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打更人 第196节

大善人江宁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来吧大炮，复仇吧！向抛弃你的雷神复仇吧！

蹬蹬蹬。

大炮再次退出几步。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江宁身后的虚影，那熟悉的模样，亦如脑海深处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只是那淡漠的眼神令散兵浑身一悚。

这不是源自于力量上的压制。

散兵知道，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做不到的倾奇者了。

他有力量，而且很强大。

可即便如此...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哪哪都不对，双腿更是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张了张嘴，如鲠在喉，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种很没道理的恐惧感在心底里蔓延，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学生做错事被老师请来了家长，只能站在原地罚站。

这一刻，什么超越之人，什么踏上神阶之人，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弱小的时候...不！他现在很强大，不再是那个随便可以被抛弃的人偶了！

内心的愤怒终于冲破枷锁，散兵捏紧拳头，质问道：“你还来做什么！？”

影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江宁皱眉：“你这是什么反应？这是我的能力，我与雷神大人签订的契约，请她来，当然是为了帮助我的。”

“闭嘴！”

散兵怒目圆瞪，“你给我闭嘴！你这个卑劣的凡人，竟敢...竟敢染指神灵的力量！”

“你这么说就有问题了。”

江宁哼声道，“神也不过是强大到一定程度的生命体，我拥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而且我又不是强行动用雷神大人的力量，这是得到她允许的，是她认可了我。”

“再者，我为稻妻流过血，将军大人信任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倒是你，你莫名其妙发什么神经？我跟将军大人关系好关你什么事？还是说你现在怕了想要求饶？”

散兵在害怕什么？

江宁表示不懂啊！

打架不就是竭尽所能的去战胜对手吗？

像散兵那么强大的人，他打不过，去请来高天之上的神灵帮助战斗，很河里吧？

可散兵显然根本不理解江宁。

“给我闭嘴！”

轰隆隆~~

恐怖的雷鸣炸响。

汇聚成强大的气势朝江宁袭去。

“去死！”

漆黑的闪电化作刀尖上跳动的雷光，朝着江宁猛然刺去，那恐怖的力量挤压得整个邪眼工厂摇摇欲坠，却又在即将触碰到江宁的时候，被一道紫色之光湮灭。

啪！

鸣神拂袖一挥，释放的力量击碎了雷霆。

散兵的瞳孔剧烈收缩，而后在刹那间，身体就被江宁抬起的一脚给踹飞出去。

轰~~

倒飞的倾奇者狠狠撞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呼~嘴上说着狠话，其实是分散我注意力对吧？居然还搞偷袭，愚人众的执行官一个个都这种德性，还好我反应快。”

江宁松了口气说道。

散兵从墙上落下来。

这一脚并没有伤到他，不，其实是伤到了，他没想到影会毫不犹豫的向他出手。没有犹豫的，就像当年一样，当年是在他跟将军之间选择，而现在是在他跟江宁之间选择。

“国崩。”

影突然开口，“你，僭越了。”

声音空灵，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跨过空间而来。

“稻妻之内乱幕后主使，残害稻妻子民，激发稻妻与海祇之间矛盾，此罪，当受雷霆之罚。”

散兵神色错愕。

随即，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是没变，从五百年前就没变，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神，肆意决定无用之物的命运。是你教会我的，神并不怜悯弱者，我在稻妻看到的点点滴滴，经历过无数的真实，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是这一切的主使，那你呢？即便没有我出手，执着于永恒的你，早就已经抛弃了那些子民，既然你不再管，那我将他们杀了又有什么关系？不过都是些没有价值的草芥罢了，能最后发挥一点用处，是他们的荣幸！”

“妄言！”

影声音依旧淡漠，却又似雷霆惊鸣，回荡在整个空间内。

“此身即为殊胜尊贵之身，应持天下之大权；此身应许臣民一梦，即是千世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永恒之理念，是为稻妻子民，我身为稻妻之神，何时抛弃了他们？即便是你，当初被我所创，理应被赋予追求永恒之使命，只是你过于脆弱，无法承担此任罢了。”

散兵神色一冷：“是你自认为我无法承担吧？你抛弃了我，选择了那个人偶将军，然后呢？她做到了什么，随随便便被人类玩弄于鼓掌之间，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守护了稻妻，守护了永恒，简直可笑！”

影淡淡道：“稻妻之事，若无你暗中作梗，不会这样。”

散兵冷笑：“呵！雷神，你太真了，封闭的国度最终走向的只可能是死亡，所谓的永恒之梦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你不过就是害怕面对五百年前的记忆，才制造了我、制造了将军替你管理稻妻！”

来啊！互相伤害啊！

散兵就像是放弃了挣扎一样，显得冷静又十分疯狂。

影目光微微一眯。

“稻妻之永恒，你，不会明白。”

“我不明白，所以你就像无用之物般把我随意丢弃？”

“纠正一下。”江宁开口道，“是像垃圾一样把你丢了。”说完，就见到散兵怒火中烧的瞪着自己，于是耸了耸肩：“好吧，你们继续，不要在意我。”

“那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

影神色淡漠。

“你当年在稻妻所做之事，神子已经告诉过我，雷电五传因你而险些覆灭。你游历稻妻，以浮浪人的身份残杀稻妻子民，如今更是插手稻妻政务，掀起动乱，数罪并罚，罪无可赦。”

散兵突然笑了。

他站直了身子，整个人看上去突然变得轻松了。

“我想你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听她的话，把我摧毁了吧？”他冷笑着说道。

影默然。

她当初确实是心软了。

在制造散兵后，因为这个容器过于‘劣质’，并不符合存放神之心的条件，所以八重神子当初劝说她将其摧毁。

只是影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封印后，存放于借景之馆中。

散兵的苏醒，确实是她未曾想过的。

但当初一心执着于永恒的她，或许心底里还残留着些许愧疚，所以并未插手散兵的事。

就因为当初的心软，才有了接下来一系列悲剧的发生。

那是不必要的同情心，是为如今的罪孽具现，这一点影并不逃避，她当初错了，现在不会再错。

两边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说完了吗？”江宁将刀拔起来，“既然说完了，那就开打吧，毕竟我维持这种状态也是很累人的。”

“江宁，你不要得意。”

散兵目光冷冽的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把地方选在这里吗？这里到处都是从勘定奉行收集来的晶化骨髓，而这些矿石中蕴含了强大的魔神之力。”

“江宁，你让反抗军的人提防，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用这些晶化骨髓的力量只是为了用来制作邪眼？愚蠢！”

“我说过，会让你自以为是的聪明，成为你致命的毒素！我终将踏上神阶，超越一切的‘人’！”散兵的神色变得疯狂，偏执，他展开双手，看向江宁背后的虚影，“既然你这么重视他，那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他毁掉！放心，我不会杀死他，你想要救他的话，就让那位眷属带着神之心过来吧！”

说完。

散兵体内的‘心’疯狂运转，整个邪眼工厂仿佛化作了巨兽，在这一刻苏醒过来。

隆隆隆~

工厂发生剧烈摇晃。

浓郁而强大的黑涩气息朝四周疯狂涌现，犹如雾海升腾般，最后以散兵为中心朝他涌去。

这颗心，是愚人赐予之物，从此后他便有了心，有了复仇的力量。

经历过数次改造后，心能够吸收魔神残渣的力量，来驱动散兵这具神造之躯。

因为是神造，所以足够承受魔神的力量。

他已经足够强大了！

但他并不满足，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作为神造之物的骄傲，他想要踏入更高的境界，变成真正的神！

然后，向那位抛弃他的神证明，自己才是最优秀的！

此时此刻。

在魔神之力的加持上，散兵的气息不断攀升，引动邪眼工厂的晃动更甚，一块块巨石从头顶坠落，然后砸碎成无数小块。江宁眉头一挑，带着青柠冲出邪眼工厂。

轰！！

整个工厂从内部往下坍塌，那些还在里面的愚人众成员根本来不及撤离，就被永远的埋没在工厂里。

对散兵来说，他们的生命不过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罢了。

江宁把少女送到一个安全位置，再转过身，散兵整个人正从坍塌的废墟中冒出，被邪恶的黑色力量拖着身体，从下往上浮向空中。

江宁皱眉道：“雷神大人，你看你到底制造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影沉默的看着被魔神之力强化后的散兵。

“我暂时赶不过来，你，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