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吾为当世仙 第75节
谁欠了几十条人命,却还在怨天尤人呢?
因果不虚,承负不虚,修行自然也不虚,只是他不太喜欢,某些迂腐的腐儒。
第109章 想看两厌的天下行走!
天弃山脉深处,崇山峻岭间。
知守观天下行走叶苏,隔着一条深邃峡谷,与魔宗天下行走唐,想看两厌,却又不得不看,因为在这苍茫荒原上,唯有彼此方能交谈。
叶苏看着远处,一袭可见的魔宗山门,皱着眉头道:“山门开了,书院的天下行走,被困在块垒中,应该是活不成了,”
“何以浇块垒,千百年来魔宗中人,精心布置的块垒,虽百不存一,可却仍旧是书院天下行走,无法横跨的沟壑。”
“我始终很疑惑,为什么夫子,会收宁缺为徒。”
山崖对面。
唐很是平淡的说道:“所以你这是叶苏,也只能是叶苏,可书院中总应该有一些神乎其神的宝物,能够破掉这块垒,正如神殿面对长安束手无策一般。”
在叶苏未来荒原时,他便时常来山门前看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可山门中的那万顷湖水,却一如往常,可今日当宁缺,跳入大明湖后,万顷湖水散尽,山门重开,明宗或许以有复苏之机。
叶苏双手揣在怀中,不以为然道:“那宁缺杀神殿黑衣神官,又废了隆庆,墨玉啊!”
“可不会放过宁缺,君子可欺之以方,但小人不同,一个真小人,从来都是行事无所忌讳,独为自己而活,与世俗独夫,何异?”
“块垒或许杀不了他,但却能让他入魔,他本以是魔宗之人。”
“我们都不在乎,可人世间的很多人,都很在乎啊!”
“世人皆愚昧,操纵世人者,为恶!”
出观以来,他最先知晓的便是,书院新任的天下行走,他最先看到的卷宗,亦是宁缺之卷宗,寥寥七万字,诉说一个将军的儿子,一步步走向复仇道路的辛酸经历。
唐平淡的看着,那在逐渐飘散的云雾中的道人,说道:“道门真修,太平道陈玄,叶苏你不如他多矣。”
叶苏平静道:“那不是我的麻烦,应是书院的麻烦,神这个东西,就不应该留在人世间,唐国的神就在人世间。”
“道门的真修,怎么会来找我这个,求道之人的麻烦呢?”
“我又不曾受到昊天眷顾,亦是一刍狗尔!”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言甚闪也!
只是与神殿那群蠢货的教义背离,可既然昊天是神,神爱世人,应是不分彼此的爱所有的世人,那么不久等同于,神谁都不爱?
神不爱世人,才是爱世人。
唐坚毅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精光,他说道:“唐国的铁骑,可纵横人世间,可千年唐国,又是怎么延续下来呢?”
“我去过唐国,还见过某个唐国的官员,指着老鼠头,说这是鸭头,还逼着买者吃了下去,然后便是投河自尽的把戏。”
“还不如荒原,不如明宗!”
他是明宗的天下行走,身为荒人他很看得开,只是叛徒
夏侯,必须得死啊!
叶苏随意的坐在了雪地上,说道:“人世间的乌鸦一般黑,人世间诸国的官员,就是王法,王法就是人世间诸国的官员。”
“他们解释了王法,可惜王法是用来约束人世间的普通人,他们没有敬畏!”
“神殿的某些,心向光明的神官,让他们有了敬畏。”
“虚幻缥缈的昊天神,让他们有了敬畏,因为神殿是昊天在人间的使者。”
“神官们不在乎,世俗的王法,就像人世界诸国的官员们,不在乎普通的百姓一样。”
“百姓面前赘以普通,那便是永无休止的韭菜,不会打鸣的公鸡,道门真修行于此间,亦要迷茫。”
看破不说破,看透不看破,尽信昊天,不如,不如,不如不信!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但神殿神官,大多亦非满脑子的都是生意。
至少神殿神官们,不会去盘剥百姓,他们会去鱼肉乡绅,神殿需要信徒,人世间诸国官员们的信仰,根本就不虔诚。
哪怕是光明大神官,也无法洗涤,那些人的肮脏,故当施以裁决。
唐嘲讽道:“叶苏,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荒人都这么苦了,神殿不还是苦苦相逼?”
“无论是指鹿为马也好,指鼠为鸭,杀良冒功,在人世间总是络绎不绝,我看还不如永夜降临,至少明宗能拉着神殿,前后脚走。”
山崖间,风声如啸!
叶苏淡淡道:“你亦在恐惧冥王,恐惧永夜,冥王的女儿,已经来到了人世间,极北的那条黑色的沟壑,终将有人跨越,昊天不足畏,冥王不足信。”
“道门真修的到来,或许将是一个改变,人世间,本应有一个太平。”
“可我们都知道,那是虚幻飘渺,每一个人生来,都欠了债,皇帝债、神殿债、道门债、魔宗债、佛宗债。”
“在浩如烟海的债务中,唯有皇帝债最难还,那才是沉沦于世,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可生死,也该是最平等的事情。”
人怎么会生来有债呢?生而有债,谁人加之!
唐看着崖对面的叶苏,笑道:“我的确恐惧冥王,没有人喜欢去死,但我们明宗跟神殿不同,不会肆意夺走别人的性命。”
“正如指鹿为马的只有那个宦官,可很多人都在指鼠为鸭,因为鹿是祥瑞,马是军卒所承,祥瑞为国的运解,军卒不能骑着鹿去上战场。”
“但普通百姓,却必须得把阴沟里的鼠头,当成鸭头吃掉。”
“不敢欺天,只敢欺民,可我一直在想,我还算是民吗?”
叶苏淡淡道:“所以十余年前,魔宗某位长老,在人世间制造了,八十余起灭门惨案,死者多达三百余人。”
“鸡犬不留,妇孺被雕刻成了,老鼠头的模样,铸成了京观。”
唐说道:“他们死有余辜,都死有余辜。”
叶苏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伱看,这就是魔宗。”
“神殿某位大神官,创建的魔宗,只是你们走的有些偏了,人世间需要魔宗。”
“只是你们脑子太轴了些,以至于辜负了,那位大神官啊!”
回应叶苏的只有,数声冷哼。
唐小棠有些不理解,不应该打起来吗?
怎么反而像是,多日不见的老友呢?
第110章 何以筑块垒,人间不平意!
天弃山深处的雪崖上,那身形瘦削的道人,已是朝着远方走去,一步数丈而行,不过是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山崖下,深邃的峡谷中,回荡起了道门知守观天下行走叶苏,那绕口意味难明的歌声。
歌声徐徐入耳,只是道人远行,已不见其影。
唐松了一口气,十余年前世外天下行走们,汇聚于荒原深处,那道不可逾越的黑线旁,那时的叶苏锋芒毕露,那天之后叶苏周游人世间诸国,于观内闭死关。
一朝出关,一朝出观,果真是不同凡响。
道门又有真修现世,明宗又该如何复苏呢?
当惩恶扬善,亦被污蔑时,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唐见过那种景象,可制造了那种景象的人,现在的坟头上,应该长出了荒芜野草。
唐小棠看向了大明湖内的魔宗山门,说道:“哥,书院十三先生,现在还没有从块垒阵中出来,咱们要不要去救人?”
“我也要去书院拜师,咱们如果现在见死不救,说不过去啊!”
唐看向了自己的傻妹妹,说道:“书院十三先生是夫子的亲传弟子,又有颜瑟以子侄相待,那里需要咱们去救。”
“以后出门在外,要小心点别暴露了身份,叶苏不会在意你,道门真修看得太透了,可神殿的那些混蛋,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在这人世间出现任何的情况,都不应该感到意外,因为这就是人世间。
唐小棠长大了,去书院拜师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书院夫子堪为人间师,其有教无类之行,深切的影响着整个人世间。
“哥,你说夫子会收我为徒吗?”
“不知道!”
“那我也要去。”
唐小棠的目光中满是坚定的神色,她想去长安拜师,那么她就一定会去。
唐纵深一跃直接跳下了山崖,看上去很不雅观,但在荒原上,那里还会谈论雅观与否,随着一声巨响,唐的身影像是火流星一般坠落,砸断了某颗粗壮的树木。
可在粗壮树木旁的那颗小树,也是未能幸免,因为哥哥从山崖上跳下,那么身为妹妹的唐小棠,亦复如是啊!——
大明湖畔!
陈玄将方才收回的目光,落到了大明湖底的万颗石头上,在宁缺朴刀下,那些边角上,所堆积的石头,已经滚落了一地,没有了本来的威力。
岁月始终是一种,强大的规律,任凭这‘块垒阵’,昔年如何的威风凛凛,在岁月长河的冲刷下,亦是只能腐朽。
然‘块垒阵’会腐朽,可昔年魔宗修行者,从这不屈的石头种,所明悟的道理,却不会腐朽,腐朽的从来只有那些,本就应该腐朽。
像是‘块垒阵’的不平之意,怎能腐朽呢?
生灵直面岁月长河的冲刷,也是会腐朽,修行者的修为会腐朽,躯壳亦会腐朽。
可只有元神寻觅
不可见的那一道灵光,不会在这样一条岁月长河种腐朽。
“天地之中,人有不平,其意不绝,筑于顽石,棱角不平,故此为不平,因有不平,故有‘块垒阵!’”
“浩然气破了这‘块垒阵,’却破不了,这充塞于人世间的不平意。”
“既有不平,何需要筑以块垒呢?”
陈玄元神之中那寻觅不可见的那一道灵光乍现,似是看到了与‘块垒阵’交织于一起的浩然气,胸中一点浩然气,浩然气长,气长!
叶红鱼看向了陈玄,声音清冷的说道:“陈先生的意思是,这座阵是书院柯浩然所破。”
书院柯浩然,夫子的师弟,前书院的天下行走,一柄青钢剑,打遍了整个人世间、人世外。
只是可惜柯浩然入了魔道,最终遭受天诛而死,这魔宗山门前的‘块垒阵’,亦是柯浩然所破。
莫山山额头上,浮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是念力消耗过多的缘故,她抬手擦去了额间的汗珠,说道:“‘块垒阵’,不平意的确不凡,可书院柯先生,又为何要破,这一座块垒阵呢?”
这亦是她的疑惑所在,人世间有关书院柯先生的传闻不知凡几,可却少有人提起过,柯先生破魔宗山门前,块垒大阵的传闻。、
叶红鱼看向了莫山山,心中不禁感慨,书痴莫山山的确不凡,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从一座废阵中,明悟‘块垒阵’,块垒阵领悟之难,可与樊笼相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