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吾为当世仙 第119节
神殿前光明神座卫光明的信徒,早就在神殿裁决神座墨玉的打压下,七零八落死伤殆尽了。
七念一边朝着寺内走去,一边说道:“佛祖涅槃时,曾经留下了两件宝物,一为盂兰铃,供奉于悬空之内。”
“一为棋盘,供奉于烂柯之内,应是棋盘!”
他也见过佛祖留下的棋盘,可他仍旧未能参透,佛祖留下的那棋盘,究竟有何玄妙。
或许首座知道,可一方棋盘,又能做些什么呢?
晨光中,来自佛宗悬空寺天下行走的七念,踏上了前往洞庐的山道。
瓦山上那高有数百丈的石佛,似乎是感知到了七念的到来,夹杂着晨光,放出了五彩斑斓的佛光。
这一刻烂柯寺,隐没在佛光中,那些瓦山小镇的普通百姓们,虔诚的跪倒在,崎岖不平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
丝毫不顾及,这一条横穿了瓦山小镇的青山路,早就已经被某一辆,沉重的马车,给活生生的压坏了。
在客栈安息,刚刚睡下的修行者,也是推开了客栈的窗户,看向了远方那佛光。
陡然出现的佛光,让这些修行者们感到无奈,作夜他们早已见识到了,夫子、道门真修的神威,如今佛宗亦是不敢寂寞的来了这么一手。
瓦山小镇,最南端的一座典雅客栈的顶楼雅间内,清凉的晨风,钻入了窗户,与屋内的两人撞了个满怀。
莫山山看着那佛光,疑惑的问道:“佛祖显灵?”
她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若是佛祖显灵,那作夜那宁缺,又如何能够毁掉烂柯寺的正门,纵马闯入烂柯寺。
而后更是意图烧毁烂柯,若是佛祖真能显灵,那么当时为何不显灵呢?
这更像是一座阵法,濒临开启时的景象,她似乎看到了一座恐怖的阵法,在这佛光中复苏。
陈玄端着一杯清茶,仔细的端详了那佛光后,说道:“佛祖怎么可能显灵,佛宗悬空寺天下行走七念来了。”
“瓦山烂柯的阵,除了那盂兰铃,还需要七念,方能开启!”
“佛祖当年应是看到了命运的一角,故留下了这些手段,可佛祖的这些手段,只是为了应对佛祖所见之冥王。”
此间的佛宗,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可最初的佛祖,为了抗衡永夜,所留下的手段,并不能算作错误的事情。
总好过画地为牢,建城布阵,躲在城中的夫子好吧
!
惊神阵,惊吓的是谁的神呢?
莫山山脸上的疑惑更深,她说道:“还需要特定的时间,应是盂兰节的正祭日,可悬空为何笃定,冥王的儿女,会出现在这一届盂兰节上呢?”
“唐天启元年的旧事,格外的扑朔迷离,宁缺跟桑桑的身份很重,若是卫光明看错了,那应是宁缺是冥王之子。”
“可光明神殿的修行者,又去刺杀桑桑,而后桑桑成为了光明的女儿。”
“莫非,神殿前光明神座,做了如千年前,那位光明神座,所做下的事情吗?”
昔年,神殿派遣光明大神官,前去荒原传道,可那位光明大神官,却是叛出了神殿,于茫茫的荒原上,建立了魔宗。
陈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天穹之下,神座之上的光明神座,的确让人难以猜透,可佛祖数千年,看到的人世间命运的一角。”
“所以佛祖在看过天书明字卷后,才会留下‘法入末时,夜临月现’的预言。”
“应让墨池苑的弟子尽早返回大河国才是,瓦山风雨已起,天下行走汇聚于此,这座数千年的阵,也在复苏中,”
这应当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物,即使是佛祖的后辈弟子,走上一条岔路,亦是如此。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佛祖曾经为人世间,抗衡永夜的降临,做出了努力。
那来数千年,菩提树下的觉者的目光,仍旧注视着烂柯,注视着人世间。
莫山山微微点头道:“来时本以为是寻常的一次盂兰节,没成想瓦山烂柯,居然风雨如此,的确应该让酌师姐先行离去了。”
“有我一人代表,墨池苑即可!”
离家将近一年有余,也该让酌师姐她们先行回去报一个平安了。
这时街道上的吵闹声,引起了陈玄注意,陈玄走到窗边,看着手持锄头的瓦山百姓,蜂拥的朝着某个位置走去后,说道:“因果承负,宁缺的麻烦来了。”
“昨夜宁缺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怒了烂柯,惹怒了瓦山的百姓,若宁缺再行杀手,杀上几位烂柯百姓,恐怕那一颗青梨,便与宁缺彻底无缘了。”
即便是岐山,也不能纵容,宁缺肆意的杀死瓦山的百姓,瓦山小镇的百姓,多是佛宗最为虔诚的信徒,见烂柯受辱,自发的前去讨要公道。
人世间有这样的道理,遭到这般屈辱过后,不能讨要个公道,才是最不应该的事情。
这里是瓦山烂柯,不是官官相护的唐国,宁缺书院十三先生的身份,修行者或许会畏惧,修行宗派可能会礼让。
可世世代代在瓦山生存的瓦山百姓,可不会畏惧,他们只知道他们,辛辛苦苦铺就的青石路,在昨夜被人给毁了。
他们只知道,常去上香的烂柯寺,在昨天夜里,被人放了一把火。
莫山山亦是行至窗边,看着群情激愤的瓦山百姓,说道:“若是无有书院
大先生相制止,恐怕宁缺真的会痛下杀手。”
“有书院在,宁缺本就无法顾及,这些瓦山百姓,又不会管宁缺的身份。”
今时今日的宁缺,正如那时那日,仗着佛宗大德曲妮玛娣的月轮白塔修行者,只是书院远胜于白塔。
后山的随便一位先生出来,都能让白塔的曲妮玛娣哑口无言。
陈玄点头道:“应是如此,对于宁缺而言,其底线只有一个,那就是桑桑,从天启元年的那间柴房,杀了宣威将军之自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自那之后宁缺便只相信自己,那怕是大先生李慢慢,宁缺也从未信过,甚至在怀疑,为何书院不就他那小侍女桑桑。”
“为求活杀之无罪,可因果纠缠之下,若非宁缺在,宣威将军满门,或许还活得好好的啊!”
“光明神座,是否看错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时候的卫光明,是昊天授予的天启,而不是自己的天启,这也是为何,面对观主卫光明,会被轻易打下天启境界的缘故。
对于这位可能的老乡,陈玄并无多少恶感。
常言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可宁缺昨夜给了他一箭,他感到很是愤怒。
莫非拒绝书院十三先生的请求,就是天大的罪过吗?
就连那浩渺长河中的仙圣,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而那惩戒宁缺雷霆,亦被夫子的拿一根小木棍给驱散。
惩戒小的,来了老的,夫子为做了恶的宁缺平事,那么便是接下了宁缺的因果承负。
无关对错之分,只是因果承负,终于了结之日!
莫山山忽然问道:“佛祖留下的盂兰铃,真的能够辨别出,所谓冥王的儿女吗?”
她对于佛宗了解不多,所以对于一数千年前的铃铛,能否辨别出,冥王的儿女,感到十分的怀疑,数千年的佛祖,又是否见过冥王呢?
陈玄微微一笑,解释道:“能够辨别冥王的儿女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盂兰铃,而是当年涅槃的佛祖。”
而后陈玄话音一转,指着那瓦山的斑斓佛光,说道:“山主,那佛光就是,数千年前,在菩提属下,佛祖涅槃时留下的目光。”
“辨别冥王儿女的从来都是佛祖,而佛祖辨别的冥王儿女,也是佛祖所认为的冥王儿女,当然并不能说佛祖错了。”
“只是身为觉者的佛祖,看到了命运的一角,却未能看清楚!”
佛祖为人世间留下了一座阵,一座涅槃的阵法,而涅槃后的佛祖,则是留存在的那座棋盘内苟活,佛祖本应可以同,夫子一般躲藏起来。
没道理酒徒跟屠夫可以躲得过去,而佛祖躲不过去,非要采取那般决然的手段,躲藏在棋盘内与世隔绝。
莫山山疑惑道“佛祖,还活着?”
不知为何她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与夫子一般的人物,真的会那么容易死掉吗?
陈玄微微一笑,说道:“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佛祖的确还活着,但是涅槃后的佛祖,其实已经死了,不像酒徒、屠夫一般苟活,亦不想夫子一般,在人世间逍遥自在。
人世间属于人世间的人们,而不单单属于,唐国的人们。
“佛祖,涅槃于瓦山,留目光于佛像内!”
“其人不知所踪,但应与盂兰铃、棋盘有关!”
而后拿柄汉剑,出鞘而去不知所宗,为道门真修,亦有怒气,怒气未消。
当宣泄!
第170章 掌教的阴谋,天谕的担忧!
瓦山烂柯所发生的事情,在短短数日功夫,便于人世间诞生了诸多的流言蜚语。
书院在人世间的风评,亦是因为宁缺在烂柯的所作所为,而受到攻讦。
可在唐国的疆域内,无人能说书院的不好,帝国的暗侍卫,从来不是吃素的啊!
唐帝国民风开放不假,也不兴起文字牢狱,可一旦说了某些不该说的话,那么唐帝国的牢狱,也不保证你是否会‘被自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嘴巴长在你自己的身上,刀子在帝国的手上,你可以乱说,那么帝国的刀子,自然也可以乱坎。
帝国那么大,每年死上个把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说错话而死掉的人,在人世间的各个地方,都是屡见不鲜。
神殿之中更是如此,说错了一句话,就得上火刑,裁决司每年,因诋毁昊天神,而处死的异端不在少数。
西陵神国,那满山桃花已盛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景象,在这绵延的桃山上展现的一览无余。
桃山之巅,三座神殿拱卫的那座神殿内,带着金脸面具,穿着厚重神袍的掌教,依旧躲在厚厚的帷幔,重重的珠帘的后面。
裁决大神官墨玉,如实道:“掌教大人,裁决司大司座传来消息,书院十三先生宁缺,于不久前夜闯烂柯。”
“毁门、纵马、烧寺,闯下了不小的祸,那宁缺更是对那陈玄动手。”
“惹来了漫天的雷霆,若非在最后关头,有夫子的那根小木棍相救,恐怕那宁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另外,神殿前任光明神座卫光明,所指定的光明大神官传人桑桑,病危!”
“依照叶红鱼所言,恐怕是撑不到,瓦山正祭日了。”
这对于裁决神殿而言,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世人皆认为裁决神殿杀戮过重。
可光明神殿杀的少吗?
凭什么光明神殿杀了人,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世人的敬仰,而裁决神殿,却只能被世人所畏惧。
卫光明所指定的光明神座传人,死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并不是光明大神官没有指定传人,神殿就没有光明神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