。

训练兵团时期，基斯故意破坏艾伦的装备，内心独白的动机是这孩子会如父亲期望的燃烧生命，在墙外化作一滩灰烬，连母亲的良苦用心都一无所知。但当基斯最终为艾伦的毅力所征服，更换装备令其通过测试。

内心的独白是格里沙，你的儿子在今天成为了一名士兵。

“所以，你们想要知道一些什么？”

几个人坐在木屋里面，神情严肃，即使在三笠他们的心中觉得有些突然。

不过克莱德觉得，的确是要再次给几个人提上一个醒。

“当初我在城墙外面救了格里沙，哪个时候所了解的也不过是格里沙只记得自己的是一个医生，那个时候的格里沙治疗城墙里面的疫情，算是解决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麻烦，在那个时候我们也并没有想那么多···”

基斯回忆着，当初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对格里沙的身份毫无怀疑。

也并不能够算是毫无怀疑。

哪个时候的自己是否太过于，骄傲与自负，对于自己心中认为弱小的人，带着一种轻视和怜悯，身为士兵身上面也自然是带着职业之中存在的那种为人类献出心脏的善意。

基斯遇见艾伦的父亲时，是完成一次壁外调查任务后。

在路上碰到巨人的概率低得惊人，然后一个人碰到了格里沙。

在碰到格里沙后，基斯是冒着某种危险救了他的。

虽然已经快抵达墙壁，但是毕竟是壁外，况且格里沙来路不明，但基斯还是选择救他上马。

并且在这件事的处理中，年轻的汉内斯觉得可以放格里沙一马，基斯随即也帮助格里沙了解墙内世界并且还给他介绍了工作····

他还记得那日埃尔文他们进城的样子，明明是同样子吃了败仗，但是在埃尔文的脸上面却总是那样子的云淡风轻。

“真是难看啊。”

回来之时，也是钟声响彻整个城镇。

周围早已经是占满了围观的民众，除此以外，就连驻扎兵团的士兵再城墙上面也已经是准备好了看好戏的样子。

小镇上面已经是升起了白色的炊烟，现在本来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前来凑热闹，就好像是等待这一刻许久了。

不数落这些狼狈的士兵们一顿，心里面就难受。

“看看，这次回来的人有一半吗？”

“这难不是早已经是众所皆知的结局了。”

“真丢人，还不是像是以前一样，将我们的税金给浪费了。”

“养这些家伙，倒还不如养一只家畜！”

在漫天的谩骂之中，士兵们够做到的也不过是保持自己的那一份理智。

可是早已经是有人不能够忍受。

明明只是一个士兵，却刚在这样子的情形下面大放厥词。

“真是可笑。”

“我们也有选择不穿上这身战服的理由，那有穿上这身衣服去保护人类、与巨人作战的勇气吗？就算是没有你那半口面包在这个城墙里面也未必会饿死，拿这些去换安稳的你，比起战死的士兵，明明更像是被圈养的家畜。”

人群中自然有人愤怒：“你说什么呢？！”

“嗤，等着他们进来，然后嚼碎你的骨头吗？那踩着士兵尸体而活着的你，的确是应该多感谢你的那半块面包呢，觉得自己丝毫不屈辱，真是伟大啊。”

而士兵真实能够得到的，也不过是那么几口面包，还有少的可怜的土豆汤。

拿这些去换取一条人命，的确是显现的人命说来金贵，但是也廉价的可怜。

在他人的眼里，毕竟那只是别人的姓名。

为死去的士兵们争取存在过的价值。

但是那种细微的价值也不过是转瞬即过。

甚至是连时间，连他们也很快会忘记他们的音容，甚至是名字。

因为在这个时代里面前仆后继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士气大减的士兵们，确实能够在这群特别的天选之人的带领下又振奋了起来，他们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灰头土脸的坏事。他们身上面肩负的责任，是对全部人类的责任，为了这一份工作而献出心脏本就是他们要去的做的。

这让这一刻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的沉重，生存和死亡本就是处处挂钩的问题。如果生存之中的人们嘲笑死去者，那么终究有一日，这样子的嘲笑终究是会落在自己的身上面。

基斯离开了人群，愤怒一扫而尽，心中寥落却又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