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恶魔果实没有兴趣 第796节

“怎么连你自己也这样！”娜美、乌索普他们不禁扶额，不过又很好奇，“丑丑星？”

“难道是……”罗宾沉吟，“你那个时代的人鱼公主的名字？”

乔伊波伊笑道：“她叫美星，不过太臭美了，个性很讨厌，所以我喜欢叫她丑丑星。哈哈哈。”

什么人啊！娜美摩拳擦掌，想着是不是替白星的祖先给这货来一下子。

罗宾问道：“你在鱼人岛留了一块写在历史正文上的道歉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对，美星道歉？”

“真让人意外，”乔伊波伊确实很吃惊，仔细看了看罗宾，“你们能够认出那些文字吗？我以为除了锁国的光月一族，没人能解读那些文字了。难道你们之中有光月一族的人吗？”他兴致勃勃地检查众人，目光看到布鲁克的爆炸头里的梅丽时，意外道：“黄泉果实能力者？”

“一般来说，是我更惹人注意吧？”梅丽这乖孩子都忍不住吐槽了。

“船精灵嘛。只有孕育出了你的人才会觉得你很珍贵啦。”乔伊波伊笑着说，视线落在索隆脚边落汤鸡似的狐狸鬼丸的身上，“和之国的狛兽？”

“你猜错了。”鬼丸道，“这里并没有光月家的人。如今的光月一族只剩下唯一的血脉光月日和公主，她现在是和之国的将军。”

罗宾也不隐瞒，说道：“是我，我能解读古代文字。”

“这就更让人吃惊了。”乔伊波伊自语，“毕竟你也不像是三眼族……”

罗宾平静道：“我是一名历史学者。我家乡的博士们呕心沥血，成功破解了历史正文上的古代文字，所以我跟着学会了。”

乔伊波伊爽朗地笑道：“还有这种事？真是了不起的学者们啊！”

“是啊，特别了不起。”罗宾的语气很平静，眼眶却微微红了，一只坚实的大手伸来握住他的手掌。

罗宾反手握紧，轻吸一口气道：“只可惜，他们都死了。因为研究这种文字，因为解读历史正文，我的家乡被世界政府夷为了平地，包括我母亲在内的历史学家们，全部都被毁灭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红黑波纹勾勒的草帽身影似乎在眺望远方，喃喃自语道，“世界政府啊……是二十国联合军如今的名号吗？确实像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他重新看向罗宾。

罗宾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一下，我有个疑问。”山治忽然举起手，等乔伊波伊与其他人都看向自己后，山治认真道，“这个疑惑从以前就有想法了，刚才乔伊波伊你的反应让我的这个疑惑更深——为什么你，或者我换个说法，为什么世界政府，也就是你口中的二十国联合军，能如此肯定，没有人能够解读古代文字呢？”

“世界如此之大，有些岛屿甚至从未有人踏足过，我想就算是以世界政府的力量，也很难肯定一种东西被完全地从现实中抹杀了——而当这种东西是一种文字，一套知识的体系，”山治松了松潮湿后更紧的领带，疑惑道，“一种可以通过口耳相传的东西的时候，就更不可能如此确信了。”

“山治君你这么一说的话……”娜美反应过来，“也对，一种语言文字，要怎么确定根除了呢？在八百年前，把懂得这种文字的人全部屠杀干净吗？那可要杀掉整整一代人……”

乌索普、乔巴等人打了个寒颤。

索隆道：“没用的。只要一部分明明懂得这种文字却在面对屠刀的时候假装不懂，就会有人蒙混过关。除非世界政府将全世界有哪怕一丝丝可疑的人和族群全部屠戮殆尽……”

“可那样做的话，”弗兰奇摸了摸下巴，“很难想象要花费多少年，世界才会恢复生机啊……”

“空白的一百年……”罗宾喃喃自语。

乔伊波伊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些人。

路飞左看看，右看看，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奇忽然道：“童趣果实。”

“嗯？”

娜美、山治、索隆等人被他冷不丁的话弄得一时摸不着头脑，而乔伊波伊的幻影却立刻盯住了林奇，似乎在笑，也好像在哭。

“看来我猜对了？”林奇缓缓道，“与其耗费巨量的杀戮工程，将懂得古代文字的任何可疑的人全部杀光，甚至极为不可思议地将整整一百年的历史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消……”他摇头冷笑道，“呵呵，世界政府假如有这样的巨大手笔，我不客气的说，还有必要做这种事情吗？让懂得古代文字的人活下来又怎么样，谁又能在这样的巨无霸面前造反？会去抹消历史，抹消古代文字，甚至是抹消你，乔伊波伊。”

“这本身就说明了八百年前的二十国联军的心虚和无力。”林奇看向沉默不语的红黑波纹构筑的幻影，“除了在登顶这个世界的寥寥几个人的口中听说过之外，也就只有鱼人岛你自己留下的历史正文上记载着你的名字。换句话说，我认为你这个人的存在，很有可能就像是那空白的一百年，像是古代文字一样，被某种手段抹除了。”

“而将一个人的存在从全世界所有人的记忆之中抹除……”林奇说，“刚巧，我知道有一种恶魔果实，可以做到。”

“超人系的童趣果实。”林奇与乔伊波伊同时说。

还有如此“邪恶”的恶魔果实？！娜美等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背后发凉。可以将一个人的存在从全世界所有人的记忆之中彻底抹除，就算原本的至亲之人也不会记得有过这个人的存在，这么一来，其他人甚至没有去拯救这个人的动机……这个恶魔果实能力，简直太可怕了！

“准确地说，”乔伊波伊像是在苦笑，“是觉醒了的童趣果实。”

林奇用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觉醒后的童趣果实，看来是连一种文字，一段历史，都能抹除？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你留给人鱼公主的道歉信到底是在为了什么道歉的原因，因为你这个人的存在被童趣果实抹除了，关于你的一切也成了无法回想起来的记忆，自然也无法准确地流传下去……”

“是的，对大部分人来说，是的。”乔伊波伊揉了揉头顶的草帽，叹息道，“除了当时的光月家大名耗尽全部的生命，勉强保住了所有的光月家子嗣，没有受到童趣果实的影响……但就算是光月，也还是晚了一步，忘却了那惨烈的一百年，只在他们的头脑中保留了古代文字的知识……”

罗宾想象着八百年前的世界。二十国联军消灭了曾经的某个巨大的王国，成立了如今的世界政府，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动用了觉醒后的童趣果实的能力。原本残存的继承了D的意志的人们，是可以对世界政府复仇的，可他们的脑海里却渐渐遗忘了为什么要复仇……

原本，一切被夺走的人们，是可以积蓄力量，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可曾经的历史，乃至于那些符号，文字，都在他们的认知中淡去。

不动刀兵，滴血未沾，世界政府就让一百年的历史和记忆从全世界的人们的脑海里抹除了。

最为用心险恶的，是这种做法，造成了全世界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我失去了什么”的感觉，从而也就缺乏“我要找回什么”的渴望。

罗宾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空白的一百年明明就如此明显，明明任何历史书上都对那段历史只字不提，从来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除了奥哈拉的学者们，全世界竟然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件事是有问题的。而这根本的原因，是全世的人们八百年前的祖先就已经接受了这件明明很矛盾很诡异的事情，并将这种认知传递给了下一代，再下一代……八百年过去，原本的诡异与不协调，反而变成了普遍而正常的现象，空白的一百年也就没那么突兀了。

这种事……本质上来讲，跟“D的意志”，竟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当一种认知足够根深蒂固，就会反过来影响人的血统因子，而血统因子是具有遗传性的。

八百年过去，这种认知就足够形成一种社会共识，是一种常识，也是每个人的直觉：就是这样的啊，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你家乡的那些学者，真的了不起。”乔伊波伊怅然道，“挑战‘常识’，质疑‘直觉’，逆流而上……”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按住头顶的草帽，“希望在黄泉的我能跟他们喝一杯，交个朋友就好了，嘻嘻嘻。”

林奇道：“你还没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对人鱼公主美星道歉的呢。”

“这个啊……”乔伊波伊的语气中透着遗憾，“我答应过她，要把所有人鱼和鱼人都变回普通的人类。我们约好，到时候要用同样的双腿和双脚站在青草地上，我们约好要这样结婚的……”

第859章 “独断万古”

把鱼人和鱼人变回人类……

重点在这个“回”字。

也就是说，鱼人和人鱼，最初的时候，本来就是普通的人类？

林奇、罗宾和乔巴，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从金狮子的浮空岛实验室里得到的研究资料，以及他们都曾看过甚至乔巴这十来年一直在深入的关于血统因子的研究，更加确信了曾经就有的这个猜测。这个世界上原本都是些普通的人类，鱼人、人鱼、巨人、长手长腿、毛皮族……都是人为“制造”的族群。

也稍微看过两眼金狮子的研究资料的娜美也想了很多，震撼的神色浮在脸上。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问道：“所以，鱼人岛的那艘大船是为了……”

乔伊波伊的波纹幻影想了一会儿，恍然道：“你是说‘诺亚’啊。”

“没错，那艘船其实是为了鱼人岛上的人准备的。”他笑道，“他们如果都变回了普通的人类，没有一艘足够大的船，就没办法回去海面上嘛。”

乌索普疑惑道：“可是，那艘船只有巨型海王类能够牵引吧？”

“而能指挥巨型海王类的，又只有身为人鱼公主的白星小姐。”山治闭着眼微笑点头，“啊～鱼人岛，我已经怀念那里了～～等航海结束，我们一起再去鱼人岛吧～～～”

索隆淡淡道：“口水擦擦吧。”

乔伊波伊道：“不是人鱼公主，是波塞冬。”

他摸了摸草帽，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一代的波塞冬叫做白星啊……”

林奇道：“根据贝加庞克的研究，人类的血统因子里头，百分之九十八的部分都是无用信息，是废料，只有剩下的百分之二才是让我们之所以是人的那重要的显性的遗传信息。我想，能够指挥巨型海王类的‘波塞冬’的遗传信息，是藏在那看似无用的百分之九十八内？”

“不应该是有用的那百分之二吗？”弗兰奇、布鲁克他们表示疑惑。

乔巴道：“也并不需要那么准确的数字啦，有用和无用的信息，能不能遗传的血统因子，对不同的人来说也会有不同……”

娜美道：“据说每过数百年才会诞生一位白星那样的‘波塞冬’人鱼公主……如果用林奇的假设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每过数百年，属于‘波塞冬’的血统因子遗传信息，就会从那无用的百分之九十八转移到百分之二的那部分？又或者，每过数百年，‘波塞冬’的遗传因子就会变得活跃，显性表达？”

“而让曾经的一批人类变成人鱼和鱼人的，则是原本的百分之九十八的血统因子信息里被永久性激活，变成了那百分之二，”罗宾缓缓道，“不，可能已经是百分之三，百分之十三——鱼人岛的繁衍方式，即使是两个鱼人也有可能生出一位人鱼，可见，永久性激活来作为他们遗传的‘资料库’的血统因子片段，可不在少数……”

“你家乡的学者们肯定以你为骄傲。”乔伊波伊笑着说。

他环顾了一圈面前这些坚定地站在风雨中的这些人，“你们都很了不起，闯过了凶险万分的伟大航路，冲破了这座水先星岛上险恶的环境……”

山治问道：“你之前说‘我仿照红土大陆留下这座……’，是你人为制造了这座水先星岛？”

弗兰奇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是我人为地制造了这座岛。”乔伊波伊指向山治，哈哈笑道，“不过，我都说了，我是仿照红土大陆做的这座岛……”

娜美惊道：“你的意思是，红土大陆也是被同样的手法，人为所制造的？！”

“诶？为什么？！”乔巴大吃一惊，“有伟大航路已经很不方便了，多个红土大陆的隔断全世界，不是更不方便吗？”

“为什么？”乔伊波伊指向最先提问的弗兰奇，再指向乔巴，“也许我猜，就是为了制造不方便？”

乔巴跳脚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啊！那也太傻了吧！”

“等等，”娜美摸了摸下巴，沉吟道，“红土大陆的出现，让四海的交流变得必须经过世界政府的同意才行，事实上也确实增加了世界政府的收入……”叮叮叮叮，她的双眼浮出贝利金币的符号。

布鲁克、弗兰奇汗颜，“红土大陆估计就是世界政府里像娜美你这样的人提议制造的！”

乔伊波伊笑道：“我可没说红土大陆是二十国联军制造的。”

“那是谁？”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所以我才说是猜测嘛。”乔伊波伊摆了摆手说，“红土大陆究竟是多么远古之前的人的手笔，我也不得而知，他们的用意就更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制造这座水先星岛……”

林奇叹道：“阻断磁力航线。”

“没错！”乔伊波伊指向林奇，“所有沿着不同磁力航线的人，就此止步。”

娜美看了看手中的所有记录指针，指针都在玻璃罩内无规律地晃动。她又抬起头，看向与来处相对的这座岛的“背面”，隔着风暴的远处，黑色的大海波涛汹涌，“磁力航线到此为止。在这座岛上无法记录磁力，也当然就不可能再用记录指针指向下一座岛……你人为地制造了一个‘终点’。”

索隆笑道：“我懂了。你是想保护那个真正的‘终点’，不会被轻易地找到。”

最终之岛，拉夫德鲁！

林奇感慨道：“独断万古啊！你就是乔天帝？”

“啊？”乔巴抬起了头。

“没说你，皮卡丘。”林奇抬脚把它的小脑袋推回去。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伊波伊笑道，“但好像很帅的样子！哈哈哈。”

罗宾沉吟道：“不止是通过这座岛阻断了通往最终之岛的航线，你还留下了意义不明的信息，只为了筛选出跟你，跟……‘D的意志’契合的后来者，对么？”她抬眼看向面前这个红黑波纹构筑的幻影，“既然你说‘乔伊波伊’只是工作时的外号，那么我猜，你的真名里，有一个‘D’字，是吗？”

乔伊波伊按住头顶的草帽，咧嘴笑道：“马歇尔.D.曼哈顿。”

咔嚓！

闪电映亮了众人在雨中凌乱的表情。

马歇尔……

这个名字在娜美、山治、索隆、乔巴、弗兰奇、布鲁克、乌索普甚至是梅丽的脑海里天雷滚滚，他们不禁神色各异，如娜美、乔巴、乌索普情不自禁地心虚，别开了脸，甚至吹起了口哨……他们的好船长，前不久才亲手打死了面前这位乔伊波伊的一位后代子孙来着！

曼哈顿……

这个名字让林奇都不禁想要战术后仰，你小子要上天啊你，又是荒天帝独断万古，又是曼哈顿博士掌握过去未来的……

不过很显然，你小子的隔代遗传的质量不咋行啊！林奇和罗宾都看向了路飞那边。

下着大雨刮着风，阴云密布，路飞像件湿透了的衣服似的，大字耷拉在路边的石头上呼呼大睡，众人你来我往地聊了这么久，这小子早就觉得无聊，犯困就睡了……“看来‘D的意志’，‘乔伊波伊’，也并非全靠血脉眷顾。”林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