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1001节
“这话当真?”李伴峰深表怀疑。
潘德海拿出了一张契纸: “若是信不过我,咱们当场立个契书。”
“契书是要立的。”两人商量一番,立下了契书。
潘德海确实只想把食修的修行技巧传授给秦小胖,他确实是想做一件好事。
李七还是想不明白: “可既然是做好事,你就让阿霞在德颂崖把话说明白了,何苦让我跑这一趟?”
潘德海笑道:“李七兄弟,跟你实话实说,我让你来,是为了救你一命。”
李伴峰一愣:“你救我?”
“是呀! ”潘德海让阿霞拿出了算筹,当场算了一卦。
“这卦象很清楚了,”阿霞介绍了一下,”按照方位,这一卦指向德颂崖,德颂崖大祸临头,而且还是血光之灾,潘老把您请过来,就是为了帮您躲开这场劫难。”
潘德海一捋胡子,笑呵呵道:“李七兄弟,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这可是给了你一场救命之恩,你该如何报答?”
话没说完,李伴峰冲到了酒楼外边。
潘德海愣住了:“李七兄弟,这饭还没吃完,你这是要去哪?”
李伴峰一路飞奔,跑去了德颂崖。
崔提克治好了灯泡、蜜饯和海堂果,把新培育的毒株交给了他们:“病毒的培养方式和用法用量,我都写在了记事本里.能不能治好其他人,就看你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成功带回外州。”
罗正南对灯泡道:“我可以把你们送到火车站,正好把七爷送来的粮食给接回来。”
崔提克向罗正南抱了抱拳:“罗兄,分发粮食的事情,还得拜托你。
罗正南回礼:“这是小事儿,我手底下的弟兄都在,沙蛇盟的人也能帮忙,一会等把粮食发下去,我把帐本给你看看,
你要觉得数目不够,我告诉七爷再给你添些,你要是觉得数目够了,和七爷的帐可就两清了。
崔提克点头道: “公平交易,我们的友谊比之前更加牢固了。”
罗正南准备送这三个人下山,这三个人有点舍不得走,他们舍不得这孩子。
孩子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一个大面包,还准备了一盒罐头。
海棠果抱著孩子不肯撒手:“好孩子,姐姐带你去越州好不好?那里可好玩儿了。”
崔提克还在旁边看著,蜜饯瞳了海棠果一眼: “别乱说话! ”
灯泡想给孩子送点礼物,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把钱包里的所有钞票塞给了孩子。
三人跟著罗正南下了山,崔提克在自己身体里留下了一些菌种,他试图控制这些真菌,但每次尝试,都已失败告终。
崔提克很无奈: ”真是一群固执的生命,比德颂崖的人还要固执,也许得多给它们一些震慑,才能让这些真菌改变他们的生存习性。”
中午,崔提克给孩子做了面包,孩子想吃汤面,崔提克又做了面条。
到了下午两点,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孩,遍体鳞伤,跑到了山上,哭著对崔提克说道: “崔大夫,我们村子出事了,他们为抢你送来的粮食,在村口打起来了,村子里死了好多人。”
崔提克皱起了眉头,罗正南做事情一直稳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应该是他手下人太不慎重导致的。
崔提克一直控制著杀人的数量,他想用最少的杀戮来解决问题,没想到最困难的问题都解决了,却因为分发粮食死了很多人。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哭著说道:“我叫梁重德。”“你所在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德孝村。”
崔提克知道德孝村在什么地方:“我现在带你回家,你跟我走。”
梁重德哭著摇头道:“我不敢回家,我爹娘被他们杀了,我怕他们杀了我!崔大夫,你留我住两天,等他们打完了仗,我就去投奔亲戚,我求你了。”
崔提克回头道:“小德,照顾好这个哥哥,我去去就回。”孩子欢快的答应了。
临走时,崔提克看了看洞口的两个刀劳鬼。刀劳鬼朝著崔提克点了点头。
罗正南等在火车站,找站务长问了几次:“这火车到底什么时候来?”
站务长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罗兄,我也问了好几次了,本来说一点准到,现在都两点半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罗正南有点生气了:“就送几车粮食,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今天要是来不了,你们就说句痛快话,别让我在这干等!”沙建凤在旁劝道:“罗大哥,不生气,咱们一块打会牌,这样时间过得快。”
孩子带著梁重德回了山洞,梁重德压低声音对孩子说:“跟我回村子吧,德梅奶奶说了,你的罪还没赎完,但你还是德颂崖的人,德颂崖还能容得下你。”
孩子没有说话。
梁重德看了看洞口的刀劳鬼:“你不用害怕他们,我有法宝,咱们俩都能回村,他们抓不著咱们。”孩子摇摇头:“不回村子。”
梁重德沉下脸道:“那你留在洋鬼子这干什么?想当叛徒么?我就知道你不是好种!”孩子思索片刻,端起碗,递给了梁重德:“给你面汤。”
梁重德瞪起眼睛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我要带你回村子,你个狗养的贼种!你不走,就让你死在这!”崔提克刚下山不久,就发现状况不对。
火车根本没来,粮食还没开始发放,怎么可能出现争抢粮食的争斗?那个叫梁重德的孩子撒谎了!
崔提克拼命往回跑,等跑回山洞的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哼,哼哼~”
两个刀劳鬼,站在山洞里。
一个刀劳鬼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站著。另一个刀劳鬼,喉咙里一直发出古怪的气息声。“哼哼~”
两个刀劳鬼,站在山洞里。
一个刀劳鬼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站著。另一个刀劳鬼,喉咙里一直发出古怪的气息声。“哼哼~”
他想哭,但是他不会哭。
崔提克走到近前,他看到了洒在地上的一碗面汤,他看到了一地的血迹。他抱起了冰冷的孩子,跪在了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哼,哼~”一个刀劳鬼还在哭泣。
另一个始终保持安静的刀劳鬼,一直盯著崔提克。
崔提克的身体在颤抖,一颗颗泪珠顺著眼角缓缓滑了下来。他一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蹭了蹭眼泪,可是怎么都蹭不掉。泪珠停在脸颊上,原本是透明的,不知被什么东西染成了黑色。黑色的泪珠变成了疹子,疹子里长出了红色的斑点。
一颗一颗疹子,在崔提克的脸上迅速蔓延。
保持安静的刀劳鬼,缓缓抬起了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呼!”
雷声滚滚,层层乌云积极到了德诚山上,严冬时节,原本应该下雪,但今天下雨了。大雨倾盆而至,刀劳鬼的咆哮声不停,雨水也一直不停。
在雨水的灌溉之下,山上的刀劳鬼一个接一个破土而出。崔提克抱著孩子,在大雨之中,沿著山道,缓缓下了山。
第616章 寸草不生
宋德梅看著眼前的梁重德,问道:“你刚说你把那贼种给杀了?”
梁重德低著头道:“我劝他跟我回村子里,他不听我的,我就按您的吩咐,把他给..”宋德梅微微笑道:“杀得好,那贼种确实该杀。”
梁重德低著头,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可宋德梅的二儿子岳从德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操作。“娘,你把汤信德给杀了,那洋人能善罢甘休么?”宋德梅瞟了二儿子一眼:“你还指望他善罢甘休?”
老二这段日子话很少,说话的时候,还总是观察别人的态度。
她知道眼前的老二不是老二,但她从不说破,因为现在的老二给她带来了不少实惠。
宋德梅对小德下手,是因为她不想继续僵持,她就是要逼疯崔提克,如果崔提克再不动手,她自己就快扛不住了。昨天,宋德梅收到消息,李七往德颂崖送了一批粮食。
崔提克用疫病威胁德颂崖,这事儿宋德梅能忍。李七送走了各大帮门弟子,这事儿宋德梅也能忍。就连李七杀了她的儿子,她都能忍。
但李七给德颂崖送粮食,这事儿宋德梅忍不了。
她非常清楚德修的秉性,这批粮食如果真到了德颂崖,德修们吃喝不愁了,还能坚持跟著她打仗的人,怕是也不多了。
这颗软钉子扎在了她心上,疼得她气都喘不过来,继续和崔提克磨耗下去,德颂崖的心气儿就没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所以她决定走一步险棋。
如果她带人主动上山围攻崔提克,事后货郎追究起来,这事不好解释。
她派梁重德上山,想把汤德信给骗回村里,逼迫崔提克下山,在村子里开战。
之所以选中梁重德,是因为这孩子很忠诚,而且她断定崔提克对孩子的戒心没那么重。
她特地给了梁重德一件旅修法宝,梁重德只要用出了法宝,就会像中了旅修的一别万里一样,直接飞回德源村。而今梁重德把汤德信给杀了,宋德梅觉得这个结果也算不错:“那贼种死了,且看看那洋人敢不敢过来拼命。”岳从德摇摇头道:“娘,要是那洋人真来拼命,咱们可怎么办?”
宋德梅问道:“你怕他?”
岳从德点点头:“那肯定怕呀,他是绿花子的弟子!”
宋德梅冷笑一声:“你去把德颂崖的男女老少全都叫来,咱们随便让他杀,你看他敢杀多少!”
岳从德越发弄不清楚宋德梅的想法:“娘,这洋鬼子是绿花子的弟子,人越多,疫病散播的越快,这不给他送人头去了么?”
宋德梅不想把话说的太重,耐著性子解释道:“你知道那洋人为什么要来德颂崖?”岳从德眨眨眼睛道:“我听说了,是货郎让他来的。”
宋德梅又问:“他是绿花子的弟子,货郎为什么还让他出来害人?”岳从德摇摇头,这情况他就真不知道了。
宋德梅道:“这事儿我早就打探清楚了,货郎想让他做事,但不许他滥杀无辜,他杀人太多,就等于犯了货郎的规矩,所以这么长时间,他一直不敢在村子里散播疫病!”
听宋德梅这么一解释,岳从德多少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抓住了崔提克不能随便杀人的软肋,把男女老少全都叫来,摆在崔提克面前,逼著崔提克动手。如果崔提克大开杀戒,势必会触怒货郎,崔提克为躲避货郎惩处,肯定要离开德颂崖。
如果崔提克犹犹豫豫,不敢动手,宋德梅就要痛下杀手,能打跑崔提克最好,打不跑,就打死他!
是他先来村子里行凶,就算货郎怪罪下来,宋德梅也能解释的过去。
这一招险棋,既能把崔捉克逼到进退无路,也能让德颂崖同仇敌忾。
尤其是同仇敌忾,这一点对宋德梅最为重要,在宋德梅看来,如果这群德修不愿意为她打仗,那还不如让他们送死,
“还愣著干什么,叫人去!”
岳从德赶紧喊人去了,按照宋德梅的计策,他叫来的人越多,赢面越大。
老二办事还真就麻利,不多时就把周围几个村子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叫来了。
宋德梅冲着众人喊道:“那外邦来的恶贼而今原形毕露,要和咱们决个生死,咱们德颂崖。哪能忍得了他这份欺凌,诸位,今天只要…………
正说话间,大儿子岳兴德跑过来喊道:“娘,那洋鬼子疯了,带了好多刀劳鬼进村了。”
宋德梅神色淡然,这都在她意料之中:“不用怕他!让老幼先上,把他给围上,我看他敢不敢下手!”
岳兴德也说不清当前的状况: “村子里有几个老人上去跟他理论,才说了两句话,就起了一身的疹子,疹子一出来,这些人就不能动了。”
“什么样的疹子?”宋德梅曾经和绿花子有过来往,她知道什么颜色的疹子最致命,
岳兴德想著该怎么描述:“那疹子颜色还挺特殊,好像是黑的.....”
“黑色的疹子?”老太太没见过这种,“你是不是看错了?”
岳兴德正要开口,忽然觉得颧骨那有点痒痒,伸手挠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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