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怪：让你做官，你养一群女妖？ 第175节
不过，这对她而言同样也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现在的乾元，似乎已经渐渐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这是王国之势。”
“我们再说说朝堂之形。”
白煜朝她笑了笑，问道：“殿下，君为何？臣为何？”
“为何？”
白煜回道：“君为代代传承，以至尊之位统御天下！臣为扩大名望，建立世家，世代功勋！”
也有明君胸怀天下，也有贤臣清廉无私的。
兰兮轻轻咬了咬下唇，却是并没有反驳他。
白煜朝她凑了凑，问道：“你可知这样会导致一个怎样的后果？”
兰兮沉默。
“一开始的帝王必定是一代豪杰，雄姿英发。”
“但是随着一代代传承。帝王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人，并且良莠737不齐，帝王家彼此争斗，难说出些天子卓绝之君。”
“但是群臣却是一个个扎下根基，彼此同流联合，结党营私，将所有的资源占据，吃个干净。
那些国之栋梁，两袖清风的贤臣，终究是少数。并且，他们因为高尚的品格，也不会流下党羽传承。当时间拉长之后，他们也只是璀璨昙花，一闪而逝罢了。”
“越往后，群臣的势力便是越发庞大，组成一道巨大的势力网子，严丝合缝，拔出掉所有的失误，这是无解的。”
“而帝王虽说地位无上至尊，但却愈发式微，只能取以帝王平衡之术以制约统御群臣。”
“稍微在出几个能力不足之君，更是会加快这一进程。”
“王与臣，这是一个天平，他们需要保持一个平衡，才能使得一个国家和谐的运转。”
白煜眸光透亮，将这个世界一切最真实的本质揭露出来，给兰兮听。
“但是区别在于，群臣是一个个不断的往自己的这一边加砝码的。”
“但是王这边只有一个砝码，或是大，或是小。”
兰兮眯了眯眼睛，闪过几分狠厉来：“臣还能高过王不成？谁若有异心，杀！”
白煜摇了摇头，紧接着声音拔高了几分回复道：“你能杀几个？杀一个？杀死十个？杀百个？”
“都杀了，谁给你管国家？”
“愚蠢的杀死了，谨慎聪慧的留下了，这同样也是筛选。”
兰兮沉默。
“你当人人都是那大公无私的国家柱石吗？”
“太少太少！只要是人，那便为己”
“网子里缺一个眼，有什么所谓的？很快就可以又来一个人补上！这并非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群体，而是大势！”
白煜轻轻摇了摇头：“你若强，那便等呗~总有一个弱势之君出现的。”
“到最后，百家臣子养成了一个个膘肥体壮的吸血虫，他们懂争权争财，却无治世之能，只知压榨掠夺。”
“王命式微，有权臣世家权倾朝野，百姓压榨苦不堪言……”
“乱世将至，有一英主应运而生，或生于草莽，或生于世家。”
“揭竿而起，断了你们的王朝，毁了你们的国祚。”
“将这权利的网子以蛮力打破，讲一切重新洗牌。”
“开启一个新的轮回！”
白煜说到了最后，语声渐沉，如同兰兮的心一般，也一同沉到了谷底。
白煜朝着皇女挑了挑眉，轻声问道：“现在乾元已经活了快三百年了，你猜猜，它到了哪一步了？”
“你想想，你父王的政令，有多少是完完全全落到了最下级一层实施的？”
“你想想，那区区传承的勋爵，如何如此简单的就违背了王令，偷偷吧儿子换了出来？”
“你想想，那勋爵犯了如此欺君大罪，根本无法挽回，为何还有人敢在朝堂上跟皇帝求情？”
一个个的问题，直直的问进了兰兮心里的最深处。
先前白煜在英贤诗会上跟她说这件事，
她一直都觉得尚还有可挽回的余地，如白煜所说只是‘闲聊’，并没有到达太过严重的地步。
此时此刻，
她才终于明了，为何白煜说她的宏愿难于登天。
兰兮面色沉重，
渐渐的似乎已经抓到几分这次西行而来的关键了。
白煜却是轻松的很，随意拿起地上的一根草梗叼在了嘴边。
继续说道：“陛下是一中庸之君，守成有余，却无雄才伟略，无逆转乾坤之能！”
他大胆的很，敢当着皇女的面儿妄议圣上。
不过……兰兮也知道，他评价的足够客观。
她并不喜欢阿谀奉承的人。
白煜继续说道：“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朝堂已经渐渐失去掌控了。”
“国内党羽团体众多，腐败多不胜数，地方失去管辖。”
“民间虽可营生。”
“但只要有个天灾人祸，便会瞬间崩盘。”
白煜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个王朝病了！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言语恍若审判的重锤，落到了兰兮的心底。
“当真……无法？”
兰兮张了张嘴，语声似乎有些颓唐。
白煜轻轻摇头：“有的。”
他指了指自己：“我！”
又指了指兰兮：“你！”
(cjeg) 又指了指天边：“还有二殿下！”
“我们，是陛下此生做的最为大胆冒险，也是最为璀璨的一次决策！”
“我们？”
兰兮晃了晃神。
白煜忽而朝她问道：“若没有我，你留在京都，你觉得你可胜二皇子吗？”
“当然可以！”
兰兮自信的说道。
然而，白煜确实颇为笃定地摇了摇头：“你赢不了！”
兰兮：？
“为何？！”
兰兮有些不服。
她在朝堂上是有着大半支持者的！
“朝堂上那些文臣有什么用？！名声有什么用？”
“你无兵！”
白煜指了指远方搭营帐的护卫士兵，指出了皇女最重要的缺点。
皇女圣道贤道走的太多了，
太过于规矩，限制了她的思维。
虽也有权谋，但永远到不了极致。
不够狠！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慢慢成长，慢慢学习，打打仗就好了。
“朝堂上老丞相支持兰炽就够了，他不需要别人了。”
“你可知皇城7万玄武禁军总指挥使姓什么吗？”
兰兮木然道：“田辉！”
白煜说道：“田家家主田光利大将军，是一路护着兰炽殿下军旅之行的人，你说他支持谁？”
“就算是陛下让位于你，若是陛下百年，权力交割之际，二皇子愤而起兵政变，以军力把控朝政，夺了你的位，杀了你的人，在丞相的主导下宣告登基，你看百官认不认他？”
“你当如何？”
“我……这……”
这……
怎可如此心狠手辣，丧尽天良？
她和兰二虽争夺不断，
那也是出自于同一母亲的啊！
她可从未想过要谋他性命啊！
兰二当真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面对史笔如贴，做出这宫廷政变这一足以背上千古骂名的恶劣之举吗？
“你说如果你站在兰炽殿下的角度，你想想他的性格，他做不做得出来？”