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妖祖 第172节

　　叶秦宽慰道：“儒道都能够互补，那么玄佛也能够合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寺庙里面烟火袅袅，诵经声不绝于耳，金身佛像目光慈祥，看着下方一人一蛇相谈甚欢，场面虽然奇异却是莫名和谐。

　　剑身颇为古旧，上面用鸟篆刻着一个“楚”字，却是和上次岁月片段里，那撑船老翁的佩剑一模一样！

　　“难道是我上次在观想江河的时候，不知不觉把老翁的剑给捞出来，并一同观想了？”

　　回想起先前种种，的确如同支遁所说，叶秦的修炼之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毕竟他是天地间唯一的修炼者，修炼的道路全凭自己领悟摸索。

　　不能说水面浑浊，只能说有种更为深奥的力量，遮挡住了水渠，让叶秦也有些看不分明。

　　“安为清，般为静，守为无，意名为”，“安般守意”就是“清静无为”。凡此种种，都说明佛学与玄学原本是可以相容的。

　　“难不成问题不是出在野庙当中？”

　　看得出来支遁地位不凡，否则也不会坐在首位上，率领众僧念经讲道。

　　看着去而复返的叶秦，支遁有些惊讶，却听叶秦笑道：

　　叶秦端详着面前的水渠，蛇瞳划过一抹深思，要知道在此之前，水渠都还平静无比。

　　个中缘由他也不好告诉支遁，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索性收下这串念珠，“多谢。”

　　一直以来支遁都在思考这些事情，却始终没有答案，可如今叶秦的讲解，却让他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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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和支遁讲道，叶秦也是感触颇深。

　　支遁双手合十，朝着叶秦离开的方向虔诚一拜，他一动不动，如同庙宇里面的雕塑。

　　和先前鬼和尚的气息如出一辙，似有同源之处。

　　如同来的时候那样，支遁也没有问叶秦要去哪里。

　　“嗯？”

　　之前观想江河后，水渠出现，他曾检查过一遍，不过当时没有检查水渠之中的情况，所以将其给忽略了。

　　玄学家主张“清静无为”，佛学家主张“安般守意”。

　　虽然一半古旧，另外一半却充斥着莫名的神韵，雾气还有金芒环绕穿插在其中，弥漫不断，随着叶秦的感应而从道观中弥漫出来，缓缓包裹住了白骨。

　　支遁在这一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怅然，“施主这是要离开了吗？”

　　下一刻，小僧注意到支遁一直携带的念珠竟然不见踪影，顿时惊道：“师父你的念珠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掉了，我去帮你找找。”

　　支遁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如果说原先他对叶秦是好奇还有惊讶，现在已经被尊敬所取代。

　　他恍惚中看到一头庞大的鲲鹏从其中跃出，乘风而起，扶摇直上，随后化为大鹏遮天蔽日，连带着叶秦的形象都变得高大起来。

　　叶秦的话让支遁精神为之一振。

　　支遁咀嚼着叶秦这句话，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神情变得释然起来。

　　这种变化只有往常在进入到斑驳岁月片段时才会出现，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媒介还有通道，叶秦则由道观进入到岁月片段里面。

　　云海翻腾，荡漾出无数的涟漪，金色还有橙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大片的云朵聚集在一起，放佛要燃烧最后的生命力。

　　无不自无是说万物的现象虽然存在，但要看到万物的同一本性，郎色论讲的是“郎色自然空”，是要就物质现象来看就是空的。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见解，恍若心中的迷雾被叶秦缓缓拨开，他追寻这么久，终于隐约看清楚了那遥不可及的彼岸。

　　再加上信徒香火这些原因，所以双方一直都有矛盾，但是随着后面佛教的本土化，渐渐在这片土地扎根。

　　但总觉得差强人意，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存在，如今听叶秦道明，心中缺的那一角终于能够补全。

　　支遁正想询问，然而叶秦的身影已然再次远去，只留下这柄古剑。

　　正当他疑惑之际，潺潺流水声不绝于耳，恍若昆山玉碎，形成玉石激荡之音。

　　恍惚能够看到，香烟袅袅，宝相庄严，无数僧人在蒲团上打坐，虔诚的诵经，端坐莲花台的佛像俯瞰芸芸众生。

　　如今突然有这样的变故，莫不是道观也发生了什么改变？

　　叶秦身处其中才发现，里面的岁月气息更加浓郁，他看了那些大殿，都没有任何变化。

　　叶秦看着支遁手上的念珠，檀木珠子隐隐还能够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大概是受寺庙烟火熏陶，外表光滑圆润，没有任何瑕疵。

　　“好奇怪，是什么让它发生了如此变化。”

　　为首的僧人慈眉善目，充满了不可言说的佛韵。

　　原木色的珠子映衬着幽绿的鳞片，恍若无上佛韵流转其中，看起来分外和谐。

　　水面晃动不已，荡开了无数涟漪，恍若一双看不见的大手轻拂而过，叶秦隐约看到在水渠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叶秦仿佛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白骨本源具象出来，手上托着小巧玲珑的上清观，就如一个造景箱，还缭绕紫气与雷霆，格外神异。

　　玄为佛用，同样佛亦可以为玄所用。

　　“之前为什么没有这感觉？”

　　“佛又如何，玄又如何，若是心中有佛，哪怕汲取别家学说，也只是充实佛理而已。”

　　般若这个智慧包含六种，就是所谓的六般若。

　　叶秦从时间和空间的角度出发，所谓“若动而静，似去而留”，变化的只是假相。

　　这里的岁月片段已经探索完毕，叶秦正准备离开之际，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岁月的波动。

　　“即色是空，非色灭空，此斯言至矣。何者?夫色之性，色不自色，虽色而空。如知不自知，虽知恒寂也。”

　　叶秦回过神，幽幽叹了口气，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尾巴，那里空无一物，并没有什么念珠存在。

　　可叶秦却发现他身边放着的并不是佛经，竟然是另外一本玄学书籍，实在是有些显眼。

　　随着夕阳彻底沉落云海，一个小僧从不远处跑来，“阿弥陀佛，师父原来你在这里，大家都找伱半天了呢。”

　　看着道观里面熟悉的景色，神情满是惊疑。

　　叶秦也颇为赞同他的观点，“的确如此。”

　　古朴的剑身映入眼帘，随着水面波光晃动不已。

　　再次定睛一看，还是身处寺庙当中，什么都没有变化。

　　“原来是这条水渠”

　　“有无自冥同，能仁畅玄句，即色自然空，空有交映迹。”

　　有厌恶者认为他不伦不类，将佛玄结合在一起，根本就是有辱佛门，喜好者则是认为他别出心裁，走出了条独特的道路，只会连声恭迎。

　　前面的“色”是指认识上的“色”，后面的“色”则指事物本身。认识论上的“色”，并非客观实际的色，所以是“虽色而空”。

　　就像叶秦本是修道之人，但有时也会在寺庙当中寻求机缘，就好比修炼之初的白骨观，本就是佛教说法。

　　他心底顿时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待从隐山寺出来，叶秦便径直回到了上清观里面，等待着岁月的波动，从而回到现实当中。

　　随着蛇尾再次浮出水面，尾巴尖上赫然挂着一串檀木珠子！

　　饱满圆润，隐隐还能够闻到一股香烟火烛的味道，似乎是在佛龛上供奉许久。

　　在长河中漂浮这么多年，也难掩它原本的色彩，外表没有任何瑕疵，一如叶秦初见时那样。

　　竟是支遁送给他的那一串念珠！

第137章 自古有蛇仙，青史不留名（二更

　　）

　　跨越了时间还有空间的距离，历史长河上的迷雾似乎越来越重了。

　　叶秦瞳孔微微骤缩，完全没有想到水渠底下竟然会是这串念珠，而且它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存在于过去的东西，竟然被叶秦带回到了当今，是否可以侧面证明他所经历的都是真的？

　　否则的话这串念珠从何而来？

　　原本叶秦还有些怀疑，这些只是虚构出来的场景，是一场精神旅行，并不存在现实当中。

　　但是先前人类讨论的历史迷雾，再到如今的念珠，让他不得不产生某种怀疑，也许他从来不是一个看客，而是一个亲身经历的参与者？

　　不管是先前的左慈，还是后面的撑船老翁，再到这次的支遁。

　　难道他真的进入了曾经的历史当中，并且与其中的人、事、物产生了某种交集？

　　“难道说，老翁那把古剑，并非是我观想所得，而是和念珠一样，被我用水渠的功效，意外给带出岁月片段的？”

　　须知，上清观是观想物，被本源白骨托在手中，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如此思量着，叶秦渐行渐远。

　　至于这念珠能有什么作用，叶秦暂时还不知道，但想必沾惹时空岁月之后，也会有些神异吧？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如道安、慧远等人，更是由玄学转向佛教，饭依佛门，成为一代名僧，由此可见支遁的影响有多么深远。

　　其中，就包括白妍菲和他的爷爷。

　　老爷子唉声叹气，“好不容易周末放假，你还满脑袋都是案子，看来我这个空巢老人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比不上一个案子啊。”

　　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最近也没有什么案件，再加上爷爷信佛，所以白妍菲决定陪着爷爷出来转一转。

　　“咱们寺庙是支遁大师一手创建，和其他的寺庙不同，咱们应该秉持着他的想法，将支遁大师的观点发扬光大。”

　　叶秦想到此处，顿时心血来潮，想要尝试将念珠从道观里取出来，从精神臆想层面，让它降临现实世界！

　　此时正值周末，由于栖光寺风景优美，是不少人出行的首选，拜拜佛顺便游山玩水，倒是个不错的消遣地方。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前段时间我手上不是有案子么，我还和周队去雾都调查了，那个案子怎么说呢，有点复杂。”

　　据梁慧皎“高僧传·支遁传”载：大师家世事佛，“幼有神理，聪敏秀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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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云岭市此寺名为栖光寺，已有千年历史，它面临碧波万顷、银光闪耀的云岭湖，背靠诸峰连绵、重岩迭翠、巍峨高大的山脉，可以说是有山有水。

　　老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听说栖光寺的护身符很灵的，到时候给你求一个，也保佑你在外面平平安安。”

　　虽然他是修道，但也不排斥佛家的学说。

　　想到这里，白妍菲不禁想起了龙源山发生的那些事情，眉头再度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