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志怪：从养生拳大成开始 第41节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左天龙淡淡道。“对我来说，只是用于武术修行的辅助罢了。”

“真是好气魄。”沐武感叹道。

左天龙眼眸炙热，目光灼灼的看着沐武，“武术一道，四炼大成就是极限了，但即使是四炼大成也不过两百载寿命，其他的四炼武师，偶有几个看到前路的，也都因为气血下滑，难以为继了。”

“但我不甘啊，我追寻的是更强，所以我创立了黑莲教，为了更长的寿命。建立了四海会，为了更多的财富。这些的一切，都是我通往更强之路的基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改为左天龙这个名字吗？左象征着旁门左道，意味着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为翱翔九天之龙！”

“而你也会成为我更进一步的养分。”左天龙看向沐武的目光，就像是一个挑剔的老饕看向一桌满汉全席。

沐武垂下眼帘，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止是左天龙，就连他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一战，就是他突破四炼的关键。

“有兴趣，将我这道菜烹调的更加鲜美吗？”沐武嘴角咧开，脸上浮现一个明朗笑容。

“哦？”左天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沐武。

沐武没多做解释，当即盘膝坐下，开始结印催眠，用起《千手千眼缚日罗自在金刚法印》来。

“兄长大人。”田香君显然认出了这门出自自家兄长之手的激活潜力的秘术。

左天龙一抬手，阻止了田香君的话。

沐武就是在赌，赌左天龙认为即使他用了秘术，也翻不出他的掌心，而且对手越强，击败了对手的收获也就越多。

这就像是打游戏，杀死等级更高的野怪，所得到的经验值也就更多。

此时沐武正盘膝而坐，他黄玉般的皮肤涌上阵阵大红之色，那是气血奔涌在皮肤上的显像。

而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好似大河奔腾不息，虽然细微，但仔细一听，反而有种浩瀚无边的意味。

“血如惊涛。”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左天龙开口解释道。

“要达到这一境界首先要充盈骨髓，壮大气血，要做到血如浆汞髓如霜的地步。其次气血操控之能达到炉火纯青，动念一催，就要能贯通全身。最重要的就是体内经脉穴位，五脏六腑都要圆满坚韧，不然气血一快，就容易伤及己身。”

“能做到这一点，四炼大成，恐怕不远矣。”说道最后，左天龙的嘴角明显挑起一抹明快笑容。

他是在实打实的为沐武的实力的进步而感到高兴，看向沐武的目光也越发振奋起来。

此时，沐武睁开双眸，整个大厅一瞬间都亮了几分。

虚室生电！

体内发出刺耳的节节爆响，周身浮起大量根根粗大的青筋，如一只只游走不定的小蛇。皮肤因为剧烈充血而呈现黑紫色，体型则像是充气一般迅速膨大，那如刀削斧凿一般的肌肉线条，像是铠甲一般无二。

“好啊！”左天龙一头披肩长发无风自动，一股心灵上的压迫感传来，目光好似凶残的野兽，凡是不小心和他对视的士兵无一不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

“来！”沐武邀请起左天龙来，吐字如雷霆炸响。

“好！”左天龙同样以大喝回应。

第七十二章 柔术

沐武一脚踏出，在万斤巨力加持下，脚下地面被轰然踩爆，夯实浇筑的土地如毫无阻碍的塌陷，大片大片的碎石泥土扬起。

沐武健硕如山岳的身躯压爆层层空气，如炮弹般暴射而出，周身气流剧烈震荡，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上一刻，两人之间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下一秒，沐武就夹杂着一阵恶风突进到左天龙身前。

青黑色的铁拳直冲沐武面门砸下，仿若排山倒海，巨浪腾空般刚猛，空气炸出连环的爆响，又夹杂着尖锐的鸣叫。

“不差！”面对这一劈头盖脸的一击，左天龙从喉咙里蹦出两个音节，全身的衣服好像被大风刮的向后飘去，面皮都被吹的隐隐变形。

说归说，但左天龙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右脚往前一迈。

整条手臂骤然重血膨胀，根根肌肉如钢筋般震颤，发出嗡嗡的声音，青黑色的大手直冲顶上，带起气流滚滚。

两条手臂相碰撞产生的撞击力道，堪比上百公斤烈性炸药在虚空中爆炸，数十股压缩后的风鞭抽打向地面，顿时形成一股铺天盖地的气浪，排山倒海的向四面八方席卷。

大厅内顿时掀起滚滚气浪，吹翻了木椅，掀起了杂物碎石，连尸体都卷起，周围的士兵仿佛感觉自己是处在汹涌澎湃的浪潮之中的错觉。

一击之后，左天龙的左手迅速跟上，刁钻狠辣的一拳钻向沐武的腹部，这一击之精妙，刚好卡在沐武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时，足以见左天龙在打法技击之道上的成就。

即使武师本身的拳脚足以开碑裂石，但身上总有某些地方是相对脆弱的，要是运气不好，被命中了要害，就可能当场毙命。

沐武也没坐以待毙，忽地翻掌下劈，拦下了这一拳，拳掌相撞之声，传遍全场。

咚！沐武被这一拳打的后退几步卸掉力度，脚下的地面龟裂，大块大块的碎石在步履间，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出。

嘭！嘭嘭！几块拳头的的碎石砸到了几个倒霉的士兵，挨到身上，铠甲凹陷，口吐鲜血；碰着头上，头盔变形，脑浆迸裂。

左天龙没有很有风度的站在原地，负手而立，没有乘胜追击，一副高人姿态。

只见沐武浑身裹上一层灰白石质，摆出一个起手势。

左天龙微微眯起眼睛，淡然自若的表情消失不见，轻吐一口浊气。

第一次，他从眼前这个小家伙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感。

“真是让我惊喜啊！”左天龙喃喃道，不再托大，双脚微分，双手一前一后放在胸前，摆出一个拳架，倒是有点像沐武前世现代格斗的站架。

不同门派的拳术风格、套路打法各不相同，而在实战之中，拳架除了防守，还起到转换招式的用途。

对于四炼武师们来说，任何拳术打法，只要看上一眼，就能信手拈来，究其根本，所谓打法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发挥出自身的力量罢了。

所以博采众长的四炼武师们，大都会在实战中摆出一个中庸、普通的拳架，方便在中切换不同流派。

碰！左天龙原本站立的地方，炸开一道尘浪，一道身影缩地成寸般来到沐武面前，大臂上的筋肉条条收缩，好似蛇蟒般抽动。

并指如刀，整条手臂粗大一圈，好似巨斧砍柴般劈开层层粘稠的空气，劈砍而下。

这是他山涧中修习，在劈柴之中领悟出来的招式，长年累月的修习，一劈之下，莫说是干柴树木，就算是一块万钧巨岩，也要被整整齐齐的一分为二。

电光火石间，沐武面对这样凶猛的一招，不闪不避，小腿一粗，力从脚起，沉肩送肘，做了一个推举托天的动作。

沐武深知在技击一道上，自己远不如左天龙，干脆来个硬碰硬。

大音希声！

当沐武的石化之躯和左天龙的手斧撞击在一起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停止流动，一切仿佛都被冰封住了一样，变化速度都减慢下来，以至于沐武能清晰的看见，飞溅的泥土、碎石、木块，以及左天龙脸上的表情。

当前，这一切都是错觉，下一刻，沐武被钉进了地里半尺有余，四周的空气好似沸腾般向四周涌动。

呼哧……呼呼……

呼哧……呼呼……

烟尘还未散去，两道激烈的呼吸搅动着空气，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动手，四炼武师只是人体极限，并非神灵，也会流血也会死。

左天龙盯着眼前这个小子，有些忌惮，不管怎么说，他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自己全力一击，哪怕是借助了不知名的力量，但也意味着他在爆发力和身体强度层面，足以与四炼武师媲美。

沐武面无表情，全身上下仿佛被一辆卡车碾压而过，火烧火燎的疼，筋骨都在哀鸣不止。

但内心反而有几分庆幸，要不是选择了硬抗这一击，而不是选择卸力，不然现在可能重伤的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就好比用啤酒瓶子猛砸脑袋，要是啤酒瓶破了，那应该没什么大碍。要是啤酒瓶没破，人多半得送医院去了。

二人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谨慎的对视，此刻两人的体能正处于最低点，但两人的脸庞满是艳红，那是气血在体内循环奔涌的象征，只要再过上片刻功夫，两人的伤势都能恢复的七七八八。

但此刻，沐武动了，他身形带起劲风，脚下“噔噔噔”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当即欺身而上。

左天龙心中一阵疑惑，明知道自己技击不行，还和我打近身战？

沐武贴上左天龙，抓起他的衣袍，一拉一掀，两人翻到在地，沐武以腰为轴，猛的一翻，双腿如大蟒捕食，缠绕上左天龙的脖颈。

柔术——锁闭十字固

第七十三章 哀

非人哉！

这是左天龙心中第一个念头，当然并非是指沐武不是人，而是这套武学不是人的武学。

（这里的人不是指生物学意义上的智人，前文就提到过，大溯在某些方面和古代中国很像，比如他们都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认为除了自己国民外，都不能算人。）

——这绝非是大溯的武学，应该是西域甚至海外的拳术。

左天龙在四炼大成，进无可进之后，便踏上了周游大溯，寻访各地武道的路程。

他每到一地，打听好当地的最有名的武馆后，就直接打上门去，与对方掌门交手。

身为四炼武师，对于人体一起器官结构都无比熟悉。哪怕没有武功秘籍在手，只要与敌人交战，感应气血，听劲搭手，再玄妙的武功打上一次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他自然而然的掌握了一门技巧——他能“听”出一门拳术背后的故事，这不是什么超自然力量，而是吸收了海量武学之后自然而然掌握的能力。

这是一种极端鸡肋的技巧，甚至在历史纸堆里能找到的记录都少之又少。

因为它本身需要巨量的武学知识才能施展，除非向左天龙这种武功天人合一，进无可进，才有可能掌握。

举个例子，在南方拳术中，将就脚尖落地，脚后跟一沾即走，借助前脚掌的弹力，带动全身。

而北派武功里，每一次踏步，整个脚掌都要拍下去，靠着脚踝、膝盖作为支点。

一开始，左天龙有些不理解，请教了不少拳师之后，他们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后来在一次雨夜里练拳之时，他突然反应过来。

北土粗，南土细，北方干燥，南方泥泞，若是在泥地当中，北方拳师每一脚落下和抬起，都要多花一些力量和时间，而高手相争，往往差的就是这一线之隔。

这就好像北方的树木，根系往往比南方的更加发达，是因为北方干旱，它们需要扎根到更深的地方去寻找水。

明白了这一点后，左天龙豁然开朗。有的武功，是从军阵之中，从长枪之上演化而来，而有的武功，则是着眼于大街小巷，市井斗殴之中。

到了后来，左天龙甚至能够从一门拳术中，猜测出他的创立者是什么样的人，找上门去，一一印证，中者乃十之七八。

最有意思的是，武功的演化中，有一种“缠绕现象”。

左天龙到了一个青玉城的地方，那座城里有两个扎根了数百年，一直不相伯仲的门派。这两个门派乃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流派。

其中一个的祖师爷应该是退伍老兵，应该是军队里的长枪兵，其后人多半擅长以刚猛霸道的棍棒和长枪为主。

另一个的开创者，多半是一女子，还是一位盗贼，传下来的武学大都灵活轻灵，主要是飞檐走壁的步伐提纵之术以及索击暗器的功夫。

两个门派在这座城市里一直争斗了十几代人的光阴。

当左天龙这条过江猛龙到来之时，这两个门派之人交手却又异常默契的联起手来。

左天龙在交手之中发现，以长枪军阵为根基的门人，在自家武学传承中，有不少用于挑飞杂物来抵御暗器。

用暗器轻功作为主修功夫的一门当中，则添加了不少在空旷地方与人周旋游斗的技巧。

而当左天龙揍服了两个门派之后，上门讨教后，却发现两个门派对此事都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从小学的招式套路就是这样。

左天龙猜测，很可能是这两个门派之人，每天琢磨着如何打败对方，日复一日，这种想法渗透进了武术之中，无意间，传递给了下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