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之主 第794节
安宗定还想借雪花浦的势力来恐吓李七,李七留意的不是雪花浦的势力,他留意的是楚子凯的状态。
作为秘密组织成员,他不该那么高调的做一名歌手。
而从他亲自参与黑市交易的情况来看,缺的可不是一点外快那么简单。
难道给雪花浦打工,待遇这么差么?
李七看著安宗定道:“你跟我说的都是实话么?”
安宗定连连点头:“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
李伴峰拿出一张白纸一支笔,交给了安宗定:“你把你知道的雪花浦成员,
全都写在这张纸上。”
安宗定看了看纸笔,默默点了点头。
他拿起了笔,暗自看了李伴峰一眼。
年轻人,做事终究欠思量,纸笔这种东西,能随便给修么?
安宗定运笔如飞,在白纸上迅速书写,看似是在写名单,实际上他在写符纸。
一张符纸顷刻而成,没等李伴峰仔细去看,安宗定突然使了个戏法,在指尖搓出一团火焰,把白纸点著了。
火焰腾起,安宗定吹了口气,把纸灰吹向了洪莹。
从刚才挨的两脚,安宗定清晰判断出来,这个不可名状的亡魂,战力不可估量,只要控制了他,绝对能打得败李七。
当然,这种层次的亡魂,操控起来难度极大,可以安宗定当前的状况,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纸灰飘在洪莹身上,安宗定的符咒得手了。
可这个符咒没能操控住洪莹,只是烧了洪莹一头发。
唱机虚惊一场:“我当能出什么事,原来只是烧了头发,莹莹这事没什么大不了,莹莹你先坐下,莹莹,听话,我给你梳头,莹莹,别把他打死了!”
安宗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一络头发对洪莹而言,竟如此重要。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屋子上上下下,除了李七,只有洪莹有真材实料的头发。
暴怒的洪莹上前打了几拳,踢了几脚,安宗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伴峰重新拿来白纸,把笔塞进安宗定手里:“别再耍花样,把名单都写下来!”
安宗定不敢再耍花头,认认真真先写了一个名字:“冯崇利。”
写完之后,安宗定的右手炸成了一片血肉。
李伴峰大惊,安宗定刚才的反应,和中了走马观花一模一样。
手炸了还不算完,手腕向著胳膊,还在一寸一寸往上炸。
再看安宗定已经说不出话了,整个人面色青紫,仿佛已经室息。
“娘子,用膳吧。”
安宗定撑不住了。
他触发了某种术法,马上就要送命。
娘子迅速吃了安宗定的灵魂,一家人都拿著筷子等著,
上一回带回来的蜈车间,李伴峰只带回来魂,没带回来人,到头来都便宜了唱机。
这次倒是带回来一个完整的云上,可这个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身上的血肉在不停爆炸。
如果炸得太碎,这些法宝就不能吃了,到头来全便宜了红莲那个贱人。
等唱机吃掉了安宗定的魂魄,爆炸立刻停止了。
一家人上前用膳,李伴峰问娘子:“为什么吃了魂魄,这人就不炸了?”
娘子回答道:“因为这人中了咒术,咒术一般都是人死咒消,也有少数咒法,能在人死后继续生效。”
李伴峰想起了秋落叶,当时他违背了内州的意愿,随即遭到了咒术的伤害:“咒术是哪个道门的手段?”
“是咒修的道门,这个道门的修者,是天下百门之中最阴险的一类,他百日里与人交战,看起来没什么本事,有人甚至能把五六层的咒修当成了白羔子,肆意捶打,随性拿捏,
可那人自己还不知道,他已经中了咒术,等上几个钟头,几天,甚至几个月,咒术爆发之时,他早已找不到施咒者,除非有修为高超者相助,否则这人必死无疑。”
李伴峰想了一下过程,觉得咒修似乎无法防范:“娘子,咒修下咒之时,被咒者一点感应都没有么?”
洪莹在旁道:“咱们的趋吉避凶倒是能感应,不过这也得下咒人的手段,有的下咒人不下死咒,只下些小咒,这些小咒看似危害不大,恶意也不大,咱们旅修就不好察觉了,但如果这些小咒在关键时候爆发,到时候吃的亏可不少。”
洪莹担心李伴峰听不明白,特地举了个例子:“当初在战场上,我遇到了一个咒修,一交手的时候,我觉得不太对,好像手腕子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可对面和我交战的那个人,武艺相当不错,我不敢掉以轻心,当时也没有多想,其实那个时候,我就中了他一个小咒,
这个小咒危害不大,咒术爆发的时候,身躯会有一点摇晃,就像打了一个很猛的寒颤。”
李伴峰道:“那这咒术有什么用?”
洪莹道:“要看用在什么时机,第二天对阵的时候,对方把这咒术给用出来了,我打了个寒颤,惊了骁婉的战马,骁婉单枪匹马冲到敌阵里去了。”
李伴峰抱住了唱机:“后来呢?”
洪莹委屈巴巴道:“后来她从敌军阵中杀回来了,回来之后打了我一百军棍,想起这事,我心里就难受!”
唱机怒不可遏:“你个贱人,我差点被敌军乱刀砍死,你还难受!”
洪莹抽泣一声道:“我中了咒术,又不是诚心想要害你!”
唱机恨道:“中了咒术不自知,你就该打,打你也不冤!”
李伴峰还是觉得咒修太难对付:“除了旅修的趋吉避凶之技,就没有其他克制咒修的方法?”
“有的,相公,”唱机倒不觉得咒修有多难缠,“百门百术,各有所长,宅修就不是太怕咒修,中了咒术,只要早些回家,靠著宅子和宅灵就能扛过去,
德修对咒修也有克制,厮杀之间,若是发现局面不对,德修会强迫咒修说实话,把下咒的手段和破解的方法都说出来,
窥修最克制咒修,他们能看见咒术的根源和来源,能将咒术连根拔除,还能找到施咒者,咒修不擅长当面交战,一旦被人找到,基本死路一条,
当然,这里也和层次有干系,低层的窥修,肯定也看不见高层的咒术,双方层次相差不大,才能谈得上彼此克制。”
李伴峰摸了摸耳环:“你多吃点,好好长身子,以后遇到咒修,可得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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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吧,爷!”耳环很受感动,钻到安宗定的身体里,大口吞吃。
李伴峰想和娘子商量一件事情:“我想再去趟绿花子的住所,把冯崇利和穆月娟一块引到屋子里,再交给娘子把他们解决掉。”
唱机一惬:“相公啊,你想怎么引?”
李伴峰道:“最简单的方法,门对门,我在绿花子门上加了一道锁,这两人暂时应该出不来,
一会我去把这锁给打开,然后再把随身居打开,等这两个人自己冲进随身居。”
门对门战术不算新鲜,李伴峰用过好几次了,也算得心应手。
洪莹在旁道:“七郎好主意,我就在门口守著,来一个,弄死一个,也省了不少麻烦。”
唱机思索半响,没有同意:“相公啊,要是地皮上的对手,随相公怎么做都行,要是云上的对手,相公用这门对门,倒也勉强能应付,
这两个人是云上之上,相公稍有闪失,就要中了他们的算计,这个方法,是无论如何都用不得的,
修者到了云上之上,能用出来的技法和手段,都不是相公能预判到的,今天咱们已经打了胜仗,相公可不能因为轻敌,断送了这么好的局面。”
李伴峰听了娘子的话,没去找冯崇利和穆月娟。
他没去,这两个人可苦了。
他们用尽办法想要离开暗维空间,冯崇利一直打不开锁,而今想到的唯一办法,是穆月娟的画。
穆月娟可以在自己的画里来回穿梭,而且她是名画师,收藏她画的人也很多,只要画与画之间有所感应,穆月娟就能入侵另一幅画作。
可这个手段,穆月娟不太想用。
这并不是因为这技法消耗有多大,而是因为她不喜欢带著别人在画卷里穿梭,这会暴露她不少机密。
可眼下也没别的主意,穆月娟立刻画了一幅水墨画,蓼蓼数笔之间,一幅山水图呈现在二人面前。
穆月娟带著冯崇利进了山水画里,撑著一条小舟,顺流而下。
这一走,就是一个钟头。
冯崇利划了一个小时的船,有些不耐烦了:“这不是画么?你还当真了是怎地?还真让我在这老老实实划船?”
穆月娟皱眉道:“什么?我不得找能靠岸的地方么?”
她所说的靠岸的地方,可不是这幅画卷里能找到的,而是连接著其他画卷的通道。
这条通道可能在前边的溶洞,也可能在岸边的树林,全看穆月娟能感应到哪一幅画卷。
不可名之地和正常的空间之间,有明显的阻隔,平时用不上一分钟就能找到通道,今天用了一个钟头依然找不到。
微风拂面,一片细雨飘落,这是有感应了。
穆月娟大喜,赶紧让冯崇利加紧划桨,两人划进了一片荷花池。
这座荷花池是穆月娟所画的一座宅院,这幅画后来被何家庆买走,也就是两人互相联络所用的那幅画。
穆月娟刚想上岸,却发现画面上一片焦土。
这是什么缘故?
因为穆月娟的那幅画,被何家庆给烧了。
画被烧了,宅院自然也被烧了,这条通道等于废了。
穆月娟带著冯崇利,寻找下一处通道,走了八个多钟头,小船进了一座湖,
穆月娟又一阵惊喜。
可等要上岸的时候,穆月娟的双眼又失去了光彩。
这幅画也被烧了,是她给凌妙影画的像,在湖边沉思的油画。
何家庆此前不知道这幅画出自穆月娟,否则他早也不会把这幅画留到今天。
冯崇利问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你有办法你就去想!”穆月娟没好气道,“要是想不出来就在这老实划船!”
随身居里,一家人吃过了饭,剩下的交给红莲打扫。
安宗定身上有三件法宝,红莲不吃生,把这三件法宝交给了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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